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凝重,脸上不由自主爬过一丝不满,“啪”的一下把这本笔记摔在了桌子上。
阙城城愣楞的站在门口,问:“怎么了?”
慌忙跑过去将笔记紧紧的捧到胸口。
傅光良望着有些惊恐的阙城城,稳了稳神,眉头皱了皱。
自己这是怎么了?
又埋下脑袋,压低声音问:“这本笔记谁给你的。”
阙城城很宝贝的擦了擦笔记上的灰,脱口而出:“整个学校,除了阙江谁还能写的这么好。”
傅光良心一紧,一下子夺过阙城城手里的笔记本,没好气的说:“他整理这些东西一塌糊涂,以后除了我给你安排的辅助,这样乱七八糟的题例不许再看!”
阙城城伸出手来,很不爽的说:“再怎样,这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你作为老师,不能随便没收学生的东西。”
傅光良把手里的笔记本高高的举起,无论阙城城怎么跳着抢,还是碰不到。
阙城城有些气急败坏,终于还是放弃了。
傅光良满意的放下手来,拿着本子在手掌上拍了拍,说:“阙城城同学,没想到你这么热爱学习啊,既然如此.......”
他拎起阙城城的书包,找了一本黄冈练习,拿着笔狠狠的划了几页,说:“别的同学今天只要写完一页,你就多写几页吧!”
阙城城气的脸通红,说:“傅老师,你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傅光良立刻站直了身子:“阙城城,你别忘了,你的目标和一般的同学可不一样。”
阙城城听到这话,不得不就范,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他手里的笔。
那个秋天好像走的特别快,街道上的人不知不觉的戴上了手套,围上了毛绒绒的围巾。
不知道从何时起,阙城城坐做地铁的时候在看书,走在路上也是捧着书,什么下课什么放学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有些时候她真的想赖在图书馆不走,在傅光良各种威逼利诱之下,才不得不离开。
那天的天气特别的阴沉,阙江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了一堆资料正往阙城城的桌上送,一时走得急撞到了刚刚下课的傅光良,一堆的书本撒了一地,阙江一边蹲到地上捡书一边和傅光良道歉:“傅老师,真是不好意思。”
傅光良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头看了一眼正咬着笔头写作业的阙城城,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偏偏阙城城看到了正在捡书的阙江,一下子奔了过来,笑嘻嘻的接过阙江手里的书,说:“你怎么又给我送资料来了,感觉你比我还要忙啊。”
阙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说:“顺带着我自己也学习了。”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傅光良,眉头皱的紧紧的,有些哀怨的瞪了阙城城一眼。
阙城城恰巧见到了这一幕,伸出手来,张着嘴喊了一声:“傅老师.......”
傅光良也不理他,径直的离开了。
阙城城不禁在心里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傅老师是怎么了?”
阙江见阙城城看着傅老师的背影很是入神,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摇了摇,她这才回过神来说:“阙江,真的很谢谢你啊。”
阙江笑道:“只要你能考上高三,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阙城城看着眼前阳光开朗的少年,心里很是感动,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阙江望着沉默的阙城城,生怕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赶紧转移了话题,问:“奶奶最近还好吗?一直说要去看看她老人家的,没想到这个学期会发生这么多事,要不........我这个周末陪你去看看奶奶,怎么样?”
阙城城咬了咬牙,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和傅老师之间发生的事,挣扎了一阵,还是没有勇气将来龙去脉说给阙江听,毕竟他曾经在她心里的地位和旁人有些不同,有些事他还是不知道的要好,便低声说:“我奶奶现在就在这边。”
阙江心生疑惑:“你什么时候把奶奶接过来了吗?”
阙城城有些吞吞吐吐:“奶奶.......的病严重些了.....所以我接她在医院了。”
阙江急了,扶着阙城城的肩膀,说:“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一个女孩能处理得来这些事吗?”
