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替身”影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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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听完离行瑾的解释, 影七把手放在胸前,青石玉佩在轻薄柔软的布料中凸显出来,他低垂眉眼, 用手指轻轻摩挲着,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才道:“帝师?”

    离行瑾在他长久的静默中突然有些心虚,虽然他刚刚说的基本和情况属实,他也确实不希望能好好的, 但总归是隐瞒了初衷和目的, 听到影七问话,他停了一瞬,才应声。

    “嗯。”离行瑾轻抚影七的发,在刚刚的一番动作中,那小髻被弄得歪歪扭扭,已经复原不了了,他索性给人拆了, 将其散了下来。

    一边用手指轻轻梳着那柔顺的细发, 一边微笑道:“帝师是朕和宋琦的老师, 不过宋琦顽劣, 于文赋上没有天分,帝师虽疼他,却总也拿他没办法, 朕倒是想下手, 可惜帝师千般护着,也就随他去了。”

    其实何止是帝师拿宋琦没办法,他又何尝不是,狠不下手,舍不下心, 每每小宋琦闯了祸,他怒到真要动手,到最后也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至多做做样子,吓唬小孩两下。

    影七听着,脊背渐渐僵硬起来。

    离行瑾察觉到,一顿,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

    影七是不知道自己宋琦的身份的,从影七的角度来看,自己在他面前说自己和旁人如何的事,情人之间,这约莫该是大忌,更不要提他和自己的“好兄弟”宋琦在外还有那等传言……

    他连忙亡羊补牢,装作厌烦的样子道:“不过大将军不惯着他,每次他闯祸都是真打,打得人向我这来哭,朕也是看他可怜,又烦他哭,才懒得再罚他。”

    倒是真有一次,小宋琦越来越大,武功也越练越厉害,又被他惯得有些骄纵天真,竟然偷偷溜出了长明宫去,要找当时因为先皇驾崩便退下任职影卫营管事的副统领约战,所幸被帝师看到抓了回来,这才没受什么大挫。

    当时小宋琦虽然武学天赋奇佳,但还是太稚嫩了,虽则先皇时期退下来的众影卫都对他有几分喜欢,但影卫营规矩一向严格,武者在影卫营约战,必要见血,分出胜负不可,小宋琦当时是先皇钦点给他的伴读兼影卫,挂有影卫身份,那副统领纵再爱护他,战斗中也不会放水。

    离行瑾记得,那是自己第一次真的对宋琦动怒,冷眼看着一向疼宋琦的帝师也对他不理不顾,任由得了消息的大将军把无法无天的小家伙拎回府里去教训,一整天都坐在长明宫的偏殿中处理政事,没去打听对方的一点消息。

    可到了晚上,还是忍不住了,大将军铁血一生,克己律人,对待后辈向来威严,宋琦是他儿子,这份严苛只会更加不容情。

    莫说宋琦,就是当时京中有名的刺头顾青武,也怕大将军到不行,宋琦有他护着,大将军教训自己儿子的机会并不多,如今动怒之下,当不会将从前的账一起算回来?

    离行瑾越想越坐立难安,想来想去只得托帝师去求情,宋琦依赖和喜爱帝师的程度让他都有些嫉妒,帝师确然也疼爱对方,又和大将军相交多年,比他去劝要好得多。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那一次帝师居然冷言冷语地拒绝了,铁了心要给宋琦一个教训。

    “再这样下去,人都给我惯坏了,什么地方都敢闯!既然犯了错,那就该好好接受打罚。”

    那些冷漠而高高在上的话几乎不像是一贯温雅有礼的人会说出的,如今想来则更是突兀。

    离行瑾细细回想,心中划过一丝不对劲的感觉,转瞬即逝。

    不过当时他只当对方气得狠了,便只能另派人去了将军府,将人救了出来。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小宋琦哭得那般厉害,哭得他心肠连一刻钟都硬不起来,但看小孩身上的伤,其实并不重,想来大将军知道不好过他这一关,纵然动怒,也是忍了下来。

