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我誓不为妃

暴君,我誓不为妃 > 337情断龙脉顶(13)

337情断龙脉顶(13)

    乌云密布,整个龙脉顶似乎被云团包围了起来。

    血族长老先后差遣上去,皆是无人返回,而两位长老按耐不住亲自飞冲上去,亦是有去无回。

    已经七日七夜了。

    太后寝宫亦是无人可达,下方与议事大殿相隔,上方同龙脉顶相隔,完全的被孤独了七天七夜没有婢女上得去,三餐都没着落,更别说是药材了,胸口上的箭伤虽不致命,却急需换用药材。

    再等下去,无疑是离死亡更近一步。

    残留的近卫兵一半探路而去,至今无回,另一半在大殿外苟延残喘,根本就没有力气伺候,即便这太后千般命令百般威胁也一动不动都瘫坐在大殿外,任由太后伤势越来越重。

    这是她自找的,结果近卫军已经开始议论了起来,甚是有一两位壮大的胆子要捅破这幕后真相,奈何,根本有话无处说。

    眼前除了乌云还是乌云,根本不知晓此时天亮了,还是暗了。

    “来人啊……

    “谁给我寻口水喝,我便封谁为下一任右使!

    “有没有人啊……

    低低的无力哀嚎再次从垂着厚厚珠帘的大殿内传了出来,从声音里便轻易可以听出这太后的苍老了。

    只是,没有任何人理睬。

    任何权势,再高的王权,在生死关头,一切都化为零了,不是吗?

    低嚎声渐渐弱去,很快,这一方大殿便又归于平静了。

    而下方,一大群人都守着议事大殿,各种传言皆有,甚至关于右使叛乱,还是左使造反的争论亦有。

    七魔七煞已经都回来了,一个一个都异常地沉默不语了许久,也不知道是争累了,还是各自有自己的掂量。

    不管真相如何,龙脉顶定是双方相拼着的,要有输赢,要结束这场战乱,必定是一方败一方笑。

    “宁洛呢?蝶依突然开了口。

    然而,没有人回答,大家都是面面相觑。

    “那玉邪和若雪呢?魅離亦是开了口。

    “应还在宫里吧。云奴淡淡说到。

    “以若雪那性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安分地住?魅離蹙眉问到,即便平日里不喜欢,心下还是担心着的,毕竟若雪是七魔里最小的丫头。

    “玉邪看着吧。一直只是旁观者的楚隐难道开口了,七魔就只剩下他和魅離在了。

    “可不是,以那丫头同尊上的关系,还不莽莽撞撞冲上去。蝶依瞥了魅離一眼,没好气说到。

    魅離也没多搭理她,前方还几个血族长老在,行不行动不是他们说得算的。

    如今只能等。

    若雪和玉邪确实在宫内。

    也不知道闹了多久了,玉邪亲自守着宫门口,死活不让若雪出来,婢女侍卫早把外头的情况尽数都报了来,这丫头怎么能不慌呢?

    玉邪可是被她扰得不得已才到这宫门口来涂个清净。

    宫内,主殿里,若雪仍旧是一脸焦急地来来回回走,任由婢女如何劝说都无用。

    这时,夕儿从外头快步走了过来,一样是一脸的焦急担忧。

    若雪连忙迎了上来,厉声道:“你这丫头这几日都到哪里去了,你主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怎么都那么久了还不下来,那乌云还不散去!

    “雪小姐您别急,长老们都上不去,婢女怎么能知道情况。夕儿劝说到,有些胆怯。

    她也急着,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整个宫殿的都逃的逃,死的死,剩下的都聚集在议事大殿上,她只能到这里来了。

    “他们都说你主子魔性彻底醒了,他是血族千年难道一见的首领,这不会是真的吧?若雪又急急问到,血影本就是她的主子,被她这么一心急,倒是说成了别人的了。

    “婢女不知。夕儿依旧是恭敬,小心翼翼回答。

    这些个主子,她只知道影主子好,其他的都是高高在上,鲜少会把一个不起眼的卑微婢女看在眼中的。

    若雪一听,蹙眉驻足,方又要开口,却突然惊了。

    只听外头一阵诡异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极了冰封的声音。

    “怎么回事?!大惊问出声来,莫名的不安,这诡异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股阴森恐怖。

    “雪小姐别急,婢女去看看!夕儿说罢连忙小跑了出去,屋内两个看守的婢女亦是跟在跑了出去。

    若雪却似乎想到了什么似得突然缓过神来,心下顿惊,“玉邪二字脱口喊出。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就这么瞬间,她才朝外要迈出步子的瞬间,只见门外所有的摆设屋舍依次被凝固成了石雕,就如同被瞬间被冰封了一半,排山倒海朝她这边蔓延而来,速度极快,根本没有给她任何缓过神来的机会。

    待再想喊玉邪之时,自己的双腿已经并凝固了,毫不留情毫无商量的余地就这么蔓延了她全身,而是千钧一发之间,一枚菱形玉石飞射而至,正中她脖颈锁骨之间。

    扣玉为奴,只为下一世,茫茫人海之中还能相遇,还能有所牵连。

    所有冰封一般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一切都结束了,整个宫殿皆成了石雕,一切都被石封。

    栩栩如生,巧夺天工,然后千百年后,若是有人经过,有人侥幸看到这一切,如何会知晓这里的一砖一瓦,一树一花皆真真实实存在过的。

    若是沿着这宫殿走出去,到院子里去,再也见不到天了,顶上都被密封了,原本的长廊变成了甬道,走到长廊尽头,原本的石拱门成了一个小洞口,出了小洞口便可撞见一座石雕,是一个男子,英俊高大,鼻梁很挺,五官轮廓深邃不已,就这么站在,永远地站着,也不知道多少年后,这么一副好相貌会被风化了,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再也认不出来了。

    龙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再往前,便到了龙脉宫的主干道,原本亦是露天的大道,而此时却是暗无天日,只能看到远处,在断崖瀑布那儿远远透过来一丝丝光亮。

    原本亮堂的大道竟是成了山洞!而两次原本七魔七煞的殿宇尽数被石封,成了这山洞主干道两侧的分支山洞,还有其他一些建筑,无一幸免!

