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亡国之君后[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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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崩

    丞相猛烈咳嗽好几声,“秦胜,你和徐公公一起去外面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挑了这个时候兴风作浪。”

    徐公公擦了擦汗,拉着不情不愿的秦胜走出了乾清宫。

    季瀚也跟着出门,打算先找人问一问光禄寺的事情。

    老皇帝的脸色本就不太好,此时更显苍白,他看向了季琛。

    “陛下,”季琛也面露哀思。

    “我儿,”老皇帝断断续续道,“今册封你为端王,望你以后能好好恭敬对待你兄长,孝敬嫡母。”

    “定不负陛下教诲。”季琛答道,面不改色。

    皇后不由往床侧的柜子瞧了一眼。

    “陛下,”皇后泪眼婆娑,伏倒在床榻边,挡住了老皇帝看向季琛的视线。

    “……妙儿,”老皇帝的声音格外微弱,恍惚之间,他叫出了皇后的闺名。

    宋家姑娘宋妙,当年何等让他惊艳?

    季琛忽然问道,“太医,不如您再看看?”

    他趁此机会,打断了老皇帝接下来的话语。

    见老皇帝状态格外不好,太医院院正再次上前,迅速诊脉施针。

    可才接触脉象,他就遗憾摇了摇头,退到了墙边,没有多说话。

    很明显,也不用多说了。

    季琛遗憾道,“既然如此,大家站远些,也好让娘娘最后和陛下说说话。”

    丞相率一众大臣肃穆站立,向后退了好几步,快要退至门口,垂首看地,恭送这位老皇帝最后一程。

    季韶也跟着站远了一些。

    太子的姬妾们不用多说,在太子妃的率领下匆匆出了乾清宫,开始褪下钗环首饰,毕竟接下来还会格外忙碌。

    皇后也擦干眼泪,起身道,“太子呢?快去请太子回来。”

    宫人匆匆离开。

    诺达的乾清宫床榻边,只剩下皇后以及季琛。

    少量的宫人站在角落里,等待着主子们的吩咐。

    “乔姑娘,我对不起你,”老皇帝老泪纵横,声音越发微弱,不靠近几乎听不清了。

    皇后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不由攥紧了被絮。

    失态只是片刻的事情,皇后握着老皇帝的手,“陛下,我是您的妙儿,是宋妙。”

    “娘娘不要太过伤心,”季琛上前一步,弯腰,似乎想要把皇后扶起来,“陛下望我等孝敬皇后,此刻我也当劝慰娘娘切莫哀毁过甚。”

    状似搀扶,季琛已经眼疾手快拿起一边的帕子堵住了皇后的嘴,再随便抽一个帕子锁上了皇后的手,将帕子控制在袖中,确保外界看不出问题来。

    多亏于之前绑春桃留下的经验,季琛绑皇后的时候格外顺手。

    宫人们死死低着脑袋,黄色的垂帘落在地上,朦胧的纱模糊了视线。一边的官员只能看见皇后伏在老皇帝床边,身体忍不住颤抖,似乎格外难过。

    宽大的袖子,遮住了皇后拼命挣扎的手腕。

    毕竟谁也料不到,大庭广众之下,就有人敢绑了一国皇后。

    “嗬,嗬,”老皇帝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被痰盂堵住,说话也快说不出来了。

    一边用脚挡住皇后逃离的路线,不让皇后移动,季琛一边道,“陛下放心,我与娘娘自会按照陛下的圣旨行事。”

    百官欣慰点头。

    季韶无聊把玩自己的玉佩。

    季琛当着老皇帝和皇后的面,摩挲着打开了床侧柜子,然后抽出藏在里面的明黄色圣旨。

    皇后瞪大了眼,他怎么会知道?!

