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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帕安伦娜

    帕安伦娜独自一个人站在国相塔的塔顶上,从塔顶可以直接眺望月海的汪洋。靠着海,海风吹过,吹动她的发梢。可以听见国相塔的底层,铎纲的卫士们在换岗。这里有三十五名卫队军士以及一批帕拉丁。帕安伦娜没记错的话,下一批执勤的是凯伊斯·洛克爵士和鲍斯·理查爵士,后者在救下铎纲的性命之后就成了新的一位帕拉丁。

    目前的帕拉丁是达乌斯·塞里昂爵士、狄安弥娜·提里斯庇克女爵、杰兰特·罗尼斯爵士、莫琳娜·拉尔斯女爵、依薇特·亚林女爵、凯伊斯·洛克爵士、鲍斯·理查三世爵士、乔尔斯·莱尔夫爵士、哈伯德·洛松爵士、菲尔丁·哈特爵士以及佛林·布劳恩爵士,是十一人。而基于和莫琳娜女爵的约定,铎纲将一个位置空出来,由帕梅拉·拉尔斯女爵充任。因此铎纲现在是十一名帕拉丁,而索玛特费里克则需要日后定夺。铎纲无比沉痛的将兰马洛克爵士设为望海城铎纲的帕拉丁的首任首席帕拉丁的首任首席索玛特费里克,而本来铎纲打算任命的首席帕拉丁,也就是亲卫队长是人称“拂晓神剑”的凯伊斯·洛克爵士,但是考虑到后者年长,因此思来想去还是任命达乌斯·塞里昂爵士为首席帕拉丁。

    帕拉丁最早指的是君主的亲卫部队和近身待臣,不仅仅指的是武士,还包含了学者和传说中的巫师。但是后来,随着历史的发展,其身份最终限定为了君王的亲卫骑士。而之所以被定为十二帕拉丁,则是因为在刚铎的信仰中,众神中的主神共计十二位。最早的十二帕拉丁均为成年男性贵族,而到了少鹰王时代,对应十二主神常见的形象,提拔了六名女骑士,包括玛格丽特·普斯林、海伦娜·拉斯特、吉娜薇芙·赫伦、米兰达·凯尔斯特、埃莉诺·柯林斯和雅娜·德尔,同时他将七名最战功卓著的骑士擢升为“索玛特费里克”,也就是“终身近卫官”,并在临终前又增补了一名,共计八名。

    索玛特费里克和帕拉丁是血誓骑士的一种,而血誓骑士则是誓言骑士中最忠诚的一类。帕安伦娜还记得小时候叔父带她了解这些东西。这些人不成婚,不生子,不封地,只能被称为“爵士”或者是“女爵”。他们以血立下神圣的誓言,终生效命,直至死亡,即便年老,身体残废或精神崩溃都不例外。除非渎职,任期终身。只有两种情况是例外的,第一种是他们渎职或者是主君因为某些原因单方面解除其誓约,第二种则是对于女骑士而言,如果主君企图对她们不轨,她们则可以解除誓约。

    不同的帕拉丁的装备要求是不一样的。望海城的帕拉丁大多数要求有全套的板甲,这一要求自少鹰王时代就开始了。而铎纲这边,他的帕拉丁可以根据自己的出身和习惯挑选铠甲,但是必须要有一身板胸甲,可以自备也可以铎纲提供。板甲可以自己要求产地,如依薇特就挑选了卫城的甲匠科特打造的板甲,也可以用望海城的铁匠打造的板甲。不过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当然了核心原因是铎纲自己掏钱,卫城甲匠迪特的锖黑色铠甲。

    这头盔的话,最标准的装是包有锁子甲的头套,并在且头戴带着圆边沿儿的头盔或是带着嵌套结构的长尾轻盔——虽然一点都不轻,但是也会有例外,比如依薇特和狄安弥娜都不挑选了带着护眼和护鼻的轻型头盔。他们在冲锋的时候其矛旗必须要挂除了望海城的纹章外的一从天蓝色边的白布,类似的情况也出现在他们的铠甲上。他们在仪式上必须要佩戴一条镶着蓝边的白色绶带。

    ……铎纲不止一次请求自己加入她的帕拉丁,但是帕安伦娜以自己没有板甲为由拒绝,帕安伦娜更希望自己能作为学士存在而非作为骑士……说起来,今天铎纲并没有参加众神比武,到底是没有轮上啊,更别提团体比武了……

