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头, 看着这个抱着自己蹭来蹭去的小姑娘。
想要推开她，可是看到她幸福的样子，拜尔沉默了。
似乎推开这个被感动得不得了, 曾经一无所有的小家伙儿, 是一件很无情的事。
“……我送你回去。”她很久才缓缓地说道。
“我不回去。”苏果撒娇, 感觉到抱着的这个大美女已经软化了态度，顿时得寸进尺, 抬头对她哼哼着说道, “我好不容易才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动手做药剂，不想现在就回去。什么时候等我不喜欢做药剂了再说。”
她曾经有过那样的一个美梦, 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药剂师，可以拿着药剂师的资格证在大陆快乐行走，什么都不必在意, 什么都不必背负，就像是那些故事里的药剂师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过的人生。
想要做药剂就做药剂。
而不是因为受到打压还有无视, 都无法亲自动手，去调配一只自己亲手做的药剂。
那或许就是苏果潜意识里的自己。
一个自由自在, 不会被人伤害的自己。
“我可以打地铺, 真的。”反正从前睡的也都是这样简单的地方。
苏果央求地看着居高临下俯瞰自己的拜尔。
小姑娘黑色的眼睛水汪汪的，可怜兮兮的。
拜尔很久都没有说话。
她看着苏果，又觉得有趣。
苏果曾经遭受过很多命运的不公平，甚至连所谓魔王的新娘, 都是她被父亲还有继母逼着代替了自己的妹妹。
流落到了这样荒芜恐怖，永远都无法再见到光明的魔界，与一些强悍暴戾的魔族为伍, 入眼所及，全都是魔界的扭曲的生物，还有那危险的，只要走出城堡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恶劣的环境，可是她似乎并没有沉静在愤怒还有仇恨之中，相反，她似乎……似乎很愉快地生活着，随遇而安，甚至很痛快地就接受了魔界的生活，没有半点与生活在阳光之下的不同。
这样的小姑娘叫她难得生出了几分困惑，垂头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她突然问道，“你真的怨恨你父亲，还有那些伤害过你的人？”
或许，也只是最上说得凶狠。
当面对那些人，她就又软化，觉得报复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她的嘴角勾起了讥讽的弧度。
苏果觉得她反复问她这个问题有点奇怪。
拜尔不在意别的，竟然最在意，屡次问她的是她会不会报仇，会不会怨恨伤害过她的人。
就像是在确定什么。
她就坦诚地对拜尔问道，“你为什么总是会觉得我不怨恨我的家人？”
拜尔美艳的脸微微凝固，之后看着她问道，“因为那对你来说并不是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那我就再跟你说一遍。我怨恨他们，而且还想要报复。可是现在，我想努力地做自己的事。反正等封印被打破，陛下带着咱们回到大陆上去，我有的是时间收拾他们。”苏果窃笑着对拜尔美滋滋地说道，“趁着药剂这么多，我再调配一些威力大的药剂，靠着陛下，我还能狐假虎威呢！”
她现在只不过是在等待而已。
她等待着魔王陛下打破那已经失去了力量，并且开始慢慢溃散的封印，带着这些被困在魔界几千年的魔族重新返回到大陆。当强大的魔族重新出现在大陆，那掀起的动荡就用不着说了。苏果还能浑水摸鱼，去收拾了自己的那渣爹还有继母。
她美滋滋地板着手指头说着自己的计划。
拜尔安静地听着。
“你相信陛下能打破封印？”她慢慢地问道，“在你的眼里，陛下无所不能？”这似乎是一个愉悦的问题。
她的眼睛仔细地看着苏果。
苏果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
上一世，瑟宁可不就是带着魔族重新回到了大陆么。
那就说明封印的确被他打破了。
既然上一世瑟宁能够，那这一世他也依旧能够。
小姑娘用完全不会顾虑，也完全相信着魔王陛下的力度第一时间点头。
拜尔的嘴角微微勾起了片刻。
她看向苏果的目光多了几分温度。
“陛下曾经与你一样，是个人类。”见苏果疑惑地看着自己，她皱了皱眉，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只是迎着苏果疑惑的目光，她还是缓缓地说道，“他曾经受到背叛，并且发誓报复伤害过自己的所有人。在他的心里，那些人曾经是挚友，是志同道合的伙伴，可是当他回到大陆，却要对他们刀剑相向……”
