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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克莱尔

    克莱尔坐在屋子里,看着屋子里仅有的一张床,在椅子上坐着,过了一会儿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又坐下,紧接着又站起来走来走去,整个的感觉就如同走在热锅上,啊不,电烙铁上一样。过了一会儿又坐下了,然后过了一会儿再一次站起来,走几步,然后再一次坐下,紧接着再站起来……就这么循环往复,一圈一圈再一圈,怎么走都不带停止的。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坐下,紧接着看着那扇紧紧闭合的舱门。

    今天这叫什么啊。克莱尔心里想到。今天这些事情反正克莱尔觉得挺乱的。先是自己以前的那些队友基本上都死光了。然后自己无缘无故的落到了另外一波人这里,而且这些人似乎不像是生存者,更像是土匪。今天克莱尔和戴森里去参加那次聚会,所有的人的形象那他都是记得清清楚楚。

    拉尔斯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个柏森人女子挂着铁链,光着身子跪在他的腿边,他一边拍打着那个女奴的臀部一边大声喊着什么且夹杂着笑声。

    戴森里就坐在拉尔斯的身边,而克莱尔坐在戴森里的身边,他的话,还有那个女子的哀求和言语克莱尔几乎是可以分毫不差的听见。戴森里的对面,凯刚和其他的几个人,基本上都是那样,每个人的身边都有几个光着身子的女子。而凯刚似乎是最多的……听着那意思至少有十个。

    干什么的克莱尔几乎不用想。

    满座似乎最干净的也就是戴森里和沃夫·盖莫尔了。两个人都是一丝不苟的坐着,处理着食物。戴森里更是看到克莱尔不适的表情之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了。只不过刚刚回到舱室,还没有说话就接到有人受伤的信息,又,用他的话说,“出急诊”去了。那么克莱尔就一个人坐在这里。

    克莱尔……老实说,她还真不觉得戴森里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包括沃夫·盖莫尔也是一样。这种环境下两个人能独善其身已经是不错了。而且克莱尔可以看到,沃夫和戴森里都在尽量保护自己。但是自己真的只能在这里,做官面上的“女奴”来过下去吗?毫无疑问,克莱尔不甘心。

    说起来,克莱尔想到了戴森里斜对面坐着的一个姑娘,年龄和自己差不多,而且可以初步确定是个楚特尔人——楚特尔人的漂亮而神秘的斑点还是很清楚的。她长的很漂亮,事实上。一直在用一种说不清楚什么意思的眼神盯着戴森里和自己。

    克莱尔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知道,那个姑娘——戴森里说她叫奥尔薇拉·卡尔森,在这些人当中长大,因此有一个凯林冈人的姓氏——她并不喜欢自己。

    现在什么情况?

    自己该怎么办?

    克莱尔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很乱。

    门开了。克莱尔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腰间,然后意识到腰间已经没有手枪了。门打开了,戴森里走了进来。“我的天啊,这群家伙还能再傻一点吗?”看着面前的显示屏幕,戴森里念叨着,“射击的时候射中腿部,造成大腿骨骨折与大腿处灼伤严重?这得多手残啊?银河之源,能给我点更奇怪的受伤原因吗?”

    “三个血疹病的了,还有俩出阴疮的,阴疮?这病除了做那种事儿还能怎么得?这是在哪个不干净的肚皮上闹的,真不想给治了!”说着戴森里作势要把显示屏扔在地上,这个时候似乎意识到可别——克莱尔记得不久前戴森里还说“你把她搞碎了我的心肝脾肺胃肾肠可就都碎了”现在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哦,不好意思啊姑娘,刚才有点失礼。”戴森里歉意地笑着说,紧接着向克莱尔的方向走来。

    克莱尔一愣,他想干什么?也许有点敏gan了,但是克莱尔想到的的确是“难道他之前表现的那些都是假的吗?”她身体往后退,同时似乎想要去找枪……

    “哦,我这脑子,不好意思姑娘,我忘了说什么了,那些家伙让我太愤怒了——”戴森里看到克莱尔不对劲儿,想了想说,“那个姑娘啊,今晚你睡床吧。”戴森里笑着说,“我嘛……找个垫子也挺舒服的。况且我怎么知道我晚上要不要出急诊。”说着,戴森里就要张罗,“这边有一套备用的被褥,希望你可以舒服点。”

    “呃……”

    “怎么姑娘,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戴森里微笑着说,“今天那些人吧,沃夫那个人其实是是不错的,盖莫尔家族是凯林冈历史上有名的军事贵族,倒不是说权力多大,但是忠勇和道行都是可以称道的。沃夫在塞克森特人原夏人当中长大,对于咱们也是很了解的。”

    “不过我劝你小心一点凯刚,我印象里的,被他玩死的姑娘有不少,估计得十几个,这还是我和沃夫救下去不少之后的数目。其实你要知道,凯林冈人对于塞克森人和原夏人其实没什么感觉的,他们更喜欢柏森人,我是说……至少肤色上比较接近。凯林冈人以古铜色肤色为美。我反正……个人觉得他虐待那些可怜的姑娘只是发泄自己的野蛮罢了。该下地狱的!”说着,戴森里帮克莱尔把被褥铺好,“姑娘,累了一天了吧,没想过去洗个澡嘛?浴室在那边,你放心吧,我的地位在这里,有独立浴室问题不大的。”

