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过度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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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舞

    等顾维安离开的时候, 顾清平无比悲伤地躺在床上,静静地思考了五分钟的人生。

    对此浑然不知的白栀已经抵达公司,坦然地朝邓崎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她接受调职。

    从客房部调到营销部。

    赵青山听说这个消息后,懵了, 追问白栀:“你是认真的?客房部不好么?虽说客房部琐碎事情多了些, 但营销部很苦逼啊!”

    作为标准的乙方, 营销部的奖金随着业绩而大幅度波动。赵青山不否认营销部赚钱的上线更高, 可问题在于,这些钱可不是大风刮过来的, 都是辛辛苦苦才能得到的血汗钱啊!

    赵青山以为白栀刚毕业, 看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苦口婆心规劝:“你没听说过吗?营销部的尊严就是业绩。而想要拿业绩,不单单是你努力就行,你还得会说话做事, 也得看外部环境、人脉如何。去了营销部后, 上面有领导朝你要业绩,下面还有市场同行竞争, 哪里比得上客房部?”

    白栀疑惑地看他:“我走了之后,你可就是客房部的经理了。怎么你在这儿劝我劝的这么起劲儿?”

    赵青山也是一愣。

    是啊, 白栀走了他就是客房部经理的不二人选,为什么先前他一直苦求升职、如今却没什么感觉了呢?

    良久, 赵青山才说:“可能觉着你人还行。”

    赵青山见人说人话, 见鬼说鬼话习惯了。但白栀性格太直了,连带着赵青山和她聊天时也不再拐弯抹角。

    这种工作状态还蛮轻松。

    “哦, ”白栀低头,将自己佩戴的“客房部经理白栀”徽章摘下来,随手放在桌子上, “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总不能一个职位干到底吧?”

    赵青山见劝不动她,叹气:“你还是太年轻了,太冲动。这一走,倘若不适应,想要再调职回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白栀不以为意:“你怎么就确认我适应不了?”

    “我不是在泼冷水啊,”赵青山说,“你脾气太耿直了,销售又是给甲方做孙子的差事……尤其是,有些甲方简直就是傻x,偏偏你还得哄着他,不能惹他们生气。”

    白栀笑了:“要我哄着甲方?那照你这么形容,乙方才是爷爷,包容甲方那些不懂事孙子的无理要求。”

    赵青山:“……”

    白栀去营销部的态度很坚决,事务处理的也相当迅速,下午就把东西搬到营销部经理的办公室中。客房部的一些人很舍不得她,私下里一起凑钱给她送了个礼物。

    是个精致的水晶球摆件,透明的玻璃中,是一个戴着王冠的女王,骑在恶龙的脖子上。

    白栀无法判断自己这次调职是好是坏,但从长远角度考虑,营销部的工作能够令她更深地学会到人际交往间的种种潜规则。

    再度在营销部见到林念白,白栀发现她胖了些,只是气色不好,有些憔悴。

    她如今虽然是副经理,但经她手但事务并不多。

    先前的拼命作妖,如今似乎开始疯狂反噬。

    营销部的整体氛围的确不如客房部热烈,每个人脸上都是浓浓倦容,看上去像是熬夜打了一宿麻将、还把裤衩也输进去的赌徒。

    上个季度营销部的业绩勉强合格,但也仅仅是合格。

    对比同期同档次的其他酒店而言,君白的成绩委实有些欠缺。

    白栀仔细看了下面人递上的资料,立刻瞄准一个大好宣传机会——

    某西瓜卫视正在谋划一档明星真人秀节目,第一期定在帝都拍摄。因节目需要,这些明星将会统一住进节目组安排的酒店,而在节目中,酒店也有概率出镜。

    白栀懂得粉丝文化和经济效应,她简单地看了眼节目拟邀请的嘉宾名单,两个流量配置,一个老牌演员,还有些花瓶做陪衬。

    她的小脑袋瓜蹦跶的飞快。

    要是真能成功拿下这个节目的话,且不说节目给酒店带来的利润,单单是这些明星就能够给酒店带来良好的曝光。

    白栀叫来销售组的人,和对方简单商议了下,对方面露难色,告诉白栀:“白经理,眼下盯着这个饼的不止咱们一家酒店,帝都这么多家呢,就我知道的,亿铂、启明……都在积极接触。”

    他们不认为能拿下。

    白栀说:“你先把计划书做好,其他的慢慢谈,急不得。”

