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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就当是给我一个奖励行不行?”

    柳溪从小都是这样,每一次考好了都厚着脸皮和岑墨要奖励。

    在外人看来,他没有任何义务应该给她奖励,她又不是为他考试。

    但在柳溪心里,她就是为了他而努力。

    他的奖励,才是她真正的回报。

    但凡她开了这个口,他都没有拒绝过。

    准备什么礼物,往往都是他自己的心意,柳溪只等着拆礼物的惊喜,但也没让她失望过。

    他送的礼物,她都很喜欢,就好像他每次都知道她想要什么似的。

    从这点来看,他其实很会讨女孩子欢心。

    而柳溪唯二两次与他提出明确想要的,一次是上学期期末考,她说要他做男朋友,他也答应了,还有一次就是此刻,她想要一个告别吻。

    他还会一如既往地答应吗?

    柳溪羞赧又期待地偷偷看着他。

    路灯的光映在岑墨透亮的眸子里,化成明亮的高光点,他在听到柳溪的问话,睫毛眨了下,那些光点散去,眸色瞬间暗了几分。

    柳溪的目光也跟着黯淡了。

    那一次她说要他做男朋友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当时只是愣了一会就答应了啊,为什么这次显得这么为难?

    亲女朋友是一件很为难的事吗?是比答应做她男友更为难的事吗?可这不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这恐怕又一次佐证了他压根没把她当女朋友看。

    可她不想放弃,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就这么狼狈逃走,会更丢人吧?

    如果他不愿意迈出这一步,那就让她来吧!

    柳溪攥了下拳头,鼓足勇气说道:“那……那我亲你一下?”

    她的声音很轻,透着羞涩与不安,然而回以她的却是一片寂静。

    她的心一点点地沉下去,痛到极致,却装着很轻松地说道:“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哦。”

    她深吸一口,一点点,一点点地凑近了他。

    蓦地,一声脆响打破了车内的安静,柳溪倾身的动作也随之停顿,她的目光从岑墨的脸上低了下去,寻找到了声源。

    岑墨的手指不知何时按在了自己安全带的卡扣上,刚刚那一声便是他解开安全带的声音。

    柳溪微愣,就见他伸手抱住了她的后脑勺,温热的气息在她发顶上。

    他缓缓俯下身,那气息就喷洒过她的睫毛,一路顺着鼻梁扫了下来,越来越热,触到鼻尖的时候,已是滚烫的要烧红她的脸。

    柳溪紧张地睫毛飞快眨着,大脑却陷入了一片空白中,不知道此时此刻要做什么反应,呆呆地盯着他那薄薄的双唇。

    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柳溪的心跳越来越快。

    她满怀期待地等待他的亲昵。

    然而,他不动了,迟疑了。

    最后那个吻避开了她的唇,蜻蜓点水一般地落在了她脸蛋上。

    柳溪难掩失望之色,推门下车。

    ***

    “他连接吻都不愿意,是不是不喜欢我?”柳溪沮丧地坐在沙发上。

    那一次岑墨的出现,让她与室友常常聊了情感问题。

    她与这个室友的交际圈完全不重合,不怕被人笑话。再说,柳溪的朋友都和她一样在读书,只有这个室友,是她社交圈里唯一能聊得上的工作党。

    不说她本就长柳溪几岁,加上几年的工作经验,阅历与眼界的确与她大不相同,说出话更容易令人信服。

    “一个男人想睡一个女人不一定是喜欢,但如果不想睡,那一定不是喜欢。”室友将热牛奶放在了柳溪面前,“请节哀。”

    柳溪肩膀一垮,整个人无精打采地陷进沙发里。

    在看到岑墨眼里的犹豫时,她就已经失望了。

    如果连亲吻女朋友都要犹豫,那还是喜欢吗?

    上一次直接问他喜欢不喜欢,他干脆就沉默了。

    他到底怎么想的?

    他心里是不是有一个过不去的坎?

    那又为什么答应她的告白啊?还不愿意分手呢?

    问他也不说,这是要把她逼疯。

    柳溪郁闷道:“情侣间就不能相互坦诚嘛,非得让我猜来猜去,可我猜不到啊……”

    室友说道:“直来直去也不见得好,实话也会伤人。”

    柳溪垂头丧气了。

    不说也伤人,说了也伤人,好像怎么样都不好。

    室友:“你怎么打算?”

    柳溪摇摇头,“我不知道。”

    室友见她还没放弃的意思,感慨道:“这么冷漠的男人,你男友该不是天蝎座的吧?”

    柳溪:“11月,好像是?”

    室友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你可有的受了,天蝎男是出了名的冷漠无情,嗐,我有个朋友,她前男友就是天蝎座的……”

    柳溪不太关注星座,听着她baba吐槽了一堆,她忽然想起什么,“诶,这个点怎么你没和男友打电话?”

    室友眼神闪烁了下,“哦,他忙着呢。”

    柳溪:“好几天没听到你打电话了。”

    之前一直在认真学习没太注意,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哪里不对。

    室友:“嗯……他年底比较忙。”

    柳溪想起她男友在一家电商公司上班,年底都是什么双十一双十二年货节大促,忙是应该真的忙,也就没多想,喝完牛奶回自己房间去了。

    她打开电脑做了一会题目,不由自主地打开了浏览器,搜了一个“天蝎座男生”,下拉框里出现了一堆相关搜索,她点了几个。

    【天蝎座男生的性格】

    【天蝎座男生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天蝎座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

