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之后

不爱之后 > 18-1

18-1

    袁苗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呆呆的望着诸一珩。他的脸离她很近,近到她觉得浑身发冷。

    “说,是谁的?”

    “在福利院里,你不都看见了吗?那天你也看见院长了。”

    诸一珩回答的干脆利落,“我不信。”

    袁苗力图想要挣脱他,却被他箍得死死的,“到底是谁的?”

    袁苗更大劲的甩他,“你有病啊?不是福利院的,是谁的?”

    “你想好了回答。”

    “我有什么想不好的。你疑心,你昨天怎么不问院长要他的档案看?”

    诸一珩死死地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是么?竟然有这么巧的事,他那么像你,你还又那么迫切地想要收养他。”

    袁苗的心像是被撞了一下,半是失落半是放松,她说,“哦?你也说像,我妈也说像。看来真应了那句话,看对眼了。可能我就是觉得他像我,所以才收养他吧。”她心里紧张的要命,嘴上却带着一点讥讽的口气说,“怎么了?你遗憾他不像你?”

    她说了这话,心里却万分紧张。他盯着她的脸,仿佛过了很长的时间,她听到他一声轻嗤,“不知哪里来的野种,还配像我。”

    袁苗的心里酸苦,母亲的本能想反击,但理智又告诉她,沉默是金。于是,她目光半垂,不再吭声。

    “袁苗,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袁苗从诸一珩办公室离开,浑身都是软的。她最害怕诸一珩问到平平的身世,虽然今天混过去了,但是她很怕。因为她知道,诸一珩根本没有相信。

    一连几天忐忑不安,她有点后悔,当初答应诸一珩的条件,留在诸一珩身边是不是个错误。自己毕竟不是诸一珩的对手,如果真有一天被他发现,那到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景象,袁苗不敢想。

    刘乐冰在微信上和她说节目的事,还是不知从哪里下手。袁苗想起了秦一凡之前给她的材料,翻开看了一阵儿,多数是宣传材料,并没有太多的实质。想了想,袁苗给秦一凡打电话,问还有没有更技术的。

    秦一凡说,“有倒是有,不过,你要做什么?”

    袁苗说,“你们投了走心,总不会是为了看他们死吧?”

    秦一凡说,“袁小姐说,准确地说,走心并不是我们投的,而是诸先生个人投的。”

    “个人投的?什么意思?”

    “仲文投资有自己的标准,走心确实离这个标准还差不短的距离。诸总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就拿了他自己的钱投了走心,”然后,他又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就像您的薪水,也是他自己个人支付一样。”

    袁苗莫名有点脸红。

    秦一凡说,“袁小姐,诸总投走心,是很破例了。我跟了诸总这么多年,他的投资风格我很清楚。这一单,恐怕还是情感因素居多。我不知道您与诸总过去有什么瓜葛,但他肯为你花那么多钱,至少,可以证明他对你的善意。”

    袁苗呵呵笑,“他还肯陪着我费他的时间呢。”

    秦一凡并不知道袁苗这是反话,还以为她是认同自己,便说,“这就是了。袁小姐,你不要对诸总太苛刻。不管诸总把你抓回来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但理智些,人在职场,不能意气用事。我知道你很优秀,但就客观来说,走心有了你,和有了诸总的投资,大不一样。”

    袁苗也不想再辩论,就问,“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走心?既然你们也知道走心不成熟,总不会这样看着把投下去的钱打水漂吧?”

    秦一凡说的彬彬有礼,“这是诸总个人的投资,诸总要怎么处理,你可以问诸总。”

    袁苗盘算了一通。她并不想这么僵下去,无论是不想激怒他去查平平的身世,还是为了稳住他不要再对走心有什么不好的作为,她都不想僵着。

    由于是冷战,又恢复了各人走各人的。于是,她特别绕道到一个菜市场,买了条新鲜的鱼。诸一珩对吃的很挑剔,什么都能吃,但想让他说个“好”字很难。他对什么都没有大的爱好,唯有鱼,而且,绝对不爱吃红烧,对鱼的新鲜程度要求很高。

    以前在一起、还不知道他的家世时,袁苗曾说,“你一定是好人家出身,遗传下来的基因就说明了一切。鱼都只吃新鲜的,还绝对不吃红烧的,你说是不是?”

    他那时候淡淡笑笑,并不说话。后来她才知道,这句话多么的伤人。

    袁苗今天做的是清蒸,清蒸讲究火候,她一面盯着火,一面默默的想着这些。又想到,基因遗传也许真的是有的,平平也爱鱼吃,而且,也不爱吃红烧鱼。一想到平平,她的心都柔软了起来。

    她系着围裙,把鱼小心的端上桌,返身按亮餐厅的灯。灯光倏然亮起的时候,他正好从书房出来。他停了一会儿,走上前,抄起筷子,夹了块鱼肉。等到袁苗把其他菜端上来时,他已经站着吃了半天。

    袁苗给他盛了米饭。他摸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一边吃着鱼,一边伸手接,袁苗的心里一动,平平还真是像他。连那伸手的架势,和挑鱼刺那微微挑起的眉毛,都和他一模一样,心里也就柔软了几分。

    这一顿饭吃的很干净。其实诸一珩也不算难养,好吃难吃,都能吃下去。还记得刚结婚时,她经常把菜烧糊了,他一样能吃得下去。

    吃了饭,他筷子一搁,人又进了书房。整个晚上似乎和以前一样,差别在于真正的晚上。他上来的比平日早,上床后还关了灯。

    她从来不爱开着灯做那档子事,他喜欢。前几次都由着他,破天荒的,他这次关了灯。而且,这次很温柔,像五年前一样,先滑进她的睡衣,慢慢抚着她。她一向慢热,他也一向很有耐心,等到她有点反应了,他忽然把她的睡衣一捋,很含糊地说,“以后不要穿了,料子太差。”然后捞起她,往下一落。

    两人都轻声叫了起来。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想起自己的刚才想的问题:以前从来没有发现他这么霸道。不对,他向来都是这么霸道。她也和曾若锦说过,他就是喜欢掌控。

    这么喜欢掌控人的诸一珩,她以前怎么会觉得他温和清冷不霸道?

    他说的断断续续,她听得也勉勉强强,“两天两夜,你要是再连招呼都不打就消失试试。”

    她想说,我还要休假,却被一阵强烈的悸动所覆盖。

    最后,他说,“袁苗,我知道你恨我,这一辈子纠缠至此,我也只能让你恨我了。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