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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时节又逢君

    上午帝后的御辇从皇宫出发,文武百官随行其后,浩浩荡荡地向祈天殿驶去。

    柳随心端坐在御辇上,一言不发。

    龙释天见她这么沉默,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回陛下,臣妾只是在想事情。”她冷淡地回答着,连眼皮都没抬起来看他一下。

    龙释天只觉得有些不对劲,自从昨天早上他醒过来之后,她就一直是用这种态度对他,仿佛他是她的仇人似的。又好像他是一个陌生人。

    可是,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随心。”他倾身握住她的双肩:“你怎么了?从昨天开始到现在我一直感觉有些不对劲,你是在生朕的气么?”

    她摇摇头:“臣妾没有。陛下,你多心了。”她低垂眼眸,看不清表情。

    龙释天观察着她的神情,心中揣测着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是否,她还是在介意着那天的事情。“你还是在怪朕。随心,你是非要知道朕给你的答案么?关于水柔,朕其实……”他话音未落却见她扬起羽睫,淡淡地笑,轻轻地说:“皇上,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你也不用再说一次了。”

    龙释天一阵错愕,“朕什么时候跟你说了?”

    她转过身去,看着外面喧嚷的人群,声音空远:“你说了,还说得很清楚。皇上,自我与你相见,历经种种事端。我再不是当初的柳随心了,我也再不能用当时的心情来对待你。我知道,你坐在帝王的位置上,难有心腹之交,若是皇上不嫌弃,我可以做皇上的朋友。”

    他挑眉,笑道:“怎么,你要做朕的红颜知己?”

    她回眸望着他,加重语气:“只是知己,不做你的红粉。”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冷却了下去,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龙释天哼了一声:“要么做朕的女人,要么做朕的红颜知己,只做朋友,不可能!你以为男人和女人之间能做成真正的朋友么?”

    “为什么不可能?”随心低笑,他这是什么论调,为什么男人和女人就不能做朋友?她和萧临睿不就是朋友么,而且也谈得上是知己。

    “就是不可能。男人对女人永远不会像对待男人那样的心态。如果一个男人要和你做朋友,多半是对你有兴趣。朋友,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他眸光微敛:“怎么,难道你跟谁做了朋友么?所以才这样的表情?”

    柳随心想不到他会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果然不愧是个当帝王的。但是她也不会把萧临睿拉下水,明显现在皇帝的表情就不是那么好。

    “我和楚向晚也是朋友。”

    他顿时神情一冷,瞳孔收缩,那目光冷得几乎可以在瞬间杀死所有靠近的生物。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他的语气低沉而危险,大手将她掠进怀中,攫住她的下巴,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他对你有意思,朕看得出来。”这一句话是从齿缝里生硬地挤出来的,似乎一个字一个字都是带着怒气。

    她无惧他吓人的脸色,反倒笑了起来,顿时如同一朵嫣然的月下香,让他一瞬间失了神,呆呆望着她不肯移开目光。

    “皇上,你是不是想问问,我是不是已经背着你跟他好上了?这么长时间,我又是不是早已经失了清白?”她清澈的水眸笑意盈盈,倒真看不出这句话是玩笑还是认真。

    这句话彻底引爆了他的愤怒,龙释天浑身一僵,脑海中忽然浮现她和楚向晚旖旎缱绻的画面,顿时心头像被猫爪挠了似的,直想杀人。

    “你这是想告诉朕,你早跟他暗通款曲了吗?”他眯起双眸望着她。

    “皇上认为呢?”

    他搂住她纤腰的大手握紧了,他不是没想过,她可能早已经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好上了。可是,他不愿意去想这个答案。

    她回来的时候告诉他,她跟楚向晚并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他就是信了她的话,就像是相信他自己一样。

    可是,现在她又提起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在挑战朕的忍耐力吗?”他逼视着她:“你想让朕说什么?做什么?让朕盘查你到底有没有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朕查得出来吗?”

    她淡淡道:“查不出来。所以我在外已经是个被众人认为不洁的女人。为了皇上你皇家的威信最好和我保持距离,我们就还是做朋友吧。”她并不在意清白,但是别人在意,天下人在意。他又怎么可能不在意?既然她已经被人认为不洁,不正好可以以此和他保持距离么?