    销售组的人见她如此坚持,只好一口答应。

    他们走出会议室的门,回头看,隔着玻璃,看到白栀还在低头和人确认可浮动的利润点。

    一人说:“白经理怕是在客房部做惯了,不了解咱们这里的情况。”

    “竞争对手这么多,君白哪里能抢得过来?”另一人苦笑,“白经理就是太天真的,想当然地觉着可行……叫咱们做这些无用功,都是在浪费时间。”

    两人说着走,忽然瞧见林念白捂着嘴巴匆匆过来,忙回避,打招呼:“林经理。”

    林念白没有回应,她冲到女厕所,惊天动地地吐了出来。

    -

    营销部包含的业务范围,除却销售,还有公关宣传。

    为了进一步贴近眼下年轻人的生活,回家路上,白栀还特意下载了一个短视频软件。

    今天她没有开自己的粉红色车车,依旧是顾维安派人接送——顾清平的意外车祸令顾维安警惕心大幅度上涨,如今连白栀也要圈在眼皮子底下观察。

    白栀对此没有异议,她坐在顾维安旁侧,饶有兴趣地刷着短视频。

    笔记本电脑放在膝上、就连下班时间也不忘回复邮件消息的顾维安,听到旁侧白栀手机中传来的各种音乐——

    “晚安,玛卡巴卡;晚安,唔西迪西……”

    “蹬蹬蹬,花间酒,人间月……”

    ……

    顾维安手指放在键盘上,侧眸看白栀。

    因工作要求,她的长发还是挽起的,露出莹白的脖颈和耳朵,一缕绒发贴着脖颈,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荡。

    她此刻正聚精会神地看手机,漂亮精致的眼睛中映衬出视频的模样,随着切换视频,光芒忽闪而灭。

    极为精致养眼。

    顾维安没有叫她,视线下落,看向她修长的一双手。昨晚这双手还依靠在他胸膛上,想偷偷做些坏事又缩回去。

    胆小鬼。

    白栀刷到新的一条剧情短视频,画外音是声情并茂的女声,配着不知道从哪里盗来的、催人泪下的音乐。

    “上一世,他强迫我结婚,囚禁我,侮辱我,后来却为了保护我而死;重来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疼他……”

    是个小说的广告。

    从第三秒开始,白栀就知道后面的全部情节。但这并不妨碍她开开心心地看完,等短视频中的女主角叫着“老公”扑到一脸错愕的男主角怀中后,她也满意地关掉视频,转身:“顾维安。”

    顾维安合上电脑:“嗯?”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我放的那段话?”

    “嗯,怎么?”顾维安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蹙眉,“有什么值得探讨的问题么?”

    “就刚刚提到的这种,男女主联姻,看上去感情不好,但危机时刻,男主为了保护女主挡枪,”白栀饶有兴趣地看他,“万一咱俩真遇到这种意外,你愿意用生命保护我吗?”

    “栀子,”顾维安揉揉眉心,叹气,“你就不能盼着我好么?”

    白栀:“……”

    ojbk。

    她是不该和眼前这个务实派男人讨论这种现实中出现概率约等于零的事情。

    她和顾维安遭遇枪击的可能性比彗星撞地球还要小。

    以顾维安惜命的做法,估计也不可能会作出这种事。

    在心中默默腹诽几句,白栀准备继续刷短视频,冷不丁意识到这种声音似乎有些聒噪,立刻拿出蓝牙耳机,乖乖戴好。

    顾维安没有继续工作,他身体微微后仰,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五秒后,他睁开眼睛。

    右臂伤口还在疼痛。

    今晚阴雨雪天气,伤口深处发痒,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在即将触碰到白栀衣角的时候,顾维安静静地缩回手。

    -

    顾清平下午就已经出院了,他现在的情况不需要继续住院。顾维安让其他助理去采购好整套吸氧设施,就放在顾清平的新卧室中。

    因着腿伤,如今的顾清平坐在轮椅上,精神还不错,看上去像是渴望撒欢的二哈。

    白栀暗暗想,原来顾维安还是心软嘴硬呀。

    表面上对顾清平如此嫌弃,真涉及到危险,还是把他接到自己家中。

    和顾清平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情况并没有白栀一开始想象的那样糟糕,毕竟顾清平如今行动不便,房间又安排在一楼,除却吃饭时间,他和白栀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交际。

    白栀看顾清平如今无聊,总是忍不住看自己的伤腿。

    顾清平脾气有点点小问题,他乐观的时候极度乐观,天底下什么东西都不会放在眼中;但悲观的时候,又会格外焦急。

    他总害怕自己骨折的腿出问题,担心好了之后两条腿不一样长、担心伤口长不好留下疤痕……

    白栀看不下去了,让顾维安替他开导开导。

    顾维安答应了。

    于是,在顾清平又一次因为伤而担忧的时候,在白栀的鼓动下,顾维安前来和弟弟谈心了。

    顾维安冷静规劝:“腿伤又什么要紧?最糟的结果也就是截肢。以如今的医疗水平,到时候给你换条健壮的机械假肢,想要个什么颜色的假肢?你喜欢金色银色还是粉红色?”

