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有没有爱过烟儿？”

    原本是该离开的，可因为刚刚听到的那个消息，让她不由得想要留下做最后一搏。她知道，像王爷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但她是苏如烟，就算做不了这齐王府的女主子，也要做齐王萧云琮心中最爱的女人。

    她鼓起勇气，用手圈住他的颈项，然后一点点，慢慢的贴到他的身上。

    “王爷，烟儿求的不多，只求王爷对烟儿能有一点点的情意，一点点的怜惜也就够了。”

    苏如锦见萧云琮没有回答，便大胆的将头搁在了他的颈窝里。

    “王爷，烟儿爱您，自从见到您的第一眼，烟儿就好爱好爱您。烟儿从未想过要做这齐王府的女主人。烟儿知道，自己出身低微，根本不够格，加上父亲的事情，就更是没有什么希望了。不过烟儿不会抱怨，更不会觉得有什么。因为从始至终，烟儿求的只是能够留在王爷您的身边，能够在王爷您的心里占据那一点点的位置。”

    “王爷，你爱烟儿吗？”

    “爱？”

    萧云琮搁下手中的书，借着转身的机会，将苏如烟轻轻推离，但在推离的同时，右手却跟着抚上了她的脸。正是这连贯的举动，让苏如锦并未察觉到萧云琮动作中隐含着的不耐烦。

    “你知道的，本王是喜爱你的。”萧云琮的手落在苏如烟娇美的下颌处：“本王的烟儿是这大梁的第一美人，本王对你的喜爱，自然也与旁人不同。”

    “王爷的意思是，王爷您其实也是喜欢烟儿的对吗？”

    “你是本王的侧妃，以前是，现在是，至于将来，本王也没有打算做什么改变。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回去？！”苏如烟娇嗔着看了眼那张搁在书房里的软榻：“王爷不想烟儿留下来陪着王爷吗？”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萧云琮说着，指了指自己桌案上的东西：“烟儿也看到了，本王这里还有许多的奏折要批。烟儿是懂事的，应该知道，父皇将这朝中的事务一分为二，要本王与瑞王分别处理。若是本王稍有懈怠，被父皇责骂是轻的，怕只怕会影响到本王与烟儿的将来。”

    苏如烟抿了抿嘴：“王爷的意思，烟儿明白了。烟儿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理的人，只不过瞧着王爷一个人在这里颇有些辛苦。烟儿就想着只在一旁端个茶，倒个水，顺带着帮着王爷您研磨。烟儿保证，烟儿绝对不会影响到王爷的。”

    “乖！听话。先回去休息吧。”

    萧云琮说着，将手中的书搁到一旁，随手拿起了一本奏折。

    苏如烟探了一下头，却没有看清楚那奏折中写的是什么。

    萧云琮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他仍很好的给掩饰了过去。

    “苏大人的事情，烟儿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如今的苏家，不比过去，苏夫人那边，还要由烟儿代为照顾。本王已经吩咐了管家，并他准备了一些东西，烟儿近些日子没事，就常回去看看，也好陪陪自己的母亲。”

    苏如烟虽不够聪明，但待在齐王府也不是一天两天，对于萧云琮的性子还是有些了解的。此时，她已经明显察觉出萧云琮话中的不耐，于是赶紧乖巧的福了福身。

    “烟儿多谢王爷。既如此，那烟儿就先回房了。”

    “嗯。好好休息，明日一早，管家会陪同你一起回去。”

    说话时，萧云琮半抬了眼角，用余光目送着苏如烟离去。等她离开之后，立马起身，对着刚刚走进室内的贴身小厮说：“为本王更衣。”

    “苏家今时已不同往日，小的不明白，王爷您既然不喜欢这位苏家二小姐，为何还要将她留在身边。”

    “本王是不喜欢苏如烟，可留着她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

    “王爷您可是在顾忌那位晋王妃？”

    “苏如锦？”萧云琮摇了摇头：“若是以前，大概是有的，不过不是因为顾忌，而是爱屋及乌。但现在，形势不同了，苏如锦不再是苏家的大小姐，而本王也不再是往日那个可以容许自己稍有放肆的齐王殿下。本王与晋王妃之间，已经没有什么牵绊了。”

    小厮的眼珠子转了转：“王爷说的是，听说那晋王妃的弟弟自去了边城就不曾回来。旁人都猜测着是皇上下的那道圣旨，可知晓内情的人却知道，正是晋王妃要了她那个弟弟的命。说起来，这同一府出来的姐妹，咱们的这位苏家二小姐，可当真有些比不上那位大小姐。”