    也不知道小孩子哭的是哪般。

    他亲自给人处理了身上的伤,又剥了衣服避开伤口给人沐浴,哄着擦了脸穿了衣服,期间小孩哭得打嗝,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只隐约听到了帝师什么,后来等小孩差不多缓过来了,想要问,结果帝师求见,进殿时虽然还是冷着脸,到底消了气,招手让小宋琦过去。

    小宋琦乌黑的眼中迸射出复杂的光芒,看对方的眼神像陌生人一样,躲在他身后不出去。

    他心里欣慰又发酸,小孩哭得这般伤心,之前又一直委委屈屈地说帝师什么,他心头也知道,这次这件事,小孩受屈大部分还是在帝师那,于是只好忍着心酸,没看小孩,直接把人交到帝师手上就出去了。

    后来,师徒两人的关系果然又恢复了从前,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自那之后,小宋琦黏他的时候慢慢多了起来,他想,到底还是小孩子,心里的天就那么一点,一个委屈也能记得牢牢的,和自己如父的老师都疏远了。

    小白眼狼。

    离行瑾从往事中回过神来,便听影七问:“帝师如今也不过而立,怎么就早早致士了?……谁不希望他继续留在京城吗?”

    他嘴角的微笑淡了下去,随口道:“不过是帝师自己累了,想离开罢了。”

    影七定定看着离行瑾,与他目光相对。

    离行瑾受不了他的眼神,分了一缕手中的头发出来,拿那发尖故意扫了两下他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把人弄得头向后仰,眼睛乱眨,这才松手,无奈笑道:“朕赶他走的,行了吧?”

    影七沉默。

    在他的梦里面,他分明听到,是少将军暗中去求了皇上,所以最后帝师才离开的。

    皇上这样说,到底是在替少将军隐瞒,还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皇上一直在说帝师疼爱宋琦少将军,可是在他的梦里,却感觉少将军对自己老师的感觉很奇怪,当初浮静城城门下,在对方提及帝师时,他附在对方身上,感受到的,分明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怨恨情绪……

    也许宋琦少将军和帝师的关系,并不像世人看到的那样亲密无间,犹如父子。

    这些,皇上到底知不知道?

    “为什么赶走帝师?”影七直觉这个问题对自己很重要,但他现在却像是被一团迷雾包围,眼睛看不到远方,也错失了太多真相。

    话题已经被提起,离行瑾隐瞒不下去,只好半真半假地道:“因为帝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当时你去战场,是帝师一力上谏的结果。”

    “朕并不同意,但不能阻止,所以朕看他心烦,事后就赶他滚回老家去了。”他语气轻淡,努力将心底的介意压下去。

    宋琦退宫后,自请去战场,他不同意,帝师力劝,自责说当年不应该在察觉到他心思的时候没有阻拦,致使如今他身为一国之君,却把心思放在男人身上,不关心皇家子嗣,让百周皇室难以为继,所以自请致士,来换他能放宋琦自由,让对方一展抱负。

    他听得心痛,却并不同意,帝师当年不阻止他和宋琦,在他暗中铺路、不动声色引诱自己疼爱小弟子的时候没有出声,他永远感激对方这一点,宋琦的退宫是对方造成的,他虽然恨,但至少为了不让宋琦更恨他,也不能答应对方致士的请求。

    但后来他还是同意了,因为宋琦知道后,来求他,要他给帝师放行。

    他的心瞬间凉透,心想,宋琦当真是好样的,他以为,是他在困着帝师不放,所以来求他,希望他能高抬贵手?

    当时对方脸上苦求的表情,离行瑾永远都忘不了。

    什么时候,他和宋琦走到了这种地步,连一丝信任都没有?

