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宇智波是人间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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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贵族

    “你确定…要选这个?”喉头滚动了两下,麻世咽了口唾沫,不死心地再次确认了一遍。

    他神色晦暗,浑身上下的肌肉全都紧绷着,整个人高度紧张,目光死死地盯着夏树不放,不知道是在期待夏树良心发现改口,还是试图用锐利的眼神压迫他松口说换个目标。

    麻世他带着除妖师们跑了几天,最后在武藏国内初步选出了六个可以投放四魂之玉的目标。

    偏偏夏树选的不是柳杉林那窝以人类为食,动辄杀人屠村的狼妖;不是黑岩峰那伙四处呼啸,劫掠商队、搜刮村子的强盗;而是他特意放在最后,希望夏树将其忽略过去、注意不到的那一个选项。

    早就打定主意要坑贵族一笔钱的夏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肯定道:“就选这位重明城的城主。”

    瞥了眼麻世脸上纠结沉重的表情,夏树无视他眼中的为难,装作没看到他几次开口试图拒绝,自顾自地站起身语气轻快地说:“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我和你们一起去重明城。”

    他已经提前和桔梗、枫打过招呼,不用再特意道别。反正他这次出门只是离开几天而已,很快就会回来,在外面待不了多长时间。

    出了房间,夏树径直走到屋前角落里的笼子旁,从中捞出了一只瘦巴巴的灰毛兔子。

    笼子里就这一只兔子,他并不怕捞错了——肥的那只野兔子套来的当天晚上就下锅了,昨天他们刚吃完了最后一顿野兔肉,这也是一开始夏树选这只瘦的灰兔子佩戴四魂之玉的原因。

    还有就是,万一兔子真的死于四魂之玉的诅咒,兔子肉能不能吃还不好说。既然一定要糟蹋一只兔子,那还是选瘦点的那只吧,反正,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四魂之玉它不配!

    拎着兔子耳朵提着灰毛野兔走到麻世身边,夏树右手一伸:“喏,你看,这只兔子戴着四魂之玉好几天,它一直吃好喝好,没有碰到任何意外;虽然没长胖吧,但也没有突然死掉,想来是还没有遭遇四魂之玉的诅咒。”

    麻世表情严肃地将兔子接了过来,低头认真地打量起悬挂在兔子脖子上的紫晶宝玉。

    细细观察过被净化后封印起来的四魂之玉,麻世确实发现了不同的地方。

    首先就是宝珠周身晕着的一圈黑光消散了,整颗玉石都变得澄澈晶莹,没有半分污秽邪恶的感觉,只萦绕着一股圣洁纯粹的灵性和。

    其次,玉的力量全部内蕴,没有一丝一毫外泄。麻世距离四魂之玉极近,触手可及,可他完全感觉不到玉的力量,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就是四魂之玉,他根本不会想到这是蕴藏有强大灵力的通灵宝玉。

    见麻世的目光落在四魂之玉上久久没有挪开,夏树语气淡淡地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四魂之玉的诅咒虽然无法破解,但它被封印后失去了力量,诅咒爆发所需的时间比原本长了很多,甚至有可能诅咒的威力也下降了。”

    麻世静静地听夏树说完他的推测,半晌方才重重点了点头,眼角眉梢浮现出由衷的喜色:“这是好事。”

    四魂之玉带来的灾难可以得到控制,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抓紧手中的灰毛野兔,麻世朝夏树微微颔首,一脸郑重地沉声承诺道:“我会看好这只兔子,随时注意它的情况。既是防备玉的诅咒降临,也是为了观察诅咒的强度。”

    夏树:……那倒也不必。

    四魂之玉的主人马上就要换了,这只吃草的灰毛兔子总比那重明城城主无辜。

    如果可以,夏树希望四魂之玉先咒死那暴虐成性、欺压民众,在领地里作威作福,一天至少要砍十个头的重明城城主。

    离开枫之村前往重明城的途中,夏树如愿以偿地坐上了体型变大的二尾猫又。

    云母飞行的速度很快,坐在它背上扭头往后看去,不知什么时候枫之村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落在后面,唯一可以辨认出来的标志性物品是伫立在神社前的御神木。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被桔梗和枫捡回家,夏树一直被她们庇护着,被她们遮蔽在羽翼下保护着。

    这还是四个月以来他第一次离开枫之村。他心中有新奇和雀跃,有向往和期待,但更多的却是不安和对枫之村、对桔梗和枫的眷恋与不舍。

    才离开枫之村没一会儿,他居然已经开始思念她们。这份思念的感情让夏树第一次飞上天空的欣喜和兴奋所剩无几,他很快就觉得索然无味。

    为了防止自己沉湎于低落和惆怅,夏树打起精神来和麻世搭话:“我们先去和其他人会合,然后想办法弄一个舆驾。如果实在弄不到舆驾,那驾笼也能凑合。”

    右手轻轻捏着下颌,夏树自顾自地琢磨道:“至于牛车还是算了。又贵又麻烦不说,现在也没多少贵族出行坐牛车了,真要坐牛车进城未免太假了。”

    麻世根本没听懂夏树前不着后不落的话,他微微怔住,一脸茫然不解:“弄舆驾和驾笼做什么?”

