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帝王独宠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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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喜悦

    钟傅璟用两根手指捏着酒杯,手自然摆着,一看就让人觉得有很好的教养。

    再往上看,钟傅璟的眉眼间满是笑意。

    钟傅璟说:“送走两位夫人,朕的后宫里,还剩下两位才人三位美人,朕派人试探,得知她们见两位夫人都没落下好下场,都不愿意再留在宫中,就怕哪日得罪了朕,就被赐死,被下狱,哈哈!”

    他说着,又喝了一大口酒。

    酒入喉解千愁,皇帝更是解了紧锁的眉梢。

    钟傅璟:“当她们知道,只要听朕的话,就能拿一大笔钱,出宫后改头换面,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一个个都跑来问朕,朕当初对她们说的话做的承诺,是否还作数?”

    酒杯落在大理石桌面上,当啷作响。

    钟傅璟语速加快:“她们进宫的时候,朕都问她们,如果给她们一个机会,让她们出宫离开,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她们是否愿意。当时她们还以为朕在开玩笑,都不信,现在倒好了,知道君无戏言!”

    他这话说来像是抱怨,嘴角却透着些开心。

    钟傅璟:“能被宰相看中选进宫,她们自然有优秀的地方,就算是那芩夫人……可惜她执念太深,否则也不至于……如今朕终于处置完了后宫,那宰相就该明白朕的态度,朕也要看看,宰相是否还要继续跟我作对!”

    钟傅璟说得高兴,可云珺听得心忧。

    如今皇帝的皇宫里,不是赐死,就是痴傻,接下来再有几个人要离宫,介时还不知得找何种理由。

    让外人看来,皇帝不就真成了,那暴戾恣睢肆意妄为的暴君了吗?

    云珺天天待在皇帝身边,他所看到的皇帝,偏和外界所见的不一样,他有些……不甘心。

    可看皇帝一脸无所谓,甚至有那么些高兴。

    云珺以为自己不懂皇帝的决定,但一瞬间,他反应过来。

    想必是皇帝自己,希望别人害怕他,恐惧他,不敢接近他。皇帝故意将自己孤立起来,除了白茯和方夜织这样他熟悉的人,对于旁人,恨不能拒之千里之外。

    云珺感觉心里有一点难受,有一点心疼。

    想来钟傅璟当这个皇帝,是赶鸭子上架,在朝中根本没有自己的势力,更别说如今势力最大的宰相,整天和皇帝对着干。

    钟傅璟孤立无援,自然要看谁都像是敌人。

    而云珺自己只是一兔子,皇帝是不用担心他这只兔子碍事。

    云珺想事想得出神,没注意自己正盯着皇帝看。

    钟傅璟瞅这小白兔歪着脑袋还挺恩爱,可这模样,又好似,在听自己说话。

    “小白兔……你真听得懂人话?”

    云珺一听,彻底回过神来。

    说、说什么呢,他、他……

    他确实听得懂。

    可他说不出话来呀!

    他横竖不会承认这件事。

    小兔子装傻,看似是盯着皇帝,实则目光越过皇帝的肩膀,望向他背后的天空。

    “噗嗤……”钟傅璟想到自己说的话,就忍不住发笑。

    他抱起小兔子,顺溜地摸着背毛。

    钟傅璟:“这又怎么可能,朕竟然希望一只兔子能听懂人话……”

    就、就是!

    云珺心里发慌。

    他想,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引起皇帝的怀疑?是他这只兔子,看起来太像人了?

    与皇帝待在一起这么久,他倒是相信,倘若真让钟傅璟知道,兔子的魂魄是个凡人,能听得懂人话,钟傅璟也不会当成神仙肉,把他吃掉。可是,让他知道了又有何用?既帮助不了自己恢复人身,也不可能一夕之间找出大火的真相。

    倒不如像现在这样,钟傅璟尽人事,而他云珺听天命。

    小兔子趴在皇帝的怀里,轻轻叹气。

    钟傅璟仿佛有所感触,也叹道:“哎,朕倒是真的希望,你能听明白……甚至可以开口说话,和朕说说话……”

    听到这话,小白兔又忍不住,瞥了皇帝一眼。

    他想,钟傅璟是压根不相信兔子听得懂人话,只是,他心里很希望,有这么一个能安静听他说话,也不会把话说出去的对象,要是还能同他对话,必然是再好不过。

    皇帝就是……孤独。

    所以他说自己是孤家寡人。

    云珺慢慢静下心,渐渐意识到,自己不用担心会不会暴露!

