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胖女人最先反应过来：“罗嘉伟说他老婆嫌贫爱富跑了？”
“放他m的屁！”她撸起袖子不由分手地就往楼上闯，看样子是要去找罗嘉伟对质。
可是齐刘海女孩却死死拽住她的胳膊：“妈，别去。嘉伟今年评职称，事情闹大了，对他影响不好。”
“傻丫头，他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了，你还供着他做什么？”胖女人恨铁不成钢，气得坐在楼梯上大骂：“你白天上班，晚上带孩子，还要照顾他。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把他打扮得人模人样的，可他根本就不干人事！”
我惊讶了：“你们还有孩子？”
“当然有了！”胖女人说：“我女儿大学毕业就嫁给他，孩子都五岁了！这个挨千刀的东西，我真恨不得打死他！”
“他说他没孩子。”联想起罗嘉伟之前的表演，我真的恶心透了。
胖女人听到我的话，气得更厉害了：“小云，这回说什么你都得离婚！大不了搬回家住，妈养你一辈子！”
小云还是不说话，低垂着头，只露出一个固执的头顶。
胖女人气得几次抬起手，又落回去，最后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我们娘两怎么这么命苦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胖女人，就想起我的妈妈，她们之间虽然没什么相似的，但是疼爱女儿的心是一样的。
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管一回闲事：“阿姨，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正要说出我的想法的时候，楼上下来了一个男老师：“小云，今天领导都在学校，你先把你家亲戚弄回去吧。”
小云和他认识，立刻站起身来：“胡老师，嘉伟呢？”
胡老师摇头：“你们先回去，有什么事家里解决。”
小云脸色变得惨白：“这是嘉伟的意思？”
胡老师说：“他出来事情更加收不了场，你要谅解。”
“谅解个屁！”胖女人从台阶上弹起来：“他有本事搞婚外恋，没本事认账？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胡老师被胖女人骂得脸色一黑，转身上了楼：“我就是个传话的，责任尽到了，你们爱干嘛干嘛！”
胖女人气势汹汹想往楼上追，可是她女儿却捂着脸哭了。她又心疼又气，大着嗓门骂道：“哭什么哭？当初是谁死活要嫁给他的？现在摔了跟头不想着怎么站起来，就知道哭，我怎么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女儿？”
她骂得凶，眼泪流得更凶，偏偏她不肯让人看见，眼泪还没出眼眶就被她抹掉了。
这场景看得我特别不是滋味。
我知道罗嘉伟人渣，但他总是能刷新我对人渣的认知底线。上回他想也不想就拿梁婉换合作，已经够渣了。这一回自己的破事闹大了，他居然当起缩头乌龟，让小云一个人承受难堪。
虽然知道插手别人家事一般都是吃力不讨好，我还是捡起之前的话题：“阿姨怎么称呼？”
胖女人被我问得一愣：“你想做什么？”
我说：“我朋友被姓罗的骗了，这事没完。你问问你闺女怎么打算的，她要是还想维持婚姻，我们就是敌人。她要是愿意振作起来，和人渣彻底了断，我们就是战友。”
胖女人咬了咬牙，拍着大腿站起来：“我们要离婚！”
小云摇头，小声道：“妈，我不想离。”
“不离留在家里生闲气吗？”胖女人说：“听妈的，我姑娘长得漂亮又能干，有的是人欣赏，别在这棵烂鸡X树上吊死。”
小云还是流着眼泪摇头。
女人总是比男人心软，都到了这份上了，还存着继续过下去的心思。可是她不知道，出轨是惯性的，罗嘉伟能出轨一次，就能出轨无数次。
更何况，罗嘉伟最恶心的毛病不是出轨，而是‘卖妻求荣’，一旦让他爬上高位，只怕他第一件事就是踢掉陪他走过风雨的糟糠妻。
不看小云的眼泪，我冷着声音道：“既然你要护着他，那我就把他叫下来，当面对质吧。”
我去教室找那个女主任：“贵校老师罗嘉伟隐瞒婚姻状况欺骗学生感情，这事要是捅到教育部……”
主任脸色一僵，立刻偷偷瞟向贾绪。偏偏贾绪恶趣味，不给她准信，只是笑眯眯地看热闹。
眼看捐款就要飞走，主任面沉如水：“我校校训‘学艺先学德’，情况属实，一定开除涉事老师。”
“行，有您这态度，我就放心了。”我说：“趁着今天人都在，不如把罗嘉伟叫出来当面对质吧。”
主任打电话的时候，梁婉担忧地问我：“小雨，那几个还在外面？”
我说是，她就有些头疼：“我真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我说：“不光是结婚了，他孩子都有五岁了。”
梁婉一听这个，直接拍桌子站起身：“这还是个人吗？”
“他不是人。”我拉着她，低声道：“大婉，罗嘉伟这种人不教育不行，这回一定要让他摔个大跟头。”
