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龙从公司里出来,开着车在各条大街上转悠着。
他好似漫无目的,可总会朝左右看看,又好似是在寻找着什么人。
寻找谁呢?
人在异乡,在xx国他并没有什么朋友,要说有的话,那晚遇到的林落落,他觉得,她应该算一个。
想到这儿,他不由又一次想起那晚林落落袒护在乎在地狱天堂夜总会跳艳舞的那个男人,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感受,心,豁然一沉,连闲逛的心思都要没有了。
还在开车,他左手的指尖已经夹上一只燃烧的香烟,一边开车,一边吸食一口,一边朝车窗外弹弹宴会,英俊英气的眉宇,看不到丝毫的舒展。
不知不觉中,天色居然已经泛黑。
开着车闲逛了大半天,看着已黑下的夜色,他莫名烦闷的心情没有丝毫的好装。
眉头深沉一皱,用力吸食最后一口烟,弹掉烟头,他忽的猛打方向盘,准备打道回府。
说来也巧,他所在那条街道,要打道回府的话,必须得经过地狱天堂夜总会。
那个地方,他已然是没有心思再去的,但是,就有那么奇怪,明明都开出一两百米了,他居然又莫名其妙的倒退到了地狱天堂夜总会专用泊车的位置上,并且只在车里犹豫了一会就从车里下来,埋着头单手插兜的往地狱天堂夜总会走了去……
——
地狱与天堂,仿佛只是一线之隔。
踏进夜总会里边,鼎沸的音乐声和鼎沸的尖叫欢呼声交杂一起,此起彼伏,几乎能把夜色撕裂出一条口子来。
还是那夜他所看到的情景,扫一眼一楼的大厅,他径直朝二楼的环形看台走了去,时隔近一个星期,又一次坐在了他上次坐的位置上。
听着劲爆动感的音乐,他浅饮着杯中的红酒,不时朝一楼的大厅扫望一眼,忽然,看到一个男人跳上一个小舞台,眼中顿时露出厌恶鄙夷的光芒。
他是看到谁了?
他是看到那晚被林落落从那小舞台上拉拽下去,那个名叫顾墨的男人。
那个男人在地狱天堂这种夜总会的地方裸露身体大跳艳舞,他越看越觉得恶心,越看越想冲看台上跳跃下去,把他从那小舞台上拽下来狠揍一顿,越看越觉得,靠,林落落那个死女人是什么眼光啊,居然会看上这种不要脸的小白脸。
林落落那个死女人,究竟是看到那小白脸的那张脸了,还是看上那小白脸好似白斩鸡一样的身材了?
林落落那个死女人,眼睛是瞎吗?他雷龙哪一点比不上那小白脸了?
脸蛋?
哼,他雷龙的脸蛋,俊朗英气有男人味,比那小白脸有魅力多了。
身材?
哼,他雷龙的身材伟岸强壮,有着八块腹肌呢,随便甩那小白脸的白斩鸡身材几条街。
但是,呃,如果要比床上那块呢?
呃……
好吧,他暂时偃旗息鼓一下吧。
那小白脸混迹在夜总会这样的场所,不用说,肯定是早就练就了一身的床上功夫了!
他雷龙甘拜下风好了。
脑海里正想着这些,再往顾墨那小子看去,眼睛惊愕一瞪,靠,那小子居然扭腰摆臀的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黑色蕾丝内裤了。
在周围围观顾客或兴奋、霍嘲讽的尖叫声中,他还两手夹着蕾丝内裤的边沿,准备把身上仅有的那条蕾丝内裤都脱掉呢。
看着那样的一幕,雷龙心里只有六个字,哦,不,七个字——靠,真特么辣眼睛。
随即,心里痛啊,闷啊,气恼想着,林落落咋就看着这么个垃圾玩意了?