    他本不过想讨对方欢心,到头来却换得那样一个结果。

    热血瞬冷,大军出城那日,他已经没有勇气和力气去看。

    即使是如今回想,离行瑾也难以不生怨怼,他知道宋琦不爱他,对他没有丝毫感情,无论是退宫和出征,都是他应当的,甚至换了个人来做皇上这个位子,说不定还要欣慰对方的年轻有为、忠君爱国,可偏偏他爱他,他明知那样的结果无可厚非,依旧心意难平。

    离行瑾眼中飞快闪过一丝脆弱,转瞬即逝,将心神都放在他身上的影七却捕捉到了,心中莫名一痛,竟难以再执着问下去。

    即使是感情迟钝,影七也从皇上刚刚的话里听出了赌气的成分,约莫赶人致士的事情是不存在的,只可能是帝师自己因为什么原因自请致士,然后少将军再去劝,皇上便答应了。

    帝师和少将军私下不和,陛下应当是不知晓的,否则不会只字不提。

    影七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陛下到底是不太希望他想得太多的,若是知道他梦到了以前的事情,还甚是离奇的梦到了旁人之事,只怕要多想。

    他任由离行瑾把玩自己的头发,还把头往对方的手心蹭了蹭,像是终于知道自己犯错了的傲娇的猫咪,不肯开口,只好无声地安慰和讨好伤心生气的主人。

    离行瑾手心发痒,低头,和影七乌黑水润的眸子对上,良久,他低叹一声,狠揉了一把影七的头发,沉沉笑道:“你也就这么点能耐了。”

    口中这样说,其实心里欢喜得要溢出来,他喜欢两人如今的相处模式,像是那些让人痛与恨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如同最开始在长明宫的时候,在那个胖乎乎的小团子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楼下的喧嚣终于渐渐散去,只留悠悠的丝竹琴音在不远不近处回响,偶尔有暧.昧声色从间歇的余音中断续传来,才让人想起这里是犬马声色之所。

    影七不经意间望向窗外,才惊觉他们在这里逗留已久,便想要离开。

    之前他还真当皇上要找那李获,去抓对方的把柄,但见人迟迟不动作,也回过味来了,估计是陛下在拿那个盐使司的都转运使当借口,本质上还是好奇这种地方,想来看一看罢了。

    看一看可以,但如果真的要在这里留宿,影七相信自己回了行宫,一定会被统领拎去受罚。

    他默默算了一下时间,大概过不了多久,影一他们应该找来了,在此之前,他一定要把陛下带出这里。

    知道陛下很喜欢玩他的头发,影七忍着羞耻,越发乖巧地拿柔软的头发蹭对方的手心,恳求道:“陛下,那个清越公子好像已经表演完了,今日游戏结束了,我们回吧?”

    一定不能让陛下知道这里面的人晚上是如何载歌载舞、放浪形骸的。

    离行瑾见他又提什么游戏不游戏的事情,难得的又沉默了。

    这个小傻子,是真的不知道这种地方是用来干嘛的,还是在跟他装傻?当时在准提宫撞见对方的时候,人可是偷摸在树上看画了男男春宫的话本呢。

    不过他用此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远超自己的预期,也就不再想用一些不入眼的东西去刺激对方,于是顺势道:“那便回吧,李获那些人,交给影六处理就不错,我看他对此道倒是颇为熟悉。”

    说罢,意味深长看了影七一眼。

    影七心中一喜,随即被看得心头发毛,本来已经悄悄答应了影六,这次出来一定要给对方买新出的话本赔罪,这下也不敢再想了。

    还是等下一次,他自己趁假出行宫的时候,再给对方补上吧。

    两人便要离开,却突然听到旁边的房间里传来奇怪的动静。

    影七听力颇佳,旁边房间的人似乎毫不避讳,声音力透墙壁。

    那声音并不柔美,带着男性的粗犷,时而尖啸,时而低吼,似痛非痛,还伴随着长鞭甩在皮肉上的“啪啪”声,实在诡异。

    影七则更是惊讶,他凑近墙面听了一会儿,转头看向离行瑾,没注意到对方脸上奇异的神情,道:“是那个李获。”

    他要说些什么,突然旁边房间里传来一声高昂的粗叫,过了一会儿,影七便听到他认定是李获的那人叫了声“主人”。

    影七:“……”

    离行瑾:“……”

    影七皱眉:“少爷,他这是在跟自己背后的主子接头?”

    只是两人是发生了什么矛盾?那个李获背后的主子在对李获实施惩罚?

