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大佬养大后,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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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药

    严烃扬甩门的声音十分响,震在苏南川的心脏上,让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早已缩在角落里,惶恐不安的看着林月眉,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双眼怯生生的,又惊又恐。

    然而林月眉却好像把他忘了,经过了这一番折腾她好像终于没了力气,摇摇晃晃的走到沙发上,身子一歪倒了下来。

    没一会儿,客厅里传来一声声轻微的呼噜声,醉酒的女人终于睡着了。

    苏南川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回去,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他看着林月眉,女人的脸上满是泪痕,一张脸毫无血色,嘴唇又干又白。

    手背上,仿佛还有女人滚烫的眼泪。

    苏南川忍不住拿手背蹭了一下裤子,转身跑回了卧室。

    再出来时,苏南川手里拿着一条毛毯,小心翼翼的盖在了林月眉身上。随后,他转身去了卫生间,出来后手里拿了一条热毛巾,战战兢兢的帮林月眉把脸上未干的眼泪擦干净。

    林月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

    苏南川一直躲在卧室里,他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干什么,就坐在严烃扬的写字台前,盯着严烃扬桌上摆放着的一个摩托车模型。

    后来他终于忍不住想上厕所,一推开门,看见林月眉已经从沙发上坐起来了。

    林月眉自然也听到了他开门的声音,转过头看见了苏南川。

    苏南川顿时惊慌失措,害怕的往后一缩。

    然而林月眉却好像把醉酒时的事情忘记了,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没什么表情的转回头,直接去了卫生间,出来后又回了她自己的卧室。

    等林月眉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长裙。

    她直接走到门口的衣架前拿了一顶黑色的帽子戴在头上,穿好鞋出去了。

    全程没再看过苏南川一眼,好似家里根本没有这个人一样。

    苏南川终于松了口气。

    ——

    苏南川一个人待在空无一人的家里。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屋里也渐渐变暗。

    他在门口找到了灯的开关打开客厅的灯,又默默的走进厨房。

    厨房里什么也没有了,只有早上剩下的一点点粥。

    苏南川开了火将那粥热了一下,一点一点吃进肚子里。

    半大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碗粥怎么可能饱?

    果然没过多久,苏南川的肚子又咕咕的叫了起来,

    但他找不出任何吃的了,只好回了卧室,窝在椅子里,把头埋进胳膊里,呜呜的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彻底的黑了下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的门终于响了,有人回来了。

    苏南川瞬间紧张又忐忑的站起来,竖起耳朵听,院子里很快传来脚步声,不是高跟鞋。

    苏南川心中一喜,急忙拉开卧室的门。

    严烃扬正好进客厅,就看见苏南川一脸欣喜又恐慌的从卧室里跑出来,怯怯的喊道:“哥哥,你回来了!”

    严烃扬顿了一下,垂眸看着他。

    他不笑时又冷又飒,让人不敢靠近。

    苏南川欣喜的表情顿时掩藏了回去,但孩子毕竟还小,再怎么藏也是藏不住的。他怯怯的看着严烃扬,突然又愣了一下,表情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哥哥,你怎么,你脸上怎么又有伤了。”

    严烃扬右脸颊又多了一个伤口,伤口不大像是擦伤,显然是今天出去新弄的。

    “嗯。”

    严烃扬冷冷的回应了一句,直接往卧室里走。

    苏南川跟着他也进了卧室里,边走边从兜里摸出来昨天没用到的那张创可贴。

    创可贴已经有些皱了,他小心翼翼的捧到严烃扬面前,紧张而又不安道:“哥哥,我,我给你贴上这个吧,你,你都流血了……”

    苏南川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眼看着眼泪又要掉下来了,严烃扬眉头一皱,伸手捂住他那双如小鹿般的纯黑的眼睛,不耐烦道:“不许哭!”

    苏南川顿时哽咽了一下,拼命眨着眼睛想把眼泪眨回去。

    于是严烃扬便感觉到手心被软软的睫毛扫过,痒痒的。

    严烃扬松开手,苏南川重见光明。

    严烃扬脱了身上的外套扔在椅子上,一转身看见苏南川还捧着那张创可贴,紧张而又期待的看着他。

    严烃扬十分无语,只觉得这是个小麻烦。

    他往床上一坐,半靠着床头冷冷的看着苏南川,说道:“太丑,我不贴。”

    苏南川万万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他原本就嘴笨,这会儿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嘴唇微微抖了一下,又要快哭了。

    “可是,流血,流血会死人的。”

    严烃扬冷冷一笑,刚要讥讽一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他看着苏南川,开口道:“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有个白色的药箱,你去拿过来。”

    苏南川急忙点头,飞快的跑出去,没一会儿就抱着那个白色的药箱进来了。

    严烃扬:“打开。”

    苏南川听话的打开白色的药箱,里面有几个白色的药瓶,还有几个纸盒子。

    严烃扬:“碘伏,看见了吗?”

    苏南川顺着严烃扬的视线找到了一个白色的瓶子,上面写着“碘伏”。

    严烃扬看着苏南川,勾起嘴角:“会吗?”

