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情爱，但也知道眼前的女子过于悲惨，被一个男人骗了这么多年。
画琛站了起来，拿出了鹰妖的羽毛，递给了月敏姜，她的脸色变了变，本想接过来，他却收回了手，捏着羽毛的根转了转：“你说的这些事情，既没有提及自己是清白的，也没有说出你与鹰妖之间的关系。”
王启在一旁点头，是了，她说的一切，更加能够证明伟毅林和小忆死于她的手。
她朝着画琛伏了伏身子，垂着头，掩饰住脸上慌乱的神色：“右丞，这鹰的羽毛，您是从哪里找到的？”
王启眉毛一挑，证据确凿，还有让人反问的道理。
画琛却回答了：“在你的房间。”
她的呼吸重了重，沉默了一会儿。
王启看了看画琛，她明显在隐瞒着什么，还不愿意说。
刚刚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没有杀人，现在见到了铁证，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一开始没拿出来，就是想看看她的态度。
王启算是想通了，她和大多数被审问的犯人一样，谈话间先是给自己营造出了受害者的假象，让人起同情的心理，好继续为自己开脱。
她可能是没想到自己留下了证据，把她对伟毅林的仇与恨都说了出来。
妖的鹰爪能轻而易举地掏出人的心脏。
月敏姜低着头，道：“我不知道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
果然，她否认了。
王启忍不住道：“月夫人，你最好把事情全部说出来，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公子来这儿问你的第一句话，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你知不知道你的丈夫伟毅林死了？
她说，她知道。
“你既然知道你丈夫伟毅林死了，你恨他，就更应该回去看看他是怎么死的，你躲在这庄子上过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月敏姜抬头，脸上的仓皇不见了，眼神不再躲闪：“我是在今早知道的这个消息，如果人是我杀的，我为什么不跑，等着你们来抓我？”
他摇头：“理由太多了，你的父母还在曲华庄，你知道公子的脾性，你敢跑了，你的家人是什么下场，就无从得知了。”他露出森然的牙齿，诡异一笑。
月敏姜的身子抖了抖，抿着唇没说话。
画琛做事再怎么狠厉，也未曾伤及无辜，他瞥了一眼王启。
王启是拿着他的名头恐吓她，这月敏姜背负了两条命，真落实了，公子不会轻易放过她。
画琛的眼角一挑，对着月敏姜下了最后通牒：“有了妖鹰的羽毛，要追踪不是难事，现在已经查到了它现在就在几百公里外，不出两天，我的人就能把它带回来，到时候你们对峙一番便是。”
“不，不行！”她突然喊道。
他已经往外走了，王启跟在他的身后，转头对着月敏姜说道：“这行不行，不是你说了算的。”
王启对着外面的暗卫道：“把她看管起来。”
他准备从外面把门关上，月敏姜想出来，又不敢伸手阻拦。
“你确定现在不认？”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公子现在没耐心了。
“我……”她的嘴张了张，到底没有说出一句话，就这么看着门被关上，瘫倒在地。
“公子，你说她为什么不认，何必耽误时间。”王启跟在他身后嘀咕。
月敏姜的眼神，明显是看到妖鹰的羽毛后开始变化的。
有两种可能，一是发现自己露出了马脚，产生了慌乱，但心中认定他们找不到妖鹰，他们掌握不了实际性的证据。
二是这件事和她有关系，她知道内情，但不是她指使妖鹰去杀的人。
她知道伟毅林和小忆是掏心而死，刚刚说的故事中，却没有提及半句妖鹰的事情，或许是为了帮它拖延时间逃跑。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脱不了干系。
“真是笑话，公子底下养的人又不是吃干饭的，怎么可能连只妖鹰都找不到。”他嗤笑一声。
画琛没再说什么，当夜去寻了昧妮。
她听了这番故事，连连摇头：“伟毅林这么做，当真不顾及月敏姜的心意。”
他的下场并不好，罪有应得。
“明日我跟你走一趟，用幻术把实话问出来，帮你快些结案。”她眨了眨眼，笑着说道。
为了方便她，画琛把人关在皇城的庄子外边，她不需要再顾及苏二小姐的身份。
