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过度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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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度

    两秒后, 祝贸让火速挂断电话。

    解决完障碍的顾维安淡定将手机递给白栀,白栀没有接,思维仍旧陷在方才顾维安与祝贸让的对话中。

    震撼她全家。

    三秒后。

    白栀愤怒地看着顾维安, 指责:“你不是答应好了吗?”

    “答应什么了?”顾维安笑吟吟看她,眼睛中满是笑意, “我只说三次,又没说帮你。”

    说到这里,他将手机放在一旁, 掐着她的手腕, 低声问:“打算今晚兑现?还是明天?”

    顾维安宽容地说:“或者后天也行, 你最近工作是不是有些累?也可以等你休假。”

    白栀:“……”

    无耻。

    抠字眼。

    阴险奸诈。

    她说:“别拖了, 就今天吧。”

    顾维安赞赏:“干脆。”

    他牵着白栀的手, 示意她靠近。白栀顺势坐到顾维安腿上, 裙摆如云朵飘在顾维安深色的西装裤上。

    顾维安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明天真不要紧?”

    白栀手指顺着他的衬衫往下滑, 搂住顾维安腰的时候,努力仰脸,搁在他肩窝处,下巴贴着他的锁骨, 声音含糊不清:“管它呢。”

    体脂率低的人就是好, 肌肉漂亮, 手感也好。白栀摸了两把,方才那股火气稍稍平息了一丢丢。

    嗯,这么完美的身材, 是她的。

    看在他身材好脸盘靓的情况下,白栀觉着自己也可以稍稍容忍一下他的言而无信。

    顾维安方才刚清洗过,用的她的浴室她的洗漱用品, 现在身上也全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白栀闭上眼睛,用力吸了一口,刚准备来第二口,就被顾维安伸手按住毛绒绒的小脑袋。他声音低哑:“别乱动。”

    白栀不服气,仍旧倔强地探出头:“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顾维安问:“三次都听你的?你能行?”

    白栀哼一声:“你这是瞧不起谁呢?我猛起来你都害怕!”

    顾维安笑:“来吧,我做好怕的准备了。”

    白栀往上挪了挪,勾着他的脖颈,用力在他脸上啵啵啵连亲三口。

    只是亲亲显然并不能令顾维安满意,他喟叹一声,伸手触碰她。

    腰肢被他碰到的瞬间,白栀立刻松开手,从他怀中起来。

    “兑现完成,”白栀露出恶作剧成功的笑容,得意地看他,“你只说了三次,又没说不是三次亲亲。”

    顾维安抱她的手空住,明显一愣。

    难得见他吃瘪,白栀开心的快要满溢出来。

    抠字眼谁不会呀。

    反正只是说了次数!又没有说是什么!

    倘若给她一个尾巴,现在那毛绒绒、蓬松的大尾巴一定开始得意地摇来摇去了。

    白栀微抬下巴,傲慢地看顾维安:“好了,扯平啦,我原谅你方才的趁火打劫。”

    好不容易扳回一局,白栀骄傲坏了,甚至还想叉会腰。

    顾维安无奈地松开手,纵容地笑:“我输了。”

    他坦诚认输。

    白栀碎碎念:“刚才你干嘛突然间自曝啊!你知不知道我先前瞒的有多辛苦……”

    顾维安问:“我就这么见不得人么?”

    “不是啊,”白栀连忙解释,“不是见不得人。”

    相反的,是太能见人了。

    她挪了挪步子,陷入忧虑。

    在同学眼中,毫不夸张地说,顾维安基本上能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这样的人,被她给摘走了。

    白栀叹气:“算了,反正你都说了嘛……”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况且——

    白栀看着顾维安此刻的神态。

    嗯,不给他名分好像真的不太好?

    现在顾维安看上去的确有些失落哎。

    顾维安没有就这件事继续讨论,他朝白栀伸出手,声音低下去,问:“今晚我很累,是否能请求白小姐陪我睡一觉?”

    声音轻缓,这是个祈求的姿态。

    被他坑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如今白栀十分机警:“先说清楚,你的睡觉是静态还是动态?”

