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锦鲤掉到男神浴缸该怎么破〔星际〕

变成锦鲤掉到男神浴缸该怎么破〔星际〕 > 147、番外零二

147、番外零二

    毛子协兴奋到结巴地和何如歌通话:“我、我们获奖了!真的获奖了!安拉霍斯医学奖!”



    他已经想好媒体的标题是什么,“青出于蓝胜于蓝——毛正雍的孙子毛子协荣获安拉霍斯医学奖”“史上最年轻的安拉霍斯奖得主”……



    哦,不对,何如歌好像比他年轻。不过现在就不用在意这么多的细节了!史上第二年轻的安拉霍斯医学奖得主也很好听啊!



    毛子协欣喜若狂,心中澎湃的喜悦让他完全无法维持人形。一只胖乎乎的寻药鼠出现在书房中,撒开脚丫子在摆满了纸质书的书桌上狂奔。



    他爬上厚厚的医学书,走在这么多年他写过的手稿上,亮晶晶的小眼睛闪烁光芒。这只寻药鼠走在书山上,颇有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的万丈豪情。



    他做到了,从小到大,他一直追逐着爷爷的步伐,此时此刻,他终于取得了和爷爷一样的成就,成为了安拉霍斯医学奖的得主,获得了至高无上的荣誉!



    就在毛子协内心的成就感攀升到顶端时,一道来电通讯打断了他即将汹涌而出的激情。



    那是来自毛正棋的通讯视频。



    是这个世界上毛子协为数不多的亲人,虽然这个属于本家的叔公看不上他这个旁支,除了参加过爷爷的葬礼,这些年来,这位叔公从未和他有过交流。



    毛子协脑补出了叔公气得吹胡子瞪眼,不愿相信自己输给他这个小辈,经历了各种复杂的内心斗争后,又终于对他发来通讯。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毛子协扬眉吐气地坐在书山上,故意等通讯声响了五秒后,才慢悠悠接通,在接通前,他还在想,叔公会对自己说什么,会硬邦邦地恭维他吗?还是摆足姿态,以长者的身份向他说教?



    所有纷杂的,乱哄哄的思绪都止于叔公说的第一句话,那个年迈的,迂腐的,一辈子都不肯低头,不知道在和谁赌气的老寻药鼠说:“子协,我希望我死了,你是我的抬棺人,把我的墓,葬在你爷爷的墓边。”



    “对了,明天是我的葬礼。等看完你领奖后,我……就去,找他。”



    “告诉他,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和信念才救回来的孙子,光明正大,脚踏实地,没有靠任何歪门邪道,获得了安拉霍斯医学奖。



    何如歌穿着小礼服,对着镜子整理衣领,一双苍白的手从他身后伸来,帮何如歌打领带。握枪的手在做这种细致的工作时,也毫不费力。



    骨节分明的手指插进深蓝的领结,在如同绸缎的面料映衬下,原本苍白的肤色忽然显出几分不动声色的色气。



    这双手像中世纪贵族的手,可何如歌知道手的主人绝对不是养尊处优的贵族,没有一个贵族手上会有那么多的茧,那些茧落在肌肤上,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让他全身战栗。



    大白天为什么会想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废料?一定是背后的家伙太过精力旺盛。



    何如歌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他从来没有敏感成现在的样子。



    “去抱蛋蛋。”何如歌用手肘顶了顶对方结实的胸膛,席归璨眷恋地蹭了蹭何如歌的脸。他总是很喜欢这样去蹭何如歌,感受着丝绸般顺滑的肌肤,轻嗅脖颈和耳后淡淡的幽香。



    何如歌是软的。他看起来很瘦,然而抱起来却十分柔软,抱在怀里很舒服,他昨天就一直抱着这个人,从白天到黑夜,窗帘缝隙中投射过来的光线一直在变化,青年清冽柔和的声音变得沙哑,他听到那个人哭得支离破碎的声音。



    柔软的身躯在微微颤抖,脚趾头都蜷缩起来,何如歌搂住他的脖子,轻声地,小声地,不停说不要,到最后还拿脚踹他,就像被逼急了要咬人的兔子。他抓住对方软绵绵的脚,把那个颤抖着要爬走的青年强行扯回来。



    在敏感度通通刷到七十点以上后,席归璨终于体会到了敏感度高的乐趣。



    抱完何如歌后,席归璨走向孤零零的蛋蛋。



    此刻蛋蛋一半是安静的白色,另外一半则是活泼的黄。这颗双色蛋还像模像样地穿上了一件衣服,衣服上打了一个黑色的小领结。



    席归璨有些嫉妒扯了扯蛋蛋身上的衣服,何如歌给蛋蛋做的衣服都有十几件了,而他现在只有可怜巴巴的一件。



    然而何如歌给蛋蛋如此高频率地做衣服却是有正当理由的——



    今天何如歌要去参加安拉霍斯医学奖的颁奖典礼。这个颁奖典礼搞得和走红毯差不多,虽然没有地球上的镁光灯闪瞎人眼,也没有记者扛着长.枪短炮,但它的关注度比地球上任何一个红毯都只高不低。



