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师尊不想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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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洗白的第八天

    【请宿主三思。】

    【主角生命与世界稳定息息相关,系统能量不足,无法继续保护宿主,若发生世界坍塌,神界之门无法开启,宿主也会遭遇生命之危,请宿主三思。】

    连一向由着君寻胡来的系统都将“三思”重复了两遍,可见它是真的不想自己出手。

    君寻嗤笑一声,却自有打算。

    他没再回应,而是戴好白绫,开始闭目养神。

    飞舟极快,不过数刻便抵达太华。

    君寻跳下飞舟,只见一道月白人影静候山门外,风姿皎皎。

    明月尘今日换了常服,广袖玉簪,愈发温和儒雅。见二人走近,立即快步迎上前来,眉头轻蹙:“怎么去了这般久?”

    君寻对他的观感极好,闻言一笑,回应道:“有些事,耽搁了。”

    “还好,回来就好。”

    明月尘点点头,眸光转向一直不做声的容华,又落回君寻身上,笑道:“朱颜已将事情经过与我说明……阿寻,下次万不可冒险了。”

    君寻应是,三人一齐踏入传送阵,回到了寒涯谷。

    明月尘微微眯眼,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水灵息,嗓音轻柔:“还好,浓度尚可。”

    他说着,向君寻伸出了手。

    后者不明所以,对方便微微倾身,握住他的手腕,开始诊脉。

    君寻乖乖不动,由着他切完左右两侧的脉象,明月尘好看的眉却微微拧起:“阿寻的火毒,发作过了?”

    “……是。”

    明月尘蹙眉愈深,有些怀疑:“怎会才离开寒涯谷便加重至此?”

    他抬眸望向忽然别开头不说话怎么看怎么心虚的君寻,无奈长叹:“……罢了,我今日来的巧,便为你行针一遭。”

    太华宗乃是四大仙门中唯一一座剑宗,却不想宗主明月尘竟也擅医。

    君寻点点头,慢吞吞跟着他前往不远处的竹屋。才走两步,他余光瞥见远远缀在二人身后的容华,忽然想起后者破破烂烂的小窝棚。

    “去把东西收拾一下,”他伸手撩了一把少年下巴尖,交待道,“然后搬去竹室暖阁,以后你就住那。”

    容华仿佛触电一般避开君寻手指,隐在袖中的拳头死死攥紧,压着声线,冷淡道:“可师尊说过,我这种‘废物’,只配住那种地方。”

    君寻哼笑一声,广袖轻飘飘一荡。

    无尽意从他腕上飞射而出,化作本体,仿若月华凝成的剑锋随意一劈,本就摇摇欲坠的窝棚瞬间倒塌。

    寒涯谷一角尘雾涌动,破烂窝棚却已是一副无论如何都修不起来的模样了。

    容华:“……”

    君寻勾唇:“现在能搬了?”

    容华:“……是。”

    明月尘本不欲介入他们师徒之间,可这厢动静闹得如此大,饶是他一向耐心,也不得不停下脚步,蹙眉又唤了一声:“阿寻。”

    君寻哑火,有些悻然:“……来了。”

    容华抿着唇垂首跑去整理残局,二人于是拾阶而上,终于回到了竹室。

    明月尘将人引至矮榻,又帮他理顺仍带着潮气的乱糟糟长发,温声询问:“方才切脉,我观阿寻体内火毒似乎有所加重,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君寻宽衣解带的手微顿,没来由想到了识海之中悬浮的紫珠,却按下未表:“……未曾。”

    明月尘沉吟:“那阿寻身体可有何不适?”

    君寻摇头:“未曾。”

    才在落凤山泡过潭水,大抵因他一口气用光了所有寒玉髓,以至于周身仙脉都被冻麻了,此刻根本没有知觉。

    明月尘轻叹:“阿寻的火毒与生俱来,连师尊都无法根治。我这些年翻遍了师尊留下的典籍,才勉强寻到金针理穴之法。”

    君寻应了一声,褪下薄衫,一副听凭处置的模样。

    明月尘愣了愣,忽然失笑:“想不到阿寻闭关二十年,性子却柔和了许多。”

    他捏着针,嗓音却有些悠远:“我还记得……师尊刚将阿寻带回宗时,你从不开口,也不对外界做出任何反应,像个漂亮精致的瓷娃娃。”

    君寻单手托腮,没有做声,前者便继续道:“后来阿寻十六岁那年,师尊指你入主寒涯谷,我们三人方知你竟身携如此严重的火毒,想去探望,却发现你开启了封山大阵……”

    明月尘早已习惯与君寻对话时没有反馈,却还是柔柔笑着:“阿寻,你肯出来,我很高兴。”

    君寻鲜少接受到如此明确的好意,摸摸鼻尖,神情有些僵硬:“……嗯。”

    明月尘眉眼弯弯,认真将金针行过一遭,又缓声道:“险些忘了……琅华宴将至,圣宫前日送来了请柬。我准备让疏风带队,容师侄作为弟子领队随行前往,阿寻觉得如何?”

