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的白月光

病娇的白月光 > 34、第 34 章

34、第 34 章

    第二天早朝上, 当几个月不曾露面的岐王燕淮被两个内侍搀扶着,颤巍巍地走进拱辰殿中时,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燕淮整个人消瘦憔悴,看起来比从前足足老了十几岁, 头发也白了许多, 向着高坐在金阶上的燕舜跪拜行礼时, 声音都是颤抖的:“臣叩见陛下!”

    燕舜亲自走到阶下, 双手扶起他,温声说道:“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多礼?”

    他扶着燕淮一同朝向殿中的朝臣, 道:“岐王大病初愈,体力不支,今后小朝会就不必再来了, 到大朝会时, 朕再着人去请。”

    燕淮连忙松开他, 再次跪倒在地, 道:“陛下体恤下情, 臣感激不尽!”

    顾和与罗澍对望一眼, 忙跟着众人一起赞颂皇帝英明, 心里却都明白,岐王虽然死里逃生,但从此就是权力圈子以外的人了。

    慈宁宫中。

    太后居中坐着, 明浮玉与怀山长公主坐在下首相陪,岐王妃领着一双儿女上前拜倒, 红着眼前说道:“亏得太后与陛下赐药送医,臣妇一家人的病才能够痊愈,臣妇特地带着两个孩子过来谢恩。 ”

    她催着两个孩子给太后磕头, 太后道:“罢了,孩子小,病又才好,别累坏了。”

    明浮玉与怀山长公主一手一个拉起一个孩子,明浮玉向全郎脸上细细看了一遍,向太后说道:“全郎看着还是有些弱,就连他姐姐看着也不像全好了,要么就让他们姐弟两个留在宫里住一阵子吧,用医用药方便,岐王妃想孩子时,再进宫来看也不麻烦。”

    岐王妃虽然已经隐约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但事到临头,仍旧一阵不舍得,哀哀地说道:“全郎年纪小,还不曾断奶,要么先只让他姐姐留在宫里吧?”

    “不打紧,挑些干净利索的乳母给他就是了。”明浮玉微笑着看她一眼,道,“王妃该不会觉得宫里连个好乳母都没有吧?”

    怀山长公主连忙帮腔道:“王妃真是的,太后跟皇后一片好意,伺候的人早早就给他们姐弟俩准备好了,你还犹豫什么?还不快快谢恩!”

    岐王府含着眼泪,只得叩头谢恩,道:“臣妇愚昧无知,多承太后和皇后的恩德!”

    “罢了,你身

    子也刚好,也别在这里耗着了,”太后带着几分怜悯看向岐王妃,“回去吧,孩子有我照应着,你放心。”

    岐王妃很快被宫人带走,太后拉过全郎,又看看他姐姐柔姐儿,向明浮玉问道:“乳母找好了吗?别让全郎断了顿。”

    “昨日便已经找好了,”明浮玉道,“亏得怀山姑母想得周到,一早就推荐了七八个年轻干净的妇人,我昨日又过了一遍,从中间挑了三个留在宫里备着,母亲要不要看一看?”

    “罢了,你办的事情,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太后看了眼怀山长公主,道,“怀山有心了。”

    怀山长公主连忙站起身来,含笑说道:“能替太后和皇后分忧,是臣的荣耀,只盼着以后能多多为太后和皇后效力。”

    太后见她这么殷勤,心知大约是有事,便点点头道:“辛苦。”

    果然跟着便听见明浮玉说道:“母亲,前些日子宫里的教养嬷嬷一直在姑母府中指点茜妹妹,这几天我问了问,回说茜妹妹学得很用心,也颇颇有些进益,言谈行事比先前沉稳了许多,您看今后还要继续让教养嬷嬷过去吗?”

    原来是走了明浮玉的门路,想要替梁茜求情。当日的事,太后原本也不想苛责,想了想向明浮玉问道:“陛下怎么说?”

    明浮玉温声说道:“陛下近来忙于政务,我还没得着机会问,想着先问问母亲的意思。”

    “我没什么,都是自家人,知错能改就好,你得了空跟陛下说一声,看着陛下的意思办吧。”太后道。

    她摸了摸全郎的头,想起燕淮小时候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

    燕淮夫妇能被放出来,说明燕舜已经将岐王一党清理得差不多了,两个孩子留在宫里,自然是作人质的,只是孩子们都太小了,全郎一岁多,柔姐儿也才四岁,宫里人惯常捧高踩低,这两个人落魄的皇孙,难免要受冷眼。

    更让她觉得不放心的是,她摸不透燕舜究竟准不准备彻底放下过去的恩怨。

    太后想了半晌,沉声道:“全郎跟柔姐儿这几天先在我这里住着,等他们适应了,再说迁出去的事情吧。”

    明浮玉连忙起身答道:“是。”

    她陪着太后又说了会儿话,这才告辞出

    来,怀山长公主很快也跟了出来,殷勤说道:“殿下,茜儿的事,还要劳您多费心。”