富商之死被画琛封锁了消息，第三日还是传出来了，大概率是与他不对头的左丞相做的，她得去帮忙才行。
他每次来找她，都会带些好酒来，量刚刚够两人喝，他从来不会多带一些。
昧妮抿酒，微微眯眼，画琛比起伟毅林，简直是绝世好乖乖。
之前是没有对比，现在……
他见昧妮喝酒，嘴唇殷红，水润饱满：“没有奖励吗？”他突然说道。
他之前承诺过，她不许，他不会再主动做些什么。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有毅力，现在看来，面对她是没有的。
昧妮见他毫不掩饰的眼神，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移开视线：“事情还没办完，要什么奖励，而且没有奖励。”
再说了，处理异妖事是他右丞分内的事，找她要什么奖励。
不对，他如今坐在了这个位置上，是为了她。
她觉得自己喝多了，晕头转向的，脑子很钝，她不禁想，每次他带的量刚好够她喝醉，是不是就想趁她不清醒要“奖励”？
她扫视桌面上的酒，没了大半，泄气地低头，想到了一件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对了，夏夫人说过几日有一个聚会，让夏瑞力和夏渠带我去，你去吗。”
画琛索吻不成，嘴角不着痕迹地往下压了压：“不去，你也别去了。”他的语气淡了些。
她很少拒绝他的要求，这是他印象中的第一次，他陷入了自我思考中。
昧妮当然拒绝过他，在王家有过几次，只是他下意识地忽略，不愿意承认。
要是她能完全属于他就好了，他的手心出现了一枚戒子，在掌心玩弄着。
“为什么？”
他可没忘记，“苏薇”来皇城除了探亲，另外一个目的可是找一位好郎君，他怎么会让昧妮去。
夏瑞力是“苏薇”堂哥没错，可他的名字，从昧妮口中出现的频率过高了些。
他犹豫了一下，表情有几分落寞：“自从我来到皇城，需要处理很多的事情，之后参加过一次聚会，他们不知听说了什么，和我保持了距离，我想着这样也好，久而久之，很少参加这样的聚会，上次我们走得近，我不愿他们来烦你……”
昧妮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外边听过关于他的事情，什么吃妖肉，喝妖血，什么离奇的都有。
难怪那些女子心仪她，却不敢接近。
她感觉有哪里不对，却还是下意识心软，顺着他的话头问道：“处理异妖事很麻烦吗？”
“这次有你在，顺利了很多。”他看着她，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
“我以后也会帮你。”她当然会帮他，这次的异妖事不是什么麻烦事，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画琛胸口上的伤口她记得有多深。
有她在，她不会再让他陷入这样的险境。
他顿了顿，欲言又止，摇头：“没事，狐大人。”
她声音提高了些：“什么没事，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得告诉我！”
“你现在的身份，不方便在皇城中跟着我行事。”他坚定地拒绝了。
她的头一懵，喝的酒瞬间上头，摇了摇头：“你上次不是说我去你身边就可以了，让“苏薇”假死算了。”
画琛的不着痕迹的上扬了嘴角，不过很快掩饰住了：“这怎么能行。”
她喝光了最后一滴酒，放下了酒杯，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异样：“确实不妥。”
他的心刚一沉，又听她酥软着声音说道：“得找到苏薇，让她自己来皇城才行。”
“好，我帮你找。”
他应承了下来，她趴倒在桌上，呼吸规律，睡了过去。
他走到了她的身边，俯身把她抱了起来，她呢喃了一声，没醒，闻到熟悉的味道，睡得更沉了。
他大步将她抱回了床上，她的嘴唇微张，娇唇红润，白皙的脸庞因为喝酒的缘故，在不设防的状况下，妩媚地撩拨着他的心。
看着更好亲了。
他的眼神晦暗，看了许久，终究只是帮她盖上了被子。
昧妮喝醉了睡了过去，但以她如今的境界，他并不担心她会忘记她今晚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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