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哥。”我轻轻扯开齐修宇的手，认真道：“你要报复赵启明，我要保护他，我们两个是对立的，不适合多谈。”
“时雨，你真的这么相信启明吗？”齐修宇收回手，真诚地看着我：“温姨一直想要个名门闺秀做儿媳妇，她接受你了吗？”
温阿姨看不上我，这是我知道的。这会儿齐修宇提起，我也没办法撒谎：“她接不接受不重要，启明接受我就够了。”
“傻丫头。”齐修宇无奈地看着我笑：“温姨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有她在，你不可能进赵家的门。而启明，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如果温姨硬逼着启明在你和她之间做选择，启明肯定会选她。”
“这很正常。”我和赵启明走到今天，经历的事情比普通情侣多得多。如果仅仅因为这样一点挑拨就动摇，那我就不是秦时雨了。
我看着齐修宇，认真道：“我不是靠爱情活的女人，孝顺父母是人之常情，如果启明真的这样选择，我尊重他。”
齐修宇挑挑眉：“你会继续留在他身边？”
“我会离婚。”尽管我想装坚强，但是说出‘离婚’两个字的时候，我心口还是疼了一下。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和温姨和睦相处，不让赵启明为难。
“不许离婚。”赵启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了，大步走到我身边，捉着我的手和他十指紧扣：“齐修宇，你救过时雨一回，所以我给你留了退路。”
他比齐修宇高一截，挺直脊背时，威不可侵：“如果你不知趣，别怪我下狠手。”
“是吗？”齐修宇唇角的笑意不变，抬眼扫了他一眼：“赵文远还没醒，医生说他状况不太好，你不担心吗？”
赵启明呼吸顿了一下，然后才冷声警告道：“他是我爸爸，也是你爸爸，你不要太过分。”
“他是你爸爸没错，”齐修宇勾了勾唇角：“不过不是我的，他只是贡献了一点基因而已……以及他死了，我能分一点遗产。除了这两点，他对我毫无用处。”
赵启明本来性格就没有齐修宇沉稳，再加上他喝了一点酒，齐修宇一挑拨，他的呼吸就粗了。
我感觉他胳膊的肌肉紧张起来，赶紧拉住他：“启明，贾绪那边怎么样了？赶紧过去吧。”
听到我的声音，赵启明才放软身体：“打完了，一个没出息的色、狼而已。”
我牵着他的手往我们的卡座走，一面转移他的注意力：“赵叔叔最近情况很不好吗？”
赵文远摔下楼已经昏迷半年了，我不是乐瑞核心成员，没有去医院见过他。只是听了一耳朵外界传言，都说他外伤已经好了，但是仍然昏迷不醒。
之前的情况下，他的昏迷对赵启明很不利。而现在，赵启明已经把赵氏的资产抽离乐瑞了，他昏迷还是清醒对赵启明影响不大。
但是一旦他去世，赵启明转移出来的资产就变成了遗产，齐修宇就有资格分上一大笔，这种情况对赵启明很不利。
“嗯。”提到这事，赵启明也有一丝烦躁：“今天我妈在医院陪他。”
“……你想去看看吗？”赵文远跌下楼那会儿，赵启明几乎天天泡在医院，他们父子的感情应该是很深的。
我不好缠着他，就说：“我让陈叔送我回去就行了，你去医院陪陪他吧。”
“没关系，医院有我妈。”
赵启明捏捏我的手，认真起来：“秦时雨，别的我都能听你的，唯独离婚这件事，你想都别想。”
“我不想。”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我心里就有些难受，表情也跟着垮了下来：“……温阿姨一直不喜欢我的话，你总不能为了我连妈都不要了吧？”
“她有我爸，要我干嘛。”赵启明拧了下眉，警告道：“反正你答应让我照顾一辈子了，你敢跑，我追到天涯海角都把你扛回来。”
“知道了。”虽然问题还没解决，但是赵启明这番决心表得很是时候，我心里甜滋滋的：“我不跑。”
“不跑才乖。”赵启明抬手在我发顶揉了一下：“你这么好，我妈看不到就是她眼瞎。”
“噗嗤——”我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人家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我以为这就是个传说，没想到赵启明把这话贯彻得这么彻底。
我忍住笑容，在他腰上戳了一下：“这话留着哄我就行了，千万别在温阿姨面前说。”
他‘哎哟’了一声，把我的指头捞在唇边亲了亲：“婚都结了，洞房也入了，你还叫她阿姨？”
“她还没接受我，叫‘妈’她更气。”我笑笑：“慢慢来吧。”
“嗯……也对。”赵启明露出白森森的牙，笑道：“你叫她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你记得叫我‘老公’就行。”
