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不去拿车吗?
“里奥。”
祈邺诚叫来助理让他穿了自己平时穿的西服,两个人的身形相差无几,不看正面道也看不出什么。
“你穿我的衣服开车把那些记者引开。”
冯芷若这才知道他想让里奥先走。
“走吧,我们开直升机去。”
祈邺诚牵起她的手,冯芷若不由自主的跟着走。直升机,上次回来担心父亲所以没有细想,这台直升机不就是情人节那天他开去学校送礼物给她害她全为全民公敌的那架吗。
“飞机声那么大,你不怕我爸那也有记者?”
开飞机去不是更引人注目。
“我让里奥去安排好了,待会会有个相当劲爆的新闻,所有的记者只要稍微敏感点想出风头的都会去,不会有人在你爸那蹲守。”
他说得胸有成竹,冯芷若放了心。祈邺诚已是她最大的依靠,她想不相信他依赖他都不行了。
飞机上祈邺诚坐在驾驶舱里,他身上换上了飞行服戴了飞行帽,看起来别说有多帅气了。连常年世纪对着这张脸的冯芷若都忍不住要多看他几眼。
“待会我会在飞机降落的草坪上等你,如果有情况就立刻给我打电话。”
冯芷若咬了下嘴唇。
“你不跟我一起进去?”
为什么?他现在也算得上是冯家半个女婿了。
“你认为你爸会愿意见到我?”
他没再继续说,冯芷若其实也猜到他不去的原因是不想她为难,当初冯敬德是想拿冯芷若作人情嫁难祈邺燃与祈老爷结亲,现在她却与祈邺诚订了婚。
上次秦囡母女一口咬定是她害的冯家,导致祈家有机可乘要收了冯氏集团,她再带祈邺诚去等向冯敬德示威。 祈邺诚能帮她考虑的全都考虑到了,冯芷若没再吭声了。
飞机的速度快过任何一种交通工具,当它降落在离冯家别墅后的一公里的草坪上时冯芷若还没回过神来。
祈邺诚打开机舱门先从飞机上下来后再将冯芷若带下来,助理开了车早早的来这里等她了。
“让里奥送你去,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祈邺诚再次嘱咐道,冯芷若轻轻了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助理带上她开往冯家。
“冯小姐,门口没有记者你放心去吧。”
助理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看冯芷若,发现她有点开小差,不若以前那般有朝气和目空一切了。其实表面上把冯芷若与苏汀玥放在一起相比,是男人都会选苏汀玥。
冯芷若漂亮但尖锐,不如苏汀玥那般柔情似水,多情妩媚。可时间长了是个人都愿意接触冯芷若,起码她没那么多的心计和心思,跟她在一起不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你看什么?”
当里奥第五次从后视镜里看冯芷若时,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没什么。”
里奥见她发觉了赶紧收回了目光专心开车。冯芷若没再对他探询的眼神进行深想,她脑子里构思的是等会见到冯敬德要说些什么。
她没打算对他的遗嘱横加指责,也没打算去问他有没有把她这个女儿放在心上。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他到底是她亲爸爸,不管他做了什么事,她身上流的始终是他的血。
“冯小姐到了,冯小姐——”
里奥连叫两次冯芷若才反应过来。她从车里出来,别墅的大门是关着的,摁了门铃有佣人从安全门里探出头带着疑问。
“请问您找谁?”
冯芷若悠悠开口:“我找冯先生。”
佣人打量了她一会拒绝;“冯先生说不接受采访。”
原来佣人以为她是记者,冯芷若禁不住觉得有些好笑,之后又觉得心头涌出一阵悲哀。现在她要见自己爸爸都需要别人通报了。
“我不是记者,我是冯敬德的女儿冯芷若,麻烦你转告一声说我来看他了。”
佣人听完认真看着她的脸,似乎在找与冯敬德相似的部分,几秒后她慢慢的打开了门放她进来。
“冯先生在卧室休息,他身体不好不能耽误太久。”
“好的,谢谢。”
显然是袁素影交待佣人对每个来访者都这么说的。
“袁素影在吗?”
她进了内厅,感觉空荡荡的安静得有点吓人。
“冯太太一早就出去了。”
佣人将她引入冯敬德的主卧,冯芷若站在门口看着正坐在窗前的轮椅车上面对屋外风景。他身上穿着舒适的家居服,离开了西装皮鞋,还有平时从不凌乱的头发,此刻他的背影略显苍老。
背对着门的他显然还没有意识到有人来了,佣人本来想向他通报的被冯芷若制止了。她静静的看着窗边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什么时候他也会看上去颓废和不堪一击了。
“爸,我来看你了。”
冯芷若试探的开品,那个背影动了动,就在冯芷若以为他没听清准备再叫一次的时候,轮椅缓缓的转了过来。冯敬德苍老的脸和两鬓花白的头吓了冯芷若一跳。
她记得他的头发是那般黑,浓墨般的,以前冯敬德常以六十高龄还有着年轻人漆黑的头发及满口整齐坚固的牙齿而得意,常拿出来炫耀,什么时候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成了现在这副老朽的模样,好像一旦有什么触碰了他随时都会倒下似的。
这一刻,冯芷若发现父亲是真的老了。
“爸,你的头发。”
她眼底瞬间聚拢了湿气,氤氲的泪在眼眶中打转。
“你来干什么?”
冯敬德语气冰冷,像是不认识冯芷若一样。
“我来看您啊,上次我去医院的时候您还没醒,后来又出了很多事的以耽误了……”
冯芷若还未说完便引来冯敬德一声冷哼。
“看我?不必了。你还是好好的跟你的未婚夫双宿双飞吧,我冯敬德老了不中用了,没你这么有本事的女儿。”
他说话夹枪带棒,冯芷若心里像被人用刀扎过似的痛。
“爸,我来了您何必要说这么难听的话呢?我是您最亲的亲人啊。”
她看着他像个已步入风烛残年的老人,以前心里有再大的怨也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