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没有想到庄心白会直接问出这个问题，祁慕思愣了下，继而缓缓笑开。她环绕在庄心白腰间的手还未撤开，只是就着这样的距离，垂眸轻笑。

    “看来，我果然不擅长隐藏心意啊。”

    她这样说道，对庄心白眨了眨眼。

    心中的猜想被确认，可庄心白并没有任何窃喜的感觉，反而……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甚至还忍不住在心底反问：真的吗？

    她知道不该质疑别人的心意，可庄心白真的觉得这太不真实了。

    她抿了抿唇，向后一步，推开祁慕思的怀抱；沉思了片刻，庄心白还是说道：“可我还是觉得……并不像是这样的。”

    “抱歉，我不是质疑你，更不是怀疑，我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这样说着，庄心白眼底也流露出了真实的迷茫与疑惑，“像你条件这样好的alpha，为什么会喜欢我？”

    ——条件好，并不是在恭维祁慕思，而是以一个外人的眼光看上去，事实如此。

    长得好，信息素好闻，待人温柔有礼，并且家世也好，同时从目前相处的过程中看上去，祁慕思也没有什么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方。

    所以庄心白这样夸她，也在情理之中。

    是一个好问题。

    为什么会喜欢上庄心白呢？

    祁慕思垂着眸，眼底还仍旧带着此前未曾卸下的伪装一般的笑意。

    祁慕思对自己的择偶标准、或者说对自己将来所期待的爱人一直都有十分明确的想法。

    因为父母的影响，所以祁慕思格外厌恶嘴上说着专情，然而转身却能够因为漂亮容颜就变心的人。

    这样的人让她从心底里觉得作呕。

    说什么“永远爱你”，实际上只是为了实现某些目的而拉过来的虚伪大旗罢了。这样的人，脏的很。

    所以祁慕思才不会变成这样的人，同时，她也因为目睹了父亲出轨而格外恶心与他同样性质的人。

    祁慕思喜欢的……是干净的人。

    那天她与庄心白初见，是在一个很普通的日子里，祁慕思刚和父亲发完脾气走到了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闲走着，而后就看到了因为一些尴尬事情蹲在那里的庄心白。

    那天恰逢庄心白不小心因为意外迎来例假而脏污了衣服；她蹲在离超市不远的地方，明明站起来跑几步就可以到的地方，可她却因为染血的衣服而无法移动，只能被迫且窘迫的蹲在那里，无助的翻着手机，希望能打电话喊来一个可以帮助自己的人。

    祁慕思当时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庄心白低垂着眉眼，神情格外可怜，她手指紧握着手机，脸色因为疼痛而苍白，无意间抬头的时候望向了看过来的祁慕思，当时的庄心白轻微一愣，下意识抿唇对这个注视着自己的陌生人露出了浅浅的轻笑，却完全没想过喊她帮忙。

    或许有不好意思，或许也可能因为祁慕思是个alpha吧。

    但当时的祁慕思却因为对方这一眼而愣在了那里。

    ……现在的祁慕思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那一刻的感觉，但她却始终记得，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望过来的时候，像是雨珠洗净尘埃，明媚了天空。

    祁慕思感觉到自己心跳在耳边，一声声的跳动着。

    于是她走了过去。

    祁慕思收回了思绪，她下意识的勾了勾红唇：“……为什么会喜欢你呢？保密。”

    祁慕思眨了下眼，笑着看向她。

    庄心白微怔，“啊，连我也要保密吗？”

    祁慕思笑着点了点头，“但你只需要知道，我是真心的就好了，并没有在逗弄你。”

    庄心白点了点头，移开的目光。

    与此同时，祁慕思也垂下了双眸。

    ——刚才那一瞬间，她居然觉得大脑空白，想不出回答的答案。

    为什么会喜欢庄心白，喜欢她哪里……祁慕思想不出一个具体的答案，似乎比起某项特质，她更喜欢的是庄心白身上带给她的某种感觉。

    当然无论如何，祁慕思也不会弄混自己对某个人的好感，既然她对庄心白动了心，那么就绝不会改变。

    想到这里，祁慕思脸上笑意深了深。

    她看向庄心白：“那么，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庄心白想了想，懵懂的摇了摇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现在谈话的方向好像偏离了最开始她预想的那些。

    祁慕思望着她：“那，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呢？”

    庄心白下意识的跟着问了一句：“什么资格？”

    祁慕思道：“追求你的资格。”

    庄心白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才会觉得祁慕思的喜欢不真实，但……庄心白做不出在对方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以那样不客气的方式泼冷水，于是到了最后，她只能含混的点了下头。

    祁慕思笑意加深，像是获得了什么殊荣一般，她弯起眸子，浓密纤长的睫毛遮挡住了眼底的情绪，只能让人看到她面容的笑。

    “我很荣幸。”