    “静态。”

    白栀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她轻轻巧巧迈步过来:“行吧,这个倒是可以满足一下你。”

    她还有点累,打电话前,与顾维安的的周旋就已经耗掉大量的精力值。好在顾维安善后工作做的极好,与先前比起来,有许许多多的进步。

    脚上的鞋子太过合脚,白栀坐在床上,甩了甩,第一次没有甩掉,仍旧勾在脚趾上。

    顾维安单膝跪地,帮她脱下鞋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栀的脚。

    白栀自认为自己的脚长得不够完美,有些肉乎乎的,但脚趾头长得很符合她心意,一个一个十分分明,肉嘟嘟的,白栀自己看着都喜欢。

    现在正盯着她脚趾看的男人应该会更喜欢。

    顾维安从来没有掩饰过对她特殊部位的偏爱,早在两人刚刚确定关系的时候,他就坦白了自己对她脚以及脚腕的喜欢,并礼貌地问,是否能碰一下?

    白栀当然没有拒绝,然后……

    他们两个人理解的碰一下不一样,白栀以为真是碰一下,谁知道顾维安竟然玩了近半小时。

    白栀并没有反感顾维安的这点,每个人都有自己偏好的东西呀。就比如白栀,认为他的胸腹肌很美,腰和长腿也很棒。

    一想到这点,白栀觉着有点热。

    就好像空气被抽离掉大部分,又闷又燥。

    白栀缩回自己的脚,俯身,拉住顾维安的手:“你上来呀。”

    这一摸,白栀就触碰到他掌心的茧子。

    她想要看看。

    顾维安坐在床边,任由白栀把他的手拽在面前,仔细摊开。

    白栀抚摸着他的手掌,低头,看那上面的疤痕和茧子。

    疤痕的痕迹算不上太大,也不太多,只是乍一看,仍旧有些吓人。那些茧子分布不均匀,白栀的认知能力有限,但也认得,有些是拿枪留下来的。

    白栀抚摸着那些痕迹,低声问:“这都怎么弄的?”

    顾维安隐去一部分事实:“纽约治安比较乱,我申请了持枪证,防止意外。”

    白栀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假,只是抚摸着那些刀疤:“我原以为你在那边过的很快乐。”

    “哪里有永远一帆风顺,”顾维安宽慰她,“人生不如意十之**,我已经足够幸运。”

    白栀却有些心酸,她侧躺下,看着顾维安上了床,手中仍旧握住他的手,白栀贴在自己脸上,闭上眼睛,蹭了蹭:“疼不疼啊?”

    顾维安沉吟两秒,问:“假如我说疼,会得到什么奖励?”

    白栀还在摸那些疤痕。

    以前,顾维安的手虽因为做家务而变硬,但总体而言,是干净的。但现在的一双手,外面瞧着仍旧很好看,可掌心有好多好多的伤疤和茧子。

    顾维安的生命线原本很清晰,现在被两道深刻疤痕拦腰斩断,如同断崖,直直下坠。

    白栀虽然不信命,看着仍觉触目惊心。

    白栀说:“或许有。”

    她不肯直言,这样含糊不清的回答,也足够令顾维安满意。

    顾维安握着她的手,慢慢地说:“说实话,起初并不痛。”

    “血流的很多,整个手掌麻木,我在想,完了,连知觉都没有,岂不是要断了手?”顾维安低头,平静叙述,“我还在想,以如今的科技,做个仿真手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栀没有说话,掌心贴在那道深刻疤痕上,她努力地吸了口气。

    “大约两分钟后,才有了痛感,不过还好,可以忍受,”顾维安说,“喜悦远大于痛感,至少还能保住手,不至于残废。”

    白栀再度吸了口空气,她觉着自己的氧气很不够用:“那你是不是很怕?”

    “怕?”顾维安笑了一声,“当然怕。”

    ——不过啊,他那时候怕的不是变残疾这件事情。

    ——而是白栀。

    他如果真的断了手,该如何再去追求白栀?无论他其他方面做的再完美,再极致,可唯独……是个残疾人。

    一具残疾的身体,真的还能够给她带来快乐吗?能够令她幸福吗?

