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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小和尚,小姑娘

    杀气排山倒海,凶猛扑撞而来,以至于倒在地上的云泽,立时手脚冰凉,全身僵硬,乃甚是恍惚间忽然见到了一副如若真实般的尸山血海出现在身下,尸骨累累,血海翻腾,一浪还有一浪高,将晦暗天光也染作猩红颜色,一阵乱闪。

    如坠冰窟般的森然寒意,直透脏腑骨髓。

    而在其面前,高大道人也并不好过。

    陡然现身出来的皇朝圣人,杀机澎湃,只短短瞬间便就覆盖了整座山丘,森然寒意吹起阵阵冷风,如若实质的刀剑一般,草木结霜,崩碎断落,而在云泽之后便就首当其冲的高大道人,更是呼吸一滞,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被彻底冻结,身形只来得及摇晃一下,便就立刻扬起头颅口喷血雾,一身元炁遭受杀气侵蚀,逆乱流淌,直接导致高大道人气府命桥十二正经一阵颤抖,崩现裂痕。

    所幸佛光蔓延而来,凭空之中遍涌金莲,方才留住了高大道人的一条性命。却即便如此,高大道人也只因那皇朝杀手的一个眼神,就已经身负重伤,当即双腿一软便就倒在地上,脸色灰败,瞳孔涣散,体内生机都在杀气入体的情况之下,变得如同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也似随时都有可能就此丧命。

    连同其他太一道弟子,杀机笼罩之下,尽都难以幸免,只是伤势有轻有重。

    唯独穆红妆心神巨震之下,依然能够站在原地,却也脸色苍白,死死咬紧了牙关,只凭着体内一口阴极生阳的雄壮胆气,方才能够稳固气府命桥,却也并不好受。

    而云泽则是一瞬间便就回过神来。

    龙口剑乃天下法宝第一剑,尚未入得王道圣兵行列,却也已经诞生灵性,杀机出现第一时间,便就立刻漫卷而起,金灿灿水流徜徉而过,将云泽直接淹没其中,覆护在内,无数剑气流淌于如似江河一般的水流之中,嗡嗡作响,上震天穹,射冲斗府,下通地户,慑服黄泉。只是即便如此,那皇朝圣人甫一出手,龙口剑江河之势也当即一凝,随后便就轰然破开,将被庇护其中的云泽暴露出来。

    万千剑气破出水流,剑指圣人,灵力剑气伴随龙吟高昂,高贵威严,剑气之盛,更是破开云霄三千里,直冲皇朝圣人。

    面如病鬼的皇朝圣人,惫懒眼神中多出了一些凌厉,对于老皇主姚自启吩咐下来的事,这位身形瘦削貌似羸弱的圣人,从来都不会潦草应付,便哪怕在其面前,云泽与这龙口剑,尽都不过鸡仔一般,却也仍是狮子搏兔,用尽全力。

    尤其佛光已经蔓延而来,遍涌金莲,伴随浩大诵经声于其中,而皇朝圣人眼角亦是已经见到那位于大雄宝殿门前的渡难神僧,终于知晓自己一直以来不知缘何的危机感究竟来于何方。可即便如此,这位皇朝圣人也依然没有任何退缩的打算,毕竟云泽就在眼前,便手掌一抬,立时便有血光崩现,照耀天穹,染红大日,漫天漫地都是厉鬼嚎哭之声,更甚于凭空之中呈现出一片尸骨累累的千里古林。

    并且气府异象,却几乎等同异象。

    乃是皇朝圣人一身杀机过重,方才呈现。

    龙口剑璀璨剑气,寸寸消融,化为无形。

    而在其下,云泽却是动弹不得,毕竟皇朝圣人一身杀气之重,实在是骇人听闻,便哪怕云泽有着龙口剑护身,能够抵挡杀气侵入五脏六腑,害其性命,却也无法阻挡杀气重重如同山岳一般覆盖而来,就哪怕只是一根手指,也妄想动弹分毫。

