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顶流退婚后我成了他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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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药物

    华桦觉得自己今晚一定撞上灵异事件了。

    她若无其事地拨弄挂在车上保平安的紫檀黄铜八卦镜,对准贺秋渡照了一下。

    唔,是本尊。

    不对,是本尊的话就更诡异了啊!

    华桦眼珠乱颤,忍不住去瞄后视镜。

    淦哦,老板已经把贺巨星当成他家里那个洗脱了色的潘崽玩偶,正牢牢扒着不放,脸蛋还在贺巨星胸口蹭来蹭去……

    苍了个天,专访里不都说贺秋渡巨巨巨巨讨厌跟人亲密接触的吗?恨不得随时跟人保持二米远的社交距离。

    难道他也觉得缩成小小一团的老板很可爱吗?

    害,这怎么可能呢!

    人家可是有个惦记了十几年的初恋呢,为了那个初恋不惜和家里闹翻也要跟老板退婚呢!

    路面不平,车子颠簸了一下。

    贺秋渡感觉抱在怀里的人也跟着小小幅度地颤抖。垂下眼帘,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清晰看见林杳然整张脸。车内灯恰到好处地打下来,彻底驱散帽檐投下的阴影。

    原来,这个人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不会露出微笑的表情。

    唇角是绷紧的,眉头是微蹙的,一副怏怏愀然的模样。

    他很可能从来都不曾真正开心,只是一味藏着掩着真实情绪,以满不在乎的轻飘姿态,去应对一切伤害。

    这其中,一定也有自己带给他的。

    或许是出于对那份持续十几年的想念的坚持,又或许是因为对那个听任摆布的未婚妻极度不屑,自己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那个自以为斩截利落的决定。

    现在再想,诸多动因仿佛都变得十分脆弱,尖刺般突兀地横亘在脑海中的,唯有一个念头——

    林杳然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面对订婚宴上的一切。

    贺秋渡抬起食指,轻轻去捻林杳然的眉心,想把那个小疙瘩揉散开来。

    林杳然不满地挣了挣,那副夸张的啤酒瓶底黑框眼镜跟着小幅度地晃动。他像不安分的小动物,即使被人抓拢在了怀里,也不肯彻底服软乖顺。

    贺秋渡有点想笑,又生出点说不上来的酸涩感。

    车开上大桥,两侧桥灯绽着团团黄灿光晕,渐次向前延伸开去。

    光亮穿透车窗,时隐时明地掠过林杳然的脸庞,像为他的皮肤镀上一层暖色的釉。茸细的柔和光线勾勒出鲜洁轮廓,鼻子和嘴巴都是工笔细描,叫人看得移不开眼睛。

    贺秋渡眸光微动,仿佛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林杳然应该长得挺好看的。

    而且,微妙地给他一种熟悉感,可亲,怀念,不舍。

    毕竟,他与摇摇相似的地方实在太多,会映射出这种感觉也在所难免。

    哪怕自己清楚明白地知道,林杳然绝不可能是摇摇。

    贺秋渡犹豫着想要松开手,把林杳然安顿在自己邻侧的座位上。可林杳然喉咙里发出一点含混的声音,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像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都不愿松开。

    他的整条手臂都压上了林杳然的重量。并不重,却挨得紧密又固结,衣料摩擦间,温度随之攀升,好像这条手臂集中了两个人全部的体温。

    贺秋渡另一只手僵硬地顿了顿,轻拍林杳然的手背,安抚着他,让他乖乖听话先放开自己。但林杳然固执得很,还得寸进尺地往他怀里钻,近到似乎只要一偏过脸,嘴唇就能蹭过他的下颌。

    贺秋渡整个人都麻痹了一般,丝毫无法动弹,或许内心深处也不愿打破现在的情境。

    一想到那个始终面带淡然微笑的林杳然,那个把一切都当成创作素材的azure,现在正全身心依赖着自己,他就忍不住生出一丝隐秘的满足感。

    甚至不介意对方托付给自己更多。

    但,也就是这样了。这是他们两个相处时最极限的亲密程度,他们必须维持这一平衡的临界点。而且,现在是特殊情况,有夜与药的作祟。

    贺秋渡敛了心神,转过头,望向车窗外纷繁变化的景色。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见睡得正酣甜的林杳然忽然小声咕哝了句什么。

