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受穿成名门团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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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风家地牢

    “好。”池歆嘴上虽然不会顶撞大哥的安排,心里却想若是追不上卫断情也不用那么较真,赶紧回去风家便是。

    既然那信是父亲写给他的,他没收到,被人抢走还是中途遗失损毁都不是他故意的,再给家中去信告知实情,想来能得到谅解。如果真是紧要的事情,父亲肯定还会再给他写信,如果无关紧要,那就算了。再说他这种不受宠的儿子,父亲还能叮嘱他什么要紧的事情么?

    他将破损的包袱皮简单系了系,把淋了雨还没干透、潮乎乎的风家奴仆衣裳和另一套新衣全都包好了,这才离开了房间。

    拿着邝平那把油伞出了客栈,又下起了小雨,天色昏暗,视线也模糊起来。

    池歆看不见卫断情的影子,只能听到其他方向上有三队人马赶来客栈这边的响动。可能这就是池力说的,点苍派、云麓派以及霸刀门的人。不晓得大哥见到这些人的时候会怎么解释卫断情的事情。

    不过虽然担忧,池歆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留在大哥身边没用,反而因着在风家为奴这件事,落了大哥的面子。

    那么现在就去沧城要那封信么?卫断情虽然说了要去哪里,可沧城与风家是在两个方向,并不顺路。池歆没有车马,去了沧城再往风家赶,或许就要后半夜了。那时候风家堡都宵禁落锁,他喊人开门总归是要麻烦人。

    池歆思前想后决定还是趁着天色不算太晚,先赶回风家。请示了他的上司,看看三天内还有否机会离开风家,到时候再去找卫断情。以风家的规矩,他还在休养期,并没有被派遣什么活计,或许还能再离开风家堡外出。到时候天气也好了不下雨了,路好走了,再去沧城拿信,不是更名正言顺?

    池歆计算脚程的时候也想到了自己会轻功的事,可他还是用普通人的步速衡量路程。若真的施展轻功,往来沧城与风家堡,比骑马并不慢多少。但两条腿跑,自己的体力能支撑跑多远池歆心中没底。再者跑得快消耗也大,原主的娘亲又叮嘱过轻易不要施展那身法,所以还不如老老实实走路。正常走路,有真气支撑已经比旁人快了一些,他还有什么不知足么?

    回到风家堡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路上雨时断时续的,还好池歆有伞,他还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提前换回了风家堡小厮的装束,这样再去叩响门环,就莫名有了底气。

    开门的人是邝平。

    池歆赶紧将油伞还给了邝平。邝平却还是将伞撑开,替池歆遮了风雨,陪他回到了那个残破的院落。

    这种小小善意,让池歆更是感动。邝叔真是好人啊。

    等进了房间,他见邝平没走,也不敢赶人,迟疑的问道:“邝叔,天色不早了,您不回去休息么?”

    “我……”邝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实情,“上边吩咐,让检查一下你有否夹带。”

    “哦,好的。”池歆压根没有正常的**观念,一点不觉得邝平提的这个要求过分,微笑着主动打开了那个破包袱皮。

    邝平略带歉意的上前草草翻了一遍,就只见两套衣裳,布料和做工都很普通,不太像是池家那种名门世家的公子穿的,略显寒酸了。而后他又惊讶道:“没有其他东西么?”

    池歆抿了抿嘴唇,说道:“还有家父给的一封信函。不过被人抢走了,那人说让我去沧城找他拿。可是,去沧城的事情我又没有向主家报备,万一中间再有什么事耽搁,被视为逃奴就冤枉了。”

    邝平刚才想问的是,池家千里迢迢派人来看池歆,带来的东西就两套廉价的衣裳,和一封书信么?没有给点金银或药品,这未免太不重视池歆了。不过之前池歆身上带的那些碎银子也还是疑似魔教的人给的,想来池歆在池家混的的确不好,再揪住这点问,不是往伤口上撒盐么?

    “邝叔,这是我生母生前特意给我做的衣裳,我大哥百忙中能想着帮我带过来这些,我已经很感激了。”池歆补充了一句,“去拿信函的事情,我是否还要向风管家请示?天已经晚了,今天再去烦他是不是不合适?要不等明天,还请邝叔帮忙引荐,我自己向风管家说明前因后果,看看能否再出去。”

    “嗯。如果今天晚上我能见到风管家,会先替你打个招呼。”没有娘的孩子就是苦啊,邝平暗中感叹,嘴上自然是应承下来。

    邝平本来就是风重特意安排到池歆身边监视他的,每天晚上邝平都会去风重那里汇报池歆一天的动向,今晚邝平当然还是要去。只是池歆在外边一整天,也不晓得究竟做了什么,再仔细问问才行。

    邝平忐忑问道:“你今天除了在镇上见到你大哥,还见到别人了么?是什么人抢走了你的信?你大哥知道么?信上会写什么机密,为什么会被抢走?”