    佛光翻涌,渡难神僧却是更快。

    皇朝圣人方才一掌拍出,渡难神僧便就已经出现在其面前,周身佛光璀璨,面相庄严,稍一拂袖,那几乎充斥了整座天穹的千里古林,便就立刻寸寸消融,而那已经出手的皇朝圣人,更是脸色急变,拍出的手掌也被渡难神僧衣袖拂中,当即传出阵阵脆响,彻底扭曲。

    森白骨刺刺穿而出,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却那皇朝圣人出手快,眼见事不可为,便退的也快。

    只是渡难神僧始终不曾现身,更以障眼法蒙蔽了方才进入大雄宝殿的年迈道人,便是为了引诱这可能已经暗中跟随而来的皇朝圣人出手,毕竟皇朝行走虚无的秘法实在神妙,就哪怕渡难神僧如今已经突破大圣,也依然不曾知晓此人究竟何时跟来,更不知此人何时出现在那众多太一道弟子身后。

    倘若被其退走,便都是做了无用功。

    于是渡难神僧手指虚空一点。

    那以秘法想要行走虚无,暂且退去的皇朝圣人,面上神情便当即一沉,一脚踏出却是仿佛撞在了铁板上一般,反而震得其腿脚生疼。

    渡难神僧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有大道锁链铮铮而鸣,呈现阴阳两色,凭空浮现,将此间一方天地彻底禁锢起来。

    随后佛光蔓延,遍涌金莲,花开无量,充斥了这一座被彻底禁锢起来的天地,也将那有意退走的皇朝圣人团团围笼,只需稍稍一动,便就立会碰到那些扎根于虚空之中的无量金莲。至于后果如何,皇朝圣人不敢尝试,眼神之中也再无任何惫懒之色,腰背微弓,身体紧绷,一身血煞戾气伴随着杀机硬生生在佛光之中撑开了寸许距离,将其庇护在内。

    却其又忽然狞笑一声,一双眼眸阴恻恻盯着渡难神僧,开口之时,声音如同铁砂摩擦一般,刺耳难听。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便是一只蚂蚁也踩不得,更何况阁下乃是早负盛名的渡难神僧,又岂能破了杀戒?商量一下,本座从此以后都不再对那云家孽子出手,阁下放本座离开,如何?”

    躲在渡难神僧身后,云泽已经可以行动如常。

    闻言之后,眼神便就当即一沉。

    只是渡难神僧却是不曾言语,单手立于面前,眼帘微垂,望着那面如病鬼一般的皇朝圣人。

    后者双眼虚眯,神情逐渐阴沉下来。

    “本座可立道心血誓。”

    “道心血誓信不得!”

    开口之人,并非云泽,亦非穆红妆,而是那身负重伤,却也已经挣扎坐起身来的高大道人。

    对于此间之事,高大道人其实早在之前还与云泽缠斗之时,便就已经得到渡难神僧暗中传音入耳,尽数知晓,若非如此,高大道人也就不会刻意挪转身形,将对于渡难神僧暗中安排一事一无所知的云泽,强行逼到背对那众多太一道弟子的位置,更不会突然出手,将其打退。

    尽管云泽落地之处,正巧是在那皇朝圣人面前,却不过巧合罢了,毕竟皇朝传承行走虚空的秘法,这位皇朝圣人已经臻至化境,倘若其有心隐藏,普天之下,只怕除却那位可以耳闻天下事的白先生之外,便再也无人能够有所察觉。

    高大道人咳了一口血出来,面带病容,不敢再去直视那皇朝圣人的双眼,继续言道:

