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帝王独宠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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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归来

    云珺看着皇帝穿上玄色长袍,带上几十个宫人,坐上御辇,浩浩荡荡地去往宰相府。

    他被宫人抱着,放回到软垫上。他转过身,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盯着御书房的大门。

    皇帝不在,方夜织也不在。但他一点都不担心会有人来伤害他。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宰相府内。

    云珺掰着小爪子盘算起来,想钟傅璟是申时一刻离开,而最近都是临酉时过了半个多时辰,天才渐渐暗下来。若宰相要动手,必然要等天黑后。越是夜深人静,越是方便他下手。

    他安静地等着,比平时更有耐心。

    他看到落日黄昏,也看到夜色袭来。

    漫天星斗取代了霞光万丈,天彻底黑了下来。

    今夜没有月亮,正是月黑风高夜。

    但皇帝做好了准备去的。

    云珺心想,没事,皇帝一定没事的。

    他都能变成兔子活下来,万一……万一皇帝也……也变成兔子,那正好,他有着丰富的当兔子的经验,皇帝跟着他,一定不会饿肚子……

    云珺被自己的想法闹得哭笑不得。

    他闭上眼,却没有睡觉,他那敏锐的耳力,总能让他听到窗外宫人走动的声音。

    一旦听到凌乱的脚步声,小兔子立即支起耳朵伸出脑袋,看向正门外。

    可惜有三两次,全都是路过门口的,或是前来点灯的宫人,唯独没见到皇帝回来。

    云珺从来没这么担心过别人。

    上辈子的他,是需要别人来担心的。家人都围着他转,伺候他的丫鬟下人,更是以他马首是瞻,谁都不敢有丝毫怠慢。若说要和皇帝来比,还真就比不出什么差别来。所以他从来没担心过别人,毕竟别人的日子都过得比他自由。

    可如今他却在担心,这心里冒出些酸酸麻麻的感觉,叫他食不甘味,寝不成寐,怪难受的。

    好像上一回他也经历过这种感觉。

    他想起来,是被芩夫人赶出去的那回。

    可上回他笃定皇帝一定会回来,而这回……

    云珺连忙把不好的念头,都从脑海里赶出去。

    他抬起前爪,抱着小脑袋,浑身团成一团,变成一只雪白的毛球。

    可路过瞧见的宫人见着,都不会想到,此刻的小兔子,比任何人都要担心皇帝的安危。

    等到子夜,皇帝依然没有回来。

    云珺趴在软垫上,踹起两只前爪,一副累得能马上睡死过去的模样。

    可他执意支棱着脑袋,看着正前方,他就是想看到,钟傅璟跨进那道大门。

    ·

    云珺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依稀间,他听到些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很快,又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不少人在说话。

    他下意识地去捂自己的长耳朵,眼睛酸得像是被人涂上胶水,睁也睁不开。好一会儿,他半眯着,发现自己正面对大门。

    晨光从门外御道晒进来,拉成笔直的长线。散在金色阳光中的点点尘埃,在空中慢慢悠悠地飘着。

    可未见任何人走进来。

    他当然还想接着睡,可意识渐渐清醒,他马上反应过来,那些动静,是不是代表皇帝回来了?!

    小白兔在软垫上转了圈,长长的耳朵支棱起,伸着脖子等了好一会儿。

    他这才发现,动静声是从后殿传来的!

    小白兔立即跳下软垫,三两下就蹦到了通往后殿的走廊上。

    云杉窗槅门半开着,小白兔一溜烟地钻进去,正好撞上从门外走进来的宫人脚上。

    想不到宫人压根没发现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刚走进来的皇帝身上。

    皇上!

    小白兔赶紧钻进桌子底下,免得被别人踩到自己。

    而从这里,他能清楚地看到皇帝。

    他看到皇帝比平日更挺直胸背,神情肃穆,对旁人开口说话,语气也更沉稳了些。

    小白兔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皇帝回来,说明他已经成功抓了宰相,说明……说明他已经为云太师府中上下几十口人,都讨回了公道。

    小白兔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可以安心了。

    虽说光抓宰相全家,还只是开始。朝廷里那么多人支持宰相,但如今得知宰相要推翻皇帝,他们又会是什么态度?而且,这些人里,只是单纯见风使舵,还是甚至参与帮助了宰相?都得好好调查才行。

    但这些都可以慢慢来,往后还有一大堆的时间,足以让皇帝彻底清理这藏污纳垢的朝廷。

    他看到身旁的皇帝脸色略显苍白,而且额头冒出细汗,想来昨晚在宰相府内异常艰难。

    皇帝一只手背在身后,眼下刚好转过来,引入小白兔的眼帘。

    小白兔瞧见那捏成拳头的手,竟然不住地颤抖。

    手指节尖儿竟挂着一滴汗水,摇摇欲坠。

    还有……

    小白兔竖起鼻子嗅了嗅,那是一股……血腥味!