    “好啊。朕明白了!原来你绕了半天还是要让朕与你做什么劳什子的朋友?休想!”他低叫着,恶狠狠地威胁。

    “皇上,我说的难道不对么,你想想……”她话音未落,就被他以吻封缄,将她余下的话音全部吞没。

    “唔……”柳随心推开他:“皇上,你……”

    他扬起浓眉,霸气中带着几分孩子气地嚷道:“再说朕就吻你!”

    她一阵错愕,看着他乌黑的眸子中闪动着一抹无赖的孩子气,真不符合他一个帝王的身份。“无赖,你是皇帝啊!”

    龙释天嘴角一扬,笑道:“谁说皇帝就不能无赖的?皇帝是人,怎么就不能无赖了?”

    “你!”她词穷了,面对着一个帝王的无赖,不知道有谁有办法去解决。

    天下都是他家的,他要无赖了,你还到哪儿去说?

    “皇上难道没想过我可能真是不清白的了?”她还在说着。想不到他果然履行了前面说的话,低头封住了她的红唇,就是不让她说话。

    “皇上……你放开……”她推拒着他,奈何她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他的铁臂,还是被他占据了有利地位,吻住就不肯撒口了。

    她喘息着要躲开他的吻,怎奈根本不是他这个皇帝的对手,被他压倒在御辇中的软榻上,纠缠成一团。

    他的黑色九龙盘旋朝服与她的鸾凤齐鸣紫色皇后朝服纠缠在一起,暧昧如此。

    一吻方休,他与她呼吸交错,互相都望见彼此眼中情动的对方。

    柳随心喘息着,直到呼吸平稳了,才开口:“皇上,我是想说……”

    “朕相信你。”他插嘴道:“朕相信你的清白,相信你说的话。”

    她一怔,望着头顶上方他炯炯的黑眸,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车队还在继续前进,很快就要到达祈天殿了。

    “为什么?”她许久才问出来。

    他为什么要相信她呢?这个国家的许多男人,对女子的要求苛刻至极,以她如今的情况,怎么可能还不被外界议论?他却为什么还要相信她?

    “你说的,你和楚向晚并没有什么。所以朕信了你的话。”他的理由居然这么简单。

    “你难道就没想过,我其实有可能只是在骗你吗?”她不敢置信他居然听了她的话就相信了她的说辞。他可是皇帝啊,他怎么可能……

    他摇摇头,抚上她的眼睛:“这里告诉朕,你说的是真的。”

    她心中一颤,忽然感觉澎湃的心海冲破了好不容易才筑好的堤岸,一**浪涛顿时冲击着她脆弱的心房。

    他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喃着:“随心,朕已经很久不相信任何人了,但是从现在起,朕想相信你,只相信你一个人。你能让朕相信吗?你可以不让朕再失望吗?”

    她闭上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她又纠结矛盾,到底该如何才是对他,对自己最好的出路?

    她一方面矛盾着,不想他相信自己,这样她就可以和他保持距离,可是一方面,她却又欣喜他肯对自己敞开心扉,肯相信自己。

    可是,她又想到,是黑衣人派她回到皇帝身边的,将来说不定她会做出一些让他失望,让他气愤的事情来也说不定。

    就像他说的。作为一个帝王是不该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而他决定相信她,她若是再伤害了他,那他也许一辈子都恨死她了。

    她答应不了他这个请求。她怕答应他之后会让他更失望。

    就在这时,御辇停了下来,和泉在外面高声叫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说罢,和泉走到御辇前小声道:“皇上,娘娘,该下车了。”

    她连忙推开他坐了起来:“皇上,我们该下车了。”

    他拉住她的手:“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

    “我们以后再说,不好让文武百官等太久。”

    “哼,让他们等好了。”他不满地叫着。

    “皇上!”她捂住他的嘴:“您这个皇帝还要怎么当下去啊?”

