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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说点人话

    秦兰芝风风火火进门,说的话又突然,何楚桃被吓了一跳,摆筷的手一松,筷子吧嗒滚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不过,没等她开口,秦美美先急吼吼问,“咋了,咋了,妈,啥不得了了?”

    有人开口,何楚桃便不多问,只直愣愣地看着秦兰芝等回答。

    见她面色凝重,心中疑惑,短短一瞬想过无数可能,面上不显,实则很有些紧张。

    “我跟你们说,今儿个白云山里头可是出了大事!”秦兰芝边说,边拉开饭桌前的长条凳坐了下来。

    一听“白云山”,何楚桃眼前闪过某些片段,忽然明白秦兰芝要说的是什么,紧绷的弦顿松。

    果然,秦兰芝继续,“有两外村人进白云山遇着野猪被咬了,一个咬了手一个咬了腿,被人抬着出来的。听说那野猪凶得咧,斗四五个大男人跟玩儿样的......”

    老李头喊人帮忙惊动了村里,野猪伤人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秦兰芝虽只听人转述并没在场,可看她说起来那样,就跟自个儿亲眼瞧见似的。

    正说得兴起,何爱国进门,何楚桃叫了声,秦兰芝忙不迭道问,“他爸,那两个外乡人咋样了?”

    白云山里头有野猪不稀奇,以往也有过庄稼地被野猪祸害过的痕迹,可伤人却是近年来头一回,这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听说野猪伤人,队上领.导闻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作为大队长的何爱国自然也没落下。

    跟前忙后,连口水的都顾不上喝,这会儿得空,直觉嗓子跟冒烟似的,也顾不上答话,连着喝了两茶缸的水才觉得舒畅。

    抬头见对面三双眼镜直盯着自己看,随手一抹嘴角的水渍道:“俩个都伤得不轻,尤其是那伤了腿的,啧啧,那伤口咬得厉害,真是不好说,卫生所只能做些简单消毒包扎处理,具体咋样得送县医院看了才知道。”

    “去县里这会儿班车都没有,咋整?”秦兰芝疑惑,“该不是让来福送他们去,这牛车费时间不说,还不稳,拉两个大病号,能行么?”

    “说起来这个,也是奇了,你猜怎么着?”何爱国拉了凳子坐下,表情有些神神叨叨,还卖起关子来。

    “啥呀,你快说。”秦兰芝轻拍他一下,秦美美也跟着催促,只何楚桃神情淡漠,自顾自拿起碗盛饭。

    何爱国轻咳了声,下意识朝门外看了眼,才道:“这些人啊来头不小,居然自己开车来的,可不是咱那两轮的脚踏,是四轮的小汽车!”

    秦兰芝一听,拍了手道,“我滴个乖乖,这些人啥来头啊?”

    何爱国摇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立业知道,说什么要保密,连我和成功都没透底。为着不引起大家注意,车停在村口几十米就没进,要不是被野猪伤了,他们啥时候进来再出去咱村都没人知道。送他们出去也是我们几个,都没让被人跟。也得亏了他们有车,要不然,耽搁了时间可不好说。”

    说完顿了顿,他又压低了声音,“那车我见着了,黑色的铁皮,真不赖,一般人可坐不得。上回邵队长和李主任来也才开了个侉子,他们能开四轮的,来头指定不小,我估摸着,那几人里头定有个是县里头的大领.导。”

    听到这,何楚桃眼前闪现一个人名——姚剑。

    难道是他?

    还记得初次见面,老李头对他笑脸相迎、异常恭敬,这回,又隐隐察觉几人以他为首,只唯一不确定的是他看着实在年轻。

    在她看来,“大领.导”怎么着也得跟自己老爸差不多年纪,不过想想徐常胜,年纪轻轻不照样升了副团,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意识到自己拿那人和徐常胜比,何楚桃摇摇头,不再多想。

    “大领.导?”秦兰芝愈发好奇了,“你说他们进白云山干啥?”

    “我哪知道。”何爱国想想,又仔细叮嘱,“这话我也就关起门来说说,你们可别去外头传,别人要说起这事,你们就当不知道。”

    村里人只知道几个外乡人进了白云山,运气不好碰上了野猪,要知道他们来头不小,指不定吃饱了闲着跟着瞎掺和。

    “美美,听见没?”秦美美嘴快,何爱国又独独提了她。

    “知道了。”被点名,秦美美撇撇嘴,心道这也没啥好说的,怪没意思,还不如新得的头绳拿出去有话聊。

    “爸,妈,吃饭吧,再不吃,菜都冷了。”

    何楚桃给父母和自己各盛了饭,剩了秦美美也递来碗,她将饭勺一扔,只三个字,“自己盛”。

    秦美美嘟嘴表示不满,何楚桃不理她那套,不管大事小事都不惯着。

    何爱国端碗拿筷,也不急着吃,先紧着说,“桃子,往后这白云山你不能再去了。”