    “凡皇朝中人,尽为死士,道心血誓固然有着极大的约束力,却对于皇朝中人而言,一旦皇主有命,便形同不存。而皇朝与云姓积怨已久,便断不可能绕得过云泽,倘若渡难前辈今日信了这人鬼话,不出多久时间,皇朝必会再派他来,暗杀云泽,力求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闻言之后,那皇朝圣人当即脸色一沉,阴森森瞪了又在咳血的高大道人一眼,冷哼一声。

    杀机暗藏。

    只是身在渡难神僧一身佛光之下,高大道人如沐春风,以至于就连体内气府命桥十二正经中的残破伤势,都已经逐渐愈合,便哪怕皇朝圣人一声冷哼之中暗藏杀机,也奈何不得。

    而那高大道人也是已经强撑着残破之躯站起身来,凛然无惧,稳固心神之后便就仗着身在佛光之中,直视皇朝圣人。

    “我太一道如今虽已没落,却也从来不曾忘却前人教诲,当心存浩然正气,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当侠义之风常在,当有侠义骨胆!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今日既见于此,便哪怕你南城皇朝虽非圣地,却同为天下公认之庞然大物,却也断然不能袖手旁观!”

    云泽闻言,瞥了一眼高大道人,暗中鄙夷不屑。

    而其中“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三句,更是愚蠢至极。

    倘若是在太平盛世,有此为风,自然该当敬重,便哪怕云泽对此嗤之以鼻,却也知太平盛世之下,凡以此为警言之人,必然是天下所向,乃甚于纵然一穷二白,也可一呼百应。

    却如今世道,可不适用。

    只是渡难神僧却在闻言之后,当即面露笑意,微微点头。

    “然也。”

    可那皇朝圣人却是脸色阴沉如水,眼神阴冷盯着高大道人。

    “你知道的,着实不少。”

    高大道人手中大红颜色木剑一甩,满脸正气。

    “既以侠义作骨胆,自然心系天下不平事。而你皇朝收钱办事,从来不会理会善恶之分,便自来作恶多端。本道修为有限,手段亦是有限,也曾尝试阻拦皇朝中人暗杀良善之辈,尽管从未有所建树,却也必然与你南城皇朝不共戴天!”

    皇朝圣人当即嗤笑一声,声音依旧刺耳难听。

    “本座听人说过,太一道有一老牛鼻子经常从旁阻挠我皇朝中人出手办事。既是如此,也难怪你会知晓这些。”

    言罢,皇朝圣人便不再与那高大道人继续多说,转而看向渡难神僧,不再客气。

    “老贼秃,本座乃是皇朝之中唯一圣人,亦是皇朝根基所在,倘若本座身死,皇朝有姚家支撑,虽然不会一落千丈,却也逃不了伤筋动骨。老皇主是个睚眦必报的,虽其如今已经时日无多,却在皇朝之中,仍是金口玉律。你若定要出手干预今日之事,并擒杀于本座,待得老皇主知晓,你大乘圣地从此往后,就必然永无太平之日,更何况皇朝有着姚家支撑,如今已经大白于天下,便再也不必遮遮掩掩,姚家一日不倒,皇朝便一日强盛,更会有千千万万个本座接连出现。”

    皇朝圣人直起腰来,冷笑出声。

    “你若当真敢杀本座,从此往后,大乘圣地门下弟子,我皇朝必然见一个,杀一个,待得那千千万万个本座出现之后,你大乘圣地门中长老太上,亦无宁日可言。如此,你可还敢?”

    高大道人当即心头一紧。

    而那同样沐浴在佛光之中的诸多太一道弟子,如今也终于明悟过来,闻得此言之后,大多看向渡难圣僧,却也有着少数几人,面露惊慌之色。

    倘若这皇朝圣人身死此间,太一道逃不脱干系。

    只云泽与已经走上前来的穆红妆,从不曾觉得会有意外。

    便如两人所了解的一般,渡难神僧在闻言之后,只双目微微阖起,将单手立掌变作双手合十,于虎口之间拖起佛珠。

    “阿弥陀佛。”