    龙释天吻了吻她的手心,她顿时触电了似的收回手,带了几分薄怒:“皇上,下车了。”

    龙释天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整理了一下仪容,踩着登龙梯下了御辇。

    几个宫人一旁侍候着,两边文武百官矗立,跪倒在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龙释天摆摆手:“平身吧。”

    “谢皇上天恩!谢皇后娘娘金恩!”

    一番礼数之后,百官这才起身矗立两旁,重臣已经抬起头打量着皇帝身边衣着紫色鸾凤朝服的女子。

    “真的是她!”摄政王一阵惊讶,千真万确,眼前的女子不是柳随心又能是谁?

    百官望着皇后,窃窃私语着,近日来议论纷纷的事情,看来皇后确实是在宫中没错的。

    而这其中,更有两个人望着她的背影,黯然神伤。

    一个,站在文官之列,是已经考上了状元,现在先在翰林院修习,过不了多久就要平步青云的迟玉然;一个,站在武官之列,是叱咤风云的龙陵战神,英姿飒爽的大将军萧临睿。

    她果真是回来了。

    迟玉然自从那日听柳随心说自己不是柳青青,就消失了。

    而现在,望着那既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庞,望着那错位的一切,他却已经不知道心中是麻木还是疼痛。

    她不是柳青青,她不是。

    可是,他到底喜欢的是什么时候的柳青青?

    他不知道。

    而萧临睿心想,自己没寻到她,可是她却回来了。回到了皇帝身边,如今的她,又站在皇帝身边,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一袭紫色朝服,端庄优雅,更添她几分静美。

    她在万人中央,感受的是万丈荣光。可是,她看不到他的眼睛,她更看不到他心里的隐伤。

    但是他没有那种力量,想忘也总不能忘。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痴梦一场。

    错位了的一切,扭曲了的一切。

    他自嘲地低笑一声,萧临睿啊萧临睿,忠义和爱情,你想要哪个?想要两全,分明是不可能的。

    他与她,从来都是分明的泾河和渭河,没有交集,没有未来。

    此刻,她与皇帝一同步入了祈天殿,在法师的佛偈声中跪在蒲团上,向上天祈福。

    祈福之后,皇帝和皇后一同进香,感谢天赐恩德。

    百官们各想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打算。得意者有之,失望者有之,不满者有之,还有伤心者有之。

    而皇帝祭天之后也并没有立刻就与皇后离开。他显然是故意想让皇帝在这些大臣面前露露面,好消除那些谣言。

    祈天殿不止是一个宫殿,而是由宫殿建筑群组成的,整体呈一条中轴线。最前面的就是祈福的宫殿祈天殿,再往后还有其他做观赏之处。

    帝后携手同游花园,百官跟随身后,浩浩荡荡地在百花园中游玩。

    现在刚好是夏末时节,不少花儿已经开始凋谢了,皇帝看着这落花之景,诗兴大发,随即命令百官作诗。

    翰林院掌院院士作了一首《咏太平》,歌咏太平盛世。

    皇帝没有表态,心中对这种敷衍之词厌恶至极,每每这些官员只会歌功颂德,却从不知道做些实事。

    他的目光在文官之中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迟玉然身上。“迟爱卿,朕记得你以前是京城一大才子,朕想听听你作的诗。”

    迟玉然走上前:“微臣遵旨。”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花园,扫过百官,最后停留在她身上。

    柳随心也在看着他。

    自从上次一别,再不曾见,现在又在落花时节再次遇到了他。

    迟玉然依旧是那般仙姿玉质,站在这众人之中,就如同一朵白梅傲然于凛冽寒风之中,出众夺目。

    他瘦了,带了几分憔悴,望着她的时候,黑眸眨也不眨,似乎带着许多的情绪。

    失落的,无言的,复杂的情绪。

    柳随心叹息,他是个浊世佳公子,他爱的是柳青青,但她并不是柳青青,当不了他的爱人,也不会跟他有什么瓜葛。

    迟玉然将目光转开,淡淡道:“微臣以荷应景做一首诗,献丑了。”

    他望着荷塘中已经开始败了的荷花,略微沉吟,朗声吟诵: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

    秋光为花且徘徊,朱颜迎缟空惹怜。

    庄生挥墨染蛱蝶,楚女涂画洗朱颜。

    曲终应有离人散,祈天殿前柳蹁跹。

    他做了这首诗,吟诵完,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柳随心心中一怔,他的这诗最后一句:曲终应有离人散,祈天殿前柳翩跹。是在暗指她吗?