    顾维安并不畏惧残疾这件事,他所畏惧的,是白栀的目光。

    她必定害怕这些。

    以前网络上监管不严,在贴吧上,经常会有人用血淋淋的图片做签名档。

    白栀喜欢逛这些贴吧,到处玩,曾无意间看到,吓得坚果冰激淋掉了一地,差点砸了电脑屏幕。

    顾维安知道她不敢看那些肢体残缺的画面,也不忍她看。她这样的脾气,以后要是真和他捆绑在一起,日日相对,看着他的残缺,又该多畏惧?

    好在,他如今仍旧是完整的,不过是留下些疤痕而已。

    仍旧能够以她所喜欢的身体——

    白栀低头,亲吻那些伤疤,她说:“就算真残疾了也别怕。”

    她养他呀。

    说到这里,后面的话却说不下了。

    白栀亲遍那些伤疤,问:“亲亲的话,会不会没有那么痛?”

    “会,可以,”顾维安镇定开口,他拉着白栀的手往下,“这边有个地方,也需要亲亲止痛——”

    啪唧。

    白栀气恼的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义正词严:“我和你说正经事呢!”

    被他这么一闹,白栀的心情顿时没有那么糟糕了,她找个合适的姿态,闭上眼睛前,闷声说:“下周五我有两天休假。”

    “嗯?”

    “所以,”白栀半边脸贴着枕头,闷声说,“……可以在周四奖励你一夜三次。”

    顾维安笑了,他说:“荣幸之至。”

    他握住手,掌心之中,白栀的眼泪还在。

    她刚刚亲吻那些伤疤的时候落了泪,潮湿微凉,惹得他肌肤和心脏都犹如火烧。

    为让她开心,不得不用其他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在成功了。

    与其怀着对他的怜惜与难过入睡,倒不如这般。

    至少还有一宵甜梦。

    -

    令白栀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祝贸让并没有在高中同学群中大肆宣扬这件事情,他很沉默,包括卖掉栀子花开这件事情,也没有在群里通知。

    群里面的同学最近在聊的,依旧是股票、工作,偶尔交流一下近期读的书单和感想。

    当君白内部再度开会时,白栀往上提交了一份完整的营销考核机制改革方案。

    这一份方案,是白栀从正式加入营销部至今,一点一点仔细观察、斟酌并拟定的。

    营销考核机制的难点就在于如何充分反映出员工的工作绩效,并根据该绩效制定合理的薪酬。君白先前采取的考核机制已经沿用了十年,就是最基本的底薪+提成奖励。

    白栀在经过多家酒店的实地考察和评测后,大胆地做了个小小改动,在原本的基础上,添上更为详细的划分。

    除却底薪外,又补充上月销售奖和月营业奖两个奖励措施。

    这份方案经过了邓崎的肯定,只是这个措施变动较大,又涉及到传统工资的分成,因此,总经理郑祎要开会确定。

    会议中,白栀详细地阐述着自己的新方案:“……新的月销售奖要和营销员不同程度完成销售指标的情况严格区分,举个例子,比如说客房的销售,销售奖的最终判别公式就是销售额x提成率x(实际房价/目标房价)x房价调整系数「1」,关于这个系数的概念,我参考酒店2020年的制度进行详细说明……”

    经过入职这么久以来的打磨,如今的白栀已经没有刚入职时那种毛毛糙糙的感觉,她沉稳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针对每一次提问,她都能给出完美的回应。

    有几人频频点头。

    先前只当白经理空有美貌而无实用处,如今看她入职来表现,接连成功拿下几个项目,客房部改革、推动餐饮部的制度实施……

    的确难得。

    白栀并没有将这一份方案拿给顾维安看,这是她独立完成的。

    即使没有他的指导,白栀也学会了从各个角度来审视,提前想好了这些人有可能会提出的问题。

    总经理没有当场给出回应,这也在白栀起初的设想中。

    上位者对新的改革制度总是持观望姿态,白栀不着急。

    她还有时间来说动他们。

    会议结束后,白栀第一个打开玻璃门,请邓崎先行。邓崎迈出去之后,忽而又停下脚步。

    他转身,示意白栀跟他往另一哥方向走,忽然问白栀:“你想做到什么地步?”