    而皇帝的心情也起起伏伏。

    他深吸一口气,“世上岂能真有这等好事,如今能有这样的结果,朕已经很满足了。”

    兔子抬头,见皇帝露出欢欣之色,端起酒杯喝了好几口。

    一会儿,他嗅到皇帝身上,飘出一股淡淡的酒味。

    小兔子嗅觉灵敏,而云珺上辈子别说是喝酒,连酒酿圆子都吃不得,现在对酒味变得相当敏感。

    他连忙从皇帝的怀里跳出来,跑去吃菜叶子。

    钟傅璟笑了下,一边看着兔子吃饭,一边喝酒。

    月上飞宇,青白的月光淡淡悠悠地照下来,柔和了宫灯里的烛光,照得一旁的琼花像是在发光。

    皇帝喝了一会儿,他突然站起身来,似乎来了兴致。

    他放下酒杯,束起袖子,喊来了方夜织。

    一身黑的方夜织从灌木后蹿出来,吓了小兔子一跳。

    云珺一屁股坐在桌上,回头看向方夜织。

    却见钟傅璟向他伸出手,道:“剑给朕。”

    方夜织显然很诧异,但他听话地从腰间抽出长剑,双手递上。

    小白兔定睛去看,长剑约莫方夜织一臂之长,剑鞘光洁没有任何珠宝修饰,剑柄一头甚至连一根穗子都没有。

    足以让方夜织将剑藏在衣服里,谁也看不出来。

    钟傅璟接过宝剑,利剑出鞘,在月色下泛出冷光。

    小白兔不知皇帝要干嘛,假装他动静太大,好奇看过去。

    皇帝倒也不管小兔子,他拎着剑走到另一边空地上,随手舞了个剑花。

    小白兔瞪圆了眼睛,皇帝这是要干嘛?

    只见皇帝站于月下,长身鹤立。长剑如芒,冷光竟些许掩盖他真龙天子之气。只见那光从上至下,如龙游水翻飞不定,剑身时而飘忽,时而凝绝,一招一式,行云流水,波属云委。

    小白兔手里的菜叶子都要掉了。

    他还是第一次……第一次看人舞剑。

    他倒是见过兄长弄枪,是在他父亲的寿宴上。

    弄枪和舞剑不同。长·枪一扫,金戈铁马,气势非凡。光是站在旁边看,都要被震得站不稳。

    而看皇帝舞剑,刚柔并济,进可攻退可守,恍惚天地间只剩他一人。

    云珺都快忘记假装成好奇的兔子,他恨不能伸着脖子,再看得仔细些。

    好在周围站着的只有方夜织,而他的目光完全落在皇帝的身上,完全被他舞剑的身姿所吸引。

    小白兔抱起一根菜叶子伪装吃饭,余光却盯着皇帝,他不想错过任何一点画面。

    皇帝,好厉害。

    他想。

    如果上辈子他身体安康,兴许也会找个师父,学习骑马射箭,学习舞刀弄枪。

    眼前,钟傅璟转身收剑,听得一声剑声入鞘,面向方夜织,笑了一下。

    蹲在桌上的小白兔,还好自己抱着菜叶子,否则他都想要起身鼓掌。

    一旁方夜织倒是先鼓起掌来。

    钟傅璟把剑还给方夜织,“朕的身手如何?没退步吧?”

    方夜织忙说:“并未有丝毫倒退,若让师父看到,他一定很高兴。”

    “哈哈。”钟傅璟双手抱胸,看向天空,“也不知师父现在身在何处。”

    小白兔竖起耳朵,好奇听了起来,谁能想到,他们俩竟然是同一个师父!

    可钟傅璟是皇子,他的师父岂会去教方夜织这样的平民百姓?

    从他们二人交谈中,隐约能感觉到,他们的师父,在江湖上传闻不断,又神秘莫测,而且随心所欲,教完了皇子就离开,对一官半职毫无兴趣。似乎也正是他离开皇宫后,又遇上的方夜织,叫他武学剑法,行走江湖。

    云珺听得难免羡慕,上辈子若他没有得病,必然也要跟一个师父,学点拳脚功夫,刀枪棍棒什么的……

    但现在他还活着,已经心生感激。

    而舞完剑的皇帝走回桌边,云珺惊讶地发现,皇帝身上的酒味,闻不出了。

    大概刚才舞了剑,酒味散在了风里。

    钟傅璟也不再喝酒,他抱起兔子,往御书房后殿走。

    没了酒味,小白兔乖乖趴在他的怀里。

    钟傅璟直接将他抱上龙床。

    云珺一个激灵跳出皇帝的怀抱。

    难道他刚才看皇帝舞剑没有给钱,就要让他上龙床陪皇帝……陪皇帝……

    他现在就算是兔子,也要守住自己的原则,不能随便躺别人的床,万一睡到一半被皇帝压住怎么办……他有自己的窝!

    钟傅璟眼睁睁地看着兔子跑出后殿,他无语地摇头,自己养的兔子,怎么还嫌弃他的床!

    作者有话要说:  钟傅璟:在床上放点萝卜青菜,朕不信兔子不上来。

    白茯:(给打工人减轻点负担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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