    佛光璀璨,遍涌金莲,花开无量,片片飞零。

    那面如病鬼的皇朝圣人脸色当即大变,只是金莲花开凋落花瓣无数,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根本容不得皇朝圣人设法逃脱。尤其这位皇朝圣人虽然行走虚空之法已经臻至化境,并且能杀所有圣人,却于大圣而言,仍是太过渺小。

    两者之间,如有天蜇。

    天蜇之深,归墟难及。

    便在金莲无量之中,那面如病鬼的皇朝圣人,以至于就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就彻底化成了灰烬。

    佛光收敛,金莲消散。

    云泽与穆红妆面面相觑,都是满脸古怪。

    其实早在之前时候,云泽与穆红妆就已经暗中探讨过,一旦这位皇朝圣人现身之后,渡难神僧出手相迎,该是一副怎样的天惊地动之象,尤其在云泽看来,尽管结局已经注定,却整个过程,必然难以想象,以至于渡难神僧与那皇朝圣人,还会直接杀入星河,气机翻涌波动,举手投足之间,便会陨落星辰,虽然比不上那日所见青丘老祖大战火氏老妪,却也不会相差太远。

    穆红妆却从没见过真正的大圣出手,并且见识也并非很多,便觉得云泽所言有些夸张,却在其看来,动辄高山化成齑粉,万里云烟破碎,也是理所当然。

    却如今所见,整个过程实在是云淡风轻,那皇朝圣人死得轻易。

    甚至渡难神僧出手,根本不曾伤及一草一木。

    “连阵风都没有。”

    云泽忍不住嘀咕一声,随手招来那依然呈现出江河浩渺之势的龙口剑,重新化作金色手镯,回到手腕之上。

    旁边的穆红妆深有同感,连连点头。

    高大道人听得分明,有些奇怪,却也很快便就想通了其中关节,忍不住苦笑一声,轻轻摇头道:

    “那皇朝圣人手段确实非凡,纵观天下,或许此人修为并非圣人之首,却要论起杀人之能,榜首之位,却是名副其实,就哪怕那位杨丘夕,也要甘拜下风才能行,断无一人可以与之争锋,以至于放眼天下,若非大圣,便无其不可杀、不能杀之人,也正因此,那南城皇朝,虽然并无大圣坐镇其中,不入圣地世家之流,却也称得上是庞然大物,皆因此般。但说到底,圣人终归也是圣人,倘若遇见大圣强者,这已将那行走虚空之法修炼至化境的皇朝圣人,不现身则罢,倘若现身,便必然形同蝼蚁一般。”

    末了,高大道人轻轻一叹。

    “渡难神僧方才愿意一拂袖,其实已经给足了此人颜面,便只需大喝一声,即可将其心胆震碎,使其命归黄泉。”

    云泽与穆红妆当即神色一僵,转而看向已经回过身来的渡难神僧。而后者也只是微笑不语,显然高大道人所言非虚。

    云泽忽然记起自己也曾被那火氏老妪追杀。

    倘若不是那老妖妇有意染指一尺雪光,而是只想一雪当年云温书掌嘴之恨,或许就哪怕不曾将其寻到,只一声大喝,便可让其魂飞魄散,任凭躲在何处都无济于事。

    当即一身冷汗淋漓。

    却那高大道人也已经不再继续多说,而是转身看向已经奔下阶梯而来的文妙小姑娘与性空小和尚,先是伸手揉了揉文庙小姑娘的头发,随后便就看向性空小和尚,开口笑道:

    “可是已经另外有了去处?”

