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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新郎竟是我自己

    “是你提醒我的。”温照斐开始出鬼点子了,“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既然你爸妈我爸妈都在,干脆你演我的对象好了,省得我丢这个大人。”

    贺轶鸣目瞪口呆,被飞来横祸砸得头晕眼花。他站在原地心想,这关他什么事啊?

    “我就不丢人吗?大哥,你真是我大哥。”贺轶鸣无语至极,“谁要和你结婚啊?我就是喜欢男的也喜欢那种小鸟依人的,鸵鸟大哥,你恨不得穿十厘米增高鞋垫压我一头。”

    温照斐好整以暇地双手负胸,冷笑一声:“那你把戒指还我。”

    于是贺轶鸣发狠地拔手上的戒指,拔得整个手指通红犹如胡萝卜,那戒指仍旧卡在他指节处稳稳的幸福。

    “你放心。我和高肆没领证,和你也不会领。”温照斐收拾好了情绪,仿佛脆弱只有一瞬,刚刚哭泣的人不是他似的,回到了往日里那个欠扁的状态,“我没给爸妈请柬,他们也不知道我跟谁结婚。朋友同事那边我回头发信息解释,就说高肆出轨,咱俩旧情复燃临时起意决定结婚。你帮我演完这出戏,咱俩尘归尘土归土,我不管你你不管我,回头我就跟爸妈说咱俩感情不和没领证,就没事了。”

    想得倒挺周密。

    旧情复燃,他俩有旧情吗?宿仇复燃还差不多。

    贺轶鸣非常有骨气地反抗:“我不要,我宁肯把戒指赔给你我也不要和你结婚!”

    谁要让自己的第一个婚礼变笑话啊,别人不说,贺轶鸣绝对不要。

    温照斐抬抬下巴:“行啊,这戒指去掉零头,一个四十八万,赔吧。”

    他妈的他一年基础工资才三十六万,算上各种奖金绩效,满打满算六十万,好家伙,温照斐这戒指也不是金的,凭什么这么贵!

    贺轶鸣不信邪:“发票呢?”

    “你还不信啊?”温照斐挑起嘴角冷笑,“这戒指不是我买的,是高肆他妈的追我的时候送我的设计师设计款,全世界没有第二对。”

    贺轶鸣:“……”

    他的预感没错,高肆果然和他八字不合。

    贺轶鸣服了软,再次跟温照斐确认:“真四十八万?”

    温照斐眼皮子一抬,冷笑一声:“废什么话呢,要么还钱要么演戏,一个三天的剧本赚四十八万,你还嫌这嫌那。”

    “我手头没有这么多钱。”贺轶鸣屈服了,“回国了打给你吧,我不会赖账的。”

    见他语气斩钉截铁,温照斐高涨的气焰很快又低落下去,连声音都小了许多:“真不帮忙?”

    “不是我不帮。”贺轶鸣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咱俩一点也不合适,看着都别扭。”

    贺轶鸣不肯配合,温照斐确实也拿他没办法。他一屁股坐在床上拿起手机,在备忘录上开始措辞,打算跟所有人解释这件事,也没抬头看贺轶鸣,只是说:“那你走吧,记得钱打我卡里,卡号回头发给你。”

    贺轶鸣拔脚就走。

    他经过门口斜放着的穿衣镜,在镜子的反射里看见温照斐垂着头对着手机发呆的样子,在他背后的温照斐全然不如刚刚表现的那么镇定自若和冷静。一颗眼泪在空中自由落体,落在手机屏幕上,温照斐仍旧垂着头一动不动,眼泪都不擦。

    原来温照斐哭的时候不会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不发出声音就可以当自己没哭过也不伤心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蓦地心软了一下。

    温照斐那么好面子一个人,如果真的让这场他精心准备的婚礼就此取消,恐怕这之后很难不崩溃。

    尤其是,他那么想把自己的幸福展现给所有人看,炫耀了半天,最后却沦为了笑柄。

    贺轶鸣扪心自问,虽然他和温照斐水火不容,却也不想看见温照斐成为笑话的样子。这会温照斐跟他打扮得差不多,穿着睡衣邋里邋遢,让他很不习惯。他还是更习惯温照斐跟只花孔雀似的,打扮得时尚精致,然后抬着下巴看他的样子,精气神都在,而不是现在这么落寞。

    只是假装结个婚而已,又没真结婚。

    贺轶鸣眼睛一闭,为他的心软付出代价。他返身走回去,蹲在温照斐的面前。

    “别哭了。”他叹了口气,“我帮你这个忙。”

    温照斐抬头,额前发丝因为没打理,软趴趴地垂在睫毛上方。他睫毛上还挂着泪水,鼻尖红红的,像劣质奶油蛋糕上的樱桃放久了留下来的红印子。

    温照斐说:“真的?”