想曹操曹操就到。
正在他对林落落看着顾墨那小子而感到惋惜不已时,林落落又一次出现在了一楼人潮涌动的大厅里,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靠近了顾墨跳舞的那个小舞台。
看到她的那刻,雷龙眼睛就几乎没有眨过。
他的视线,随着林落落的身影移动着,当看到她靠近了顾墨跳舞的那个舞台时,条件反射般,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毫不犹豫就离开位置疾步如飞的朝一楼大厅去。
——
“果然在这里才能找到你。”
在舞台下方,扬头看着身着蕾丝内裤扭着腰臀,跳着极尽挑逗的舞蹈的顾墨,林落落心里真是失望极了。
他这样的放纵、作践自己,这样的自甘堕落,她是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看着他,她忽然消极的有种他顾墨这辈子无药可救感觉,想转身离开,以后再不管他,可……就是做不到。
因为,他毕竟不是别人。
他顾墨,毕竟是她师傅孤独一竹唯一的儿子。
她师傅欠他的,而她,欠她师傅的。
师傅孤独一竹是她的再生父母,没有孤独一竹的教导和栽培,就没有如今的她啊!
孤独一竹纵是神医,也有年老迟暮,百年的那一天。
作为他唯一的徒儿,她很清楚,晚年的孤独一竹是多想和顾墨相认,希望他能远离现在的歧途,过上阳光健康的生活。
她发誓,她定会报答师傅。
她发誓,无论如何,她都要完成师傅的心愿,以此来报答师傅对她重如山的恩情。
所以,即使消极的觉得顾墨无药可救,她也终是没有转身离开。
“顾墨,你下来。听到没,下来。”很快,她两手做喇叭状的放到嘴边,对着他大喊道。
她还没靠近舞台,顾墨就已经看到她了。
他一边扭着腰臀,一边抬起一手挡住耳背看着她大声笑问:
“啊?你说什么?”
厅堂内音乐猛着,旁边的观众又尖叫个不停,他似乎是真听不见林落落对他说了些什么,又或是,他是装听不见。
“我说,你给我下来。”
林落落又提高了音量,希望他能听到,真是嗓子都要叫破了,“你缺钱是不是?你缺钱,我可以给你,只要你现在就给我下来,然后穿上衣服跟我走。”
“啊?美女,你大声点,我还是听不见啊……啊……”
顾墨怎么都没想到,话语还未落,一个矫健伟岸的身影竟忽然朝他跳舞的小舞台一跃而上,往他屁股上一踹,一脚将他从舞台上踹了下去。
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那声厉声道:
“我草,她说你这个小白脸跳的舞辣眼睛啊,你个垃圾,穿着个女人的内裤,真特么叫人恶心。”
“呃?”
“哇啊,这男人是谁啊?这么可以这么帅?”
“是啊是啊,他也太特么帅了啊,阅男无数,我看到他也都有种想要流鼻血的冲动呢。”
顾墨跳舞的小舞台周围,女人居多。
原本,她们这些人都是顾墨的迷妹,可这下好了,某个精健伟岸的男人一上台,她们是纷纷倒转,全成了那精健伟岸、将顾墨一脚踹下舞台的男人的迷妹了。
嗯,还是有男人味的男人更有魅力,更让女人为之着迷一些啊!
林落落就在舞台边上。
顾墨被踹下的一幕,她看得是清清楚楚。
彩光灯下,看到将顾墨踹下舞台的男人的那张脸,一愣一怔,忽而愤怒满脸,瞪眼大喝道:
“雷龙,你疯了吗?”
雷龙双手叉腰,居高临下,与她怒目而视,立即回吼:
“林落落,你个死女人,我看你才是疯了。”
“你、你……”
林落落真是要被他气死了。
觉得他嘴巴好毒,自己根本不是他对手,哼一声,她拉拽起刚从地上吃痛爬起来的顾墨,转身便往外挤,口中道:
“顾墨,我们走,这个人他就是个疯子,你以后看到他,千万记得躲远点。”
雷龙的那一脚,真是极有威力。
那舞台至少有一米五高,被他猛地一脚踹下舞台,顾墨真是痛极了,被林落落拉着走,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瘸的。
觉得身上哪哪都痛,又忆起那晚也是遇到那有暴力倾向的家伙,被他一拳揍得鼻血横飞,顾墨气得都要哭了。
“林落落……那个王八蛋是谁啊?为什么每次看到我,他都要打我啊?”
