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晚饭给我端到楼上来。”
她一看到他立马调头往楼上走,连眼角的余光都没赏给他。祈邺诚当然听到冯芷若的声音,不过他的注意力都在电脑上,并没有看她。
“是。”
张嫂应了她,冯芷若将楼梯踩得咯咯想,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他在外面鬼混完了回来当大爷,一大堆烂摊子扔给她收拾。
祈邺诚等她已经上了楼才停止手上的动作,有情绪也是好事,要是她完全的没反应他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他独自一人吃了饭,没有冯芷若坐桌边半嘴他忽然觉得挺不习惯的。张嫂给他沏了茶,他看着袅袅的轻烟又看向楼梯口,纠结着到底是要上楼去找冯芷若还是继续留在楼下。
他不是心虚,他是男人,他给自己找了各种理由,然后突然自己煽了自己一耳光。
“少爷。”
张嫂吓了一跳,祈少爷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无缘无故的打自己。
“没事,刚刚有只蚊子咬了我。”
张嫂环顾四周,外面都快零度了,家里就算开了暖气,这种天会有蚊子吗?
祈邺诚整整喝完了两壶茶,最后终于忍不住上了楼。
冯芷若趴在电脑前不知道在看什么,神情专注严肃,大概是听到他的脚步声,她叭的关了电脑掀了被子钻进去不看他。
祈邺诚本想靠近床,但是走了一半又折了回来,他将步伐移向桌子,拿了喝水的杯子然后转身出去了。
冯芷若听到周围没了动静将头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空荡荡的房间令她更加心酸,出了这么大的猛料他难道一句解释都没有吗?即使他跟她说只是个误会,她也会相信的。
冯芷若抹了一把泪,轻声啜泣。男人都是这样吗?她还记得当年母亲第一次发现冯敬德跟袁素影关系暧昧时大吵了一架,然后两个人就陷入无穷无尽的战争。
她虽然发了点小脾气,但不希望父母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强行的隐忍克制起码他也能给个解释吧,为什么明明犯错的人是他还一脸的冷漠?祈邺诚去了书房,莫名的他不敢再踏进主卧,书房极静,只有墙壁上的老式古董壁钟发着咔咔的声音。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宁静的晚上吓了他一大跳,看着屏幕上的名字,他皱眉滑开了接听键。
“邺诚,今天打你手机一天都打不通,你家小女朋友没事吧。”
祈邺诚直接叭的挂了他电话。司义文打电话来不问候他而是关心冯芷若?忽然他的心里极度的不舒服,如果现在司义文在他面前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扔出去。
什么时候冯芷若跟司义文的关系这么好了?祈邺诚握着微温的手机推开带轮子的电脑椅,轻手轻脚的往房间走,走到门口他又停止不推门进去,而是悄悄的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我很好,没事。我才懒得管呢,写的又不是我,我还是学生,难道怕媒体吃了我吗?”
冯芷若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祈邺诚突然就怒了,他拿起手机打司义文电话,那边客服的声音表明正在通话中。果然是司义文打的,他将手机捏在手上再次把耳朵贴近门。
冯芷若的声音越来越小,祈邺诚都快听不到她说什么了。司义文竟然敢挖他墙角?
“少爷,您在房间门口干什么?”
张嫂的声音不大,但祈邺诚第一次觉得心都快吓得跳出来了,他站直了身体,脸微微发烫。
“我刚刚掉了扣子,在找。”
“扣子掉了?”
张嫂看他穿的明明是毛衣,哪里有扣子?祈邺诚看着张嫂,她手上端着蛋糕,水果和饮料。
“她晚上吃这么多?”
祈邺诚吓了一跳,她吃完了不怕睡不着吗?
“冯小姐应该是心情不好,她每次心情不好就会让我端甜食和水果给她。”
祈邺诚将她手里的托盘接过来:“你去忙吧,我给她送过去。”
张嫂走了,祈邺诚将点心端去了书房,吃这么多怎么行。祈邺诚窝进沙发里,脑子里却怎么也挥不去冯芷若跟司义文打电话的声音。
想着想着他就不知不觉拿起蛋糕一口一个的吃了起来。
冯芷若躺在被窝里,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手机都有点发烫了,她将被子掀开,听外面没有任何动静。
“芷若,芷若?你还在听吗?”
那边宋铃对着电话叫了好几句。
“我还在听,刚刚叫张嫂送吃的来她到现在都还没上来,不知道在干什么。“
冯芷若跟宋铃第一次聊天聊了这么久,宋铃当然是看到八卦新闻才打来问候她的。
“哎呀,我不跟你说了,我的猫不见了。”
宋铃挂了电话,冯芷若翻躺在床上心情比刚刚好了很多。宋铃开导他,说不定祈邺诚是被人陷害的呢。她就当他是被人陷害的吧,他还不是她的老公,以后的事谁说得清。
安慰归安慰,冯芷若还是禁不住入睡前眼睑上挂了泪,难道这就是她跟妈妈两个人的宿命吗。
半夜,祈邺诚从书房里回到主卧,冯芷若已经睡着了。他开了床头灯,她的小脸沉浸在晕黄的灯光里,脸上有斑斑泪痕。祈邺诚的心缩紧了,那隐隐的痛感令他禁不住伸手轻抚她光洁的脸,又哭了吗?如果他不去喝那么多酒的话就不会跟苏汀玥上酒店,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关系,媒体的嘴都是堵不住的。
每次他想来找她谈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不起纷争的最好方法就是避开纷争。希望以后她会明白、
冯芷若睡得不太安稳,祈邺诚冲完澡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他伸手揽她入怀却感觉到她突然剧烈抽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嘴里便是带着类似抽泣的呓语。
“妈妈,别吵了,爸爸,你们别吵了。“
祈邺诚黑暗里听得很清楚她在说什么,她睡得及不安稳,整个晚上都有深深浅浅的哭,祈邺诚紧紧的搂她入怀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而他的心整晚都是揪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