他越说越来劲，凑到我耳边道：“刚才你介绍我时，‘老公’叫得挺顺的，再叫一回。”
“不叫。”我白了他一眼：“你偷听挺厉害的啊？听了多少？”
我想起刚才齐修宇的挑拨，忽然起了疑心：“以你的醋劲，齐修宇拉我的时候居然没跳出来，挺能忍啊？”
我问他：“是不是故意借他的嘴试探我呢？”
“没有，我绝对相信老婆。”赵启明正直地竖起手指，满脸讨好：“……我是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些事，才不出现的。”
被信任的感觉特别好。那种枪林弹雨里，能把后背交给彼此的安全感让我满意地勾起了唇角：“嗯，表现不错。”
赵启明眼睛一亮：“有奖励吗？”
我已经很久没有在赵启明脸上看到以前的冰山脸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类似哈士奇的傻脸。可是偏偏我很爱看，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奖励你一个吻。”
“不够。”赵启明撅起唇：“亲这儿。”
我说：“赵启明，你够了啊，公众场合！”
“那回家吧。”赵启明说着就要来抗我。
周围还有认识的人，我哪敢让他这么做，赶紧往后退：“别，朋友都在呢。”
正说着，贾绪就过来了：“老赵，你特么又开始秀恩爱了？”
赵启明直起腰，重新摆出冷漠的表情：“你女朋友呢？”
“不是女朋友，”贾绪咧着嘴笑：“就是个妞。”
“你的妞自己撞了人，反怪人家调、戏。”赵启明淡淡道：“那人不服气，找朋友来了。”
听了他的话，我和贾绪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见之前和贾绪起冲突的人领着好几个肌肉男往我们这边挤。
那几个人都只穿了薄外套，胳膊上的肌肉鼓成疙瘩，看着就吓人。
贾绪吓了一跳：“真的假的？这特么是金刚吧？”
他飞快的站起身：“情况不对，赶紧撤。”
赵启明也牵着我的手往门口走。贾绪一边往外挤，一边唠叨：“老赵，你特么都看见了，不早说。”
“你的妞，要我说什么。”赵启明不紧不慢，还有心情叮嘱我：“跟在我后面，别被挤了。”
“我去。”贾绪被赵启明噎得没话说，那边几个肌肉男又在找我们，他只好闷头往门外走：“那妞看着挺乖的啊。”
酒吧人多，我们走了半天才到门口，就这会儿的功夫被贾绪揍了的人也到了门口。
那人指着贾绪的鼻子骂道：“就是这孙子。”
他身边的人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是一拳，幸好赵启明反应快，拉了贾绪一把，这一拳才贴着贾绪的脸颊擦过去，没打到人。
贾绪不是怕事的主，一看这阵仗，本来想走都不走了：“你特么打你爷爷呢？”
男人撒起酒疯来，根本拦不住。不一会儿的功夫，贾绪六个人就和对面三个肌肉男打做一团，引来一堆人围观。
赵启明身上有伤没参加，护着我站在人群里。
可是三个肌肉男感觉都是专业的出拳特别利落，没打几下，贾绪这边几个都挂了彩。赵启明看情况不对，就想去帮忙。
我吓了一跳，赶紧拉住赵启明不松手：“别去，这一拳下去要命！叫警察吧。”
赵启明被我的反应逗笑，轻轻把我推到角落：“你老公一拳，也能要他的命。”
说话的时候，最开始被打的那人已经发现了我们，以为我们是软柿子，就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赵启明解下挂在脖子上的围巾缠在拳头上，那人一来，他就一拳打了过去。
今天天很冷，白天下了一场雪，这会儿雪都被铲到路边，露出黑乎乎的地面。配上橘黄色的灯光，画面很文艺。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赵启明这么酣畅淋漓的和人打架，他的身形很飘逸，就像古代的大侠，一拳一拳没有任何花架子。
那个人当脸挨了一下，捂着眼睛往后退了几步。赵启明趁空回头看我：“别站雪上，小心摔跤。”
“哦。”我不敢拖他的后腿，乖乖退到了酒吧的屋檐下。
然而我刚刚站过来，耳边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启明。”
我扭头一看，发现我的身边站了一个很清秀的女人，大概二十六七的样子，穿着打扮都很规矩，像是哪家公司的职员下班来放松的。
赵启明也听见了她的声音，视线顺势瞟到她的脸上，愣了愣：“映舒？”
因为他出神给了对手空隙，下一秒他就被拳头砸得踉跄了几步。我一看这场景，心里‘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