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是爱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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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流产

    我在百歌湾附近,看了好几处房子,终于租了个单身公寓。

    签完合同,我实在累的动不了,只好叫方子简去给我的行李装箱,搬过去公寓。

    在公寓里,他见我气色不好,又帮我把东西都收拾妥当,忙了一下午,到傍晚才收拾完。

    我请方子简吃饭,快到店里开门的时间,我俩就在华盛点了几个菜。

    他笑嘻嘻的说:“真是饿死我了,中午急着过来,就吃了个面包。”

    我白他一眼:“你不早说,我给点外卖啊!”

    方子简埋头苦吃不搭理我了,我拎着筷子,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心里有一阵翻滚,只得默默的放下了,盛了点汤喝了几口,方子简已经吃了两大碗白米饭,这才有空抬头看我:“怎么不吃?减肥啊?”

    “嗯……你饿了多吃点。”我说着顺势放下了筷子。

    “你脸色这么难看,白的跟纸似的,还减肥,你小心减出病来!”他一边吃一边数落我。

    我也没答话,吃吧,又反胃,不吃吧,半夜饿的胃痛,反正后天一趟医院,就解脱了。

    小舅舅几次想开口,却又没问出口。我知道他想问我怎么突然从傅延开那搬出来的,但我能避则避,这尴尬的话题,也没什么好提的。

    送走小舅舅,我独自回到公寓里,才喝了几口水,又吐的昏天暗地,我特难过的想,这孩子是不是知道我打算不要他了,所有可劲的制造存在感,想让我改变主意?

    我挪出一天时间给小庄安排店里的事,告诉她我要出门一个星期,有事电话找我就可以。

    我走的时候,小庄说:“青姐、我昨天给你发邮件发报表你没看吗?”

    我摇头,最近事接踵而来,我哪顾得上看报表。

    “明天啤酒供货商过来结算货款,已经拖了一个星期了,他们都不肯送酒过来了。账面上,还差一万呢。”她说。

    我有些吃惊:“这个月我没在店里拿钱呀。”

    “对,你是没拿钱,但是这个月营业额一共才五万多,房租水电就两万了,工资和零食,两万多,这啤酒的货款是上个月一起的。”

    “这样说来,这个月相当于亏了?”这是开张这么久,从没有过的事。

    小庄点头:“本来生意就差了许多,加上过年又是淡季。”

    “我知道了,我晚点把货款直接转过去。”我说。

    生意差了许多,但没想到能差到这个地步。我苦笑,这算不算祸不单行?

    回到公寓,我安排好店里的货款,又订了一个星期的餐,动手术回来,我没法自己做饭,直接在酒店订餐送到公寓。

    我没有朋友,没有兄弟姐妹,自然没人照顾。小舅舅总归是个男人,我又不想这件事被别人知道,自然不好叫他照顾我。

    不过这也没什么,我十几岁出门,早已习惯了所有的事情自己独立解决。

    周二那天,我去了医院,医生给我安排的是无痛人流,见我一个人,女医生还问我:“你一个人?也没个陪护?”

    “对,不行吗?”我不看她,神情冷漠,她便不再多说。

    局部麻醉,手术的过程我都很清醒。冰冷的器械在身体里的感觉,医生在破碎的血肉里挑挑拣拣,保证没有残留。

    从手术台下来的时候,我跟虚脱了似的,脚直打颤。好在一边的护士扶住了我。

    他们把我推到病房,叫我观察两个小时再走。

    我逼着自己不去想,不去看,只低着头,扶着墙,慢慢的往停车场走。

    走了一会,头一阵眩晕,冷汗也下来了,脚步虚浮。

    望着十米开外的车,我扶着一辆车子休息,苦笑着想,我这个样子,怎么把车开回去?

    “方青!”陡然一声熟悉的低喝从身后传来,傅延开?我心中随着这声音,忽的一颤,不及回头,身后的人已旋风似的转到了我前面。

    我咬住下唇,冷漠的看着他。

    他是跑过来的,气息不匀,他抓住我手臂,蹙眉瞥了一眼我提在手里的塑料袋,说:“你拿药了?孩子不太好?”

    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

    我低垂着眼皮,看着被他钳制竹的手臂,缓声道:“你说什么孩子,我不知道。”

    他的胸膛因剧烈运动过后,而起伏不止,这我曾经依靠过多少次的宽厚的胸膛。

    他声音里含着关切:“我知道你怀孕了!到底拿药做什么?”