    顾清平:“……”

    “你现在单身,就算留疤也没什么,”顾维安淡淡说,“以你迄今为止的人生经历来看,今年乃至今后五年,你应该都找不到女友,不必担心疤痕会吓到别人。”

    顾清平:“……”

    “况且,外貌并不是你找不到女友的根本原因,脑子才是。”

    顾清平:“……”

    在顾维安这位兄长的勉励下,第一天的时候,顾清平精神尚好;第二天,他双目失神,长久发呆;第三天,顾清平把自己关在房间中一整天;第四天,他开始表现出轻微的厌世倾向……

    白栀火速叫停顾维安这种“来自兄长的关爱”,给顾清平重新请了心理医生,才避免“兄友弟恭”朝“煮豆燃豆萁”的残忍进化。

    从阴暗状态中摆脱出来的顾清平以牙还牙,重振旗鼓的第二天就朝白栀和顾维安发动了绿茶攻击。

    晚餐时间,白栀照例和顾维安谈营销部的事情:“我觉着现在酒店的积分营销做的不够好,业界内,万豪的积分算是顶尖的了,我打算向他们学习……”

    坐在轮椅上的顾清平由女佣推到餐桌旁,看了眼饭菜,手撑着额头,连连叹气:“大哥,栀子,你们俩一直都在家中吃晚饭的么?”

    白栀捏着筷子,看了眼皱眉的顾清平:“是啊,怎么了?”

    她没觉出有什么问题。

    顾维安向来注重饮食安全,在外面吃饭的次数很少;而且,家中厨师手艺极好,食材选用也都是顶级。

    顾维安一手持刀,一手持叉,按住小羊肩,冷冷注视着顾清平。

    银光闪闪的刀冷静刺入,切下一整块嫩肉。他将肉分作两块,俱放到白栀的餐盘上。

    顾清平被那闪着寒光的刀晃了一下眼,定定神,才继续对着白栀夸张惊叹:“不是吧不是吧?大哥都不带你出去约会吃饭的么?你们天天都是这样度过的么?一点儿也不浪漫。”

    白栀:“……”

    她对佣人说:“麻烦帮我倒杯热水,不要茶不要奶,什么都不要。”

    眼前的顾清平,真是茶香四溢啊!

    极品绿茶啊!

    “栀子这么温柔漂亮,大哥怎么舍得不带你出去玩呢?”顾清平抿唇一笑,“假如你老公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这么做,天天——”

    “天天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厮混?”顾维安冷飕飕看他一眼,“看来你得到的教训还不够。”

    顾清平噎了一下,停了几秒,才继续若无其事地和白栀聊天:“国贸那边有家店还不错,栀子,改天我带你出去吃——”

    “不用改天,”顾维安心平气和地给白栀空杯子中倒满温水,掌心试试温度,才推到她手边,“今天你就可以去外面。”

    顾清平:“啊?”

    狂喜在他身上悄悄蔓延,他还没来得及从这种狂欢中清醒,就听到顾维安下一句话。

    “你现在就可以端碗蹲门外吃。”

    顾清平:“……现在可下着雪呢。”

    “一边赏雪景月色一边瑟瑟发抖吃饭,不正好符合你浪荡不羁的性格么?”顾维安淡淡瞥他,“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浪漫么?”

    顾清平说不过他,蔫了。他尝一口菜,叹气:“问君能有几多愁啊。”

    旁边的白栀自然而然地接:“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顾清平和顾维安几乎同时放下筷子,齐刷刷地看她。

    白栀捏着筷子,问:“怎么?这个比喻不恰当么?”

    “问清平吧,”顾维安说,“毕竟形容的是他此刻心情。”

    “……看我做什么???”顾清平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忍不住炸毛,“虽然我至今还是处……那个什么吧,但又不是不能用!”

    顾维安不悦,斥责他:“坐下,这是能在你嫂子面前说的话题么?”

