我这么说倒不是要玩清高，而是齐修宇说话做事都是隐山隐水的套路，我玩不过，只能不按常理出牌来打乱他的节奏。这样，他就算要算计我，也得想想是否划算了。

    果然，我刚说完，齐修宇眼神就深了一瞬，不过很快他就眨了眨眼睛重新变回无害的模样。

    他也站起身，朝我伸出右手：“好，我们做合作伙伴。不过，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就会成为朋友的。”

    他的普通话还很生涩，一字一顿的，显得十分老实诚恳。

    我差点就要怀疑是不是我太小心眼了，好在一通电话打破了这种尴尬：“你好，是秦时雨秦律师吗？”

    我借着这个机会，歉意地向齐修宇道了别，转身走出餐厅：“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姚清远。”对方直接开门见山道：“有兴趣来我们律所工作吗？”

    “什么？”我警惕地按亮屏幕，重新检查了一遍来电号码。

    姚清远这个名字，只要是个律师就听说过。我还在攻克司考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南城打响了名号。

    几年前有一起官二代买凶杀人案，证据、形势都对被害人十分不利，全城没人敢接手。是他坚持上诉，最后成功把官二代送进监狱。这一战直接把他送上了神坛，成为全南城首屈一指的刑事律师。

    他会向我发出邀约，我想都不敢想。

    “我早就想和你联系了，”姚清远以为我不相信他的身份，细细解释道：“不巧碰上一桩跨省的大案子耽搁了几天……你要是有空，我们碰面聊一聊吧。”

    “姚律师，你好。”等到和姚清远正式碰面时，我已经从激动中冷静下来。

    落座之后，我率先点破我的疑问：“姚律师，我们虽然都是律师，可是并不在一个领域里，之前也没有交集。我有点好奇，你是从哪听说了我呢？”

    “呵呵，我之前的确不知道，”姚清远笑了笑，道：“是一个朋友向我推荐了你。我看过你的简历，战绩很漂亮。”

    “谢谢。”这世上落井下石的人很多，雪中送炭的人很少。我心里十分感激：“方便透露是哪一位朋友吗？我要好好谢谢他才行呀。”

    明明是最简单的问题，谁知姚清远却不肯回答：“他也是偶然看到你经手的案子，才向我推荐的，用不着谢他。”

    “是这样啊。”能和他交朋友的，大多也是顶尖人士，不愿向我这个小角色居恩也很正常。我这么一想就释然了，于是两三句话转移了话题。

    姚清远思维非常敏捷，什么话题都能聊上两句。

    眼见气氛渐渐融洽，我选了个时机开口道：“……其实能得到你的欣赏，对我来说是一种极大的肯定。从我自身来说，我也很想加入你们的律所，和最优秀的律师并肩工作。只是实在不巧，我刚接受了乐瑞的邀约，虽然还没签合同，但也不好违背约定……”

    “怪我动作慢了一步……”被我婉拒之后，姚清远并没有黑脸。而是笑着拍了拍额头，道：“没关系，来日方长嘛，金光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谢谢。”得到他的承诺，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和乐瑞已经达成口头协议，这个时候反悔虽然不会追究法律责任，但肯定会得罪齐修宇。可要是为了乐瑞错过姚清远的邀约，我又太不甘心了。有了姚清远这句话，我也算多了一张底牌。

    趁着气氛合适，我又和姚清远聊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

    临走前，他和我交换了名片。他的名片是找印刷厂定制的，淡金色的底纸非常细腻，颇有质感。和他的名片一比，我那套价值几十块一盒的名片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好在他并没有嫌弃，仍旧把我的名片仔仔细细地收进他的名片夹里。

    从茶社出来，我马上拨通梁婉的电话：“大婉，我好像转运了！”

    “真的吗？”梁婉和我一样激动：“快快快，我马上下班了，咱们找个地方喝一杯，你好好给我讲讲！”

    我的车还在交管所停着，梁婉只好和我约着在家里碰头。

    她比我后到家，一进门就风风火火地从她的衣柜里翻出两套‘夜店战斗服’：“今天带你去个特别点的地方。”

    她一边说话一边脱掉身上的正装，两只又白又大的兔子在轻薄的布料里蹦跶，看得我眼晕。我赶紧拿着衣服退出她的房间：“大婉，你能不能注意点！”

    “哈哈哈……”回应我的，是她猖狂的笑声：“自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