    离行瑾:“……”

    影七在心中瞬间做出了判断:“少爷,那个‘主人’是不是帮李获瞒下贪污饷盐一事的人?真是凑巧,让我们撞上了。”他果断请命,“属下这就去把两人抓来!”

    离行瑾:“你给我站住!”

    影七停下,大惑不解。

    见皇上看着他,似是颇为忧愁,他了然道:“少爷,我刚刚听两人鼻息,甚是粗重,李获可能有些武力,那个‘主人’比普通人还要弱一些,不用剑也能把人拿下。”

    离行瑾扶额,真怕他真就这么冲进去了,连忙把人拽了回来,摁到短榻上,看他睁着一尘不染的眼睛,薄唇半张,神情惊讶,似乎完全不理解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的样子,离行瑾无语半晌,张了张嘴,最后无力道:“朕早知道了,还知道他们今晚一整晚都会留在房里,你不要去了,先给他们快活一阵子,等影一影六来了,再动手吧。”

    影七还是难以理解,按照皇上所说,那李获贪污受贿,罪有应得,这样的人不应该秋风扫落叶,半点不留情么?怎么还要放他们快活一阵?敌人跑了怎么办?嗯,陛下说他们不会跑,可是……

    他的思路被皇上的动作打乱了。

    离行瑾将影七的衣服整理好,用发带把他的长发简单束起,便拉着他匆匆下了楼,道:“你不是要看花灯么?我们现在就去。”

    龟公一直都在注意这两位客人,此时见他们什么公子都没点,这就要离开了,也不敢说什么,笑着把人送走了。

    出了红颜倌,离行瑾才松了一口气。

    好巧不巧,影一等人和皇上两人走丢后,迅速分派人手暗中搜寻,此时正找到这边,一眼就看到了两人。

    影一影六挥散不远处跟着他们暗中搜寻的影卫,连忙走了过来,长松了一口气:“少爷,可算找到你们了!”

    也不知道两人被人流冲去了那里,竟是废了他们近半个时辰的时间,简直是失职!

    他们高兴之余又有些忐忑的向皇上望去,却见皇上面色复杂,似乎是并不想看见他们。

    影一和影六一愣。

    影七则不然,见了两人,忙低声道:“我们遇见了盐使司都转运使,那人身上有问题,现在正在红颜倌中和他的主子见面,我陪着少爷不方便,你们快去抓人!”

    说罢,期待地看向离行瑾。

    离行瑾:“……他说的对,你们去抓人吧,那个,若是遇到什么特殊情况,莫要声张,自行处理。”

    影一和影六一头雾水,连忙应了,这才抬眼去看两人身后,只见这座华丽阁楼上,高挂着一副匾额,上面淌着狂狷肆意的“红颜倌”三个大字。

    红颜倌。

    倌。

    影一和影六:“……”

    怪不得他们找不到皇上和影七,谁能想到,身边是九五至尊的影七、身边跟着爱宠之人的皇上,这样的两人,竟然能跑到这种地方来??

    怎么想的?谁出的主意??

    影一和影六本就不存在公平公正的天平,这下更是歪得一塌糊涂,影七什么都不懂,看个春宫图能吓得从床上翻到地上,肯定不是他,那就是皇上。

    想到这,两人心情复杂极了。

    一时不知道该怪皇上太渣男,还是怪影七太软,在这段不对等的感情里活得像个忍着丈夫纳妾的小媳妇。

    而等他们严阵以待,小心翼翼靠近都转运使李获的房间,一脚踹开房门打算抓人时……那辣眼睛的一幕差点没让两人把房门给卸下来!

    这什么情况?!

    两人都麻爪了。

    还是见识多广的影六反应快,在匍匐在地的李获流着哈喇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装作走错了房间的样子,给人道了句欠,火速把门关上,拽着影一飞速出了红颜倌。

    好在两人是为了办事来的,来无影去无踪,倌中没有看到他们。

    两人停在一处挂了大红灯笼的小摊处,寻了个桌坐下,面面相觑。

    影一心有余悸,怒道:“那都是什么玩意儿!?”