她的话，仿佛是在诟病瑟宁日后回到大陆去报仇，去伤害那些曾经对自己动手的坏人是很唏嘘，是很为难的一件事。苏果就撇嘴哼哼着说道，“陛下这样做，不是天经地义么？”
“天经地义？”
“他把那些人当做是伙伴，可是人家没有把他当伙伴呀。就算是刀剑相向，也不是他先对曾经的伙伴先动了刀锋。有什么好唏嘘的。难道要为了曾经的那些一起生活过的感情就放过他们，不报仇了？”
苏果觉得这样那不就是圣母么，嘴角抽搐着对拜尔小小声地问道，“是陛下这么想么？拜尔，我觉得咱们陛下……有点圣母心啊。”
她忧心忡忡，想到上一世魔族返回大陆，在瑟宁砸了神殿之后的确魔族只占据了一块大陆上的沼泽地域后就不怎么和人类冲突了，她就更忧虑地说道，“可别叫陛下心太软啊！”无辜的平民还有人类，当然应该保护，不应该去伤害。可是只要是坏人，有一个算一个，可别因为什么曾经的感情就放过，最后留下隐患。
拜尔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特别担心魔王陛下心太软的小姑娘。
“你觉得陛下心软？”
“不心软，怎么会有这样的顾虑？哎呀，陛下真是太善良，太淳朴了。”苏果感慨地对拜尔说道，“竟然还在纠结那些人是自己曾经的伙伴，那他的伙伴对他动起手来可半点没含糊，半点没纠结呀！这不仅仅是心太软，而且，还是别人给了他两耳光，他还笑着跟人说不疼，随便打是一样儿的呀！”
她躲在没有别人在的房间里，和魔族的美女姐姐一起说魔王陛下的坏话，还捂着嘴偷笑着说道，“陛下笑起来那么好看，是不是就因为这样时常微笑的原因啊？”她一脸坏笑，完全在拜尔的面前放飞了自我。拜尔抿紧了嘴角看着这竟然敢说魔王坏话的死丫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地说道，“你可别忘了，是陛下救了你。”
救了她，她竟然还敢说魔王的坏话。
苏果顿时小鼻子用力喷气，仰头很骄傲的样子。
“做属下的一起吐槽上司，这难道还需要上纲上线么！”
真是完全不懂社畜的苦。
对于苦逼的在上司手底下讨生活的社畜来说，吐槽上司这简直就是唯一的乐趣了。
拜尔看着这理所当然，一脸吐槽魔王有理的小姑娘，巨大的钢爪指尖慢慢地掩住了自己的嘴角。
“不过我也知道陛下是很好很好的人。”苏果吐槽了一下上司，就又跟美女小姐姐分享，靠着她的手臂，见她微微抬手，犹豫了片刻没有推开自己，就翘着尾巴靠着她说道，“愿意给予我保护，还治疗我，还相信我不是坏人，给予我信任，这样的陛下真的很好。”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拜尔抿紧了嘴角，问道，“你说他给予你信任？”
魔族么，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当然想不出魔王陛下愿意用苏果当药剂师的意思，苏果点头说道，“是呀！人类每十年给魔界丢一个魔王的新娘，这些女孩子的来历，她们曾经到底是怎样的人，魔族全都不知道。就比如说我……我说自己被父亲替换了妹妹，陛下就真的相信了，而不是怀疑我，或者觉得我另有目的。”
她对于魔族来说，是陌生的，需要警惕的。
她会药剂。
可是如果在药剂中动动手脚，魔王难道还会一瓶一瓶药剂地检查过去么？
可是他就是相信了她，还愿意提供很多很多的材料，叫她可以做很多的药剂供给魔族。
这样的信任才是叫苏果最感动并且觉得魔王陛下是很好的人的根源。
她弯起眼睛笑，眼睛里带着漂亮的光。
那一刻，拜尔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微微恍惚。
仿佛是那一瞬间，她像是见到了久违的阳光。
很久之后，她垂了垂眼睛，掩饰住了眼底的复杂。
“陛下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她平静地说道，“或许他也怀疑你，并且试探你。”
“那是应该的呀。”
“你不会觉得陛下伤害了你？”怀疑还有不信任，难道不会伤害到这个女孩子柔软而一心想要为魔王工作的心么？
“可我对陛下来说就是陌生人，为什么不能防备我，警惕我？而且就算是怀疑我，陛下也给了我这么大的工作室。更重要的是……”苏果在拜尔复杂的目光里神神秘秘地凑过来，把高大得不得了的红发美人拉得俯身，她踮脚凑到拜尔的耳边小声儿说道，“陛下给我吃鸡腿了！给我吃鸡腿的陛下，我觉得是这世上最好的陛下！”