    若是顺着光的方向走去,便可到断崖之处,然而,已经听不到原本那轰隆隆的水声了,亦是看不到原本那犹如九天银河倾泄而下的壮观之景了,什么都看不到。

    仰头,只看得到议事大殿,被石封了的议事大殿,不再是悬空的了,因为从议事大殿到下方主干道上,两侧都凝出了一睹石壁,仿佛是瞬间就铸成了一般,形成了一个甬道,通往议事大殿,只是,没有路,没有石阶,只能飞身而上,保持了原本的距离,很高很高。

    看不到了左右二使那悬空的殿宇了,也看不到魔尊的殿宇了。

    龙脉顶亦是无处可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似乎永远会成为谜,因为所有的人都消失了,所有的物都被石封了。

    这样,是不是记忆也会消失,连历史也会消失?

    你若不回来,我便杀尽所有记得你的人,只当你不曾出现过!

    这样是不是就不曾出现过了,只是,自己还在啊!

    只留自己一人还在啊,一切都记得那么清楚!

    有句是这么说的,沿着光的方向走,就可以回家。

    沿着光走,龙脉仅存的一抹光线,漫天乌云透出来的一米阳光,就一定可以找到龙脉顶!

    这里,亦是幸免不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凝固成了石雕。

    低下是一群兵俑,有站立的,有横躺的,若是细看便可看到好几尊兵俑脸上的神情,那么惊恐,那么畏惧。

    他们目睹了一切,却再开不了口,而张着口的,已经说不出话了。

    乌云退到了最顶,仍旧是黑压压的,仿佛站在高台上就可以触碰到这些云朵了,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高台上,一切都是那么整齐,完全不同于下方的凌乱,一切都是那么和谐,仿佛先前那场恩怨未曾发生过一般。

    主座上,是一尊坐着的女子石雕,一身凤冠霞披,整理地很好,面容姣好,只可惜双眸是闭着的,然,一手支着脑袋,一手随意搭在放着数把利箭的案几上,这幅姿态轻易便显出了性情来,生前定是个慵懒而精明的女子吧。

    女子左侧,站在一尊男子雕像,负手而立,身姿颀长,五官清俊,气质温文尔雅,独独是闭了双眸,唇畔隐隐噙着一丝无奈的笑。

    只是,身上的场景却是同这一副俊雅温文的相貌这么的不相协调。

    已经被凝成了石雕,分不清是什么颜色的衣裳了,只是血迹却是很明显,湿热整个胸膛,数把利箭就这么从背后穿堂而过,那箭头是那么尖锐,即便已经被凝成了石雕,亦是可以伤人。

    密布的乌云里透出的那一米阳光就照射在女子头顶上,她就这么高高地慵懒坐着,恍然天神一般。

    如果她那灵动的双眸是睁开的,她定会寻找一个人吧,寻那个让她明白什么是爱,什么是恨,什么又是痛的人吧。

    整个龙脉,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消失,都保留着,只有一人不见了,右使司夜。

    他去哪里了?

    “他去哪里了?我主子去哪里了?你说啊,我主子去哪里了!蝶依猛地推开了宁洛,双眸湿湿的,一脸的悲愤。

    故事讲到这里,还没有结束。

    已经是五百年后,该回来的人都回来了,所有人的原身都在,都石封在龙脉里,右使司夜的呢?!

    楚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没有开口,只是,一贯没有什么情绪波澜的双眸里亦隐隐有些沉色,还有太多的疑点了。

    宁洛又如何会知晓这一切,为何他们的记忆会消失,似乎被封印了起来,只有魔性强大了一定的程度才有机会冲破。

    而太后呢?太后又在哪里?除了若雪和玉邪的原身石雕在玉邪宫里,其他人的呢?

    当时的魔刹帝国又是怎么覆灭的,怎么让人族统治了这片大陆?

    “难不成你当时真攻上了龙脉顶?楚隐终于主动开了口。

    “嗯,就留着最后一口气,最后是躲到了太后宫里,听了太后和贵公公的谈话才知晓一切的,可以已经来不及了。宁洛笑着说到。

    “那你又如何能轻易记起一切来?楚隐再次问到,论实力他同宁洛并不相上下。

    “秘密!呵呵。宁洛笑了,他付出的代价是一点一滴付出的,即便是现在亦是时刻在付出着,从最早知晓唐影的身份开始,一直到现在将龙脉宫的一切都想起来,他的寿命亦是一点一滴在流失,流失了,便不会再有下一世了,不入轮回,灰飞烟灭。

    就盼这最后一世能再遇见她,那个人族的女子,唯一一个让他拿不起也放不下的女子。

    说来也奇,就只是偶遇过几次,说的话根本不达十句,就这么让他这个游戏花海不沾滴水的浪子记住了,偶尔会想起。

    “你先告诉我右使去哪了?他现在又在哪里!蝶依怒吼着,最关心的是此事。

    “蝶依姑娘不是都记当年的恩恩怨怨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