    “你常在民间走动，岂不知这民间有句俗语，叫做爹强强一个，娘熊熊一窝。这生母对于子女的影响，是很大的。”

    萧云琮说着，将脱下的外衣丢给小厮。他不知道自己的母妃，算不算是强者，但凭着她无权无势一个人在宫中打拼下后宫的半个江山，就连皇后在世时也要顾忌她三分来说，母妃算是很厉害的。

    可再厉害，也弥补不了出生的缺憾，填补不了家世单薄的空白。自他懂事，母妃便要他一心一意的朝着那个最高的位子去爬。这些年，他作为齐王也算是风光无限，可作为萧云琮，他的心从未有一刻的平静过，甚至连做梦，都不敢让自己发自内心的笑出声。因为那些让他感觉快乐的事情，都是与母亲的期望背道而驰的。

    换了一身衣裳，命贴身小厮将四周的窗户全部打开，待苏如烟留下的那股香味散去了之后，萧云琮才重新坐回了桌案前。

    “瑞王府和晋王府都有什么动静？”

    “瑞王府与之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瑞王殿下也跟之前一样，按时上朝，按时下朝。若说不同的话，就是与王爷您一样，带了许多奏折回府。”

    “这么说来，云奕也是够努力的。”

    小厮摇了摇头。

    “瑞王殿下似乎还沉浸在皇后娘娘走后的悲痛里，对于要批改的奏折都是草草了事。若不是瑞王妃从旁协助，只怕皇上早就要降罪于他了。”

    “瑞王妃？本王记得，她是前任礼部尚书的千金。知书达理，性子温顺，在出阁之前，便博了一个才女的名称。”

    “是！瑞王爷取的是当时被誉为大梁第一次才女的礼部尚书千金，而王爷您，则纳了咱们大梁的第一美人。”

    “你这是在笑话本王吗？瑞王娶妻看的是头脑，本王看的则是一张脸。”

    “小的不敢。小的只知道，瑞王殿下的那位瑞王妃是皇后娘娘给选的。王爷您给自个儿选的王妃，就目前来看，也不错，只不过没有娶到咱们齐王府里来。”

    齐王瞪了小厮一眼，小厮赶紧补了句：“不过，颜妃娘娘为王爷您新选的这位小的觉得也不差什么。”

    “本王自然知道孟意婵不差，只可惜，这位孟姑娘不是本王的同心人。说吧，晋王府这几日都有什么变化没有？”

    “也没有。那位晋王妃几乎足不出户，整日的待在府中。听下人们讲说是王妃在边城时受了些罪，身体亏损的厉害，回到京城，除了入宫见皇后娘娘的那一回，余下的都在府中将养。小的已经去找过给晋王妃看诊的太医，太医所说与咱们得到的消息，几乎是一样的。

    晋王爷比较常去的还是兵部，听说是因为工部的那些事情让他很是头疼。眼下，工部的事情，都交给了原来的兵部侍郎负责，晋王爷也只是偶尔的过去转转，并未过问到深处。”

    “六部的事情都是小事。”萧云琮将桌上的奏折都推到一旁：“本王问的是萧云堇带回来的那些兵？”

    “兵？”小厮愣了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那些兵不是应该已经返回边城去了吗？”

    “你说什么？”

    “小的是说，按照以往的惯例，晋王爷回京都是会带些亲随的，但那些亲随中只有少数几位将军会随同入京，余下的亲兵则会在晋王爷入京十五日内返回边城。因此，小的并未格外注意那些人的去向。”

    “你说你并未注意？”

    萧云琮变了脸色。

    小厮一看，忙跪了下来。

    “王爷切勿动怒，小的虽为格外注意，但也派人去查看过。晋王爷的那些兵，既没有进京，也没有在郊外的驻扎地驻扎。所以小的才说，那些兵，或许依着惯例返回边城去了。

    王爷的担忧，小的知道，可眼下，皇上还在。依着咱们皇上的性子，若是那些兵还在，只怕第一个坐不住的会是皇上。”

    “你说的虽有些道理，可失察毕竟是失察，稍后自行去领处罚。还有，派人再去查探。有些事情，本王不得不防。”

    “是！王爷放心，小的会尽快查清楚的。”小厮说着，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王爷可要安寝？”

    “你先出去吧，本王还要将这些奏折看完。”

    萧云琮挥挥手，那名小厮便低头退了下去。

    然而，此时的萧云琮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看奏折。他走到窗前，打开其中的一扇窗子，看着头顶上的月光，喃喃说道：“真不愧是那个女人生的儿子。次次返城且带亲兵，却不让亲兵入城。萧云堇，难不成，你在很多年以前就开始谋划这些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