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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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避火图。让他教?

    褚余过去经历了许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从未有什么能真的撼动他的。

    而当他身上的小姑娘指着避火图说出这番话时,褚余有那么一瞬,甚至忘了给出反应。

    柳安安手一撑坐起身来,在床榻边弯腰翻开了那小册子,指着首页那些字,无比得头疼。

    “徐女官说,这个册子是意外之喜,里面别有洞天,让我好好研读。可是这些内容,太生晦了,我实在读不懂写的什么。”

    小时启蒙识字读书,该读的都读过,论起书本知识,她学得也不少,偏这些日子接连发现,她的认识还是太过浅薄,许多都不知晓。

    像是什么‘鱼水|之欢’呀,‘夫妻|之礼’呀,以及这次的‘避火图’。

    全部都是在她未知的领域中。

    “这上面有许多的词,我都没有见过,连着读也读不通。陛下,这个夫妻|敦|伦,又是指什么?”

    柳安安手指就指着那个让她感到费解的词上,一脸纯真地问褚余。

    褚余拉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手撑着床榻半坐起身来,视线扫过那册子的扉页一眼,就迅速移开。

    小姑娘养在深闺十五年,这些知识都没有到她该知道的时候,等她该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入了宫来。

    她不知道,褚余却不是一无所知。

    刚刚经历了小姑娘别有意义的枕边风,这种情况下看一眼,就烧心。

    “还有这个……”

    “嘘……”

    褚余按住了小姑娘的手,顺便竖起一根手指,按在柳安安的唇上。

    “先不要问这个,先告诉我,这个哪儿来的。”

    男人的指尖有些发烫。

    柳安安眨了眨眼,唇不敢立即动,往后扬了扬脑袋。

    “是司功局的徐女官夹在斗篷里送来的。”

    褚余盯着那枕头旁的小册子,一时之间,不能确定是该惩罚这种胆大妄为试图带坏柳安安的人,还是该夸赞她,做得好。

    他干咳了声,视线有些飘忽。

    “这种东西你接触,为时尚早。”

    “为什么?”柳安安又看了眼那扉页,正要伸手翻开第二页,她的手腕又一次被褚余捉住,不许她动。

    “不懂的知识就要早早学习,以免以后遇上不懂,岂不是不好?”柳安安振振有词,“而且我都快十六了,没有什么知识能难得到我。”

    褚余眸光一闪,打量眼前的小姑娘。

    初春时才第一次见面。她那会儿瘦得一阵风就能吹跑,甚至让人怀疑,杨家招来的人里混入了十二三岁的小丫头。

    大半年的时间,小姑娘个儿蹿了一截,瞧上去也有了些分量,粉乎乎的脸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却不显的圆润,只多了两分稚气的可爱。

    这样的她,已经快十六了?

    “何时的生辰满十六?”

    柳安安骄傲地抬起头:“冬至的时候!我就满了十六岁整,虚岁十七了!”

    冬至,那么距离现在,也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小姑娘要长大一岁了。

    褚余若有所思,伸手落在她的头顶上,顺着她乌黑的长发摸了摸。

    一般人家的女儿年满十五就可以相看夫婿,等三书六礼一套流程下来,少说大半年,多则两年,等出嫁的时候,十六七岁刚刚好。若是遇上心疼女儿的,再多留两年,十八|九出嫁的,也不是少数。

    稍长一些年纪,该知道的慢慢就会被家中母亲教导着知晓。

    偏她,不是亲女,刚及笄没两个月,就被送来他身边。

    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个孩子呢。

    这会儿着手教起来,虽然略晚些,倒也算是合适的年纪。

    “嗯,好厉害,都要十六岁了。”褚余毫无真诚地敷衍夸了一句。

    柳安安却不满地撇了撇嘴。自然生长年龄,满十六岁有什么好夸的,还厉害,暴君就会敷衍她。

    “那陛下呢?”

    褚余的手绕着她的发梢,小姑娘的头发丝保护的很好,发梢细软而光滑,在他指尖绕了一圈,松散开落下。

    “二十二。”

    二十二,那不是比她大六岁?

    柳安安好奇地盯着褚余的下巴。蠢蠢欲动的手,还是没忍住落在他的下巴上。

    “嗯?”

    褚余静静放纵胆大包天的小姑娘,手指在他的下巴胡乱摸。

    “陛下的生辰,又在什么时候?”柳安安胡乱猜测,“陛下性子这么冷淡,和我一样,也是冬日里的吗?”

    褚余嘴角微微上翘。和她一样,那个素来让他不喜的生辰,在这么一瞬间,好像变了一种意义。

    “嗯,和你一样。”

    还真是?柳安安兴奋了,忘了自己的手指还在褚余的下巴上勾着,胡乱动:“那陛下是什么时候?”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呼吸,又让这只柔柔软软的手指给弄乱了节奏。

    她手指乱动,动的人心痒。

    褚余懒洋洋抓着她的指尖。

    “大雪。”

    柳安安一愣。心里掰了掰时间算了下。

    大雪?那岂不是就只有十来天的时间了?!

    暴君的生辰居然这么近了吗?

    不对,还是有些不对。

    以往每一年,先帝的生辰都要大办千秋节,朝野上下放假足足三天。那三天的时间,叫做举国同乐,每年都是最热闹的时候,柳安安都能坐在墙头下,听外面的锣鼓喧天。

    而她也曾经听义父提起过,帝王的千秋节,前后准备要几个月的时间,那是非常漫长并且完整的一套。准备起来十分久。

    为什么距离陛下的生辰还有十来天了,宫中一点消息都没有?掌管后宫的淑太妃,也一点动静都没有传来?