    这次袭击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这一对一都绝对都能差点出了人命,这要是赶上大规模的比武决斗,还指不定出什么事情呢……今天的团体比武一共是一百四十四人参赛,当然了大部分都是不得志的佣兵和自由骑士,估计哪怕是有个栖身之所的树篱骑士也不会去干这个……场面之混乱简直令人无话可说……这么说吧,一共闹出了三条人命,多了两条和本体断绝关系的胳膊和三条和本体划清界限的腿,外加五条骨折的腿和十几根打断的手指,三匹彻底报废的,不得不处理掉的马外加无数已经不屑于去提到的割伤、砍伤、刮伤总之是一片混乱。帕安伦娜可是庆幸铎纲没有卷入这场大乱斗了……

    要不然她可不敢保证几个人能保证铎纲这个不要命的家伙不去参赛。

    不过……黑山……帕安伦娜还是在想黑山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也太奇怪了。他发疯,帕安伦娜不吃惊,因为黑山这货本来就是个疯子,杀人不眨眼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传言。但是看到黑山这么发疯的进攻已经结束的比赛中胜出的对手,老实说也是第一次。而且很奇怪的是……在比武大会结束后大家真的没有人看到了这位仁兄的身影了……黑山这么大的个头肯定不可能藏起来……他离开又是为什么……

    “学士。”此时门外的门 敲响了。帕安伦娜眉头一动,说,“进。”

    门打开……走进来的是乔尔斯·莱尔夫爵士。他向帕安伦娜鞠了个躬紧接着说,“学士……有一位女士求见,自称是你的故人,还说此事和铎纲大人有关系。”

    帕安伦娜第一反应是婧妤,铎纲这些天除了比武可就是找婧妤,弄的帕安伦娜都在怀疑自己这位朋友是不是怀了他的孩子。可能是听到了风声,过来找自己?但是接着转念一想……这不能啊,如果真的是婧妤的话,何必要找自己呢,直接找铎纲不行吗……再转念一想,也许……有一种可能是除了自己,婧妤不属于其他的人?不管怎么说,见一见吧。

    “让她在会客厅等候。”帕安伦娜说,“我随后就过去。”

    等着到了会客厅了,帕安伦娜基本上可以肯定来的人绝对不是婧妤。来者的个头和自己相当,而婧妤在自己的面前则和个小孩子一样。帕安伦娜想了想,说,“请问您是……”

    “是我,学士,怎么……您不认得了?”声音响起帕安伦娜眉头一动。“安……”她想了想,紧接着说,“女士,有什么事情您就说吧。”

    听声音,说话的人是安琳娜·拉米斯托克!

    她来做什么?

    “学士,有的事情非常的机密,我不希望您让别人知道。”安琳娜说。

    你别说,她平日里喜欢穿轻薄的纱衣,这一次穿了一身厚重的衣装,真的是有点认不出来了。叶莲娜曾经告诉过自己安琳娜来访的事情。可是安琳娜来找自己做什么。

    “乔尔斯爵士是铎纲大人的帕拉丁,有什么事情你和我说就可以了。他在场没什么。”帕安伦娜说。

    “学士,我想我还是回避吧。”不等安琳娜说什么,乔尔斯爵士似乎是明白事情不简单,便离开了房门。

    帕安伦娜深吸了口气,冷冷地说,“你来找我什么事情?”

    “关于铎纲大人的事情,我感到抱歉。所有的人都知道黑山是一个毫无骑士荣誉可言的疯狗。有的人视信条如生命,比如凯伊斯爵士,有的人则不。”安琳娜说。

    “我替我家大人感谢你的关心。”帕安伦娜哼了一声说,“但是我想,安琳娜女士不是单单为此而来吧。”

    “我是来提醒您,一定要保护好铎纲大人的安全啊。”安琳娜笑着说。

    “我只是学士……”

    “但是铎纲大人肯定会听从学士忠诚的劝谏。”安琳娜笑着说,“今天得亏铎纲爵士受惊了,提前退出了比武,不然的话我不得不说,后果不堪设想。他们打算在团体比武当中下手。”

    “你怎么知道的?”帕安伦娜警觉地问道。

    “刚铎城可是有一百万人呢,学士。”安琳娜抖了抖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的脸蛋来说,“街区到处都是眼线,各家的都有。如同铎纲大人身边有叶莲娜一样,我也有触角渗透到这个城市的角落里。”