    我瞟他一眼。

    傅延开神情柔和了一点,说:“验孕棒掉在洗手间了。我在等着你给我这个惊喜!你难道还没回家?没看到我给你的那份过户合同?”

    我嘴角缓缓弯起,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我本没打算让他知道,既然知道,其中原委我也应该说清楚:“那次我求你,让我去看守所跟张百良见面那次,我们没做措施,所以第二天,我吃了两份的紧急避孕药,医生说,可能会影响孩子发育。”

    他顿了顿,安慰似的将手挪到我肩膀处,轻声说:“我带你去找专家仔细咨询一下,再做打算。”

    我看着他:“不用了,孩子我已经做掉了。”

    傅延开眼中有不敢置信的震惊,以及碎裂的疼痛,他脸颊上的肌肉抽搐,他的目光下移至我的腹部,紧接着,他拿过我手中的塑料袋,打开拿出药盒看了一眼,忽然将那袋子扔在我胸口,一字一字,缓缓道:“真是个惊喜啊!”

    他扔的并不重,那塑料袋顺着我的身体掉落下去,里面的药盒也滚出来。

    我从他的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能感受到他的痛苦。而我心口那丝丝缕缕的痛,也缠绕成一股线,将我的心口使劲往下拉坠着。

    我到底体力不支,下半身全倚在一旁的车头上。

    他久久的望着我,他的神情他的眼神,都只写着一个字,痛。

    他很痛。

    我没想过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的痛仿佛是一支箭,从我的眼里射进去,穿透了我的心脏。那撕裂的疼痛,我一点也不比他少。

    我张了张嘴,开口已有些绝望:“它本就不该来,傅延开,你说过的,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你放我走吧,我不想再耗在你身边了,我不想……”

    我不想,再把自己投入到毫无希望的后半生去,望而不得。

    傅延开神情越加冷酷,他上前紧紧箍住我的肩,一句比一句重:“你不是爱钱爱势,你为什么不用这孩子来讹诈我,为什么不来逼我?你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把它做掉了?!!我傅家的孩子,你凭什么就这么把他做掉了!”

    他脸跟我不到一公分的距离,我看着他有些扭曲的脸。

    钱,势,讹诈……

    我跟他之间,本来就只有这些。就算有孩子,也是他傅家的孩子,我方青,可以给他生孩子,却不过是个生孩子的工具。

    我几乎要站立不住,我抓住他的手臂,仰脸看着他,绝望的笑着:“两年前你把雇那些流氓欺负我的时候,去年你利用那个小妹骗我去给张百良下套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方青肚子里的,跟你没关系!”

    “好!好!好!”傅延开连声道好,他松开我,退开一步,“我这辈子背的锅够多,也不差你这一个!”

    我身体一下子软下去,连忙手撑住车头,才勉强稳住。

    “孩子没了,你那么想走,你早早的给我滚,永永远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他转身就走,他步伐很乱,显得跌跌撞撞,走得也特别快。

    哼,永永远远!

    我肚子隐隐发痛,但哪里比得过心口处的疼痛。

    他走远,我人一松,顺着车头软软的坐在地上,我捂着痛的像是在荆棘上滚过的心脏,脸埋在膝盖上,发出呜咽声,我用衣袖捂住嘴脸,不让声音泄露出来。

    忽然一双脚停在我面前,我抬头一看,张柔……

    她妈就在这医院治疗,她出现这也不让人意外。

    她微笑着,跟从前变了个人似的笑意,望着我:“方青,你也有今天!怎么,你的靠山走了,你躲在这哭有什么用?你不是顶能勾引男人?再去找一个啊!”

    我攀着车身慢慢站起,狠狠的吐出两个字:“滚开!”

    张柔伸手推我,忽然被人捉住,我抬头看,是曾经傅延开给我派去店里的那个保安大哥,他一把甩开张柔,一脸厉色:“方小姐叫你滚,你还不滚!”

    张柔哼了一声,带着得意的笑容斜睨我一眼,才走掉。

    我忽的想起傅延开曾说过,他叫那保安给我的车装过定位,难怪他能找着我。

    保安大哥伸手扶我,我甩开他,喝道:“走开……”

    他搜收回手,跟在我后头说:“不如我送你回去吧?你放心,不是傅总叫我来的,他气厉害,忘记我跟着他一起来。”

    我懒得跟他多费口舌,我现在不想看到跟傅延开有关系的任何人!

    我跌跌撞撞的走到我自己的车前,坐上去,启动车子,好在医院离的并不远,我开的也不慢,心里有一种隐隐的念头,出个车祸也好,一了百了,再也不用受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