    白栀一愣:“您是指什么?”

    明亮宽阔的走廊上,经过他们的员工步伐悠闲,不急不慢。

    阳光洒落,一片柔和。

    邓崎问白栀:“你从入职以来,所怀抱的目标就不仅仅是升职加薪吧?”

    白栀笑了:“瞧您说的,我的目标不是升职加薪,难道还能是改变世界吗?”

    她眼睛弯弯,哪怕先前和邓崎有过不愉快,但在工作上,白栀仍旧不会因此怀有怨怼。

    这种品质,的确难得。

    邓崎朝她招手,示意她走过来,看茶水间正捧着咖啡杯、笑着聊天的几个人。

    “君白的优渥待遇培养出的老员工虽然足够忠心,但他们竞争意识并不强,”邓崎说,“白经理,你心太软了,要想解决君白的困境,必须要狠心才行。”

    白栀知道邓崎的意思。

    君白不鼓吹996也不会轻易克扣员工奖金,年节礼物,中低层员工一视同仁,唯独高级管理层的有所区别。

    “君白目前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宽厚,宽厚到不会惩罚犯了错的员工,不会狠心去抛弃那些不为公司创造利益、不思进取的寄生虫。我曾计划扫除沉疴,然而很快失败,”邓崎对白栀说,语气略有遗憾,“我不知道,在自己退休前还能不能看到君白改革。”

    白栀沉默了。

    “郑总心慈手软,又墨守成规,”邓崎别有深意地拍了下白栀肩膀,“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思想已经不适应如今时代,未来还是要看你们这些新鲜血液啊!”

    白栀看着邓崎的脸,忽然有种使命感。

    仿佛邓崎方才拍她那一下时,将接力棒递到她手中。

    午休期间,白栀胃口不佳,她吃了几口午餐,没精打采地给顾维安发消息。

    白栀:「制度改革真的很困难吗?」

    顾维安这次回得倒迅速,看来他应当也在休息。

    顾维安:「参考商鞅、王莽、孝文帝、王叔文」

    白栀:「……」

    好吧,还真的没有一个好下场。

    顾维安:「怎么?遇到难题了?」

    白栀:「有一点,现在很迷茫」

    她用一只手支撑着脸颊,手机放在桌子上,慢吞吞地给他打。

    白栀:「不确定自己现在做的事情能不能成功」

    顾维安:「放手去做,我帮你找好关系了」

    白栀:「!!!」

    她蹭地一下坐起来,胸口吊坠上的戒指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摇晃,险些掉出来。

    好家伙,她还什么都没说呢,顾维安这边就找好关系了。

    牛逼啊他。

    手怎么能伸这么长?都伸到酒店老窝里了!!!

    白栀磨了磨牙,谨慎询问:「什么关系?」

    顾维安:「家里的送子观音菩萨」

    顾维安:「上班前我给她上了三炷香,保佑我们白经理职场顺利」

    白栀:「……」

    送子观音。

    白栀:「我可真是要谢谢您了啊」

    白栀:「等我回家,也去送子观音前给您老多上几柱香」

    白栀:「祝您老一胎八个父女平安团团圆圆」

    她本来已经做好顾维安“反弹”的准备了,谁知道顾维安没有。

    顾维安:「不行」

    顾维安:「孩子太多了不好,生育影响身体」

    顾维安:「你要真想要,一个就够了」

    白栀看着这条消息,放弃和他继续沟通,趴在桌子上。

    好嘛,她在这里义愤填膺地谴责他,谁知道顾维安竟还真认真地和她讨论起孩子的问题。

    白栀刚想给他回复,敲了满满当当的一长串话,仔细看着顾维安的消息,又逐字删掉了。

    和以前不同,白栀意识到,顾维安如今说“孩子影响身体”“真想要,一个就够”这种话,是真的。

    按照母亲的说法,陆靖当初就是为了生顾维安过世。

    所以,他潜意识中还是害怕孩子的吧?他是不是觉着生育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白栀咬了咬唇,重新给他回。