    “今天我是想提醒您,铎纲大人是一位出色的骑士,这点本没错,但是他却要走黑暗的山间小路。穿着重甲固然威武,可惜一摔倒就是个厉害的。我们已经不能再承受鹰王逝去的打击了。今天得亏苍天有眼,”安琳娜不再是那种如同奶油蛋糕一般甜腻的,嗲声嗲气的语调,取而代之的是轻声悦耳但是锐利无比的语气,“他们很可能会在团体比武当中谋害大人。”

    “他们?谁是他们?”帕安伦娜眉头一皱说。

    “我想有的事情我们没必要说明白吧。”安琳娜嘟了嘟嘴说,“要是连这都需要您思考半天,我觉得铎纲大人最好还是换一个学士吧。”

    “无意冒犯,女士,”帕安伦娜笑着说,“从炼炉的骇浪城到东域的黑林堡,所有的人都在传言您在聚集军队,请问安琳娜女士,您是否在怀疑名单上呢?”

    “您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将我列在怀疑名单上。”安琳娜笑着说,“不错,我确实在聚集军队,但是我的对手姓乌瑞都斯。况且既然我有军队,那么我何必走这歪门邪道呢?”

    “您想想,谁非要在比武大会上,还是团体比武中谋害铎纲大人呢?想想就是了,今天的比武大会一百多人,十几队参赛,乱成了什么!想想那场子里乱成那样,想想那马叫个不停,现在都有三条人命出来了。这种场合万一哪跟骑枪或者是斧锤打在了大人的头盔上,您还能说什么呢?我想您恐怕只能听那个人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泣,闻者无不伤心落泪。而你恐怕只能将其搀扶起来,然后原谅他,您能说他是蓄意谋杀吗?就算叶莲娜女爵拔出自己的银色利剑,冲上去,将凶手的血泼洒在大人的铠甲上,难道大人还能站起来,带着将士们再一次出征吗?”

    “学士,我想您很清楚,如果铎纲大人还能呼吸的话,他就相当于十万步兵、一千五千多枪骑兵和大量的雇佣兵,甚至可能会是来自半个大陆的军事支援。而当他回到望海城,我发誓当他从鹰嘴河经过,走向望海堡的一路上,人们会欢呼和夹道欢迎,而少女们则会争先恐后的吻他的铁靴子。我相信一路上他的靴子都不会碰到除了少女的唇外的任何东西。那么,谁最害怕这一切呢?”

    “哦?”帕安伦娜秀眉动了动,紧接着说,“大公?教会?亦或者是两者都有?”

    “没有人知道,学士,没人知道。”安琳娜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笑着说,“也许是月海望,也许是东岩地,也许是西领的人,也许是飓风领,也许是教会,没有人知道。但是我只希望提醒您,大人现在并不安全。”

    “这您就不用担心了……”

    “我自然不担心其他的。”安琳娜笑着说,“凯伊斯·洛克爵士和叶莲娜女爵,都是忠勇无双的骑士。如果是那些事情我应该去求见首席帕拉丁了。可是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而暗箭难防。您该不会不知道……不知道我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吧?”

    “您的父亲?”帕安伦娜眉头一动说。安琳娜的父亲,受人尊敬的加登·拉米斯托克大人的死当时也震惊了大半个威瑟里。帕安伦娜说,“无意冒犯,但是我……”

    “是一种毒药,据说是来自亚菲林的一位学士的手笔……学士很多都是医生,但是您知道的,能治病救人之人通常也懂得杀人之术……我只是一说,学士,我本人并无恶意。”

    “但说无妨。”帕安伦娜说。

    “有传言这东西非常罕见,价格高昂。其味道清甜如水,而最难能可贵的是,涂在任何地方,哪怕用其洗澡都毫发无损,可一旦下肚便毒发身亡,没有任何破绽。您知道,大多数毒药涂在食物上食物都会有异样,而这种则是个例外……。”安琳娜说,“我想铎纲大人总不会让你们吃过他的食物,再吃你们的残羹剩饭吧?”

    “学士,我没有任何证据,不然的话一切都很方便了。你知道的,无论扳倒哪家,我们都能从中获利。但是我没证据,而我又素来有不怎么好的名声……现在即使是刚铎城陋巷的乞丐都把‘干安琳娜’当成谈资。没人会相信我的。我可不想抓不到猎物反而遭到杀伤。我想我该告辞了。你肯定不希望铎纲大人夜会女人的事情传出去吧?”安琳娜说着,躬身行礼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