    梁茜已经在家里学了整整三个月规矩,热孝早就过了,京中的富贵人家也都开始互相走动,唯有梁茜因着受发落,只能每天闷在家里,怀山长公主心急如焚,最后想法子与明浮玉的娘家兄弟搭上了话,这才求到了明浮玉头上。

    明浮玉淡淡说道:“此事说到底还得看陛下的意思,我也只能帮你问一问。”

    怀山长公主揣摩着方才太后的模样,觉得燕舜应该也不会为难,忙说道:“过几天就是茜儿父亲的生辰,要是茜儿能得了陛下的恩典,好好陪她父亲过个生辰,我们全家人都感念殿下的恩情。”

    梁茜要是能出来的话,肯定得大张旗鼓地把消息宣扬出去,可国孝期间什么事又都不好张扬,唯有七天后驸马生辰时,可以光明正大地请客,趁机让梁茜出来见见人,怀山长公主之所以这么着急,就是为了赶这个日子。

    明浮玉点点头,道:“等陛下散朝了,我就帮你问问,不过我须得提醒姑母一句,即便事情成了,也不能太过张扬,大长公主府和镇远侯府都盯着呢,万一再出点岔子,连我也帮不了你。”

    怀山长公主想起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信件,恨得牙根痒痒。除了魏谦和大长公主府,还有谁知道这事,有这个能耐?她明白魏谦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不能得罪,便道:“茜儿实在是冤枉,没想到顾惜惜竟然那样胆大,当着陛下的面都敢诬陷……”

    明浮玉打断她,道:“此事是陛下亲口定的,以后休要再提什么冤枉。”

    怀山长公主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殿下提点的极是,是我莽撞了。”

    “以后言行谨慎些,尤其是对大长公主府和顾家时,更要小心。”明浮玉低声道。

    怀山长公主满口答应着,想起梁茜因为此时错失了许多好姻缘,暗自咬紧了牙。这个仇,早晚她都要讨回来!

    ···

    第三天一大早,顾和前去上朝,罗氏与顾惜惜正在吃早饭,门上却禀报说,张韶来了。

    罗氏不由得笑道:“也太实诚了些,让他早点来,何至于来得这么早!”

    顾惜惜

    想起张韶是未入流的小官员,除了大朝会时,并不需要上朝,便道:“他不用上朝,所以来得早吧,大约连饭也没吃,倒是个真心孝顺的。”

    罗氏听她这么说,便向丫鬟吩咐道:“让他去外书房里坐着,再送些点心吃食过去给他,待会儿等刘主事来了,就请他过来说话。”

    待吃完饭时,刘主事没到,怀山长公主府的请柬先到了,邀请顾家三口六天后赴怀山驸马的生辰宴,送请柬的人刚走,泰安长公主带着李妙英来了,一下轿就挽着罗氏说道:“你听说了不曾?怀山走了皇后的路子,昨儿已经把梁茜放出来了!”

    罗氏想起刚才的请柬,恍然大悟:“如此说来,生辰宴是为了梁茜?”

    “自然是。”泰安长公主见李妙英跟顾惜惜在边上说话没注意,便凑在罗氏耳边说道,“我前些天才查到,撮合着牛驸马纳外室的,是怀山的人。”

    她冷笑一声,道:“真想不到,平日里看着她像是个心里没成算的炮仗,我竟然看走了眼!只是我与她无冤无仇,何至于这样算计我?我必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事情牵扯到了罗光世,罗氏也不好跟她细说,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咱们也好提防着她了。”

    泰安长公主隐约听说罗光世也被牵扯了进来,所以才来找罗氏商议,想拉着罗家、顾家一同对付怀山长公主,如今看罗氏的模样似乎做不得主,想了想便道:“让妙英在你家跟惜丫头玩吧,我去趟你娘家,问问姑母的意思。”

    罗氏送她出了门,回来时李妙英正跟顾惜惜在屋里说话,看见她是忙站起身来,笑着问道:“姨妈,那个张韶,果然是个美男子吗?待会儿我得亲眼看看才行。”

    罗氏笑道:“你怎么打听起这个来了?你娘前阵子不是在给你议亲吗?”

    顾惜惜忍不住嗤的一笑,李妙英顿时红了脸,扯着她的手嗔道:“我不过白问一句,姨妈就打趣我,我不依,我只跟你说!”

    顾惜惜越发笑起来,道:“这可奇了,我什么也没说,你跟我闹什么?”

    三个人正说笑着,丫鬟通传说刘主事来了,他一把年纪了,又经常在各宅里走动,顾惜惜与李妙英便没有回避,只守在罗氏身边服侍,又过片刻,就见一个面如冠玉的男子跟在刘主事身后一同走了进来,李妙英眼睛一亮,低声赞道:“好个美男子!”

    她心知这人便是张韶,忍不住凑在顾惜惜耳边说道:“惜惜,要是这个张韶的本事像他这张脸一样,倒是个招赘的好人选。”

    作者有话要说:张韶:每个人都觉得我想给顾家当女婿。

    张韶:但我好像啥也没做。

    张韶:枉担了虚名。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