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赵正楠他们不一样，顾阳跳舞仿佛只是机械的把舞蹈动作复制了一遍，在什么时候身体做出什么动作，完完全全、干巴巴的复制动作，并没有代入自己的情绪。

    连自己都无法打动的舞蹈和音乐，更无法打动观众。

    这是顾阳一贯以来的问题，哪怕经过赵正楠多次指导和陪练，这个问题就像陈年旧疾一样，顽固的趋附在他骨子里。

    姜子琳是最不解的，明明上次回课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些进步，但是一站到舞台上，仿佛又一夕之间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她说的那些话，顾阳还是没懂。

    或许，他并不适合这个舞台。

    至少，在他自己改变自己之前，在他克服心理的障碍之前，这个舞台并不适合他。

    顾阳硬着头皮表演完，虽然并没有出现失误，但是也确确实实没有出彩的地方，很难让人记住。

    音乐结束，少年的鬓角已经浸湿了，两颊的汗水顺着下颌往下流，目光殷切的看向导师席。

    对上这样的视线，姜子琳忽然又犹豫了，平心而论，作为舞蹈导师，她觉得顾阳的表演并不符合自己的要求和标准，但是对方一直以来的努力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韩臻，当初他提议成立备选组时说的话还在耳边......

    到底要不要把自己这一票投给顾阳？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叮——”的一声，时间已经到了，她那一票终究没有给出去。

    她看见了少年失落之下变得煞白的脸色，在主持人的播报声中朝他们鞠躬回到了看台。

    “没事，你不是还有三票吗？”陆星皓在票数公布的时候就开始酝酿安慰的话，“低于三票的才会被淘汰，你留下来了！”

    赵正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别人换好了位置，也坐在了顾阳的旁边。

    “只要留下来，就是翻盘的机会。”

    少年目光落在舞台上，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但是顾阳知道，他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二人的安慰都很笨拙且生硬，但是莫名的，顾阳安心下来。

    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格外漫长且煎熬，顾阳紧紧的盯着舞台上的表演，导师投票的时候比自己站在上面还要紧张。

    好不容易熬到所有人的表演结束，众人再次站回舞台。

    所有的评分都已经结束了，导师投票也结束了，其实，结果大概已经成了定局。

    而他们唯一有可能翻盘的机会就是接下来的观众投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正楠和林辰几人身上，所有人在意的都是这一次的排名谁能拿到第一。

    但是，对于顾阳来说，只要能够留下来，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就像赵正楠说的那样，留下来，就有翻盘的机会。

    观众投票开始了，他们身后的大屏幕上开始实时投映票数变动，虽然看不见身后数据的变动，但是每个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心脏扑通扑通的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顾阳用力的攥紧了拳头，克制着自己不要回头去看，听着耳边观众此起彼伏的惊叹，看着他们目光在不同的人身上游移，有那么一瞬间，顾阳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你能不能先松手？！”

    忽然，耳边传来陆星皓咬牙切齿的声音，顾阳疑惑的转过头去，对上对方狰狞的表情。

    “你紧张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捏着我的手啊！要不然，结果还没出来我的手先断了！”

    顾阳：“......”

    目光下移，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下意识的抓住了陆星皓的手。

    一瞬间，脑海中那根一直紧绷的弦忽然就松了，令人窒息的氛围好像也变得轻松起来。

    顾阳轻咳了一声迅速的松开，接着一本正经道，“我是怕你紧张，这样，可以分散你的注意力。”

    陆星皓痛的偷偷甩手，一边恶狠狠道，“少胡说八道，你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就在二人耍嘴皮子的时候，整个演播厅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身后的屏幕。

    下意识的，他们也收声了。

    其实整个投票环节也不过是短短的一分钟而已，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却仿佛已经经过了漫长的等待。

    “投票结束！”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落下，观众席上瞬间爆发出一阵激动的尖叫声，所有少年都回过头去，大屏幕上的票数已经不再变动。

    视线落在大屏幕上，众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票数遥遥领先的少年——赵正楠。

    目光落在上面，久久不能移开，又仿佛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或许是眼花了，在确认自己所看到的数据。

    他的票数比起第二名来都要高出整整三分之一的数量，这样的人气，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不愧是我楠哥。”陆星皓目瞪口呆的看着，“太有牌面了！”

    “太有牌面了。”顾阳无意识的附和了一句，莫名的，生出一些与有荣焉的骄傲来，仿佛票数最高的不是赵正楠，而是他们自己一样。

    顺着看下去，排在第二的居然是林辰！

    那个平日里众人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少年。

    紧跟在林辰后面的才是关玺。

    二人的票数差距不大，但是林辰稳稳的压在关玺头上这是不争的事实。

    等看完前三名的数据之后，顾阳这才把视线转向自己的名字。

    票数少得有些可怜，那惨兮兮的数据仿佛是在安慰他。

    和赵正楠的一比起来，仿佛一个站在山顶，一个站在山脚的距离。

    等到众人看完自己的数据之后，主持人再次站上了舞台。

    “投票环节已经结束。而我们今晚的比赛结果也已经出来了，接下来，就到了万众瞩目的时刻！由我来为大家宣布排名结果！”

    比赛的排名是综合前面的加分项、导师评分以及投票数据一起来排的。

    赵正楠在表演环节已经拿到了a，之后的个人赛更是全导师票通过的，观众投票环节也遥遥领先，结果已经不具悬念了。

    真正让人猜不透的是林辰和关玺之间，到底谁能够拿到第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