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要上报个人节目的时候，陆星皓明显感觉到了顾阳状态不太对劲，表面上似乎是在拿着桌沿练习钢琴，其实余光一直在注意着他。

    陆星皓犹豫了一下：“顾阳啊，你一直这么看着爸爸，爸爸心里有点儿发毛……”

    顾阳：“……你能不能不要腐眼看人基？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个人节目报了没有。”

    “报了啊。我想唱《wonderful？u》”陆星皓说着说着明显是性质上来了，就着手指敲击在桌上的拍子，轻轻地唱了起来，“so？hy，why？should？we？waited.and？i？i？i,i？should？be？waiting……”

    声音像是清澈的流水鸣于山涧，带着温柔缱绻的悲伤。隐而不发，在唇边轻颤。

    顾阳都忍不住鼓掌，到嘴的问题到底没有忍住：“你报完节目了？”

    “报完了啊。”陆星皓有些困惑，“你这个问题问的好奇怪啊。”

    顾阳看了对方一眼。陆星皓依旧是那副无知无觉的样子。看来报节目的时候并没有被拒绝，应该是韩臻导师他们和高层谈好了。心里舒了一口气，顾阳转移话题：“你不是说不太想唱英文歌了吗？”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陆星皓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我妹妹很喜欢这首歌的。而且团歌既然都已经唱了中文歌，我就想着唱点儿不一样的。这首不好听吗？”

    “好听。”顾阳点点头。

    “你呢？准备了什么节目？”陆星皓好奇地看向他。

    “弹唱。”顾阳笑眯眯地看向赵正楠，“我赌五毛钱，楠哥是舞蹈。”

    “这还用赌？”陆星皓撇撇嘴，“要不是舞蹈才奇怪吧。楠哥，你听见了吗？我想赚五毛钱，你要不唱歌吧？”

    赵正楠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一元钱的硬币扔给陆星皓：“不用找了。”

    陆星皓煞有其事地将这个钢镚收起来：“谢谢楠哥，楠哥阔气！”

    顾阳真是要被陆星皓这个家伙的耍宝逗得肚子疼：“楠哥，你别老是这么惯着这家伙。”

    陆星皓一把揽过赵正楠的手臂抱在怀里：“这后宫佳丽三千人啊，楠哥就独独宠我一个~我就劝楠哥，要雨露均沾，可楠哥……”

    赵正楠没有等他说完，表情复杂地将手臂抽了出来：“你再闹试试看。”

    “再闹挨揍”——陆星皓从赵正楠的表情里读出了这明晃晃的四个字。龇牙一笑，果断认怂：“我错了，我不皮了。”

    顾阳长舒一口气。也就楠哥压得住戏精附身的陆星皓。

    展演很快进入倒计时。陆星皓甚至选择不做人了，主动用白板笔在楼下的白板上画了一个展演倒计时五天的logo。还恶趣味的在“倒计时”三个字后面画了一朵花花和一个大大的爱心。美其名曰：“放松一下大家紧张的心情。”

    真要想放松，就不会画倒计时了。这家伙就是自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很快，节目流程就出来了。这次的个人展演是打乱顺序直接抽签。谁都想做首个开场的那一个。陆星皓兴致勃勃：“等着，看我这个小红手给咱们摸一个一二三出来。”

    “打住。”顾阳拦住了撸袖子准备去抽签的陆星皓，“您忘了？上次您这双小红手2v2对决的时候，摸到了林辰和楠哥的组合。”

    “那我就不相信了，人还能一直倒霉下去不成？”陆星皓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然后灰溜溜地退了下来，“那个……我，我摸完了。你们自己去摸自己的签吧。”

    顾阳和赵正楠两个人刚想开口，被陆星皓推出去抽签了。

    抽签的人群中，欢呼声和哀嚎声混成一片。

    顾阳捏着签：“说吧，你摸到了什么？不会是倒数第一吧？”

    听到“倒数第一”这四个字，陆星皓苦着一张脸：“我错了。人生不会一直这么倒霉。它只会起起落落落落……”

    整个人都丧了。

    顾阳刚想趁机嘲笑这家伙一把，话到嘴边又改口：“我跟你换。”

    “啊？”陆星皓急忙摆手，“不用不用。最后一个也挺好的。”

    顾阳像是坚定了什么想法，语气变得比刚才还要坚定：“我跟你换。”

    陆星皓有些困惑：“没事的啊，我最后一个出场也ok啊，你难道是摸了一个第一所以害怕了？”

    “第五。”顾阳亮了一下手上的签，突然又补了一句，“嗯。”

    后面那个字是在回应陆星皓的那句问话。

    “哈？”陆星皓那句其实就是在开玩笑，没有想到顾阳不仅没有反驳他，反而……承认了。他有些不可置信，“这可不像你啊。”

    他还从来没有听顾阳说过“怕”这个字。

    顾阳似乎也不太好意思，避开了他探究的视线，像是害羞，更像是有些心虚一般：“快点儿。”

    陆星皓半推半就地和他换了签。

    赵正楠在旁边将顾阳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微微拧紧了眉头。他总觉得顾阳的反应不太对，像是在担心什么，所以才和陆星皓换的顺序。

    赵正楠将这份疑问压下，等到晚上的时候，陆星皓窜去浴室洗澡的时候才开口询问。

    顾阳显然没有想到赵正楠的观察力会这么敏锐，表情一僵，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和陆星皓这个傻子肆无忌惮高声唱的《洗澡歌》才微微放松下来：“没什么。我就是不想第五个。”

    赵正楠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被这样审视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顾阳偏过头，装作一副认真练习谱子的样子：“楠哥，等会儿是轮到你洗了吧？衣服都准备好了吗？”

    “你现在不说，那就等星皓出来了我再问一遍。”

    顾阳：……楠哥连威胁人都这么直戳命脉，真是个狠角色。

    叹了口气，顾阳声音压低了许多，凑到赵正楠耳边，将那天和韩臻说的内容尽数告知。赵正楠眉头越拧越紧。顾阳说到最后，总觉得有些不太安心，关心着陆星皓那边的动静：“所以我在想，如果到时候……”

    “如果到时候砍掉了星皓的节目，你反正是最后一个上场的，就把自己的舞台让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