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婚白月光后恢复记忆了(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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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可我开始爱他(二)

    鲸海市中心。

    陈月白懒懒散散躺在铺了柔软地毯的地板上,手里夹着根未点燃的香烟。落地窗窗帘紧紧闭着,屋子里便昏昏暗暗一片。

    手机突然“嗡”地一声响起来,陈月白拿了手机刚要摁拒接键,却在看到“王阿姨”的备注时转按了接听键——王阿姨就是他父母家的阿姨,他不久前拜托了对方去医院照顾贺知。

    “先生啊,我没有在医院找到贺先生啊,问了下医生,他好像病还没有好干净就自己出院了。先生您看这……”

    王阿姨的话在耳边响起来,陈月白瞳孔一缩,他呼吸乱了一瞬,额角刚刚缓解的疼痛似乎又开始叫嚣。他捏捏眉心,道:“阿姨,你先回家吧。”贺知已经不在医院了,王阿姨再去医院也没意义。

    电话挂断后,陈月白躺在地上怔怔看着天花板出神:贺知离开医院了,可他的病还没好……他会去哪里……昨天见到他的时候,他额头的纱布还在渗血……

    被陈月白的手松松握着的手机屏幕还亮着,通话记录里布满了白怜、宋时风甚至白鸣远麦关的拒接通话。

    不知想起什么,陈月白侧了身,伸手掀开了窗帘一角,落地窗外耀目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

    现在是白天,外头是高楼大厦和川流不息的车辆,如果是晚上,外头会是炫目到诡谲的霓虹灯火。陈月白垂了眸,那天,就是在这里,他第二次尝到了青年身体的滋味,那次之后,他开始贪恋青年的身体——他也一直以为,他贪恋的仅仅是青年的身体。

    可仅仅是喜欢一个人的身体,为什么心脏的疼痛怎么都止不住呢……陈月白放下窗帘,看着自己的掌纹怔怔出神,他总觉得,他快要想通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

    贺知打了车来到郊区的别墅,盛星筵已经被他在鲸海的家人接走了。他走后,贺知便不顾医生的反对办了出院手续。

    他上车时额上缠着绷带,脸色又苍白得吓人,司机一路上从后视镜里瞅了他好几眼,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兄弟,你这头上绷带都还没拆就从医院跑出来合适么?”

    贺知一笑,看了看窗外温温和和道:“想快点开始新生活罢了。”他必须快些和陈月白交割清楚,更何况——贺知垂了眸,隔着纱布轻轻碰碰额上的伤口,还有些刺痛——这伤能让他公关得更顺利些。他其实很抵触卖惨,但他在这个世界出道开局实在太地狱模式,卖卖惨能降低些难度那么他不会拒绝,更何况这伤真得不能再真。

    很快到达目的地,再走几分钟就到了别墅。

    贺知刚走几步,一只大狗便朝他跑来,它很聪明,本想像之前那样扑到年轻人身上,却在看到年轻人额上的伤口时“呜”了声止了步子,随即只是绕着贺知轻快地转圈子。

    “大黄!”

    一个老人被狗绳拽着一路气喘吁吁小跑过来,见着贺知便一笑:“小贺,大黄果然喜欢你啊,一闻着你味儿就拉着我跑过来了。”随即他看着贺知额上的伤一怔,话里带着些担忧:“你这伤,怎么搞的?”

    贺知因为额上的伤并未像之前那样碰大黄,他看着老人笑笑,道:“出了场车祸,没大碍,养几天就好了。”

    老人眉头皱起来:“怎么会出车祸呢?”说着他朝青年身后看看,眉头皱得更紧:“你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没看到陈先生陪着你?”

    贺知笑意未退,他耸耸肩,语气淡淡的,像只是发生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和他就快要离婚了,今天过来就是要收拾东西。”

    老人一怔,嘴巴张张合合再也说不出什么话,只是重重叹了口气“哎”了几声朝贺知摆摆手。

    老人儿女似乎不在身边,孤身一人住着,贺知留下句“我以后经常回来看您”便同老人告了别往陈月白送他的那栋别墅走去。

    别墅依旧是冰冷而空旷的样子,没有绿植也没有宠物出来迎接主人。哪怕是贺知恢复记忆前和陈月白在别墅里过了那样一段日子,他都未想过添置这些——失忆时候的他潜意识里就已经明白,总有一天,他总是要离开这里的。

    贺知面无表情地进了卧室,从角落里翻出行李箱便开始收拾,他的东西不多,只半个钟头就收拾好了,行李箱并不大,他这半年多的生活装进去,才将将装满。随即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显目的地方——这是陈月白每月固定给他名义上的伴侣打钱的卡,里面应该也有了上百万。恢复记忆前的他自己不管过得再窘迫,也未动过卡里哪怕一分钱,那是爱着陈月白的自己带着真心的自尊。

    现在不碰卡里的钱则是因为,他嫌恶心。要断就断得彻彻底底,他贺知最讨厌藕断丝连和走回头路。

    东西都收拾好,贺知又把别墅钥匙快递到市中心的平层,站在别墅门口,他终于愉快地伸了个懒腰勾起唇角——之后只要和陈月白签了离婚协议和别墅过户协议,他就和陈月白彻彻底底没有关系了。

    手机突然在这时“嗡”地一声响起来,屏幕上是“妈”这个字,贺知挑了眉,随即按了拒接,接着便把这个电话拖进黑名单里——他们根本不是他的家人,他当初是整个人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时身体还是自己的身体,只是莫名其妙变成年少时期自己的模样。

    至于他为什么会失忆又怎么会变成他这个假母亲的儿子拥有一群吸血的假家人——贺知唇角勾起抹冰冷的笑——他之后会慢慢找他们算这笔账。

    ......

