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光亮和人群的声响总是令人安心的存在。
杜小希几人赶紧往胡烁那边奔。
拐过弯，1902近在眼前。
跟想象中的凶宅大门不大一样，1902的大门没有破败不堪，也没有贴上什么封条。
相反的，这是个崭新的指纹密码智能锁防盗门。
门口的区域也打扫得干干净。
杜小希他们刚走近，呼啦啦一群高大壮汉便从屋内涌出来。
“胡导，都搞定了，门外走廊也装上了。”为首的摄影大哥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我们先撤了啊。”
胡烁点头，“辛苦。”
摄像组的工作人员如释重负，瞬间撤退。
这堪比火箭的速度震惊了杜小希。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门口便只剩下他们四个真人秀演员外加胡烁。
－－就连跟拍他们的那位摄影师都溜了。
“时间差不多了。”胡烁看了看手机，简要嘱托，“每隔两天工作人员会在中午十二点把水和食物放到门口，你们自行来取。睡袋和物资工具包放在客厅茶几边，每人一份。就这样吧，祝你们一切顺利。”
说着他退后几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杜小希朝屋内看了看，客厅的大吊灯开着，散发出温暖的橘黄色光芒。
这下心里踏实多了。
她对胡烁点点头，心一横，第一个走进了1902号公寓。
一见杜小希进去了，其他三人虽心中忐忑，却不想在一开始就认输，也跟着走了进去。
刘文鸣最后一个进屋，他刚进来，“框当”一声巨响，所有人惊得回头。
只见那扇崭新的智能锁防盗门自己关上了。
随后客厅的大吊灯跟着闪烁了几下，房间变得忽明忽暗。
小丁咽下一口唾沫，“我去，真有点那什么的感觉了。”
福寿声音带着丝丝颤抖，“不会是下马威吧？”
“不要胡说。”刘文鸣强装镇定，“肯定是胡导关的门。”
小丁嗤笑，“你还真会自欺欺人。”
杜小希没参与小年轻拌嘴，她在观察这个屋子。
室内装修豪华，但家具看上去崭新，样式普通且简单；墙上空空如也，却能在某些地方看出钉子曾经钻出的小孔。
很显然，以前主人的家具和相框都已经被搬走，现在的家具是为了把房子租出去所购买的。
“不要害怕。”杜小希把自己的观察结果告诉同伴，“屋内一切都是新买的，这样的情况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据她看恐怖片得出的经验，鬼一般会附在生前最喜欢的物件上。这个屋子现在基本算是抹去了上任主人的生活痕迹，她大概率已经走了。
何况世界上有没有鬼还不好说呢。
再加上这满屋子都是摄像机，想想在16楼的某套公寓里，有工作人员时时刻刻盯着监视器，有什么好怕的。
“小希姐，你说得好有道理。”小丁摸着下巴，语气里带着遗憾，“虽然我还挺希望见到那啥的。”
福寿跟着默默点头。
杜小希无奈地笑了。年轻人就是勇，明明怕得不行，还心心念念想着见鬼。
她就不同了，只想平平安安呆足五天把钱赚到手。
“咱们先把工具包和睡袋分了吧。”杜小希走到茶几边，蹲下|身，开始查看这堆“物资”。
除了睡袋之外，每个人还有个袋子。袋子里有电筒、蜡烛、火柴、录音笔，拍立得等等。
“为什么会有拍立得？”福寿疑惑地拿出精巧的白色拍立得，“这是希望我们拍……鬼？”
这个“鬼”字刚说出口，吊灯突然又闪了一闪，屋内顿时暗如黑夜。
还好两秒之后恢复正常。
所有人都沉默了。
杜小希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怕是要被打脸。
不过倔强的姿态还是需要的。
“也许是灯泡老化了。”她起身朝窗户看去，落地窗的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拉上了，难怪屋内黑成这样，“窗外太阳那么大，我把窗帘拉开。”
窗帘拉开后，屋内光线好上不少。但阳光始终像是被过滤掉了鲜活的姿态，看上去阴暗又呆板。
随着光线的涌入，众人紧张的情绪也缓解不少。
拿上属于各自的物品包之后，开始商量这几天的吃住问题。
吃好解决，节目组准备了许多水果和方便食品。
“至于住……”杜小希看了眼伙伴，“这房子是三室两厅，我们一人住一屋都没问题。问题的关键是，咱们要分开么？”
根据看恐怖片的经验来讲，人群最好是不要分开。
“别了吧。”小丁缩在沙发上，“反正有睡袋，客厅又这么大，咱们就在客厅睡吧，别分开。”
“我同意。“福寿跟着举手。原本看上去相当高冷的她，此刻却紧紧挨着杜小希，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慌乱。
刘文鸣却摇摇头，“我需要安静，想一个人睡。”
“好，那你自己选屋子吧。”杜小希点点头，她不想勉强别人。
……
随后四人一道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屋里收拾得很干净，地板上连灰尘都看不见。
三个卧室有两个都空空如也，什么家具都没有。
主卧里有张双人床，外加一个梳妆台一个衣柜。
梳妆台的镜子一尘不染，却跟电梯内壁一样，会把人的模样照得有点变形。
大红色的纱质窗帘被夏风吹得鼓鼓囊囊，形状乍一看，像是藏了个人似。
几人站在主卧里，刘文鸣双眼有些发直，拎着睡袋下意识就想离开。
“学霸，要不你今晚就睡这里吧。”小丁笑嘻嘻开口，“这里有床，又宽敞，多好啊。”
刘文鸣没出声。
“不会是怕了吧？”小丁看不惯刘文鸣装x的样子，故意激他，“不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么？怕什么？“
激将法永远不会过时，尤其关乎雄性生物最要紧的面子问题。
“睡就睡。”刘文鸣将睡袋往床上一扔，“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砰！！！”
原本大开的卧室门毫无预兆合上，示威一般发出巨大动静。
刘文鸣的脸变得煞白。
小丁和福寿的脸色也相当不好看。
杜小希心脏砰砰乱跳，刚才那一下，真真切切把她吓到了。
但这里头她年龄最大，要是她乱了，其他人会更乱。
只能强装镇定道：“保险起见，我们别说那个字了。”
她看出刘文鸣其实怂得不行了，又建议：“你也别睡这里了，在客厅跟我们一起呆着吧。”
刘文鸣赶紧借坡下驴，冲着杜小希感激地点点头，抓起睡袋，打开门就往外冲。
几人刚回到客厅，福寿突然啊一声尖叫起来，紧紧抓住杜小希的手。
杜小希连忙问：“怎么了？”
福寿指着落地窗，“小希姐，窗、窗帘……”
所有人朝旁边看去，落地窗被窗帘遮住了一大半，只有微弱的光线照进客厅。
刘文鸣吓得跌坐到沙发上，手止不住地颤抖。
支撑他二十年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开始崩塌。这才中午一点半啊，就开始闹鬼了吗？
小丁眼睛发直，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杜小希本是个好脾气的人，此刻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街。
该死的，她刚才明明彻底把窗帘拉开了！
这一搞，杜小希心中的胜负欲彻底被激发出来，甚至盖过了原本的恐惧情绪。
“我们就呆在客厅。”杜小希再度将窗帘拉开，并用绳子将帘子绑起来，“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