    白栀:「你想的倒美,哼」

    下午,白栀面见了世嘉游戏的人,那人自我介绍姓周,彬彬有礼。

    周总监来此是为了世嘉的一个活动订场地和餐饮,这些都按照流程走,周总监极其豁达,很快就敲定下来。

    结束后,白栀一直送周总监乘电梯到了停车场。

    临走前,周总监摘下眼镜,朝白栀笑了笑:“学妹,好久不见。”

    白栀被这个称呼震了一下,她仔细看周总监的脸,却还是想不起来:“您是——”

    “我也是r大附中的,后来读t大,计算机系,比祝贸让高两届,”周总监微笑着自我介绍,“以前我在栀子花开,如今在世嘉。”

    白栀立刻记起来了:“啊,久仰久仰。”

    这人就是顾维安说的那个呀。

    起初和祝贸让一同创办栀子花开,后来又被赶出去,进了世嘉。

    原来顾维安真的没有骗她。

    两人高中、大学都是同一个,天然的亲近。聊了几句近况,周总监感慨:“对了,听说顾总喜欢来这里用餐?下次白经理要是见到他,别忘了替我说声谢谢。当年要不是顾总帮我引荐到世嘉,现在的我估计早就去投胎转世了。”

    白栀迟疑:“您这意思……”

    “刚离开栀子花开时,有些想不开,”周总监坦然地笑,“去荷花池那边溜达时,恰好遇见顾总。”

    白栀怔住。

    她问:“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前吧,”周总监想了想,“我和他在荷花池那边聊了一宿,他鼓励我去世嘉,还给了我陆总的名片。”

    自分手后,白栀一直没有和顾维安联系过。

    毕竟好的前任就应该和死了没区别,白栀一直做的很好,不去打扰他,不去联系。

    按照正常生活轨迹来看,她和顾维安压根就不可能会再有交际。

    她当然不知道,顾维安还会去t大。

    他那时深夜去荷花池,是想做什么?

    白栀想不明白,她微笑着与周总监作别,按了按眉心,想给顾维安发消息,又放下手机。

    算了,都这么久远的事情了。

    倒是顾维安提前给白栀发了消息,说是今晚有个会议,晚饭不必等他。

    白栀习惯了,她想起自己有些资料落在了顾维安的书房中,动身去翻找,却冷不丁瞧见正在翻东西的顾清平,把她吓了一跳。

    白栀狐疑地看着顾清平:“你找什么呢?”

    顾清平站起来,讪讪地笑:“看看我哥有没有藏小h书。”

    白栀说:“人畜殊途,你以为你哥和你一样满脑子奇怪思想吗?”

    义正词严地斥责完顾清平,白栀去拿资料,而顾清平难得没有反驳,他站在台灯旁侧,忽然没头脑地问了一句。

    顾清平说:“你说,我和我哥有没有可能不是亲生的?”

    白栀奇怪地看他:“你俩不是同一个爹么?在说什么梦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清平靠近,他问,“你看我的脸,是不是和我哥完全不像?”

    白栀仔细看了一阵,下了评价:“非要说的话,你没他帅没他个子高更没有他身材好。”

    顾清平:“……”

    他意识到继续问下去就是自取其辱:“当我没问。”

    他转身离开,白栀继续翻找自己的那几页资料,冷不丁地想。

    顾清平和顾维安,看上去还真的不怎么像耶。

    正常的亲兄弟,不管怎么都会有些相似,可这兄弟俩,不仅不是一个妈生出来的,还不像一个爹。

    摇摇头,龙生九子还各不相同呢。

    长得不像的兄弟也不在少数,更何况,他们俩又不是同一个母亲。

    抛除杂念之后,白栀很顺利地找到自己的资料,抽出来的时候,无意间碰落旁边的档案袋。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白栀立刻俯身去捡。