    只是皇帝身上挂着的香袋,还有外面穿着的袍子,强行压住那血腥味道。若非靠得很近,旁人很难察觉。

    云珺的心重新悬起。

    他想,皇帝受伤了!

    可钟傅璟依然稳稳地站在那里。

    钟傅璟:“昨晚发生这种事,朕心里很难过,朕现在累了,想先休息。桂先生,剩下的事情,你先给朕处理起来,所有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桂清遥神色凝重,拱手说“是”,但没有马上离开。

    他又对跟来的方夜织说,要他负责照顾那些受伤的影卫,务必保障他们的安康。

    方夜织站在一旁,点了点头。他依然遮着半张脸,那黑色面罩边缘裂开几条缝,有些狼狈不堪。露出来的那一双眼睛,满是焦虑。

    小白兔伸着脖子,看到方夜织已经转身离开后殿,瞧他脚步迅捷,该是没有受伤。

    钟傅璟交代完话,正准备走到屏风后更衣。

    忽然有个宫人急急忙忙跑出来,气喘吁吁地不知道在找什么。

    他一下子看到皇帝站在前方,吓得直接跪在地上磕头,一句话都蹦不出来。

    钟傅璟马上背过手去,怒道:“冒冒失失的做什么!”

    宫人不敢抬头,浑身发抖。

    白茯忙上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宫人:“兔子、兔子不见了!”

    只见钟傅璟瞬间勃然大怒,“怎么回事?!这是朕的仙兔,你们就如此照顾吗?”

    不管是站在殿外,还是没来得及走出去的宫人,齐刷刷跪在地上磕头。

    那宫人更是吓得不知所措,“奴才、早上在门口,还看见、仙兔在睡觉,但现在兔子窝里是、是空的!”

    就在钟傅璟刚要追问其他留守的宫人时,就看到从桌子下蹿出来一抹白色。

    小白兔云珺听到宫人的话,赶紧从桌子地下钻出来,他不想连累宫人受罚。

    可他也不想被抓回到前殿去,他还要看看皇帝到底哪里受伤了。

    这段时间,小白兔虽然不能离开御书房,但却能自由地在整个御书房里蹦跶。

    除了皇帝和伺候他的宫人们,恐怕他是最了解整个御书房的人……的兔子。

    小白兔蹲在罗汉床上,歪着脑袋看向皇帝。

    钟傅璟自然也瞧见他。

    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上的伤,钟傅璟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倒是白茯赶紧叫来宫人,要把兔子抱回窝里。

    然而小白兔后腿用力一蹬,一爪子扒在一旁的柜子上,顺着雕花门框,三下五除二爬到了柜子顶。

    宫人们不敢踩着罗汉床上去抓,只能仰着头着急地看着那兔子,希望兔子能显显灵,自己跳下来。

    “算了算了!”钟傅璟一脸不耐烦,“你们都出去吧,朕要休息了。”

    “是。”宫人们低着头鱼贯而出,也不敢多说一声。

    只见钟傅璟走到柜子前,抬头问道:“小白兔……你要待在这里吗?”

    小白兔一动不动。

    钟傅璟竟叹出个笑容来,“那你、乖乖地待着吧。”

    小白兔睁圆了眼睛,盯着钟傅璟走到在屏风后,慢吞吞地脱下外袍。

    剩下白茯一人,钟傅璟不再隐忍痛苦。

    他皱紧眉头,咬着牙关,慢慢解开绑在手臂上,已经被血浸染的绷带,他最后脱下里衣,浑身尽显苍白,唯独左手上臂赫然一条鲜红的伤口,触目惊心。

    白茯麻利地在手臂上方重新扎紧绷带,小声说:“汤御医该是快到了。”

    钟傅璟点了点头,小心地躺上床。

    而趴在柜顶的小白兔云珺,紧张得几乎要忘记呼吸。

    按理来说,他应该因为家人讨回公道而高兴,或是因为朝廷中再无宰相而舒心。

    可他心里满是担心,害怕。

    甚至不敢闭上眼睛,仿佛少看一眼,皇帝就会突然消失似的。

    云珺知道生病的痛苦,他想,受伤肯定也一样。

    他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皇帝少一些难受。

    他看到白茯走出去等御医,又看到皇帝闭上眼睛,他蹑手蹑脚地从柜顶爬下来。

    他小心地落在床上,慢慢地,慢慢地,靠到皇帝的身边。

    钟傅璟喘着粗气,开了口:“小白兔……这好像是你第一次……主动爬上朕的床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云珺:皇帝你闭着眼睛怎么看到的?

    钟傅璟:谁让朕是皇帝(你的毛碰到我手臂,怪痒的,又不能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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