    顾清平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老古板。”

    他不满地看了眼顾维安,心中不由得为白栀稍稍惋惜。

    可惜了,白栀怎么就嫁给顾维安了呢?以顾维安这种又古板又严厉的性格,怕是白栀和他的夫妻生活也会格外无趣吧?

    顾清平心里面就藏不住话,他忍不住问:“栀子,我哥在床上也这样无趣吗?”

    白栀没提防他真的问出来,一时不察,呛住了。

    她抽出纸巾捂住嘴巴,咳了好几声。

    顾维安放下筷子,看顾清平时的眼神锐利无比:“再说这些混帐话,今天晚饭就别吃了。”

    顾清平不满意,提高声音抗议:“哥,你这样是不对的!就算我今天暂时住在你这里,寄人篱下,但我做人最基本的骨气还是有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顾维安轻轻给白栀拍着背,听他这样慷慨激昂的话,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你说的很有道理。”

    顾清平满意极了:“贫者不食嗟来之食,哥,你要考虑到我的尊严啊。”

    ……

    一分钟后。

    庭外积雪空明,月光与雪色平分三分惊艳。

    穿着黑色羽绒服的顾清平无助地坐在廊下的轮椅上,被风吹的小脸通红、瑟瑟发抖。

    他的牙齿还在上下发颤打架,问旁边的夏雅之:“夏……夏助理……你不冷……冷么?”

    “不冷,”夏雅之笑眯眯地看着顾清平,“先生说了,考虑到您的尊严,所以要您在外面有骨气的坐到晚饭结束再进去。”

    顾清平快哭了:“……别说骨气,再坐下去我就……我就骨质疏松……阿嚏!”

    夏雅之摊开手,表示爱莫能助。

    他爱怜地看了眼顾清平。

    ——招惹谁不好,为什么偏偏去招惹先生呢?

    ——为什么对白小姐有非分之想呢?

    ——受着吧。

    -

    晚饭过后,顾清平再度被推进来的时候,绝口不提尊严与骨气的话题,也再也不敢在白栀面前茶里茶气了。

    人和大脑都冻麻了。

    白栀却把顾清平的话静悄悄地记在心里。

    毫无疑问,顾维安在床上的花样都挺多。可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都这样无师自通还是唯独顾维安格外的变态,白栀面对他的手段还有些招架不了。

    但那是先前。

    自从顾维安出差回来后,他规矩到和从前判若两人。

    像是背着她偷偷地坐化修仙。

    以前好歹还有亲亲摸摸呢,现在数量也少到接近于零。

    白栀认为这有些不正常,但她不知道不正常的原因。

    直接问吧,又怕被顾维安调侃。

    她决定偷偷试探。

    晚饭过后,白栀忍不住暗示顾维安:“你有没有注意到顾清平刚刚看你的眼神?”

    “怎么了?”

    “他那眼神中,充斥着‘我哥就是这么的木头呆板且毫无情、趣’,”白栀故意使出激将法,“这你能忍?我反正忍不了。”

    顾维安看她的小脑袋,伸手把她头顶不听话的一根呆毛压平,忽而笑了。

    他慢悠悠地开口:“的确。”

    然后就没了。

    既没有继续和她斗嘴,也没有近一步亲密接触或者暗示。

    顾维安这样冷淡的反应显然不是白栀想要的。

    以她对顾维安的了解,刚刚他应该会顺水推舟地要求和她一起证明,证明他很有趣才对啊!

    白栀困惑不已地跟着顾维安进卧室,他正在松领带,一粒一粒地解开衬衫纽扣。

    白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虽然顾维安比之前清瘦了些,但此时的他身材依旧很棒,是那种随便一拍就是大片的高级质感。肌肉不止看上去那般好看,手感也格外舒服。

    眼看着顾维安正要脱下衬衫,忽然一张白色的宽大浴巾丢过来,直直地盖在白栀头上。

    “唔!”

    视线被全部遮住,一片漆黑,迎面而来的淡淡清香。

    白栀飞快地将毛巾拽下来,但顾维安已经进了卫生间。

    她绝不好意思闯入,捧着浴巾,无意间低头,看到了被顾维安丢在脏衣篓中的衬衫。

    奇怪,衬衫的右手胳膊处怎么好像有什么脏东西?

    顾维安在公司吃午饭时被泼上汤汁了吗?

    以他的洁癖,有脏东西也没有及时处理吗?

    印象中,他早上穿的好像也不是这件……

    是换了新衬衫仍旧被弄脏吗?