    季琛摸到了里面还有一个坚硬的物件,稍微挪出来少许,仔细一看,嚯?玉玺,还有好几个小印章,大概全是老皇帝贴身用的印章。

    皇后杀了季琛的心都有了。

    季琛当然是靠着自己的判断。

    瞧着老皇帝偶尔看一眼柜子,再看着皇后一直匍匐在老皇帝床榻边,小说里太监也没去御书房搜查圣旨,而且皇后还特意说了圣旨只有一份,那圣旨很有可能就藏在了乾清宫,甚至很有可能就在皇后身边。

    不过他不可能说实话,反倒刻意来了一句,小声道,“看来那人说的都是真的……”

    剩下的内容,全靠皇后去揣度。

    皇后咬牙,忍不住将许多的人从脑海里过了一遍,是徐公公想要投靠二皇子?还是太子的姬妾背叛?或者是她身边的宫人有问题?

    季琛摊开了圣旨,来不及看清里面的字迹,毫不犹豫拿起一侧的茶水,倾倒了上去,还不忘来一句,“娘娘喝茶,稍微缓一缓,别太过伤怀。”

    上面的字迹顿时就看不清了。

    “呜,呜——”皇后拼命挣扎。

    那可是她的瀚儿登基用的圣旨!

    丞相暗暗放下了心,虽然之前二皇子看上去有些桀骜,如今到还算是听从老皇帝的旨意,对皇后娘娘明面上也算是尊敬。

    这就对了嘛。

    他又不是非要二皇子对皇后视如亲母,只要明面上过得去就成,这个时候皇家还是不能搞出什么丑闻来。

    “陛下,我给您擦一擦脸。”口头这么说着,季琛实际上在做别的事情。

    先是毁掉了圣旨,季琛再拿起玉玺,比划了一下大小,有些可惜。

    太大了,放不下,看来这次带不走了。

    季琛在一众印鉴中扫了一眼,他取走了皇帝贴身携带的一方小印。

    老皇帝已经气得脸色通红,可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大了眼,然后缓缓倒了下去。

    这位五十余岁的老人,终于离世。

    将周围迅速恢复原状,再抹平老皇帝的眼睛,解开了皇后手腕上的帕子,季琛一边惊呼,“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宫人们纷纷跪下,朝着床榻的方向磕头。

    徐公公在外面听见动静,飞速往乾清宫方向走。

    丞相带着百官缓缓跪下。

    季韶嘴角翘起,迅速拿衣袖遮住脸,仿佛在掩面哭泣。

    抓着皇后的手不让她乱动,最后掏出皇后嘴里的帕子,握着皇后的手腕推了自己一把,季琛再次道,“娘娘!您想做什么?!啊!!”

    语气里十分惊慌失措,倒像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一般。

    将玉玺顺手砸在地上,在皇后愤恨的眼神中,季琛靠着柱子,缓缓倒了下去。

    皇后终于能说出话来,她气地浑身发抖,忍不住尖叫,“季琛!!反了,反了,你简直是在谋逆!”

    季琛给了皇后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然后迅速闭目装死。

    丞相的脸色一变,抬头时,就看见季琛缓缓倒了下去,皇后还保持着推人的姿势。

    丞相到底年纪大了,想要站起来又踉跄了一步,迅速朝床榻处跑去。

    徐公公脸色铁青。

    只见地面上一片狼藉。

    茶杯倾倒,圣旨就在地上,连玉玺都被磕碎了一个角。

    比他动作更快的是季韶。

    她跑在众人前面,一把掀开帘幔,怒气毫不掩饰,“皇后,你居然推倒我哥哥,想对我哥哥做什么!是不是想趁机杀人!”

    皇后勉强道,“是他自己撞上去的!不是我推的!”

    大臣们擦了擦汗,默默往后退了好几步,选择和皇后保持距离,看着皇后的目光实在是难以言喻。

    季琛小心捏了捏季韶的手腕,季韶心头一凛。

    “你胡说,我亲眼看见你推了我哥哥!”季韶说完这些话,又小心翼翼扶起季琛,眼泪啪嗒啪嗒掉,看向为首的丞相,“相爷,求您救一救我哥哥。”

    “是他刚刚绑架了本宫,不让本宫开口,还直接撕毁圣旨砸损玉玺!”皇后被宫女扶起来,这个时候也不装什么温婉贤良了,重新端起了皇后的牌面,“不敬嫡母,我看你和季琛都是在冷宫里,无人教养才如此肆意妄为!今日诸多官员在此,还有丞相公断,断不容你等胡言乱语栽赃陷害!”

