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这是恐怖片[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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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木偶比利

    那座红顶白墙的二层小楼, 其实门并没有锁, 一揭下那张歌谣,门就自动朝两侧打开了。

    进去之后,屋里的环境非常整洁干净, 从吊灯到地板均一尘不染, 各类家用电器一应俱全。

    漂亮精致的餐桌上, 摆放着熏肉排、烤鸡、蘑菇汤和几样小蛋糕,这大概就是今天的晚餐。

    每次到了外国背景的游戏里,伙食总是相对好一些。

    众人轻车熟路, 纷纷在桌前就座,各自拿了刀叉吃饭。

    当然,在吃饭的过程中,也免不了互相打量。

    坐在对面的, 是个留着中长发挡住半边脸的男人, 乍一看有点流浪画家的气质。

    但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隐约可以看见他半边脸上烧伤的疤痕, 而他那双眼睛也是死气沉沉的,盯着人看时,显得格外阴冷。

    他一开口, 嗓音也是咝咝啦啦的,像在刮锅底, 听得人浑身不舒服。

    “这位兄弟,受伤进来的?还没痊愈了吧?”

    他说的,自然是乔云铮。

    傅蓝屿原本正在低头切肉排, 闻言动作一顿,缓慢咬了下后槽牙。

    白金局的玩家,眼光都毒得很,乔云铮先前伤得太重,非常挂相,藏是藏不住的。

    但这男人故意当着大家的面讲出来,无疑是要再下一剂猛药,引导所有人都将矛头先对准乔云铮。

    乔云铮沉默片刻,从容抬眸,和风霁月地一笑。

    “是啊,上一局受了点小伤。”他温声道,“但受伤的狮子往往更凶猛,你不信的话,可以来试试。”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可笑意并未到达眼底,目光如深潭之水,反而教人有种莫名的寒意。

    长发男在气势上没占到什么便宜,倒也不以为意,又把目标转向了傅蓝屿。

    “看来二位是绑定穿越的?美女保镖,这在游戏里倒也不常见。”

    “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反正杀起人来不论男女。”傅蓝屿舀着碗里的蘑菇汤,淡声回答,“不过就算受了伤,两个人终究也比一个人难搞些,劝这位大哥你别太掉以轻心。”

    “看你这双手又白又嫩的,怕是拿刀都费劲,真的杀过人?”

    “具体数量我记不清了,总之像你这样的,确实杀过不

    少。”

    这种心理博弈的环节,彼此都在打压对方的气焰,谁先怂谁就输了。

    坐在斜对角的银发酷姐,叼着只鸡腿,含糊不清地笑了一声,不晓得在笑什么,她好像的确挺爱笑的。

    麻花辫姑娘也勾起了唇角,并顺便问自己旁边的小帅哥:“刚我看了,这里一楼两间卧室,二楼两间卧室,肯定得双人合住,你要不要跟我合住?”

    那小帅哥穿了件花衬衫,跟要去夏威夷度假似的,从一开始就不参与话题,只一门心思往嘴里塞蛋糕补充糖分。

    他瞥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们女孩子会更愿意住在一起,你是来干什么的,相亲的吗?”

    姑娘“嗤”了一声:“你就直说愿不愿意吧!”

    “你随意。”小帅哥轻哼,“我又不吃亏。”

    “蛋糕太甜了,劝你最好少吃点。”

    “你管得着我吗?”

    ……

    这顿饭吃得暗流涌动,每个人都打着自己的算盘。

    直到墙上的时钟敲了八下,众人放下刀叉正要回房,突然听见小楼的门被敲响了。

    在白金局里,状况经常会随机出现,谁也不能确定这门应不应该开,开了又会发生什么。

    所以大家站着没动,都很谨慎。

    最后麻花辫姑娘按捺不住了,别看她长得温婉,其实有点急性子,当即快步走上前。

    “算了,我去看看。”

    她从猫眼里窥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拉开了大门,从门外拖进来一只巨大的长方形礼盒。

    “没看见人,只留下了快递。”

    其他人见状也围了过来,花衬衫小帅哥很谨慎地抬起腿,用脚尖勾开了礼盒的盒盖。

    “……操。”

    他没忍住,顿时骂出声来。

    在场的人都是高级玩家,古今中外的恐怖故事基本上都了解得七七八八,没有没看过《死寂》的。

    而此时躺在长方形礼盒里的,是一座约莫半人高的木偶雕像,木偶是男性,穿着黑色晚礼服,系红色领结。

    这不算什么,最恐怖的是木偶的脸,它的一双眼睛铜铃般睁大,几乎占据了整张脸的二分之一,它的嘴如同被利器割裂那样咧开,牙齿外露,定格在一个僵硬而狰狞的笑。

    傅蓝屿俯下身去,翻动木偶,见木偶的颈后,

    写着类似铅笔印记的名字。

    billy

    木偶比利。

    这个木偶的出现,就意味着噩梦的开始。

    众人有一句没一句议论着。

    “怎么办?这玩意儿放哪比较好?”

    “就放客厅吧,反正按照常规,即使把它扔出去,它也迟早要回来。”

    “放客厅没问题吗?”