    克莱尔想都没想,接过浴巾就往浴室里走。

    “姑娘,你就那么信任我吗?”过了一会儿,戴森里突然问道。

    “这是你的舱室……”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戴森里笑着纠正说,“其实你误会我了,我和拉尔斯,凯刚那些人不一样,包括沃夫也是那样,只是把你当成客人。我没有别的意思。今天我说的话只是为了,你也知道,保护你,你是我的客人,仅此而已。”

    “差不多意思。”克莱尔说,“这是你的舱室,你可以决定一切事情。如果你想做什么的话,我洗澡的时候开开门冲进来对你来说易如反掌。因此,与其琢磨你会不会把我怎么样,不如琢磨你把我怎么样之后,我怎么做。”

    “我——我——……”戴森里结结巴巴的,似乎是想说着什么tiaodou的话,但是他很明显,好人装不成坏人,反正他结结巴巴的语气让这种话听上去非常褪色。但是克莱尔还是感到不悦。

    毕竟这话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说的。

    “姑娘我错了我错了……饶命啊……”看着克莱尔秀眉刚刚挑起来,戴森里看到克莱尔的样子,赶紧说,低***子向着克莱尔求饶。克莱尔看着他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吉利丁医生,恕我直言,你不是个说荤段子的人。”克莱尔低声说,“一个正人君子装那种人我觉得对你来说有点难度……”

    “恕我直言姑娘,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的回答。”戴森里低声说,“我这些段子都是从……”

    “关于银河四杰的笑话,我知道。不过……我的祖父曾经在联邦军中任职,参加过联邦内战,听说是铎纲上将的哪个参谋……具体的我记不住了。”克莱尔想了想,低声说,“他百岁之后才有的家父。祖父告诉我,尽管银河系始终在说‘铎纲好色银河皆知’,但是其实这里面的故事八分假,可能连二分真都没有。铎纲上将是和其他军人一样,喊出‘作为海军,我将守望银河系无限星空’并为之奋斗的人。具体的,他没有告诉我。”

    “作为海军,我将守望银河系的无限星空。”戴森里微笑着说,“这是银河海军第一句誓词的内容。”

    克莱尔再一次向戴森里点了点头,“感谢你的帮助,戴森里医生。”

    “姑娘,”走了几步,克莱尔听到戴森里的声音,便转过脸去。

    “相信我,姑娘,”戴森里说,“你可以相信我!”

    “我如何理解你说的‘相信你’呢?”克莱尔微笑着说。

    “不用怕,”戴森里说,“我不否认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任何方面都是最。我不否认我有人正常的**,但是我也不否认作为医生,我有比常人更高的道德保准。我会一直保护你的,我是男人,我也是医生,我也是一个受过自认为不错的教育的人。如果你不是自愿,我不会碰你的,银河见证。”

    “哦?那如果我一直不同意呢?”克莱尔想了想,说。

    “那么我将开始我的守望。”戴森里笑着说。

    克莱尔钻进了浴室。她选择相信眼前的这个“戴森里·吉利丁医生”,也许是因为,他在那个人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不好的想法,也许是因为自己真的累了……也许是因为……自己真的在哪里见过他?

    解下自己的衣服,让自己的身体袒露在浴室当中。打开热水,水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身体,而哗啦哗啦的声音也掩盖住了克莱尔可能发出的其他的声音。就在那个时候,克莱尔再也忍不住了,捂住自己的脸,发出痛哭,泪水从自己的眼角和指缝中流出来,紧接着顺着指缝,和会混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热水,哪里是自己热的眼泪。

    克莱尔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自己该怎么做。似乎从几天前的那次行动开始,这一切都在给自己过不去,这个银河系似乎都在和自己过不去!

    几天前的一次行动,因为情报失误,自己和其他的幸存者遭到了强大的敌人的围歼。大量的虫子把自己包围的水泄不通。自己的哥哥克拉克·派尔为了掩护自己和其他的战友撤退,自己一个人去吸引虫族的注意力,然后自己就下场不明了。克莱尔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克拉克的战斗力很强,但是那些虫子的确不是吃素的……

    自己应该怎么办,自己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不敢去想,不想一做梦就梦见自己的哥哥被虫子撕碎之后惨不忍睹的样子。

    几天后,自己在一次行动中,遭到了虫族的围追堵截。和自己生生死死下来的兄弟,英勇善战的“电灯”、“引擎”等人都战死了,死的很惨。而自己也受了伤,差点,用她常说的话说,“小命差点呜呼了。”

    紧接着,自己又遭遇了自己的队伍被袭击的惨状。自己的战友估计凶多吉少了……然后自己又,说句实话,克莱尔现在都不清楚自己现在是被掠夺为奴了,还是说被英雄救美了。她感性上觉得自己应该信任戴森里,但是理性上提醒自己,戴森里不一定是百分之百可信。克莱尔知道戴森里是想保护自己——她猜测那个凯林冈人是戴森里打死的,这一点她可以确定。但是她不得不去想,他为什么要保护自己?

    而且现在这种环境,就算是戴森里想要保护自己,那么自己之后怎么办?

    克莱尔感觉整个银河系都在给自己过不去。自己想要怎么样?自己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姑娘罢了,自己能怎么样?自己还能怎么样?克莱尔一直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隐藏在心里面,但是这一次,她真的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身体蜷缩起来,躲在浴室的角落里,任由热水冲过自己的身体。这也许是自己唯一的可以让自己哭一次的时候了。克莱尔迷迷糊糊的,就是在那个地方哭泣。

    哭泣中她似乎听到了几句对话,一边能听到是戴森里,似乎再说“卡尔森小姐”,别的她可就听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