    短促而微弱,会让人以为是毫无意义的喉音。

    抱住他胳膊的双臂紧了紧,像怕他会溜掉似的,然后,他又听见林杳然重复了一遍。

    于是,难耐好奇,他俯下脸凑近去听。

    这回听清了。

    那柔软秀气的淡色薄唇间,吐出的只有两个字:

    “妈妈。”

    宽劲修长的手掌在半空中凝滞了一瞬,轻轻抚向林杳然的脑袋。

    一下一下,纯粹的温柔。

    不含一丝绮念。

    *

    林杳然的家在市区一片比较老的小区,叫幸福湾小区。楼房多,一幢幢挨得密集,每个楼层也都有好几家住户。

    贺秋渡一看见这里的环境就忍不住皱眉,“他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按azure现在的咖位,随便写几首歌,买套高级住宅区的公寓总没有问题。

    华桦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老板说,他喜欢在人的包围下生活。而且万一哪天突然……也好及时被邻居发现。”

    贺秋渡一听,神色愈发冷硬了下来,长眉迫着黑漆漆的一双眼,看上去还很凶。

    华桦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发火了。

    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寒着脸把林杳然抱起来,转身朝楼上走去。

    华桦滴溜溜地跟在后面,发现贺秋渡虽然看似清瘦,但个子很高,骨架又挺拔,老板被他往怀里这么一圈一抱,简直称得上密不透风,大有一副生怕被谁觊觎抢走的架势。

    不要老板的也是他,争当人形抱枕的也是他,华桦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永远搞不懂男人这种生物。

    不声不吭地爬了会儿楼梯,华桦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忘了跟你说,老板家住六楼,又没电梯,如果不行千万不要逞强,别把腰给闪了……”

    因为怕吵到其他住户,两人脚步都刻意放得很轻,四周静悄悄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华桦这几年跟着林杳然,也逐渐被拉入堕落的深渊,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才爬到三楼,她就开始喘,听起来特别明显。

    可贺秋渡的气息却纹丝不乱。林杳然再瘦也是个成年男性,贺秋渡抱着他,每一步都走得又沉又稳,连晃都不带晃一下的。

    等终于到了六楼,华桦撑着膝盖,掏心掏肺地冲贺秋渡比了个大拇指。

    “身体可以。”

    开门进屋,里面灯都亮着,只是冷冷清清没什么烟火气。相比林杳然工作室里乐谱满天飞、乐器满地堆的热闹,他的家简直干净到可怕,跟样板房差不多,几乎找不到一点生活痕迹。

    卧室也是一样,四壁雪白,中间是一张床。

    贺秋渡把林杳然放下,不觉轻松,只觉胸怀陡然一空。床上被褥铺得松软绵厚,林杳然一下子就陷了进去,像被埋进冬日厚积的雪堆,很快就要随着初日照耀融化消失。

    失去了一直拥着自己热源,林杳然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寻找什么。华桦眼疾手快,把放在枕边的玩偶塞进他怀里。

    洗掉了色的潘崽。

    很旧,肚子上的兜兜还有缝补过的痕迹。

    “他怎么也有这个?”

    华桦回过头,见贺秋渡正神色古怪地注视着那个玩偶,便讷讷道:“这很稀奇吗?我记得我小时候也有一个,现在还在老家柜子里收着呢。”

    贺秋渡仿佛充耳不闻,视线移到依然齐整戴在林杳然后脑勺的帽子上。犹豫了一下,他伸出手,缓缓探向那顶浅灰色的贝雷帽。

    作者有话要说:  @华桦 老贺身体可以,你老板身体就不可以了

    写完感觉老贺身体素质真不是盖的。就算摇摇一百斤,他等于抱着一百斤的重物上六楼不带喘,还不是背,背还好一点。

    晋江的攻真是越来越卷了……

    这里剧透一下,老贺一开始对azure老师就有好感,甚至怀疑他就是摇摇(当然还不到喜欢的程度),不然的话也不会同意和他合作了。至于原因后面会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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