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跟张景两个人在琴房里研究了很久。先是听了几遍张景修改了的副歌，然后捧着那厚厚的剧情开始看。顾阳真是拿出了高中做阅读理解的功夫，认认真真的揣摩剧情。
越看觉得有些压抑。
整个剧情发展到最后，似乎根本就没有“苦尽甘来”的感觉，主人公的一生都很苦。不管是从小被抛弃还是到后面努力生存最后所有心血毁于当时时代的浪潮当中……直到晚年回到家乡，面对着满山嫩绿的新茶露出淡淡的笑意……
全剧终。
终其一生，主角被遗弃在茶园，因为茶园遭遇了创业的失败，最后晚年也没有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茶园。
除了茶叶的苦涩，究竟哪儿来的“甜”？
顾阳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实在是看不懂这部文艺片究竟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主题。
张景不紧不慢：“看完了？”
“看是看完了。”顾阳将剧本合上，表情有些犹豫，“这是个……悲剧？”
“听说是个开放的结局。”张景耸了耸肩，“艺术这个东西，也看个人的想法吧。你是怎么想的？有什么思路吗？”
顾阳斟酌了一下：“我……觉得有点儿摸不透这个剧情。主角的一生都太苦了。但是导演为什么要用‘茶叶’来做电影名？难道只是因为主角的一生都围绕着茶园吗？”
张景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顾阳有些头皮发麻：“我暂时还没有想通。”
“不急，可以慢慢品。”张景向后靠着，很是随意的样子。一副他就是甲方的从容姿态。
顾阳挠了挠头：“嗯。那我再琢磨琢磨。”
“嗯。”张景一摊手，“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那家伙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我最不喜欢看的就是这种片子。深度太多，但是每个人又有每个人不同的想法，搭不上导演那家伙的脑电波就不行。真烦。”
张景说话爽快，而且也的确在理。不同人有不同的角度，有的时候未必能够契合导演的那个点。
顾阳并没有将那个剧本带回去，而是默默地又梳理了一遍人物和情节，将剧本还了回去。
张景将东西放了回去，难得有空又聊了两句：“最近就会安排个人视频。你记得好好表现。那首原创曲的呼声还蛮高的。”
“会的。”顾阳点点头，将张景送了出去。
认真练习不过两天的时间，joey突然找上了顾阳。态度算不上和善，甚至还有几分幸灾乐祸：“顾阳，韩臻导师找你。”
joey就大刺刺的站在他们宿舍门口，又是一副这样的表情，任谁也不会觉得是有什么好事情。顾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赵正楠先皱起了眉：“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joey站在门口没有动，耸了耸肩毫不掩饰看热闹的情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韩先生只说让顾阳一个人去会议室找他。”
这两天网上传的东西她并不是不知道，只不过，虽然不是她做的，但是她喜闻乐见。所以多少能够猜到韩臻找顾阳的原因。不过，她自然不会和赵正楠他们讲清楚原因。
别的不说，她并不想和赵正楠交恶。
顾阳微微拧眉，拍了拍陆星皓的肩膀算是安抚：“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我先过去。”
最近就是上课，顾阳也确实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赵正楠看了一眼joey，语气有些沉：“好。”
顾阳推开会议室的门的时候才发现，只有韩臻一个人坐在那儿，而且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他犯了什么错事要被惩罚的样子。
他眨眨眼：“韩导师。”
“进来坐吧。这里空调比较足，很舒服。”韩臻笑眯眯的，就好像是邀请顾阳来自己家里做客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
顾阳有些局促地坐了下来，就听见韩臻语气随意：“你再等等啊，张景这家伙还在路上。”
张景也会过来？顾阳闻言眉头皱得更紧：“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用紧张，一点儿小误会。”韩臻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递过来给顾阳，“你自己看一看就知道了。小问题。”
嘴上说着“小问题”，韩臻的笑意却不达眼底。显然，这件事他的态度是很生气的，但是并不是在生顾阳的气。
顾阳将手机接过，看见了平台上的那一条转发量很高的微博：“这就是一个吊车尾一直存在的原因吧。第一马屁选手。”
配图是他那天跟着张景一起去琴房的照片。
不得不说，从这张照片看上去，他低眉顺眼地跟在张景的后面，嘴唇微张似乎是在说些什么，颇有几分点头哈腰的味道。而张景走在前面，微微皱着眉，显得有些不耐烦。
尤其是顾阳手上的那个看上去还有些分量的袋子，更是成为了重点。
就凭着一张照片，底下的评论也有理智的，但更多的都是在冷嘲热讽。
点赞最多的一条评论是“难怪gy能够混到出道组，还有什么原创作品，我看都是送出来的。”
“谁知道那个袋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呢？看不出gy还挺舍得本钱的。”
……
隔着网络，大家的恶意似乎都被最大化了。肆无忌惮的凭着一张无声的图片，揣测的有理有据，仿佛就在现场一般。已经把顾阳能够留在出道组，甚至是能够在商演的时候顶替陆星皓的部分都说成了是资本运作的原因。
顾阳看的一阵气结，只觉得荒谬：“这……”
“这张照片不知道是怎么流出去的，但是现在局势和舆论对你的确很不利。张景也清楚，我通知他过来。你们商量一下，看找个机会澄清。”
顾阳微怔，没有想到韩臻居然已经站在他的角度，帮他把方法都想好了。
很快，张景推门进来了，他显然是很不耐烦：“网上的东西我都看到了。真是离谱，一个个都跟福尔摩斯似的，猜的还煞有其事。你知道还有人说那袋子里的是什么吗？居然说是顾阳送给我的一处房产。真是扯淡。也不看看这小子穷成这样，连饭都没有请我吃过，还能送我一套房？拿什么送？卖了他两颗肾都不够。”
顾阳：……话粗理不粗。
张景一屁股坐了下来：“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我也提供给你了，你说调监控，查出来了是谁拍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