我把我的想法和她说了，她点头同意：“就按你说的办。”
主任的电话比小云的眼泪有用得多，不到五分钟，罗嘉伟就灰溜溜地下楼来到教室。
教室已经分成三方阵营，小云娘家人一方，梁婉的朋友一方，还有一方就是渣男罗嘉伟。他一进门，就看到十几双眼睛盯着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这是怎么了？”
我们都静静地坐着，没人理他，他就转头去找他的好妻子：“小云，你把妈他们带来学校做什么？我不是和你说了，最近在评职称吗？你想害我丢工作吗？”
“嘉伟，我……”小云居然真的被他说内疚了，低着头就想认错。
“小云。”她妈妈拉了她一把，挺着胸脯道：“罗嘉伟，你今天把事情说清楚，这个梁婉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嘉伟飞快地扫了梁婉一眼，说：“能怎么回事？她是新一届的学生。小云你不要一天到晚犯疑心病行不行？我还工不工作了？”
“我只是你的学生吗？”梁婉凉凉开口问道：“你吃老娘豆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罗嘉伟不愧是脸皮最后的垃圾，被梁婉揭穿之后只慌了一下就说：“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吧。”
他说：“我只是正常指导你的作业而已，可能是某些无意识的动作给了你错误的暗示，这不是我本意。”
他倒是推得干净，可惜，他的反应完全在我意料之中。
他话音刚落，之前专门躲在外面没露面的贾绪走了进来：“你和我师父只是正常师生关系？”
他摸了摸下巴，赖皮地笑起来：“那我们的合作就没戏了。”
“为什么？”罗嘉伟最在意的就是他往上爬的机会，所以贾绪一出现，他就慌了手脚：“贾总，我已经和贵公司的项目主管谈好了，他们很欣赏我的作品！”
“哦，是我让他们选你的。”贾绪说：“想和贾氏合作的设计师没有一万也有一千，就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凭什么争过人家？选你是给我师父面子。”
“这……”罗嘉伟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他想要贾氏的项目，就得承认他和梁婉是情侣。可他承认他背叛婚姻，就别想在美院待下去。
贾绪并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懒洋洋的提醒道：“你和我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
罗嘉伟跑过来握住梁婉的手：“婉婉，对不起，我太想保住工作了，才说谎……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梁婉任由他握着，满脸的甜蜜信任：“嗯，我相信你。”
胖女人一看这场景，坐不住了：“罗嘉伟，你不要脸！”
罗嘉伟安抚好梁婉，才转头去看小云，诚恳地请求道：“小云，我对不起你。”
小云的眼泪一下就冲出眼眶，捂着嘴无声地哭着。
罗嘉伟说：“小云，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你知道我有多想出人头地。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出名，你什么都愿意做。”
他说：“我求你了。”
胖女人忍无可忍：“罗嘉伟你还是不是人？”
她指着罗嘉伟的鼻子，大声质问道：“当初你求我把小云嫁给你的时候，你特么怎么和我保证的？你的话都被狗吃了吗？”
“妈，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罗嘉伟飞快地扫了贾绪一眼，按着胖女人坐下：“我和小云结婚这么多年，工资全数上交，不抽烟不喝酒，哪里对不起她了？”
“你出轨就是最大的对不起她！”胖女人不怕他，直接道：“我不是小云，别拿你那些歪道理唬我。”
“你工资全数上交？你一个月工资就四千块，房贷、孩子学费、你父母的赡养费，扣完还剩几个？这么多年，不说小云的工资，光是我补贴进去的都有几十万，你有什么脸说对得起小云？”
梁婉贾绪都在，罗嘉伟有些慌：“你小声点，家丑不可外扬。”
胖女人音量不减：“丑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害怕的？”
“小云。”罗嘉伟应付不了胖女人，就去找小云：“管管你妈吧。”
“妈……”乖乖女小云真的就去求胖女人：“给嘉伟留点面子吧……”
“傻丫头，”胖女人抹了把眼泪，提醒她：“这人渣要和你离婚，你替他留面子有什么用？他就算火到火星去了，也和你无关了，你到底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