    “不然呢?你觉得有问题,你把它带回卧室。”

    “……”

    当然没人愿意把这鬼东西带回卧室,于是大家一致决定把木偶留在客厅,然后回房睡觉。

    四间卧室,最后分房的情况是:

    傅蓝屿和乔云铮在一楼左边那间,麻花辫和花衬衫在一楼右边那间;

    阴阳怪气长发男和那个刺着纹身的肌肉男,住在二楼左边那间,银发女则独自住在二楼另一间。

    夜深了。

    卧室里的灯光昏黄黯淡,布局也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座衣柜和一张书桌,雪白的墙面上,错落挂着几幅画,还有一件铜制的石英钟。

    傅蓝屿坐在床边,给乔云铮盖好被子,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

    乔云铮阖目叹了口气,嗓音沙哑得厉害:“这种事,避免不了。”

    “先睡吧,有什么事等过了今晚再说。”

    “那你呢?”

    “我不睡,我觉没你想象得那么多。”傅蓝屿缓声道,“以前每个世界都是你守着我,现在也轮到我守着你了。”

    乔云铮笑了笑:“你在紧张。”

    “没有,不至于的。”

    “你瞒得了别人,还能瞒得了我吗?”他握住她的手,语气里带了些安抚的意味,“别怕,我虽然状态不好,却也不是废人一个,我们会通关的。”

    “我从没怀疑过这个问题。”

    傅蓝屿起身,习惯性在屋里四处翻找了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初始线索。

    书桌上有纸与笔,一盏有些破损的台灯,还有三本摞在一起的书,从上至下分别是《song of soloon》(《所罗门之歌》),《i,cudi》(《我,克劳迪乌斯》),还有一部日本作家川端康成的作品《雪国》。

    这三本书,看起来毫无关联,不晓得特意放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墙上的石英钟是固定的,取不下来,时针分针还在照常的运行。

    对面墙上的画框

    可以摘取,她每一幅都仔细看了看,画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山水和人物。

    但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一幅画翻过来之后,居然能够拆开,背面是一面隐藏的镜子。

    镜子里照出她自己的模样,很正常,没有发现异样。

    她最后在空荡荡的衣柜角落里,拿起了一把窄长的西式剔骨刀。

    她用拇指拂过刀锋,若有所思。

    “我猜每间卧室都放了刀。”

    为的是给玩家们,提供互相残杀的便利,这狗系统可真贴心。

    乔云铮低声问:“门窗都锁好了吗?”

    “我看看。”

    傅蓝屿分别检查了房门与窗户,确认都上了锁,从外面无法进来后,这才重新拉好窗帘,回到了床上。

    理论上,门窗锁好,普通玩家是进不来的。

    但鬼怪能不能进来,可就要看它们的心情了。

    “要记住,看到玛丽肖除了惊叫,哪怕是开口也不可以。”乔云铮适时提醒,“她会拔人舌头。”

    “我知道。”

    “等明天醒来,我们一起去镇上转一转,这次的地图面积很广,可能整座镇子都是寻找线索的范围。”

    “好。”

    墙上的石英钟,指针指向整十点钟。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如潮水般袭来的困意,第一次令傅蓝屿感觉难以招架。

    她有些不安,试图努力保持清醒,但这似乎并非自身意志所能控制的,她的眼皮依旧越来越沉,直至彻底合上。

    身旁传来乔云铮均匀平稳的呼吸声。

    她终于倒在他肩头,沉沉睡去。

    ……

    午夜时分,傅蓝屿于睡梦之中,隐约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

    她睁开了眼睛。

    灯光仍旧昏黄,天花板上,有不明黑影在缓慢晃动。

    她的目光下移,见原本该放在客厅的、那只名叫比利的木偶,此刻就悬在自己的床铺上方,它咧嘴笑着,那双铜铃般空洞骇人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看。

    它的手里,还握着几个小时前,她从衣柜里找到的那柄剔骨刀。

    心脏略显急促,傅蓝屿蓦然间发觉,自己的身体像被钉在床上一样,半分也动弹不了了。

    不过眨眼的瞬间,面前景象出现了几秒钟的模糊。

    待视线再度恢复清晰,木偶比

    利的脸,竟然变成了……

    乔云铮的模样。

    乔云铮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神情冰冷漠然,而他的手里,依然攥着那柄剔骨刀。

    “想不到吧?”

    他高高扬手,作势要往她心口扎下。

    傅蓝屿躲不开,她用力闭了下眼睛,咬紧牙关,硬是没开口说一句话。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却也并未如期传来。

    ……直到有人在耳边轻声唤她。

    “蓝妹?”

    她这才重新睁开眼睛,后知后觉发现额上已冷汗涔涔,紧接着觉得周身一暖,忽然被谁搂进了怀里。

    她抬眸,正迎上乔云铮一双温柔含情的眼睛,再转头环顾,刚才的木偶比利却不见了踪影。

    “云哥。”她缓了缓神,沉声问他,“你刚醒吗?”

    “是,突然就醒了,然后感觉你浑身都在抖。”乔云铮担忧蹙眉,“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你了?”

    “什么?”

    “木偶比利,变成了你的模样。”她解释给他听,“就在刚才,还拿刀要杀我——我当时如果叫出声来,可能现在躺在你身边的,就是具尸体了。”

    鬼怪制造幻觉,利用最亲近的人来诱导玩家违反规则,这并不是稀奇事。

    只是刚才那一幕实在太过真实了,而人在刚睡醒的时候,心理上的防备,又恰好处在最低值。

    她但凡不够冷静,有那么一点点的动摇,恐怕此刻早已被拔了舌头,死于非命。

    她心有余悸,乔云铮则更加后怕,他下意识搂紧了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乖,没事了。”

    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逐渐驱散了因意外而带来的惶惑。

    傅蓝屿靠在他怀里,片刻似有所感,侧过头去看向墙上的石英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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