    难道是说,他们打算在十天的时间内,将几个月的准备全部做好?

    不不不,现在应该考虑的,难道不是马上就是陛下的生辰,她却刚刚知道,连生辰礼物都没有准备吗?!

    咦,等等!

    柳安安心中猛地想起她之前送到默大师那儿的那块玉石。

    那根白玉簪,作为陛下的生辰礼物,似乎是刚刚好。

    这份礼物不大不小,又是独一无二的,并且雕刻出来的时间,也就是在陛下生辰的前几天。

    不能便宜了默大师!一定要偷回来!一定!

    柳安安激动之下,手指用了点力,扣在褚余的手掌中。

    “乱动什么,”褚余捏紧了她的指尖,“我还没问你,乱摸什么。”

    柳安安思绪回笼,好奇地小声嘀咕:“我只是想知道,陛下怎么不长胡子呢?”

    “想看?”

    “不是呀,”柳安安有什么说什么,张嘴就说道,“我义……阿兄唔……”

    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让男人捂住了嘴,后面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两个人的时间,提到那些不相干的人,没得让人不愉快。

    褚余不想听那些,直接问:“提到了生辰,你冬至那天就满十六了,可有什么想要的。”

    柳安安刚刚才想到这个。

    原来她的生辰,暴君也打算给她一份生辰贺礼吗?

    可是,徐女官当时说过,王府还等着她回去一起给她过生辰,等着一起过年,守岁。等她生辰的时候,大约是已经要回去王府了吧。

    不知道是义兄派人来接她,还是让她自己回去。

    到时候,她的生辰恐怕不能和暴君一起。这份生辰贺礼,大概是得不到的。

    “什么都可以吗?”

    褚余捏着她鼻尖,等她不满地摇着脑袋,才松手弹了弹她额头。

    “我能给你的,都可以。”

    这算是帝王的承诺了。

    天下江山,能够给她的,太多太多。

    柳安安却只是小心翼翼提出:“若我说,到时候提出一个小小的请求,请陛下一定要答应,可以吗?”

    若是她生辰的时候还没有离开,到时候就请暴君答应,和义兄好好谈一谈撤藩一事。镇南王府镇守南方多年,这么多年来忠心耿耿,陛下肯定是知道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事情,他可能就会答应。

    褚余想不到她能要的会是什么,不过但凡她能说出口的,他都会给她达成。

    “好。”

    柳安安立马笑了。

    她笑得如释重负。

    不需要枕边风了!反正枕边风也没有任何用。她早早的和暴君要是约定了,就能早早完成,早早离开……

    离开……吗?

    柳安安的轻松,忽地蒙上了一层看不透的雾。

    等她的生辰过去,就要离开了。要和陛下此生不见了吗?

    柳安安不敢深想,总觉着想下去,好像有些什么脱离了她想法的东西,在脑海中浅浅的浮着。

    不行不行,得找个转移话题的东西。

    “陛下!”柳安安重新指着那个小册子,“我都十六虚十七了,这些,我可以学的吧?”

    褚余心中勾画了一下,和她学习避火图的知识。

    年纪上来看,是够了。

    “曾御医给你开的药,可有一直吃?”

    不知怎么的,忽地转移到了一个让柳安安完全没想到的话题上。

    提起这个,她又紧紧皱起了眉头,一脸苦涩。

    一开始她还以为曾御医只是给她吃那么几天的药,没想到从淑太妃那儿回来之后,隔三差五就给她送来药丸子。说是知道她怕苦,专门改了几味,入口不至于那么苦,日常当丸子吃就是。

    一问他到底为什么吃这些,曾御医就只说是她太瘦了,要补。

    这补了大半年了,也没见她除了……嗯……之外,有什么其他地方长胖了。

    柳安安一直怀疑,这个药吃着,到底有什么用。

    暴君居然还主动提及了。

    “一直吃着……”她眼神躲躲闪闪,“不好吃。”

    褚余算了一下时间。不过大半年的时间,调理身子没有那么快,她还小,不能急于一时。

    再给她一些时间,趁着这些时间,是时候教一教她该学的知识了。

    那一点心思只能强行压下去,他捡起小册子塞到柳安安的怀中。

    “不是说要学吗,我教你。”

    柳安安拿到小册子,翻开第二页,上面好像画着人。

    她还没有看清,男人一把按在书页上,迅速从她手中夺走。

    后悔了。这种东西,不该给她看。起码别人画出来的这种东西,不能给她看。

    “陛下?”

    柳安安纳闷了,眼睁睁看着暴君将小册子捏成一团,根本没有要准备教她的模样。

    反悔这么快的吗?

    褚余平复了一下心情,随手将揉成一团的小册子扔了。

    “这个不好,我重新给你画一份。”

    露骨又丑陋,没得吓到了小姑娘。

    倒不如他亲手画一份来。只是这种东西,画的要如何才能不吓到她呢?

    “画?”柳安安刚想问,难道不是写嘛?但是转念一想,暴君这么忙,日理万机的,为了教导她知识,能抽出空来,专门给她画一本小册子,实属不易。

    “那我就等陛下了!”

    柳安安十分期待。

    褚余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

    “我也等着。”

    等着收利息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采访:对于画这种东西……

    人间帝王褚余:什么都别问,问就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