    那是只有贵族才有资格在出行中使用的驾具,普通平民并没有资格享有这份荣誉。平民私下使用舆驾和驾笼乃是僭越,在这尊卑有序又战火纷乱的时代,一旦被贵族发现便是砍头的大罪!

    夏树笑了笑,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假冒贵族,用贵族的身份将四魂之玉‘献’给重明城的城主,换取一份丰厚的奖赏。”

    “……不!不能这样做”麻世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反对。

    轻飘飘地睨了麻世一眼,夏树并没有试图说服他,只语气淡淡地说:“重明城城主暴戾无度,如果用平民或者商人的身份向他献宝,只怕会直接被他拖下去砍头吧!”

    虽然他们可以逃跑,但那样就拿不到卖掉四魂之玉的钱了。

    夏树可太了解那些肥头大耳的贵族了,他们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所有地位比他们低的存在,不会对平民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只有无止境地压榨、迫害和欺凌。

    夏树说的这些,麻世并不是想不到,但他仍旧持反对的态度。

    他对假冒贵族这件事情充满了抗拒,哪怕只是设想一下都满心惶恐不安。嗫嚅着,麻世一脸惶然,想要劝说夏树放弃这个打算,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见他这幅模样,夏树不禁叹了口气。

    他其实能够理解麻世对这件事情的排斥,就像他明白为什么麻世那么不情愿将重明城城主选为四魂之玉诅咒的目标。

    除妖师和他们忍者还真是有点像,明明拥有力量,却将自己摆在卑微低贱的位置。对贵族诚惶诚恐、尊敬至极,很少起违背之心,甘愿为他们效力。

    明明很多贵族除了所谓“高贵”的血脉外一无是处,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而除妖师和忍者完全有力量替换城主,但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做。

    在母亲纱织的耳濡目染下,夏树从来不觉得那些所谓的贵族高贵,值得敬畏,所以他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忍者一定要做贵族的工具,除妖师又为什么一定要畏惧贵族,听从他们的吩咐。

    但现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夏树拍了拍麻世的肩膀安抚他:“你怕什么,又不是让你假冒贵族,到时候你们假装是我的随从好了。要是担心以后被认出来,那就使劲低着头,把脸遮住。”

    夏树就没想过要麻世假扮贵族,别看他是除妖师的首领,但他说不定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而他别的不说,至少在桔梗的教导下已经掌握了这里的文字,能附庸风雅几句。

    再者,夏树在忍界时也是学过俳句的。虽然他在族中时调皮贪玩,不爱学习,文化课只学了个半吊子,但他不会作俳句,根据情境吟几句装点门面还是没问题的。

    麻世已经上了夏树的贼船,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最后还是苦笑着妥协了,只再三叮嘱道:“我们都乔装打扮一番,尤其是你,尽量将长相和特点遮掩,免得日后被认出来。”

    夏树眨了眨眼睛,一点都不怕被发现,他的老本行是忍者,本就擅长伪装。再说了,他的写轮眼又不是白开的,不想让人记住他的脸太容易了,直接用幻术催眠就是。

    更别说重明城城主也活不了多久了,谁知道他能在四魂之玉的诅咒下撑多久,他有什么理由怕一个将死之人,一个脑满肥肠、只知道鱼肉百姓的蠢货?

    上午时分,本该熙熙囔囔、热闹非凡,如今却萧条冷清的城门口缓缓行来一列人。

    走到近前,就见数名身材高大的随从抬着一架似有两辕的舆车朝城门走来,车驾附近还随侍着十余位体格强健、精干英武的武士,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来人必定是一位贵族。

    平民可不敢乘坐舆车,这是贵族老爷们的特权。

    只见舆驾上跪坐着一位年约六七岁的男童,他身着黑色和服,在帐幕掩映下越发显得纤细稚弱,周身洋溢着说不出的风雅贵气。

    守城的士兵远远地看到了舆车,当下就大开城门让开路来,并不敢像对平民商旅那样拦下来询问一二,反而避之不及地退到一边,脸上满是恭敬顺从的表情,态度热情得近乎有些谄媚——

    这也许是因为重明城城主暴虐无度,肆意妄为,对属下也动辄打骂砍头,以至于城中的士兵对所有的贵族都怀有浓厚的畏惧之心,不敢轻易开罪。

    即使如今正处于战国乱世,但依旧存在有林立的阶级,尊卑之序仍旧不可逾越,上下贵贱之分宛如一道鸿沟横亘在普通平民与贵族中间。

    凭着假冒的贵族身份,夏树进城后很顺利地见到了重明城城主。

    在给自己编了个城池遭到妖怪袭击不得不外出避祸的来历后,夏树就着避难的话头将话题转到了献宝之上,言说他有一件家传的珍贵宝物欲要送给重明城城主,与他结金兰之义。

    当然了,珍宝送是真的白送,但一旦结了金兰之义,收了重礼的重明城城主当然要给出回礼,不然未免太过失礼,失了贵族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