    碧霄仙门顶层虽有四大宗门,可其余三宗加在一起,恐怕也赶不上圣宫规模的一半。

    如此庞然大物,理所当然成了众仙门之首,也自然要搞出些什么花样来。

    十年一度的琅华宴便是这花样。

    君寻记得典籍有云,圣宫之中有一株琅玕树,遮天蔽日,不知树龄几何。而这琅华宴便在此树下举办,遍邀众仙门,清谈论道,切磋交流。

    宴会期间,又为年轻一辈举办折花会,最为佼佼者则可于树上折得一朵雪玉琅花,服用即得五十年修为,同时洗经伐髓,净化仙脉,是以仙界年轻一代皆以能够折花为荣。

    而琅华宴结束后,前往赴宴的众仙门代表则会继续留驻圣宫,游学两年,方才回返。

    君寻思绪乱飘,又想到了同命咒与神器。

    太华宗藏书他几乎翻遍,可同命咒书页已毁,亦无神器相关记载,圣宫如此规模,是否会有相关典籍?

    明月尘施针完毕,已然收拾利索,准备离开了,君寻却忽然伸手,拉住了对方袖角,哑声道:“师兄,我也想去。”

    明月尘动作一顿,垂头看他:“阿寻病情加重,为兄怕你身体受不住……”

    “师兄,我无碍,”君寻摇摇头,语气坚定,“也不能一直缩在你们的羽翼下。”

    他说着,又扯了扯对方衣袖,重复道:“师兄,我也想去。”

    明月尘默了半晌,却还是无奈叹气:“好吧,好吧——我去知会疏风,让他多照拂你,这样可好?”

    君寻唇角上扬:“多谢师兄,不过在此之前……”

    小师弟会笑了。

    明月尘看着再不复往日沉默阴沉,甚至格外鲜活灵动的君寻,几乎是无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他柔软的长发。

    君寻从未被如此怜爱过,立时浑身僵硬,所有的刺都炸了起来,未出口的话直接卡在喉间。

    正欲躲开那只温暖柔软的手,竹门由外部被人叩响:“师尊,弟子收拾完毕,前来复命。”

    “咳……进来。”

    君寻顺势起身,面不改色地将薄衫拢上肩头,便见容华推门而入,将手中一个小布包放在外间,旋即作揖道:“弟子已将暖阁收拾整齐,师尊随时可以过目。”

    少年说着,便要抬眸,却无意中瞥见了师尊半|裸|露的前胸。

    少了火纹点缀,肌理纤薄的胸膛白得晃眼,容华眼睛仿佛被烫到似的,慌忙移开视线,青丝遮掩下的耳尖立时泛了红。

    尴尬终于被缓解,君寻淡淡应了一声,并没有注意到前者的异状。

    他再度转向明月尘,开始继续方才的话题:“师兄,琅华宴尚有月余,我准备先去一趟剑冢。”

    明月尘微怔,颔首道:“也好,无尽意虽听命于你,却不能认主,还是要有一柄本命剑才行。”

    他这个人似乎有释放不完的温柔体贴,说着话,又笑了起来:“阿寻一直未接本命剑,如今终于肯去,师尊泉下有知,必定十分欢喜。”

    君寻竟然有些不忍心让他失望,却还是摇摇头,下巴尖向着不远处垂首沉默的少年一抬:“……是给他选。”

    容华猛然抬头,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明月尘闻言也有些讶异,似是有些不解这对师徒之间的氛围为何转变如此之快,但还是微笑道:“也好,是时候了。”

    他微微扬袖,又掏出数枚满当当的乾坤袋:“寒玉髓尚有存货,阿寻多带上一些,以备路上不时之需。”

    君寻太久未曾被人如此无微不至地关照过,只觉得已经快要承受不住对方满溢的好意。忙一一应下叮嘱,又好生将人送出竹室,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万万没想到,应对明月尘竟比从前面对千夫所指、世人围攻时还要疲惫。

    浑身竖起的刺终于软化,他精疲力尽地靠着门,对上了容华冰凉审视的目光。

    孤狼般锋芒毕露的眼神显得无比亲切,君寻暗自点头,深觉这样才对,他从前一直面对的都是这样的眼神。

    他调整状态,正准备越过容华回房,耳边却响起了少年咬牙切齿的声音。

    “……为什么?”

    为何要扔掉短鞭?

    为何愿意放他下山,还在他遇险时亲自前来施救?

    为何要带他这个‘废物’去取本命剑?

    面对时刻都有可能出手刺杀自己的人,这个人怎么就毫无戒备??

    为何……要忽然对他好?

    容华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下定了决心,要让道貌岸然内心丑恶的便宜师尊遭到报应,不得好死——

    为什么,君尽欢却变了?

    容华死死盯着君寻的脸,眸光几乎要穿透白绫,望进那双潋滟深邃的凤眼之中,只求一个答案。

    可君寻却只是轻轻一笑。

    他不知道少年脑袋瓜里都转着什么念头,只是微微倾身,冷冽药香立时将少年笼罩。

    容华恍惚一瞬,耳边便响起对方含着笑意的如泉嗓音。

    “……一柄破破烂烂的玄铁剑,与一把连灵识都没有的匕首,便想取我性命?”

    “你以为你是谁?”

    “连能杀人的趁手兵器都没有,还敢这样盯着我?”

    君寻直起身体,对着容华缓慢涌上愕然的脸,笑得妖冶恶劣。

    “再看,就弄哭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

    话不要说太满,保不齐以后谁把谁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