    看着看着,她就点到了星座匹配。

    白羊女速配天蝎男。

    匹配指数仅仅两颗星。

    【你们的角度不吉,距离也太远,在一起需要奇迹】

    柳溪默念了一句“封建迷信害死人”,就面无表情地关掉了网页。

    ***

    研究生招生初试结束后,柳溪一边等着成绩,一边准备复试。

    复试分为笔试、机试、面试。

    初试过的,笔试一般不会有太大问题,面试在了解几位老师的情况后,问题也不大,难的是机试,大多考生都在这翻车。

    a大计算机系招生,除了要求极高的初试成绩外,更看重的是复试,往年难度都不低,至少能刷掉50%的考生,竞争极其惨烈。

    而复试中,老师注重考生编程能力与自学能力,本科期间任何关于编程的项目、竞赛都能加分,包括机考也是acm的难度。

    也是岑墨提议让她去参加acm,他自己本科期间就拿了acm世界冠军,而在他之前,已经举办了四十多届的acm,只有一年世界冠军是中国的。

    这个比赛在计算机专业里含金量极高,岑墨因此破例本科就被招进了现在的实验室,后来主要搞人工智能研究去了,就没再参加竞赛。

    得益于他这样的大神领路,柳溪转专业之路才少走了许多弯路,在别的考生大三才开始准备考研的时候,柳溪大二就自学多种语言编程,进实验室做项目发paper,参加acm拿奖,不断为自己增加筹码。

    要知道排在她前面的可能还有手握sips、gpa 4.2的大佬们,所以能在这些人中胜出的,必然是人上人。

    她知道自己gpa不高,又没有岑墨的天赋,只能用勤奋来得到老师的青睐,她相信,机会总是留给准备充足的人。

    这段时间柳溪都在做岑墨给的机考复习课件,全都是acm竞赛的难度,好在有参赛经验铺垫,她做出来会比别人更轻松点,但也很难,请教岑墨的问题变多了。

    岑墨最近在写大论文,忙到没空搭理,直接推了一个名片给她。

    【你问裴佳】

    【……】

    柳溪噎了一下。

    她就是死,也不会去问裴佳!

    她前阵子忙于准备考试,没怎么关注岑墨,他反正一贯很忙,她也没多想,但这名片推送过来后,她就感觉不对味了。

    岑墨微信好友非常少,只加了家人与特别要好的哥们,实验室里的人没加几个,她以前偷偷看过他微信聊天记录,最近的最频繁联系的,只有她一人。

    说微信只用来联络她一人一点也不为过。

    而裴佳就在他微信好友里。

    她再一回忆,好像七夕那次,裴佳说什么他们聊了很晚,让他去翻微信聊天记录。

    那时候他们才认识,就已经加上微信了!

    现在又这么随意地推名片给她加好友。

    岑墨不是一个轻易开口找人帮忙的人,他们的关系比她想象中还要好。

    她已经好久没怎么和岑墨接触过,根本不知道他与裴佳的情况。

    这一晚,柳溪心乱如麻,辗转难眠。

    她的状态好像又回到了复合前那段时间。

    喜欢胡思乱想,总是患得患失。

    更可怕的是,一旦信任口子被撕开,就会越来越脆弱。

    柳溪发现岑墨不仅把她推出去给别人,就连固定聊天时间里,他回复的速度也变得特别慢。

    柳溪问了两回他在做什么,回答不是在写代码,就是在分析数据,要么就是改论文。

    她觉得很委屈,为什么连这唯一可以占有他的半小时,他都要一心二用。

    这一点点时间都不愿意分出来给她么?

    虽然她知道他近期在**文,但是……但是……也不差这半小时吧?她也忙着考研啊,难道就她很闲每天巴巴等着他吗?

    对方越是冷漠,她越是想从他身上找安全感,即便知道他事出有因,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去找他。

    找他,被冷落,再找他,再被冷落,她和他说自己很难过,他说等他忙完。

    后来有一晚岑墨直接不回复了,柳溪失去了耐性,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发现在通话中,又烦躁不安地连续打了几个电话,一个也没打通,最后一问 ,才知道是裴佳找他。

    一听这名字,柳溪就爆了,劈头盖脸地质问他:“她是不是觉得你们关系好,才认为打扰你休息不要紧吗?”

    岑墨:“真有事。”

    柳溪怒道:“可以前没人半夜找你啊!”

    岑墨沉声道:“柳溪。”

    此时的她就像一只乖顺的奶猫突然变得张牙舞爪,想要挠人,岑墨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而她自己还浑然不知。

    柳溪呆滞了几秒后才清醒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她竟然用那样的口吻与岑墨哥说话。

    她的脾气没有这么坏,实在是听到裴佳的名字,太生气了,气到她失去理智。

    岑墨解释道:“我和她明早要去s市参加会议,刚刚在核对材料。”

    柳溪低声说对不起,又沮丧地问道:“岑墨哥,她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岑墨:“我们只是同学,没必要汇报私生活吧?”

    这话说得如此冷酷无情,倒是很符合他的作风,只是在他解释前,电话里沉默了几秒,不得不让柳溪怀疑了真实性。

    真话是不假思索的,只有假话才需要思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对他深信不疑,开始疑神疑鬼的?

    这一晚,她做了个梦,梦见了岑墨与裴佳站在路的尽头,与她招手说等着他,柳溪拼了命地往那跑,然而那条路越来越长,无论她怎么追都追不上,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二人的身影越来越远……

    一个声音回荡在梦里。

    “你们的距离太远,在一起需要奇迹……”

    柳溪哭得很伤心,醒来时还在掉眼泪,于是她不管不顾地跑去找了岑墨,想要抱一抱他,可是却扑了个空。

    她才记起他与裴佳一起出差了。

    柳溪像是丢了魂似的在公寓楼前站了许久,像是梦呓一般,轻声道。

    “岑墨哥,我要站哪儿等你,才不会被你甩远?”

    四下无人应答,只有呜呼的风声。

    冬日清晨的风,带着漫长夜里的寒意,冻到骨里,冷到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