    “对呀对呀,再不能去了。”秦兰芝忙跟着搭腔,她才回来就想说这个,后来说着说着,尽说别人的事,倒把最重要的给忘了。

    她想着,也亏了何楚桃运气好,进了白云山好几次也没跟那野猪对上,要不然,凭她独身一个女子,想想都觉得后怕。

    她哪里知道,何楚桃早跟野猪打了不知道几个照面了,不管是小的还是大的,都历过一番搏斗,这会儿还遗憾没机会把那只大的搞定。

    成年野猪目测比上回小的大了好几倍,要是卖钱,自然得的钱数也是蹭蹭上涨,这无本买卖,来钱多又快,可惜......唉,真是不能想。

    “听见我说的话没?”见何楚桃发呆,何爱国有些不满,深怕她不以为然,偷摸着去。

    “不是我吓唬你,你是没见着那两个被咬的,他们四个大男人,两个伤成那样,要换你,不死也残!”

    何爱国这话不算夸张,何楚桃也不扯皮,干脆点头,“知道了,我不去就是了。”

    这话并不敷衍,实际有了空间里的那些,白云山去不去的确无关紧要。

    只是两小只恐怕不能立刻放回去了,得找个合适的时间背着人偷偷干。这几天目标太大,得先避过这段风头再说,所幸也不急,让受伤的那只在空间养上些日子也是好的。

    见何楚桃应得干脆,何爱国却有些不信了,听她再三保证才算放下心。

    饭后,秦兰芝喊了何楚桃进屋,打开红木箱子,拿出赶制好的一套男士中山装。

    颜色是何楚桃选的中灰,原本秦兰芝说做藏青的,可她觉得藏青太普通,穿的人多也不显气质,灰色穿的人少,看着清爽、高级,还老少皆宜。

    何楚桃抖开衣服看了看,再次感叹秦兰芝的手艺真不错,瞅瞅这版型,这针脚,要是说百货大楼里买的没人不信。

    “和常胜说了没,让他过来试试?”

    “说了。”何楚桃边看边点头。

    “那行,我去趟小芳家,看看你兰花婶那儿怎么样了。你把东西收拾收拾,该装箱的装箱,别拖到晚上,今天不能晚睡,明儿个还得早起。”

    说完,秦兰芝出去,何楚桃紧随其后。

    正准备回屋,听着身后传来何爱国时高时低的鼾声,忽然想起白羽说的话,眼下不就正好是个绝妙的机会么。

    如此想着,她忙偷偷喊了白羽。

    听见召唤,正闭目养神的白羽一个激灵,忙道,“主人,何事?”

    “白羽,我想让你给我爸把脉,他现在正睡着,是个机会。”

    白羽应声,“好的,主人,烦将手指触其手臂内侧动脉处即可。”

    商量好后,何楚桃轻推开门,踮起脚尖走进。

    何爱国仰面平躺在床.上,正睡得香,不过,两只手臂却交叉内扣,不利于操.作。

    何楚桃不敢心急,半蹲在床边,想等他换个姿势,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床.上的人自顾打鼾却没有半点翻身动静。

    看了眼表,明明只过了五分钟,却好似过了半小时,何楚桃有些按捺不住,心想不管时间长短,干等不是那么回事,便偷偷伸手,往床.上人的胳肢窝里轻挠。

    睡梦中受干扰,何爱国随手一拍,正好手臂外翻落在床.上。

    机不可失,何楚桃忙上手,按着白羽交的操.作。

    不短的时间,她止不住紧张,好不容易听白羽说“好了”,她忍住内心小小激动,正要转身,却又听耳边道,“主人,再换只手。”

    换只手?

    未来得及展开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何楚桃深呼吸,轻手轻脚绕着向床的另一侧。好在何爱国睡得沉,切完另一手后,依旧不敢放松,悄声出去。

    待出了门,她忙不迭问白羽,“怎么样,怎么样,查出什么来了没?”

    白羽沉吟片刻道:“观其脉象,应是肾脏精气不足,肾络呈现不通,湿.热下注,宗筋弛纵,肝主筋,阴器为宗筋之汇......”

    “等等,等等——”白羽说了一大段话,何楚桃听得云里雾里,索性打断,“能不能说点人话?”

    人话?

    被打算的白羽表情不得见,声音却是一本正经,“主人,我这说的就是人话,兽语应是这样,******”

    何楚桃晃了晃神,一段咿咿呀呀半个字听不懂的鸟语让她脑子成了一团浆糊,“停停停,我的错,我的错,我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人话,能不能简单些,就用咱们现在的白话文,简单又直白告诉我到底啥病。”

    “好的主人,简单来说,就是肾虚。且他——”

    “肾......肾虚?!”

    没等白羽把话没说完,只听前头两个字,何楚桃直觉一道白光闪过,耳边翁声响,“没,没弄错吧,我爸那体格,怎么看都不像啊。”

    “没错,且他这是先天不足之像。”

    “先天不足?”

    何楚桃不解,正待问,徐常胜背着阳光跨过门槛走进,见她一人,视线快速略过,疑惑,“桃子,跟谁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