    贺知轻轻松松拎着个不大的行李箱往不远处的路上走去,他已经叫好车。他和盛计昨天通过电话,盛计已经决定签他。成为盛世的艺人后前半年可以享受一项福利,那就是员工公寓,盛计知道他的一些难处后便帮他安排了这些,昨晚就已经把地址发给他。因此离开别墅后,他在鲸海算是暂时有了容身之处。

    “喵~”

    一声微弱的叫声突然在耳边响起来,贺知停了步子,随即便往声源处走去。

    别墅区外的灌木丛里有个破烂的纸箱,箱子里有只瘦瘦巴巴的小猫,全黑色,湿漉漉的眸子是碧绿的。它缩在箱子一角,身上的毛毛脏兮兮的。

    贺知讶然地眨眨眼,他半蹲下来,朝小猫伸出手,小猫一副怯怯的样子却难得不怕陌生人,它用小小的脑袋轻轻蹭蹭贺知的手指,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

    贺知嘴角好心情地弯起来,也不管小猫听不听得懂,他轻轻道:“你也在这个世界没有家么?那要不要来和我作伴?”他很喜欢猫猫狗狗,从小到大动物缘也不错,猫猫狗狗都爱亲近他。

    小猫“喵喵”叫两声。

    贺知便一把把小猫身体捞起来,抱在怀里,他挑了眉看向怀里的猫,面上浮出个明亮得耀眼的笑:“我就是象征性问问,反正世界上没有人能拒绝我的魅力,我以前的粉丝都这么说的。”顿了下他无比自信地补充道:“猫也不能。”

    猫:喵喵喵?

    贺知抱着猫好心情地上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后便靠在后座舒服地眯上眼,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怀里的猫——等到了新家,他得先带着怀里的小家伙去趟宠物医院。

    ……

    看到不远处的贺知时陈月白猛地踩了刹车,他下了车,大步朝青年走去。

    距离太远,他便眼睁睁看着青年上了车,怀里似乎抱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猫。出租车门关闭,车子便绝尘而去。贺知并未看到他。

    猫……

    陈月白步子一顿,他之前碰到过一个老人,老人说他的狗很亲近贺知,贺知刚刚又那么小心翼翼地抱着那只猫……陈月白眉头皱起来,垂在身下的手紧紧握了拳——贺知似乎很喜欢猫猫狗狗,可在他们住的别墅,贺知没有养任何动物,甚至连绿植都没有。他那时只觉得青年如此无趣……

    陈月白闭了闭眼——可现在想想,贺知也许从未把那里当成家,所以根本没有养过活物,甚至没有按照自己心意布置过家里,所以他之前才总觉得别墅里空旷冷清到荒凉。

    陈月白的心脏又开始钝痛——他突然想,他到底让贺知多无望、贺知才会在一开始来到他身边时就想着离开……

    想到这陈月白睁大了眼睛——刚刚贺知不止抱了猫,另一只手还拉了行李箱……

    他刚刚想贺知上次生病出院就是回了这里,他听到过贺知和家人的对话,知道贺知和家人关系不好,所以他根本没有家,他根本无处可去,只能回这里,所以他才会来这里找他。

    他终于确认了他喜欢他,才会来这里找他。他想迫不及待地见到他,抱住他,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陈月白转身大步朝车子走去,汽车发动,他往刚刚出租车消失的方向开去,却到底还是未找到人。他只好转了方向往别墅开去。

    打开别墅的大门,没有青年在的别墅更加空旷孤寂,几乎没有任何生活气息。他大步往贺知的卧室走去,试图寻找青年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他迫不及待地想更加了解他,了解他的一切——

    进了卧室,却只看到整洁得过了头的床和空空的床头柜——陈月白怔怔坐到床上,他触碰着冰冷的床单——怎么会、这么整洁呢?明明就在不久前,他曾在这张床上无数次抱着青年温暖的身体,可现在这床上怎么会这么冷这么干净呢……

    随即,他的视线停在床头柜上——那上面并不是空无一物,一张卡静静躺在那里。

    陈月白怔怔看着那张卡,这是他和贺知结婚时给对方的卡,他把这场婚姻当成一次交易,每月按时给对方打钱,贺知从未对这种方式有过异议,他在他面前总是温顺而乖巧……

    陈月白拿起那张卡,手指微微发着颤——想到某种可能性的时候,陈月白大口喘着气弯下身体——他从没想到,人的心脏可以痛到这种地步。

    他终于发现自己能够这么喜欢一个人,可那个人、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