    龙释天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他看了看迟玉然,神情冷了下来。

    他不是傻子,从迟玉然的眼神神情中就察觉到了。

    他从小就认识柳青青和迟玉然,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很好。但是现在,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柳随心,还做这样一首诗,他是什么意思?

    龙释天淡淡道:“迟翰林这首诗做得妙极了。果真不愧是才子。”

    “对啊,迟翰林这首诗意境极佳,又符合现在情境,实属上等。”百官连忙附和。

    龙释天冷冷地望着迟玉然,见他目光不时向柳随心看去,心里的火顿时上扬起来。

    好个迟玉然,如今还敢痴心妄想!

    哼,他和柳青青是青梅竹马,可不是跟柳随心!

    他不满地想着,谁敢打她的主意,可就别怪他不给机会。

    龙释天心里不高兴,转身牵了柳随心的手道:“众卿不必跟随了。朕要去殿中歇息片刻,你们各自回府吧。”

    “臣等遵旨!”百官们随即依次离去,只有两人,一个是迟玉然,一个是萧临睿,他们并未离开。

    萧临睿是武将,又是皇帝身边的人,他留在这里保护皇帝的安全,无人质疑。

    只是,迟玉然留下来却是惹人疑窦了。

    龙释天冷哼一声,不太高兴地与柳随心走进大泽殿中休息。

    刚一进殿中,他立刻斥退众宫人,望着外面在花园中徘徊着不肯离去的迟玉然,怒气又上升了。

    “他为什么还不走?”

    柳随心叹道:“也许他还有牵挂的事情吧。”

    龙释天眸光一冷,“是牵挂你吧?”

    随心笑道:“皇上,你又多心了。他牵挂的绝不是我。你也知道的,我又不是柳青青。”

    “他又不知道你不是!”

    “他知道。是我告诉他的。”

    龙释天一怔:“你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了?你难道不知道他家和柳家的关系么?这件事情若是被别人知道了,那岂不是……”

    “皇上,你聪明一世,这时倒是糊涂了。如果摄政王想揭穿我的身份,他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现在?他只不过不想担了欺君的罪名而已。而且,迟玉然是谦谦君子,我想他不会跟别人提起这件事的。”

    龙释天瞪了她一眼:“他是君子,朕是什么?”

    “皇上是无赖。”她淡淡道。

    他挑眉,黑眸闪烁生辉,调侃道:“你好大的胆子,还没谁敢这么跟朕说话的。你说,要朕治你一个什么罪才好呢?”

    “诛九族的罪?”

    龙释天将她拉近怀中,伸手轻抚着她的红唇:“朕怎么舍得呢?”

    她望着他的脸庞,一瞬间无声。

    此刻,他棱角分明的英挺脸庞上,带着一股愉悦的笑意,那双在臣子面前深不可测的眸子此刻染上了一缕调皮。

    这时候的他,好像又不是他了。

    不,这时的他不像个皇帝了,像一个丈夫。

    如果他们只是平凡百姓家的夫妻,如果他和她不是这样的相遇,也许他们会有平凡快乐的生活。

    可是,任何人一旦踏进了这皇宫之中,踏进这朝堂的是非之中,就再难摆脱了。

    他们都没有退路,只能一步步往前走。

    如果失败了,别说回到从前,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所以他们只能往前继续走下去,一步也不能停顿。

    她出神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他带到了床边坐下。“你在想些什么?”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看起来你很无聊的样子?既然这样,那咱们来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吧。”他唇瓣上扬,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下一刻就把她压在身下吻住。

    柳随心没想到他说的有趣的事情会是这个。

    这个男人,怎么总是让她哭笑不得?