只要有鸡腿吃，那喂养她的陛下就是最好最好的陛下！
苏果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扭着小身子说道，“鸡腿，真香！”她仿佛有了鸡腿，什么都可以原谅。
香香甜甜的气息轻轻地喷薄在拜尔的耳边。
她微微侧头，看到这小姑娘幸福得快要上天了的样子。
看见她单纯地幸福着，她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鸡腿这么好吃？”她温声问道。
苏果用力点头，还跟她说道，“如果有牛奶就更好了。”
“你还没断奶？”拜尔嘴角抽搐地问道。
“我还是个孩子！”苏果给她挺了挺自己单薄得几乎看不见起伏线条的小胸脯。
就……跟波涛汹涌的美女姐姐站在一块儿，简直就是一根干扁豆么。
苏果羡慕地看着拜尔的胸口。
拜尔飞快地抬起了身子，似乎想要去捂住苏果的眼睛，然而手抬到一半儿，看到了自己那巨大锋利的钢爪，慢慢地放下，转身看了看这大大的堆满了材料的工作室，对苏果说道，“给你在这里加一张床。你好好休息。”
她似乎有些疲惫，可是苏果却觉得仿佛她在这里了一段时间，心情好了很多……这大概是因为看到了这么多的药剂，准备去跟魔王陛下汇报去了。她急忙用力地点了点头，乖巧地说道，“我一定会更努力工作的！”
她乖巧又听话，还追着拜尔走到门口，看到拜尔打开门要出去，她把自己的小脑袋往她大大的钢爪下凑了凑。
“摸摸。”她撒娇。
拜尔沉默地看着把小脑袋凑过来的小姑娘。
她那巨大的，恐怖的钢爪在身侧微微攥紧。
半晌，巨大的钢爪抬起，用最缓慢的，小心翼翼的动作轻轻地在她柔软的黑发上揉了揉。
“回去吧。”她的声音更柔和了。
苏果心满意足地被摸了头，觉得浑身全都是劲儿，回到了工作室，又埋头开始调配药剂。
直到拜尔再一次回到她的工作室，还扛着一张大床。
“真是……”她轻而易举地把大床扛进了工作室，苏果一转头看见她又回来了，急忙放下手边的工作吧嗒吧嗒跑到了她的面前来，乖巧地看着她。
看到拜尔扛着过来的大床，苏果的眼睛更亮了，凑过去对拜尔说道，“我都没想到，你说给我加一张床，竟然这么快的！”虽然拜尔出门的时候答应她了，可是苏果都以为得等拜尔其他的事忙完了再说，她都想好今天暂时打地铺了，没想到拜尔去而复返，这么快的。
“哈？”拜尔完全没有气喘吁吁什么的，把木头床放在了工作室里，又把自己一只手提着的大大的铺盖给苏果丢到床上说道，“陛下说你是人类，应该睡软一点的床。这是被子。”
魔族更喜欢直接就睡硬板床，也就是人类，羸弱弱小，而且娇气得不得了，睡硬板床据说会腰疼头疼屁股疼的……拜尔深深地感受到了饲养一个人类得多么精心，就念念叨叨地说道，“这要不是陛下也曾经是个人类，你这生活条件肯定跟不上啊！对了，你还不知道陛下曾经是个人类吧？”
“你不是跟我说过了么。”苏果跳到大床上去，兴高采烈地铺床，回头同情地看着拜尔。
都说魔族的脑子不怎么灵光。
似乎……真的是这样啊。
“我跟你说过么？”拜尔用最精明美艳的脸做出了最精明的思考的姿态。
看起来像是非常精明的魔族。
不过看她冥思苦想，苏果觉得似乎回想自己曾经说过什么，对美女姐姐来说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她大方地叫拜尔不要去想了。
多浪费精力，多浪费魔族那本来就不灵光的脑子啊。
“你不是很忙么？总是跑来照顾我没关系吧？”拜尔总是来看望她，照顾她，会不会耽误正事？
拜尔可是魔族中强大的战士，而且看起来很有地位的样子，就算是在魔王的面前说话也大大咧咧的，这不仅说明拜尔的地位，也说明拜尔的能力。
她担心拜尔为了照顾自己会耽误了正事，拜尔嗤笑了一声看着苏果说道，“照看你也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不过我最近确实很忙。这不是你从封印被扔下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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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苏果乖巧点头，她对苏果继续说道，“你既然被送来了，这说明之后的十年，人类不会再拿什么来烦我们，封印会很稳定。所以陛下已经开始带着我们着手破解封印了。这还是刚刚陛下宣布的决定。”
“要破解封印了么？”苏果的眼睛顿时一亮。
瑟宁的决定没有错。
在苏果这个魔王的新娘被丢下来后，大陆上的人类就会觉得封印会继续稳固十年，所以，不会再继续对封印继续做什么。