阙城城有些心虚,声音也格外的小:“能。”
阙江又说:“奶奶在哪个医院,我要去看看她。”
阙城城慌忙说:“没事,没事,我奶奶在那里很好。”
阙江急了:“那怎么行,奶奶是看着我们长大的,她现在就在这边,我哪有不去看她的道理。”
阙城城见阙江如此执着,也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他,只好无奈答应了:“那好吧,明天刚好是周末,你到我们小区楼下等我。”
俩个人就这样约好了时间,望着阙江离开的背影,阙城城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安,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咬了咬牙,想了想。
原来,她的焦虑来自于她和傅老师之间的秘密。
放学后,阙城城忐忑不定的搭车来了世纪图书馆,傅光良每天上完课都会来这里。
他总是和她说,他只是习惯每天来这里坐坐,顺带着帮她辅导辅导。
而阙城城却不这样认为,她认为傅光良就是专门来这里等她的。
这天下午,傅光良整张脸都阴沉沉的,只是埋头做自己的文案。
阙城城有些心事重重,见气氛有些不对,极小心的坐在他对面,轻轻的放下书包,生怕闹出什么大动静。
阙城城睁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对面的傅光良,静了几分钟,她耸了耸鼻子,小声喊了一句:“傅老师?”
傅光良的笔停了一下,抿着嘴轻瞄了一眼阙城城,又埋下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阙城城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见傅光良如此冷淡,感觉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似得,端坐在对面一动也不动。
傅光良见对面一直没有动静,皱了下眉头,想了想,低声说:“你和阙江的关系好像挺好?”
阙城城伸了伸脖子,说:“我和他从小就认识。”
傅光良的眸子微微的动了动,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
这句话貌似在哪里听过?
傅光良若有所思的放下手里的笔,抬了抬眉,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阙城城。
脑子里渐渐浮现出刘一一和她第一次碰面时,她们在后座的对话。
刘一一问她是否有喜欢的人,她好似也是这样回答。
我和他从小就认识!
这次,这句话深深的存在了傅光良的脑海里。
他的手微微的紧了紧,眸子里居然显露出几丝愤怒,就这样看着阙城城几分钟,迅速的收拾好台面,提着包,转身就离开了。
阙城城有些慌张惊讶。
傅老师,究竟是怎么了?
她也跟着站起身来,冲着他的背影说道:“傅老师,你这个周末会去佳成吗?”
傅光良顿了一下,喉结动了动,沉声说:“这个周末,我没空。”
阙城城“哦”了一声。
傅光良又微微的侧目:“还有什么事?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阙城城没说话,只是埋下头,摇了摇脑袋。
傅光良见她没有应声,心烦意乱的离开了。
走出图书馆的那一刻,他看着宁静的天空,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他回头,看着世纪图书馆五个大字。
他问自己。
傅光良,你究竟怎么了?
那天晚上,傅光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不断的翻阅着和阙城城的通话记录。
他有些烦躁不堪,感觉喉咙里干干的,便爬起来倒水喝。
他正昂起头,痛快的饮了几口水,手机上突然跳进来一条微信。
南晓程说,傅老板,E4组合说要聚一聚,你要不要来?
傅光良缓缓的放下杯子,多年前的回忆和杯里的白开水一样一荡一荡的。
那年,他彻底的脱离了自己家庭,毅然决然的和岚岚上了同一所大学,住进了学校安排的四人间。
就在那一天,他和他的发小南晓程认识了有洁癖的关流,袜子总是堆积一个月才洗的梁俍。
或许他们站在傅光良身边是有些黯然,但是他们四个人还是有一些共同点,就是身高都一米八以上,站在人堆里都是属于拔尖的那一类型,因此每个人的身后都一群追捧的小学妹。
用梁俍的话来说,这就叫物以类聚。
小学妹们暗暗称呼他们为D大的流星花园,偏偏这四大帅哥从来都没有同时出现过,有些人甚至不知道他们就住在同一宿舍。
有一天,关流突然说:“你们确定要活在别人的影子下面吗?”
南晓程问:“什么意思?”
梁俍这才娓娓道来:“我们应该用实力证明,我们绝对不是什么F4.”
傅光良只在一旁笑,对于F4这个称呼,他在岚岚的那里是有些耳闻,无奈的晃了晃脑袋。
梁俍和南晓程却突然架住了他的脖子,威胁道:“我们已经想好了,我们要有自己的组合,你要是敢不参加,我们就扭断你的脖子。”
傅光良苦笑一声,问:“所以你们想组个什么队?”
关流得意洋洋的笑道:“至少要比F4要高大上,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