    白栀忍不住靠近脏衣篓,蹲下,刚拿起来衬衫,只看见胳膊上有道长长和痕迹,但并没有汤汁的奇怪气味。

    正准备仔细看,她听见卫生间水流声停止。

    顾维安平静地叫她:“栀子。”

    “嗯?”

    “麻烦你帮我拿沐浴露过来,”顾维安说,“沐浴露用光了。”

    白栀迷茫:“昨天还有好多呀?”

    “要你房间香橙味的那个。”

    白栀放弃研究衬衫上的脏东西,改去自己房间拿沐浴露。

    等她回来之后,发现衬衫和其他脏衣服都不见了。

    顾维安还在洗澡呢,竟然就让阿姨把衣服收走了吗?

    有点反常。

    白栀隐约察觉到,顾维安似乎在瞒着她什么。

    这种不安促使她忍不住加大试探力度。

    准备入睡前。

    “你看呢,”白栀期期艾艾地问顾维安,“我们平时睡觉的地点不是我卧室就是你卧室,是不是有点不够有趣呢?”

    顾维安随声回答:“是有些。”

    他坐在卧室的桌子前,低头翻书,温柔灯光下,侧脸有种淡漠的英俊。

    脱去严禁端正西装外,穿着睡衣的他有种温柔倦怠感;而脱去睡衣,就剩下纯粹的欲。

    穿着西装是绅士,脱下来就成了野兽。

    不愧是当初令白栀一见钟情的脸。

    白栀虽然没有经历过其他男友,却也隐约感觉顾维安的需求量有些多。

    婚前、谈恋爱时顾维安不碰她,是担忧令她怀孕,打乱她人生计划;而婚后不做,大部分原因在白栀身上,她怕疼,害怕无爱的性会让她更加痛苦。

    但后者这个顾虑暂时没有了,白栀慢慢地发觉和顾维安在一起还是蛮快乐的。如果对方是他的话,或许不会很痛苦,她也可以忍受。

    假设此时的顾维安再提出的话,她应该不会拒绝。

    毕竟白栀也很好奇是什么感觉。

    可偏偏现在他对此只字不提。

    白栀有些苦恼。

    她先前没有主动过,始终被动;如今才发现,真是件好困难的事情。

    正当她思考该如何委婉不失和谐地提出时,顾维安忽然合上书,摘下眼镜,随手搁在一旁:“睡不着?要不然,今晚我们玩点有趣的小游戏?”

    白栀心脏砰砰砰地跳:“这个,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顾维安走到床边坐下,轻轻地将她脸颊侧的碎发掖到耳后,“喜不喜欢惩罚形式的游戏?”

    惩罚。

    两个字一过,白栀脑子里瞬间驰过无数辆喷气高速火车。

    刚解下的腰带,带着他体温的领带,撕破的裙子,被拽掉扣子的凌乱衬衫。

    这些是她可以想并且能够做出的事情吗?!!!

    顾维安说:“那今晚就去书房。”

    书房!

    白栀一颗心再度高高悬起。

    果然,顾维安一直以来的老狐狸面具终于要掉落了吗?他是不是又想像以前那样,在书房中和她玩惩戒play。不同的是以前要一边背单词做题一边接受他的爱抚,现在要在书房里进行更加令人脸红心跳的双人快乐游戏了吗?

    白栀矜持了一下下:“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顾维安朝她伸出手,“走,我们去玩点有意思的。”

    当白栀触碰到顾维安手的时候,整颗心都慌乱了节奏。

    难道这个“新婚”是要在书房中度过了吗?书房中好像是有张沙发但是不是有点太小了完全容不下两个人,桌子倒是足够宽大但是好硬啊她不喜欢,难道是地毯可万一留下痕迹被清理的人看到会怎么样——

    抵达书房后,在白栀不安的目光中,顾维安从容地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转身走向她。

    顾维安把书的封面展示给白栀看。

    《高阶数独挑战三十题》

    白栀:“嗯?”

    “今晚玩数独,”顾维安淡然开口,“三十分钟,看谁解出的题目最多。惩罚输的那个人今晚穿三件睡衣睡觉,够不够刺激?”

    白栀:“……”

    三十秒后。

    白栀仰脸看顾维安:“我觉着以您的个性和脾气,在书房中玩这些远远不衬您。”

    “嗯?”顾维安垂眼看她,“那你觉着什么游戏刺激?”

    “去墓地吧,”白栀面无表情,“坟头蹦迪比较适合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