而没有人类侵扰的封印，在这个时候能量最为稳定，如果要破解，也是最稳定的，没有打搅的时间。
她一想想如果封印被破解，自己就可以回到光明之下，顿时高兴起来。
“那我能做什么？”她急忙问道。
“你好好地做药剂吧。陛下说你的药剂很优秀，很精纯。对了，我把你今天做的药剂拿走了啊。”拜尔大步走到了工作台旁，把苏果今天做的药剂全都收到了自己的一个空间戒里，见她大咧咧地收起来了，苏果认真点头，又问道，“那破解封印的时候，你们最需要什么药剂啊？我先加紧做一些你们需要的药剂好了。”
她很希望给破解封印做出贡献，拜尔迟疑了一会儿，努力想了想就放弃了说道，“我对药剂没研究。回去了问问陛下再来告诉你。”
“好呀。”苏果乖巧地点头。
她看到拜尔这么忙，还来给自己放了大床，还带了被子，心里感动得不得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拜尔这样好的人呢？
不过，她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仿佛……仿佛忽略了什么。
零零二在小黑屋里休养生息，看到垃圾毛团蠢蠢地坐在大床上思考，突然冷哼了一声。
它决定不要提醒她。
垃圾毛团吃枣药丸！
只是小二哥一哼哼，顿时牵动了在雷劫之下也池鱼之灾的伤口，吸了两口凉气，它急忙去看自己的伤势，唯恐内伤，便宜了现世的乱臣贼子。
它一声不吭地在小黑屋里自我疗伤，苏果工作了很久累得不轻，虽然觉得有点饿了，不过还是滚在了松软的被子里，翻着小肚皮睡了。
她睡得昏天暗地，反正魔界也没有太阳，随时都是黑夜，那黑夜就就是用来睡觉的么……毛团理直气壮地睡着，也不知道睡到了多久，她看到被自己吹灭了蜡烛的工作室的门被推开了。
熟悉的火焰一样的红发在昏暗的工作室里醒目得不得了。
苏果朦朦胧胧，昏昏欲睡地抬头看了看那高大的有着火焰一样的长发的身影，吸了吸小鼻子。
有鸡腿的香味儿。
她抽着小鼻子，也不点光，从大床上爬起来，对拜尔如同当初在封印之下一样伸出了小胳膊。
“吃！”她哼哼着撒娇。
站在门口的红发美人顿了顿，似乎觉得这饭来张口的小家伙儿叫人看不顺眼，不过她还是提着饭盒到了苏果的面前，把饭盒递给她说道，“吃饭吧。”
“你不忙了？”苏果见到她站在床边也不坐下，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靠着她的手臂，也不下床吃饭，特别懒，就坐在床上把饭盒打开，看到了里面胖胖的鸡腿，竟然还有一碗温温的乳白色的液体。
她眼睛一亮，嗅到了熟悉的奶香，急忙端起来先喝了一口奶，砸吧了一下，觉得这奶似乎味儿有些怪，带着植物的清香，就呆呆地问道，“这是奶么？味道怪怪的。”她的声音还带着懒懒的睡意，拜尔侧头，看着这个一口就喝出不同的小姑娘。
明显是对喝奶有经验的样子。
如果是换个不怎么喝奶的孩子，恐怕喝不出这里面的不同。
一个不讨家里人喜欢，被冷淡对待长大的小姑娘，会分辨出奶水的不同么？
她这么违和。
可是看到她全心全意地靠着自己，拜尔垂了垂眼睛，却还是对她温和地说道，“这是魔界特有的一种植物的汁液，和牛奶一样都很有营养，不过这种植物很难得，只有魔族的孩子才会从小喝到这个。”
她的声音很温和地解释着，苏果就嘀咕了一声说道，“怪不得有植物的味道。”她一边说，一边把已经被喝空了的小碗儿放到饭盒，对拜尔小小声地说道，“以后不用给我带这个啦。”
“你不喜欢？”
“这种汁液这么难得，是给孩子喝的。”魔界那么贫瘠，苏果做不到跟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吃的的魔族的孩子抢吃的。她抬头对拜尔弯起眼睛笑。
“我不喝。给孩子们喝。”
“你不是说你也还是个孩子。”拜尔看着她的眼睛戏谑地问道。
她的眼底在苏果的话后，多了几分柔和的温度。
“我攒着。等陛下带咱们回到大陆上，我，我天天喝一碗扔一碗……不不不，我要喝两碗。”怎么能浪费地丢掉呢？
那对奶肯定不是真爱。
小姑娘恶狠狠地推开这食盒里的鸡腿，对红发美女大声说道，“明天开始也不吃鸡腿了！都留给陛下……破解封印要动脑子的，给陛下吃鸡腿！补补！”她牺牲可太大了，心疼得直哼哼，还转过了小脑袋不再多看，抽噎着说道，“拿走，快拿走！不然我就要后悔了！”
看着她小身子心疼得直抽抽，却执着地不肯去啃自己爱吃的鸡腿，口口声声留给陛下吃，拜尔的嘴角无声地勾起。
“你在关心他？你就这么心疼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