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蔓，慢点跑，仔细磕着。”薛靖旻无限爱怜的冲着刚满四岁的女儿喊到。“爹爹，你看。”父子俩一路跑着不知不觉跑到了陈华生教书的学堂。里面的学生正在摇头晃脑读着屈原的《离骚》：“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爹爹，你也送我上学去吧。”榕蔓一双清澈的眸子闪着光彩。薛靖旻迟疑了一下，点头笑道，“好，明日我们就来上学吧。”父女俩一高一矮，又在门口站了一会，才缓步离开。

    第二日，早上陈华生刚拐上去学堂的路，便见到薛靖旻带着自家女儿薛榕蔓在门口等着，快步走了过去。“薛老爷今日怎么带着令爱过来了。”陈华生惊奇地问道。“陈先生一直都这样客气，都说了以后叫我靖旻就好。”薛靖旻看了看女儿继续说道，“小女想拜您为师在此上学不知先生可否收下。”华生看了看榕蔓，蹲下蔼声问道：“为什么想上学？”小榕蔓并不怯生，脆声答道：“要学知识。”“那你学知识是为什么呢？”华生追问，小榕蔓疑惑地看着华生，复而坚定答道：“想做一个有用的人。”

    “好。”说罢，华生摸摸榕蔓的头，扎着两条小辫的脑袋转向父亲，一脸期望。“先生这是收下你了，还不快谢谢先生。”薛靖旻高兴说道，他知道陈华生办学不为赚钱，只为培养学生成为有用之人。“孩子有些小，这样，白天在这里听，晚上我给你补习以前学的东西。”陈华生站起来说道。“好好，那就麻烦先生了。”薛靖旻高兴地拉着陈华生的手。“谢谢先生。”小榕蔓弯腰鞠躬，向陈华生道谢。

    这天，学堂里多了一种稚嫩的女童声音，奶声奶气，有时中断，但是很快又接上来，薛靖旻在不放心在门外向里张望。陈华生教课并没有因为有一个学龄较小的学生就放下速度，而是继续按部就班讲课。有时小榕蔓有些呆不住，但是很快又集中精力，耐心努力地一字一字仔仔细细地读着。看着榕蔓努力认真的样子，陈华生又想起小时自己学医时的情景，虽然枯燥无味，但是为了一个目标，早起晚睡，日复一日。

    一天的功课，早就超出了小榕蔓的承受能力，陈华生亲自送她回家，一路上不住地鼓励小榕蔓坚持不懈，小榕蔓似懂非懂，抬头看着高大的陈华生：“先生，我要学知识，将来做国家栋梁！”听到这，陈华生的眼睛不禁湿润了，干咳两声，牵着小榕蔓继续走。

    刚进薛家大门，薛夫人就一把把孩子抱过去，问长问短：“宝贝儿，有没有人欺负你啊，要是有一定要和娘说啊，累不累，先歇歇，吃点饭吧。”小榕蔓听了，抬眼望着陈华生，陈华生明白她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于是蹲下身：“你是希望先吃饭休息，还是老师把今天要讲的内容讲完呢？”榕蔓低着小脑袋思索了一下，只短短几秒，挣开母亲的怀抱，走到了陈华生的身边，陈华生复而拉着榕蔓朝薛靖旻准备好的书房走去。

    薛夫人的手神在半空，到底是没有阻拦。虽然老来得子宠爱但不溺爱。“好了，她喜欢就让她去吧，把饭去热上。”薛靖旻安慰妻子，又转头对着丫头玲儿吩咐。“我只是担心，她年龄小，学业重，身体受不了。”薛夫人话中满是担忧，双手不停搅着手绢。“不要担心，陈先生有分寸。”薛靖旻带着夫人朝书房走去，里面传来陈华生教榕蔓读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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