    她拉上自己的袖子,试图找出被捆绑的痕迹,却发现手腕上完好无损,什么印记也没有。

    “笑话,皇后如今在这站着好好的,我哥哥却昏迷不醒。”季韶怒目而视。

    徐公公却不耐烦了,“那娘娘推二皇子那一把,大家可都瞧见了,娘娘这也要抵赖?”

    横竖他以后要为老皇帝守陵,实话实说无所谓了。

    季瀚跨过众人,走到皇后身边,又捡起玉玺,有些茫然。

    季瀚率先开口问道,“母后,我才回来,您是怎么了?”

    皇后大怒,“瀚儿,你快些命人将季琛和季韶给我拿下!”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丞相劝阻道,“陛下临终前才交代了陛下善待手足,何况陛下才殡天,殿下更当注重名誉……”

    老皇帝殡天当日,太子就把剩下的弟弟妹妹送进牢里,世人要怎么看待皇宫,怎么看待太子?

    季瀚有些迟疑,“那丞相以为当如何?”

    皇后的语气也格外微妙,“本宫听来听去,丞相怎么就这么偏心二皇子?”

    丞相深吸一口气,“娘娘若是怀疑我等,大可召见百官,共同查询此事。”

    十余位朝臣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率先开口。

    丞相回头看了一眼,干脆自己主动递话,“不知何尚书有何高见?”

    何尚书亲切看向身边的吴侍郎,“这事还是得吴侍郎先说。”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站在最末的徐大人一拱手,“丞相乃是百官之首,吾等自当听从。”

    能站在这里的谁都不是傻子,论起踢皮球,个个都相当专业。

    丞相憋屈之下只能唤太医,好歹先给二皇子看诊,听他醒了之后怎么说。

    然后,丞相小心翼翼捡起圣旨,可惜感慨,上面的水渍是刚刚泼上去的,上面的墨色融成一团,内容都瞧不清了,只能模糊看见“太子、皇后”等字样。

    “那是太子的登基诏书!”皇后怒气冲冲,“太子是本宫亲子,本宫是疯了才会去毁了圣旨!”

    想到这里,她的心都在滴血。

    没了登基诏书,哪怕这里的十来个大臣可以给季瀚作证,也多少会有一点民间传闻,凭空臆造出皇宫里怎么个进行朝代更迭。

    尤其是那些反贼,指不定还会在野史里胡乱臆测。

    她万分后悔,怎么没早点把季琛给按死在冷宫里。

    “娘娘倒是……”季韶不忿开口。

    “咳,”在太医院院正的施针下,季琛幽幽转醒,勉强道,“季韶,你怎么能怪娘娘,她没有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

    刚刚那一针扎下去是真的疼。

    朝臣看着季琛的眼中已经充满同情,他们虽未公开表示支持,却无声站了过来。

    作为百官之首,丞相不得不站出来,询问季琛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琛轻声道,“因为陛下临终前说,想要和皇后再续夫妻情缘。我当时不懂,结果皇后娘娘瞧见圣旨后忽然变了脸色,拿起我端的茶水泼了圣旨,还不慎失手砸了玉玺,又想着杀我灭口。”

    皇后忽然踉跄了一步。

    她终于想明白了,今天的局全部针对她而设。

    朝臣们拿出袖里的帕子擦汗,背后冷汗不断渗出来。

    季瀚脸色难看。

    季琛和季韶站在一侧,季韶的眼中充满警惕,那季琛脸上是近乎漫不经心的淡漠。

    要玩,就应该玩个大的。

    恰在此时,在周围巡逻了一圈的秦胜归来,恰好听到季琛那些话,随口道,“莫非陛下舍不得一个人上路,希望皇后同行?”

    季琛顿时假惺惺道,“这,这怎么可能呢?陛下一惯和皇后感情深厚,怎么会叫娘娘殉葬。”

    秦胜迅速接着道,“越是感情深厚,越是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丞相深吸一口气,掐自己一把,让自己晕了过去。

    儿子,你早晚毁在你这张嘴上!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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