    一连串问题问下来,池歆有点慌,一想到卫断情的身份,下意识的为他遮掩,肯定是有点心虚,解释起来也有一些语无伦次:“那封信……我还没有拆看,也不知道会写什么。平时家父对我很少会提及江湖事或者什么正经大事,想必那信被人拿走也没什么大不了。大哥是知道信被抢走了,他也没看过,不晓得写了什么。他只是叮嘱我有空去找一下,找那人将信要回来。我想着,主家若是不准我再离开,那信不去要没什么。”

    “这么说来你或者你大哥认识那个拿走你信的人?那人是谁?”邝平早年间吃亏上当,后来也学精了,察言观色总觉得池歆似乎隐瞒了什么。

    “也算是刚认识的吧。是个江湖人,与我大哥比武,两人还一起吃了饭。大哥说对方并无恶意,大约是开个玩笑。说不定他见我不去找他,他会来找我,将信还给我。”池歆含糊其辞,嘴上虽然那么说,却不觉得卫断情还会来找他。

    圣教与风家的仇怨可能比对其他名门正派更深,轻易是不会来风家的,就如同池家大哥,都是中原名门正派,也会被风家拒之门外一样。卫断情不会自讨没趣的主动来。

    所以如果三天内他不去沧城找卫断情,那信恐怕就拿不到了。当然若人家心肠好,雇佣旁人将信送到风家,也未可知。

    无论是哪样,他要不要将药瓶与银钱还给卫断情呢?还是留个念想,作为能坚持活十年的动力?

    正在池歆犹豫的时候,有两个护卫奔入了这个院子,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拿住了池歆的臂膀。

    邝平认得那是老夫人的护卫,没敢多问,只叮嘱池歆:“若有人问你什么事,照实回答。扯谎的话会被戳穿,少不得又要挨罚。”

    池歆刚才的确没有完全说实话,心虚紧张,也并不挣扎,思量着究竟还会被问什么。紧接着就想到,卫断情已经承认了身份,或许大哥与后续赶来的那些武林人也提起了卫断情。那么这消息是不是已经传到了风家堡?

    倘若再问他,他要不要照实说,卫断情与池家大哥比武,还请他吃饭,一起畅聊许久?这实情会否让风家误会?毕竟风家与圣教势不两立的。

    这一次池歆倒不是被押送到密室,而是奴仆院子里一间地牢,平时是关押犯错的奴仆,有三间,全都空着,很少有人在里面待久。

    池歆被推搡着进入顶头一间,木栅栏后边。那里没有坐卧的用具,连稻草都没有,只是地面冰冷的石砖,抬头是一排粗大的木梁。这地牢并没有房顶,直接能看到天。守卫们站在上面往下看,能清楚的见到牢房里关押的人的一举一动。

    或许是之前雨太大,从上面灌入进来,牢房的地面上积水未散。墙壁上油灯昏暗,有些阴森。

    脚下是一地泥水,池歆只能规矩的站着。以为马上会被问话,却见牢门被铁锁锁住,那两个护卫都离开了。一个人走到地面上盯着,另一个去了别处。或许是去请审问他的正主,也可能人家不急着审问他,毕竟夜已深,正经主子们都该就寝休息了吧。

    池歆之前听风家仆人们议论,风思雨的父亲,家主风一舟自从这次去江南比武,一直还没有回来。据说被某位贵人请去做客了。现在是不是家主大人回来了,又恰逢圣教的行踪被察觉,他这里又与圣教的人有接触,才会被关起来,等着仔细审问。

    池歆胡算乱想着,就站在积水中,不知不觉等到天光放亮。若不是白天吃了卫断情请的那顿饭,一天一夜不吃东西还真的很难支撑了。如果是以前当药奴的时候,池歆才不在乎地上有否积水脏污,累了直接席地一躺。可现在他穿着风家奴仆的衣物,这身衣服虽然比不得生母做的那几套,也还是很齐整干净的。沾了泥水又要洗,又累又麻烦。

    再说他又不是站不住,只是稍微有点累。运气调息再坚持一会儿,应该也能支撑。

    乌云散去了一些,有日光洒落,今天或许是个好天气。池歆想着,等太阳晒一晒,不仅是牢房内的积水很快能干,外边路上的水大约也能干透,去沧城就好走多了。

    忽然院子里来了几个人,为首的中年男子面容与风思雨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家主风一舟了。究竟什么要紧的事,竟然劳动家主大人一清早的特地来审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