    贺轶鸣咬咬牙说:“把什么要准备的该准备的流程经过全跟我快速讲一遍,再晚两分钟我估计要后悔了。”

    半个小时后,温照斐把流程文件整理成一份pf发给贺轶鸣,并且在这半个小时里,贺轶鸣目瞪口呆地看着温照斐洗头吹头遮黑眼圈换衣服一气呵成,眨眼又是冷酷的都市精英,跟刚刚坐在床尾哭的小委屈判若两人。

    “谁他妈放假还带电脑出门啊?”贺轶鸣从微信里打开pf,被思维导图震撼得神志不清,“温照斐,你太牛了,我真心夸你,没有阴阳怪气。”

    “过奖。”温照斐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径直去箱子里挑了副金丝眼镜遮黑眼圈,他翘了翘嘴角,“否则凭什么比你赚得多?”

    贺轶鸣:“……”

    说实话他已经不想替高肆收拾这个烂摊子了。

    他之所以愿意配合温照斐离谱的请求,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意识到他昨天晚上看见高肆的时候,本应反应过来,高肆把吉他都带走,显然是要离开酒店离开泰国。

    可是他没有拦着。

    温照斐能沦落到婚礼聘请他当演员的地步,他得为之承担百分之五十的责任。

    贺轶鸣说:“我没带电脑。”

    温照斐把自己的电脑递给贺轶鸣,然后转身去箱子里找出了香水喷在空中走来走去。贺轶鸣打了个喷嚏,嫌弃温照斐:“我鼻炎,你去厕所喷。”

    温照斐懒得搭理他,自顾自找手表等一系列配饰:“你的西装……高肆也没比你高多少,除了肩宽什么的可能需要调整,其他问题应该不大。”

    他在自己的三个行李箱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出一副垫肩:“你去厕所里试试,肩要是窄就去垫肩。”

    贺轶鸣草草读完那份婚礼流程,抬眼看见那套西装,西装主体是黑色的,在袖口用银线绣了并蒂莲的纹样,在肩头消失了,右胸口别了朵粉色的绢花,简约大方。

    他一看就知道这是温照斐的手笔。

    他按照温照斐的要求去厕所里换了衣服,如温照斐所说,这件衣服对于贺轶鸣来说就是宽了点,从肩膀到胸的尺寸都是这样,温照斐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略带调侃地对贺轶鸣说:“你还是去健健身吧,怎么跟高中的时候一样单薄啊?好像偷穿了大人衣服。”

    贺轶鸣几乎是下意识地回怼:“是,都没你步入社会早没你成熟会打扮,今年三十了吗,温叔叔?”

    他本意是想嘲讽温照斐年纪不大心态却老,花里胡哨挺能折腾,可回过头来一想,他确实没怎么变过,十八岁那年的卫衣,如果不是因为样式太老,或许洗洗也还是能套上的。

    但温照斐已经不是十八岁穿着白衬衫在单车上衣角飞扬的少年了,他的衬衫板正,会提前一天熨好,再用袖箍和夹子固定好衬衫,打上一丝不苟的领带,做一个成年社畜。

    只是他好像有点想不起来温照斐初中的时候胖胖的样子,残余的几个印象都模糊到看不清五官,像仅仅平涂的g。他只记得那个时候温照斐还被班里几个猫嫌狗憎的男生奚落过,那个时候温照斐也没像现在这么牙尖嘴利,面对那样的场景甚至是手足无措的。贺轶鸣看不惯羞辱,替温照斐怼了回去,即便他也看不惯温照斐。

    现如今谁见了温照斐都要夸一句美人,和那时候真是天壤之别。那些青春期的小秘密,好像也只有他知道了。

    温照斐只是轻蔑地勾了勾嘴角:“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假如你想要在婚恋市场上早日出头,还是好好提升一下自己外表的附加值。”

    按照贺轶鸣往常的态度,他本该说“早日出头是指婚礼被抛弃吗”,可他却突然发问,问了另外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

    贺轶鸣问:“你是怎么瘦下来的?”

    贺轶鸣:心软也是一个成熟杀手的重要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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