    而此时,全场的焦点就在安拉霍斯医学奖的得主之一,何如歌的身上。



    人间绝色,乱世芳华。



    出生于十七星,于第二次星战期间真正暴露在世人面前的传奇人物。



    星网直播上首位将冷题材带热的主播。



    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鱼一族。



    暴力美学时代最美的清流。



    以黑发黑眸的异域形象,打破了星际的传统审美,并在最新一期星网投票中被星际群众誉为“世界上最美的人”。



    何如歌开始接触“精神识海声波治疗技术”,源于他的爱人席元帅的主治医师毛子协——研究院最年轻的院士。



    在这次合作中,拥有天籁之音,唱出了传世战歌的何如歌,发现自己的歌声能够治愈心理疾病。他积极投入研究,为星际时代的心理疾病治疗做出巨大贡献。



    这是真正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男神。



    他的美不是用来谄媚讨好世人,而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莲。



    何如歌不知道旁观者心中对他的彩虹屁,他挽着席归璨的手,席归璨则一手握何如歌,一手抱蛋蛋。苹果大小的蛋蛋穿着小衣服,看起来就像一个装饰性玩偶。



    何如歌和席归璨没有把蛋蛋的存在公布于众,不明真相的星际群众纷纷表示席归璨手里的玩偶搭配得好啊,是神来之笔,渲染了铁汉柔情。颁奖结束后,商家还推出来蛋蛋同款,穿着各种各样衣服的蛋蛋应有尽有。



    后来那些拥有蛋蛋玩偶的幼崽们长大了,都可以自豪地说,蛋蛋是我的童年玩伴,什么,你居然不知道蛋蛋是谁?这是何如歌男神和席元帅的孩子啊!一出生就坐在了终点线上的天之骄子们……



    不过现在的何如歌还不知道未来蛋蛋的童年玩伴遍天下,他的目光扫过现场,落在了毛子协的背影上。



    毛子协难得穿了一件西装,何如歌本以为他走过去会看到对方的笑脸,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毛子协的眼睛竟然是肿的,他的神情很憔悴,精神气好像被一把火烧光了。



    何如歌从前总是听到一个描写,说什么这个人眼里曾经是有光的。他之前不能够深刻明白,然而现在看着毛子协布满血丝的眼球,他却忽然懂了那个描写的意思。



    “你……怎么了?”何如歌小心翼翼地问道。



    毛子协对他挤出了一个笑,明明是今天最应该高兴的人,此刻却笑得像个落选者。



    何如歌看着毛子协,看着这个人微微发抖的手,轻声道:“你是在为等会儿的获奖感言而紧张吗?不如上台前再拿出你打好的稿子看看?多练习几遍?”



    “……对,是应该多练习。”毛子协的声音干涩。



    何如歌很担心毛子协的状态,他隐隐觉得接下来会有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等何如歌上台发表感想,轮到毛子协说话时,何如歌不详的预感被应验了。



    一身黑装的毛子协将奖杯放在舞台上,然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忽然下跪,对着这个奖杯,长跪不起。



    “我……叫毛子协,我很荣幸,我能够获得安拉霍斯医学奖,这是我从前人生的追求,也是我们毛家人曾经的追求。”



    “十七年前的安拉霍斯医学奖获得者是我的爷爷毛正雍,他曾经是我的偶像,我的目标,我的大树,我的灯塔,我的荣耀。”



    “我的爷爷,叫毛正雍。他也从事精神识海领域的研究,迄今为止,他的研究成果依然是精神识海研究的最大支柱。我从前以我的爷爷为傲,没有爷爷,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幼时患了卡诺斯托综合症,是爷爷当年改变了半辈子的研究领域,毅然决然从事精神识海方面的研究,破解了死亡密码,将我从死神的手中抢回来。”



    “我很崇拜我的爷爷。我最大的遗憾就是爷爷的突然离世,子欲养而亲不待,爷爷在我年幼懵懂时就离开了我。”



    “可是我父亲却很少提起过爷爷。”



    “我的父亲前年去世,享年六十,死于自杀。他是位医生,无偿为病人治疗多年,他去的都是穷苦的星系中最贫困的地区。”



    “他总说我们背负着罪孽,他说他在赎罪,可是罪孽深重,好像无论如何都赎不完。有一天,我看见他躺在浴缸的尸体。他的双手手腕被割开六厘米的口子,他是医生,很清楚割腕要割哪个位置。血染红了浴缸,我凝视着他涣散的双眸,看到了奇异的解脱。”



    “我的父亲走了,带走了记忆,却带不走罪孽。罪孽是流淌在血液里,刻在骨髓里,一代又一代永远延续的烙印。”



    “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有后代,那么这份名为——人体实验的罪孽,就永远,永远流淌在这个世界上……”



    “用恶臭,玷污这个世界。”



    额头紧贴地面,他颤声道:“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