他略带哭音的看着林落落的后脑勺,气愤中带着点委屈心情的问道。
“他……他是我曾经的一个病人。”犹豫一秒,林落落如此回道,“他脑子有毛病,偶尔会抽风打人。”
“哼,神经病打人就不用负责吗?我顾墨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这次一定要报警。”
此时,两人已经出了地狱天堂了。
从里边出来,要说什么,也好说些。
听到顾墨要报警的话,林落落的心,顿时有几分紧张。
她忽然顿下脚步,转身看着顾墨的脸,一手指指自己的头,道:
“顾墨,他这儿有问题才会这样的,他脑子有毛病已经挺可怜的了,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顾墨将信将疑,半晌:“林落落,你不会是在骗我吧?我看他根本不像是脑子有病的那种人啊。你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喜欢你?”
“啊?他喜欢我?呵呵,呵呵……”
闻言,林落落笑了起来,似乎,这恐怕是她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可是,笑着笑着,却笑得让她感到心里阵阵酸涩,很快连眼睛也都干涩难受了起来,一丝泪光一掠而过,笑声这才戛然而止,对顾墨严肃道:
“顾墨,这个笑话不好笑,以后别跟我说这样的话了。”
“为什么?”顾墨疑惑不解。
“因为……因为他是绝对绝对不会喜欢我的。”
顾墨更是不解,“诶,林落落,你怎么就这么的肯定呢?你对你自己就这么的没有自信吗?”
“这跟自不自信没有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
“怎么说呢?嗯……反正我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啦?”
“他喜欢哪种类型?火辣型?泼妇型?呆萌型?还是……”
“诶,你到底有完没完?”林落落真是受不了他了,一手抬起,再次拉拽起他的手臂,“好了,走啦,去我那儿,我给你擦我亲自制作的跌打损伤药,我保证过两天你就会好的。”
“真的?”
“真的啦。你还信不过我吗?”
“呵呵,今晚去你哪儿,我今晚也要睡你那儿哦。”
“行行行……”
雷龙从地狱天堂里边出来,看着林落落拉着顾墨朝对面街走去的背影,听到的便是他们俩后面的几句对话。
当听到后面顾墨说要睡在林落落哪儿,林落落连说三个行字时,他的那张人见人疯狂的俊酷脸庞,那叫一个黑啊沉啊。
他心里酸闷得慌,想追上去一问究竟,可是,长腿刚提起,又纠结的缓缓放了下。
他看着他们的背影,看着他们渐行渐远,气恼的拷问自己,他雷龙是他林落落的谁啊?是她丈夫?是她男友?是她哥吗?
靠,什么都不是啊。
所以,他追上去干嘛呢?真如她林落落所说,他疯了吗?
“靠,犯贱。”他一抬手,用力拍打一记自己的脑门,自己骂着自己,“林落落,以后我特么再也不管你的事儿了,若是再管,我、我特么就是猪头,就是二百五,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呢?
书读得没那谁谁谁都,他突然没词了,气恼啊气恼,郁闷啊郁闷,心烦啊心烦,左右四看,刚好看到旁边有个不锈管的垃圾桶,毫不犹豫,抬脚就朝不锈钢垃圾桶踢了上去,‘咚’一声响,垃圾桶顿时倒地,灵光乍现,口中紧接着道:
“林落落,我下次要是再管你的事,我特么就是这个垃圾桶。”声落,哼一声,双手叉腰,迈着虎步大步朝他不远处的座驾走去。
——
林落落所住酒店。
林落落说话算话,一到了酒店她住的房间,就立马拿出她自己制作的跌打损伤药给顾墨擦拭他身上淤青的地方了。
身为医生,她擦药的手法既极为有效,又颇为舒服呢。
身着内裤趴在床上,在林落落往腰间擦药的时候,顾墨脸上的神情,那叫一个享受。
“嗯……啊……哦,真舒服呢……嗯……啊……哦……”
呃,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的叫人遐想连篇呢?
这声音,怎么还听着,这么的叫人面红耳赤呢?
他嘴里发出如此声音,门外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林落落和他怎么了呢,其实,她林落落不过只是在给他擦药而已。
“嗯……啊……啊……哦,太舒服了……啊……”
他这声音,林落落听着实在是别扭,眼微瞪,忽然往他腰上一揪,气恼道:
“顾墨,你能不能把你的嘴巴给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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