    *

    次日就有上午的课程，宿舍内自然恢复了早起的日子。

    谢茸翻身关掉了闹钟，她眼中还带着不清醒的朦胧，因为姿势的原因，睡裙翻起了一片，露出了白皙的大腿。

    她腰肢柔软，一些黑发从后背掉过来，搭在了腰窝处，看起来十分柔顺。

    谢茸揉了揉眼，鼻息之间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樱桃味道。

    不过今天的她已经足够淡定了，因为在身体紧绷之前，谢茸的大脑就已经反应了过来，这是属于祁慕思的信息素。

    换好衣服拉开了床帘，谢茸正好看到了从下面走过的祁慕思。

    对方听到动静抬头看过来，望入谢茸眼底。

    祁慕思一顿，而后勾唇一笑，歪了歪头对谢茸打招呼：“早。”

    “……早。”

    谢茸下了床，赵蓉蓉和莫栎还没起来，因此她放轻了动作。

    祁慕思抱着双臂站在她身前，并没有选择继续动作，在谢茸落地以后，她向前一步，靠近了谢茸。

    谢茸察觉到她的动作，便抬眼望去，表达疑惑。

    此刻她因为刚刚睡醒，神情看上去没有平时那么冷；乌发披散在背部如同丝绸，眼底黑白分明，含着水润，看起来带着一种天真的无辜感。

    祁慕思指尖微动，心底暗暗的挑起眉。

    她却是没有想到，睡醒之后的谢茸，会是这个样子……

    祁慕思红唇勾着。虽然此刻她是素面朝天的样子，可是却仍旧是美的，乌眸望来时夹杂着淡淡笑意，眼尾含着勾人的弧度，整个人就像是成熟的樱桃一般。

    “你醒来的时候，似乎信息素的味道……浓郁了不少。”对面的人语气轻柔，这样说着。

    谢茸赫然抬眸，微微蹙眉，下一刻才意识到自己果然泄露了不少信息素。

    ——看来应该是刚刚醒来时没能注意。

    谢茸刚要收敛起信息素说声抱歉，毕竟不是所有的a都能够平静面对同性别的信息素的，可下一刻，祁慕思便欺身前来。

    谢茸微微睁大眸子，大脑因为刚刚晨醒还没能反应过来，后颈处便被人捏了一下。

    微微凸起的腺体感受到了被挑衅、又或是调戏的挤压感，谢茸脑子空白了一瞬，下意识抓住了祁慕思的手腕，而后把她压在了床梯之上。

    脊背与床梯碰撞出了声音，谢茸手指紧紧抓着对方纤细的手腕，横于身前，同时向下压，将祁慕思桎梏于手臂于床梯之间，不留一丝余地。

    “你做什么？”谢茸冷声道。

    不是她敏感，也不是她反应激烈，而是任何一个alpha，都绝对受不了这样的挑衅，尤其她还刚刚醒来。

    谢茸不受控制的又释放出了一些信息素，裹杂着淡淡冰雪的梨花味便扑鼻而来。

    祁慕思呼吸屏了一下，而后她侧眸看了眼两人的姿势以及自己被捏住的手腕，无奈笑了笑：“抱歉，我没想到你反应这么激烈，我只是……”

    谢茸垂眸看着她。

    祁慕思桃花眸微微弯起，“只是想摸一摸你的腺体，看一看你是否陷入了易感期。”

    谢茸手下的力道不受控制的一重。

    “——你觉得我像是处于易感期的alpha？”

    alpha的易感期，就相当于omega的发热期，是一个十分明显并且发作了绝对难以隐藏的特征，哪怕使用了抑制剂，也会有一些特征表露出来的。

    谢茸再清楚不过自己的状况了，因此祁慕思的这番话在她看来，几乎等同于没有解释。

    祁慕思顿了顿，“只是猜测。好吧……还有另一个原因。”

    谢茸看着她。

    祁慕思看着眼前的人，微微一笑，眼角挑起，像是小狐狸的笑纹那样狡黠且勾人，就连她的睫毛都换化作了诱人的存在。

    “我还想要，碰一下你的腺体，沾上一些你的信息素的味道。”

    谢茸拧眉。

    祁慕思弯起红唇，笑的柔情：“因为很好闻，所以我便情不自禁做了这样不妥的举措，抱歉，小茸。”

    “……”

    这个回答是绝对不在谢茸预料之中的，或者不如说，她根本想不出祁慕思这样做的理由。

    可现在当她得到理由之后，谢茸完全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觉得错愕胡闹的有，觉得荒谬的情绪也有。

    “你在，开什么玩笑。”一个a怎么可能会觉得另一个a的信息素好闻，两者不打起来不排斥就不错了。

    谢茸漆黑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还是说，你觉得，我像o？”

    “怎么会？”祁慕思失笑，“你的信息素已经完全告诉我，你是一个alpha，一个彻彻底底的alpha。”

    她声音呢喃而温柔，像是多情语调一般。

    “但尽管如此，这与我觉得你的信息素好闻有什么关系呢？”她弯了弯眸，笑意多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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