    他这话纯粹发泄一句,高门大户的龌龊事见多了,那等事自然见惯不怪,只是一想到这是影七把他们叫去的,他就头皮都要炸开了。

    “冷静冷静!”影六双手做打气动作,分析道:“这不是影七能干出来的,你想想他是怎么跟你我说的?陛下当时什么反应?”

    影一顿住,他想起影七跟他们提起这事时一脸郑重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在撒谎,再说了,影七有什么必要?皇上可还在身边的,总不能两人一起撒谎吧?

    皇上……影一怔住了,他想起他和影六刚刚找到两人的时候,皇上一脸怪异,似乎并不想看到他们,后来影七说起李获的事情,皇上还嘱咐他们说“特殊情况,自行处理”。

    影一:“……”

    他忍了忍,忍无可忍,猛地站起来,怒拍桌子,憋出来一句:“他娘的!”

    “喂!那个高个黑脸,桌子弄坏了要赔的!还有你们买不买茶?不买茶就让地方!”摊子的主人横眉冷竖,对影一刚刚的动作很不满。

    影一下意识把手抬起来,反应过来后大怒,简直要和那小摊贩干起来,最后被影六死命拖走了。

    丢不丢人!

    两人走在热闹的街头,却像两只落魄的乞丐,一脸颓废。

    半晌,影一道:“皇上虽然好这一口,但平日里也没表现出来,想是并不严重,小七……”

    他说不下去了。

    现在细细去回想,小七跟着皇上从倌里出来的时候,衣服明显有些乱,虽然被小心整理过,但整理之人显然不适应做这些,弄得有些粗糙,头发也被打散了,只单单扎了一根发带,碎发亦有些乱。

    至于小七那好像有些肿的唇和微红的脸,影一已经不忍再想下去了。

    小七那个傻的,什么都不知道,估计去那个红颜倌也是被哄着骗着进去的,怕是直到被人骗着上了床,都还心甘情愿着呢。

    一想到这,影一胸口就跟堵了块大石头一样,简直要窒息了。

    影六一脸肃然的摇头:“你不懂,小七现在看着是没事,咳,少爷他今日估计也就是想试探一下,并没有出手,你没看他连那事都没跟影七点明吗?但关键是,这种癖好,越是忍得长久,说明心里头痒得越厉害,到时候爆发出来……”

    影六没再说下去,痛心疾首道:“小七这傻蛋,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

    “行了!”影一打断他,“说这个有什么用?少爷什么手段,你我还不清楚?怪他有什么用。”

    “先想想怎么办吧,好歹拖一拖,等南楚三皇子的事情过去了再说。”

    他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但见得多了,也能分析出南楚三皇子的事情对皇上来说是个刺激源,估计是见到对方在即,陛下见得到对方却偏偏得不到忍,这种情况下,心中的施虐欲被激起来了,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如果南楚三皇子在百周这一段时间,皇上日日得见,却没办法做什么,那情况就更加危急,到时候身为替身的影七就真的逃不过了。

    影六烦躁地抓头:“我能有什么办法?这种事压不下来的,你看那李获,那么个人模狗样的东西,还不是被个小兔子拿捏在手里,跟条狗似得围着人转?反过来也一样的,尤其掌控方,比……”

    突然他顿住,眼睛亮起:“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姑且试试吧,我回去找影七好好聊聊。”

    此时的离行瑾还不知道他的两个好下属不但把他想成了一个变.态,还正背着他共商如何让他和影七“分开”的计策。

    他带着影七去看了花灯。

    其实那不过是影七随口一说,花灯虽然漂亮,但要得到就必须得猜灯谜,影七一听这个就头痛,他连字都练不好,诗也背不出几首来,让他猜灯谜还不如让他被人打一顿。

    离行瑾也知道他什么毛病,见他盯着那些个花灯头大如斗,却不得不碍于自己先前说过的话装作跃跃欲试的样子,实在好笑,忍不住背着人偷笑了几声,这才照着最好看的,猜了几个灯谜,一连串都送给了对方。

    “你只管拿着就够了,这下满意了吧?”

    影七拿着最漂亮的花灯,火红的灯光印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