    闻言之后,对于方才凶险尚且一无所知的性空小和尚,当即底下头来,面露愧疚之色。

    毕竟太一道对其也是有着养育之恩,并且大雄宝殿内那上百棺椁,也是得了太一道接济,才能让这寒隐寺中诸多师兄弟与同门长辈,有了死后安息之所。却如今还没能长大成人,偿还此中恩情,就要远走大乘圣地,便对于心思简单的性空小和尚而言,有些难以放下。

    毕竟之前性空小和尚言说想要前往大乘圣地,虽然也是真心实意,却终归不过一时兴起,并且由自此间走向大乘圣地所在之处,也是遥不可及,只凭初入修行之道的性空小和尚而言,难如登天,便从未想过其他。可如今渡难神僧已经明确言说,想要将其收入门下,带其前往大乘圣地,就让性空小和尚终于意识到了这许多,就立刻迟疑起来,一直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答复,究竟去还是不去。

    高大道人观其神色,已经心知肚明,加之渡难神僧早先与其暗中传音入耳之时,也曾言说性空小和尚乃是天生慧眼,想要将其收入门下,高大道人就自然明晓,便蹲下身来,轻声言道:

    “是觉得对不起我太一道对你多年的养育之恩?其实大可不必,毕竟无论日后的你身在何处,都依然还是性空,还是寒隐寺出身的那个小和尚,便只需你心中记着此间还有我太一道等人即可。更何况你此一去,乃是渡难神僧亲口所言,想要将你纳入门下,是不可多得的天大机缘,而渡难神僧为师,你未来的成就,也就必然无可估量,远远要比留在此间走的更远,更高。”

    高大道人伸手揉了揉性空小和尚的脑袋,开口笑道:

    “到时候,就反而该是我太一道,需要你性空小和尚的接济与照顾了。”

    闻言如此,性空小和尚当即抿着嘴巴皱起了眉头,似在思量高大道人口中所言。

    却是旁边的文妙小姑娘忽然急了起来,伸手拽住性空小和尚的衣袖,见他看来,又眼神躲闪,已经意动,便连连摇头,眼神之中满是祈求与不舍。

    高大道人见状,当即愁眉不展。

    毕竟两人也是两小无猜一起长起来的,又年纪不大,不太懂事,关系亲密不愿分开,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大乘圣地乃是佛门净地,自来不收女弟子,天下皆知,就哪怕高大道人有意想要文妙随同性空一起去往大乘圣地,一方面不使两人分离,一方面又能为文妙谋出一个更加广阔高远的未来,也断无可能。

    便只得开口言道:

    “文妙,性空拜入大乘圣地一事,乃是天大的机缘,容不得意气用事。尤其你乃太一道中人,修行我太一道之法,又天赋不差,未来必定寿逾百年,可性空却是佛门中人,若要修我太一道之法,便是背叛师门,如此之下,便最多不过百年之身。你今日将他留下,最多百年之后,就还要送其入土,可若性空此去大乘圣地,你再努力一些,便莫说百年,就是数百年数千年,也可与之相伴,又何乐而不为?再要如此任性,就要害了性空!”

    高大道人直言不讳。

    文妙也被彻底吓住,当即呆立当场,回过神来之后,便立刻哭出声来,连连摇头。

    “师父胡说,文妙从不曾想要害了小和尚!只是,只是...”

    小姑娘一阵抽噎,说不出话来。

    倒是性空小和尚忽然咧嘴一笑,胆大至极地伸手揉了揉文妙的头发。

    有所察觉之后,文妙便哭得更大声了。

    性空小和尚只得伸手为其擦去泪痕,轻声言道:

    “文妙不哭,不哭,小和尚今日随渡难神僧去往大乘圣地,却决然不会因为修行佛法,就忘了文妙。便待得修行有成之后,就会立刻踏空而归,来看文妙,到时候,小和尚就带着文妙一起飞,咱们去你一直想去的洞明圣地看风景,还要陪着文妙一起玩儿,咱们去捉蚂蚱,编花环,摘全天下最好看的花编花环,然后给你戴上,肯定好看极了。”

    一边说着,性空小和尚也眼眶微红,却仍是强忍着眼泪,咧嘴笑着伸出手来,竖起小指。

    “咱们拉钩,说好了,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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