    “女人,你专心点!”他低声咕哝着,再度封住她的红唇,强迫她开启唇瓣与他共舞。

    唇舌交缠,她喘息着,闭上眼睛,承接他的亲吻。

    时间,忽然安静极了,像是世界上一瞬间只剩下了他和她。

    她微微睁开眼睛,忽然看到宫殿上方一道闪亮的宝剑径直而下……

    “皇上,小心!”她大叫一声,连忙推开他,可是她自己已经没时间去躲开了。

    她没想到龙释天在这时居然扑过来挡住了她,两人一起向床下滚去!

    嚓的一声,那把宝剑从他的肩头划过,顿时汩汩鲜血从他身上朝服中冒了出来。

    没有时间多想了!

    他猛然把她推进床下,自己在地上打了个滚一跃而起,抓起墙上的先帝御赐的宝刀挡住了刺客的下一波袭击。

    那刺客显然是个高手,以龙释天的功力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眼看着他节节败退,柳随心从床底爬出来,情急之下打碎桌上的茶壶:“快来人,有刺客!”

    她也不会武功,帮不上龙释天的忙,但是刺客,龙释天的情况极其不妙,她哪能置他于死地而不顾?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朝刺客砸了过去,意在吸引他的注意力好缓解龙释天的压力。果然,那刺客因此而分心,缓下了对龙释天的攻击,但是他的攻击目标忽然转向了她!

    “该死!”龙释天见那刺客忽然挥剑向柳随心刺去,她根本没有武功,如何挡得过这致命的袭击?

    他急忙冲了上去,还未等他相救,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一道身影冲进大殿之中,剑气如虹,硬生生拦住了这致命的一刀!

    那人英武挺拔,带着一股飒爽的豪气和大气,此刻他浓眉紧蹙,冷冷地望着蒙面刺客:“谁派你来的?”

    原来是萧临睿!

    萧临睿身后,铁骑十三卫也紧急现身。他们是暗卫,本该跟在皇帝身边每时每刻。可是因为皇帝不喜欢别人看着他跟柳随心做有趣的事情,就把他们遣开了。谁知这差点要了他的命。

    刺客眼见情势不妙,立刻想要逃走,却被萧临睿困住,两人在大殿中打斗起来。

    柳随心刚刚站稳,就看到大批御林军冲了进来,团团将刺客包围了起来。

    那刺客已经被萧临睿逼到了下风,眼看就要被擒,忽然他右手一扬,顿时一团烟雾腾起,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众人被这团烟雾弄得看不清方向,等到迷雾散去,四处一看,哪里还有刺客的影子?

    柳随心被烟呛得直咳嗽,等到能看清了,她才发现龙释天的左手在往下滴血。

    那血,是从他左肩上流下来的,因为他穿着黑色朝服,这才看得不分明。

    “皇上!”她抓住他的手,见他脸色苍白,显然失血过多,急道:“来人,快请太医来,皇上受伤了!”

    萧临睿大步走了过来,“皇上恕罪。”他连连点住龙释天肩膀大穴,想要缓住血流。

    “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治罪!”萧临睿跪倒在地,“刺客潜进来,御林军理当受罚,萧临睿为臣,未能保护皇上安危,罪该万死!”

    御林军们吓得面无血色,跪倒了一大片。

    皇帝遇刺受伤,这天大的事情,若是怪罪下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柳随心扶着龙释天坐下,他脸色不好,望着跪了一地的将官,怒道:“刺客怎么会无声无息地闯进来?这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众多的守卫竟然放进来一个刺客!今日若不是萧临睿救驾及时,皇后危矣,朕也说不定会如何了!”

    龙颜震怒,他大手一挥:“都给朕滚出去,听候发落!”

    “臣遵旨。”萧临睿这才带着众军离开大泽殿。临走前,他望了望柳随心,见她虽然脸色苍白,但是没有什么大的损伤,终于安下心来。

    太医被急招而来,一解开皇帝身上的衣服就看到一道好深的口子,几近入骨,若是再靠近几分,那不是要把头给砍下来了?

    柳随心看得心头一紧,想到他当时不惜冒死相救,以身犯险,以帝王至尊护着她的性命,若是今日有个差池,她岂不是害死了他?而他,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