    她无意看顾维安的东西,却看到了那份报告上的名字。

    付容。

    白栀的手抖了一下,最终拗不过好奇心,小心翼翼地拿了报告出来看。

    这是一份记录,是付容和人的谈话。

    谈话中,付容清晰地表达出自己被顾万生侵犯的事情——

    经纪人以新片约为由骗了付容参加酒局,强行喝醉至昏迷。他醒来后就是在世安集团旗下的酒店中,身上酸疼,多处不适,有撕裂伤痕。

    唯一的印象,就是刚刚醉酒后,顾万生朝他伸出来的手。

    看日期,正好是付容黑粉事件第二天。

    白栀目不转睛看着,手指将纸张边缘捏的发皱。

    难怪,付容那段时间那样自闭,后面还提醒她,要小心顾万生。

    以付容的名声,把这件事爆出去无异于自毁,况且,这个社会上,对于受侵害的人本就不友好,更何况是受同性侵害的男子。

    付容承受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放在外面的档案只有这么一份,末尾是顾维安的字迹,应当是他给人的批复。

    顾维安:「尊重个人意愿,不必强求出庭作证」

    白栀将报告默默收好。

    她知道顾维安一直在与顾万生周旋。

    顾维安明明知道只要集中这些受害者去告顾万生,且不说能否告赢,单单是舆论压力就足以让顾万生抬不起头来。

    但这样,这些受害者的人生,也会迎来第二波挑战。或许会从此重生,也或许就此沉落谷底。

    对于付容这种身份的人来说,这件事爆出去的话,虽然能够令顾万生元气大伤,可也意味着,付容的事业将会受到极大影响。

    顾维安没有,他尊重这些受害者的意愿,即使能通过威逼利诱的办法来快速重创顾万生,即使……

    他还是选择了另外的方式,收好了这张王牌。

    白栀有些心酸,她开始为自己先前责骂顾维安的事情懊恼。

    顾维安虽然很理性,可他从没有为了个人利益而置他人于不顾。

    祝贸让那件事,他也的确让祝贸让从中获利颇多;有了这笔丰厚的资金,祝贸让完全可以选择另起炉灶,重新创业。

    白栀将东西一一放回原处,她趴在桌子上,想给顾维安发消息,又不知道发什么好。

    好久,她终于想起下午从网上看到的套路老公方法,吸了吸气,模仿着格式给顾维安发过去。

    白栀:「100元红包」

    白栀:「男人,拿着这些钱,买些你喜欢的东西吧」

    白栀:「不领我红包?」

    白栀:「呵,很好,男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力」

    白栀:「今晚,洗干净了在床上等我」

    另一侧,顾维安正在开会,他冷着脸批评几个寄予厚望的下属。

    “鼎盛董事长今天下午两点被捕,怎么消息到现在才送过来?消息如此滞后,你们是靠什么联系的?你们忘了手机还有个功能是打电话?”

    说到这里,顾维安又着重批评其中一人:“普珏禁止办公室恋情,你是老人了,难道连这个也不懂?工作时间,就不能再牵扯到个人私情。”

    那人讷讷,低头不敢说话,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

    将几个人教育一遍之后,顾维安示意夏雅之将自己的电脑连接上会议室中的大显示屏。

    他站在显示屏前,视线从这些人脸上扫过,沉声说:“我们在去年刚为鼎盛注资五亿,尚未收回。在这个时候,我们必须要保住鼎盛股价——”

    话音未落,刚连接上显示屏的电脑接连不断地挑出提示音。

    叮叮叮叮叮。

    夏雅之心惊胆战地看着消息提示头像和名字,想要关掉顾维安的微信,一时手误,竟点开了消息框。

    于是,这一干刚刚受训的下属,都看到这些消息——

    方才冷着脸斥责他们的顾总,衬衫纽扣永远扣到顶端,领带永远整齐,西装革履,不曾有过一次错处。

    如此严谨端正、禁欲系的男人,私下里给自己老婆的备注,竟然是——

    小、宝、贝。

    更刺激的,是“小宝贝”发来的消息。

    小宝贝:「红包」

    小宝贝:「男人,拿着这些钱,买些你喜欢的东西吧」

    小宝贝:「不领我红包?」

    小宝贝:「呵,很好,男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力」

    小宝贝:「今晚,洗干净了在床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