    苏南川愣了一下,使劲儿点点头。

    他原本是不会的,但昨天在警局的接待室里看了一下午儿童教育片,里面是有提过受轻伤可以擦紫药水或是碘伏。

    苏南川虽然胆小又自闭内向,但学东西十分的快。他从药箱里找到了棉棒,拧开瓶子,小心翼翼的拿棉棒蘸了蘸碘伏,然后怯怯的看着严烃扬,小声道:“哥哥……”

    严烃扬垂着眼眸看着他:“怎么?”

    苏南川:“要是疼,你……”

    严烃扬不耐烦的打断他:“别废话,赶紧的!”

    苏南川被吓得往后缩了缩,又战战兢兢的往前动了动,抖着手将蘸了碘伏的棉棒轻擦在严烃扬的脸上。

    严烃扬的脸只是擦伤,只有一点血迹,并不算特别严重,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苏南川小心的给他擦着碘伏,看得出来这小孩子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手抖得厉害。

    严烃扬心道我这是拿自己给人做实验玩了?

    他可真是闲的。

    正想催这小孩快点,就听“咕~咕~”的声音响起。

    严烃扬盯着苏南川的肚子看了两眼,问道:“饿了?”

    苏南川十分不好意思,红着脸点点头。

    严烃扬:“你晚上……”

    话说一半,严烃扬停下了,他看着苏南川:“林月眉什么时候走的?”

    苏南川:“下午。”

    严烃扬这下问都不用问了,就林月眉怎么可能会给这小孩儿做饭吃,想来这孩子估计是一天都没怎么吃饭吧。

    严烃扬伸手拨开苏南川拿棉签的手:“好了,可以了。”

    苏南川:“哦。”

    苏南川忙低头把药箱收拾好,又跑到客厅放回电视机下面,再回来时就看见严烃扬又把外套穿上了。

    哥哥这是又要出去了吗?

    苏南川愣愣的看着,心情不由得低落下来,十分的难过。

    半大的孩子其实正是喜爱热闹的时候,尽管苏南川和别的孩子不大一样,他早已习惯了孤独,可那也是在他自认为安全的范围内的孤独。

    比如,他可以在奶奶去地里时独自呆在家里一天不出去玩。

    比如,他可以在奶奶干活时一个人在田边等着,哪怕从清晨等到傍晚。

    再比如,村里的小孩子大多不愿意和他玩,他不在意他可以自己玩……

    因为这些都是他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

    可现在,准确的来说是从昨天之后,他身边自认为安全的光圈突的被人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什么都往里钻,乱糟糟的,闹哄哄的,全部都变得陌生起来……他开始极为讨厌孤独,讨厌并惧怕着,比任何时候都感觉到恐惧。

    尤其是独自待在这间陌生的房间里,他会觉得自己被所有人抛弃了,遗忘了。

    半大的孩子什么心思都往脸上摆。

    严烃扬挑了挑眉,往他脑门上一弹,说道:“什么表情?穿衣服,不是饿了吗?”

    苏南川一愣,等反应过来严烃扬说了什么,他暗下去的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

    “哥哥,等我!”

    苏南川急忙跑去拿自己的羽绒外套,着急忙慌的穿上跟着严烃扬出去了。

    ——

    严烃扬他们所住的地方是一条长长的弄堂,弄堂离长庆江边不远,便叫长庆弄堂。

    长庆江边这一片弄堂是申庆市数得上一二的老破旧,早年这里曾住着一些机关单位的领导、职工,时间久了房子越住越破,而城市一年比一年发展的好了,有钱的人早早的就买了高楼搬出去了,没钱的人仍然留在这里仍旧没钱。因此这一带便渐渐成了“贫民窟”。

    苏南川跟在严烃扬身后走在长长的弄堂里。

    弄堂里的灯有些亮有些不亮,苏南川走得磕磕绊绊,在又一次不小心踢到了垃圾桶后,严烃扬终于放慢了脚步等这小孩儿跟上。

    严烃扬带着苏南川绕啊绕,不多时来到一家破破旧旧的小店里。

    小店生意还挺红火,严烃扬一进去,小店的老板就招呼上了:“哟,你这脸怎么又挂彩了?干仗去了?”

    小店老板叫姜大江,看上去27、8岁,熟客都叫他老姜。

    老姜穿着白色的溅着油点的厨师服,语气熟稔,显然和严烃扬是认识的。

    “别废话,还有位置吗?”

    严烃扬面对外人说话也是拽了吧唧的。

    老姜似乎已经习惯他这口气,完全没在意:“二楼,嚯!这谁家的小孩儿。”

    老姜别看眼睛小,却尖,一下子看到跟在严烃扬身后的小男孩。

    苏南川从来没到过这种地方,本来就心惊胆战的,听他这一叫嚷,吓得直接往严烃扬身后躲,惴惴不安的拽着严烃扬的衣服。

    严烃扬:“我弟弟,胆小,你别吓着人。”

    严烃扬边说边带着苏南川往楼上走。

    “一份排骨煲仔饭、一份腊肠煲仔饭。”

    走到二楼的转弯处,他停了一下,说道:“再来杯热牛奶。”

    老姜:“行嘞!”

    作者有话要说:  严烃扬:誓死不贴丑创可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