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欠我的
闫太妃反问：“有区别吗？若是萧延谋反成功，你自然就能扶持他。”
“这怎么能一样？”
晏禹亭着急地说：“如果萧延是名正言顺登上皇位，我当然会在一旁辅佐他，这也是我身为臣子的责任。可萧延如今是谋反，这是杀头的大罪，我若是扶持他，那我不就…”
闫太妃冷着脸说：“是你之前说过要帮我的。”
晏禹亭如今骑虎难下。
“是，我之前确实答应你要帮你，这也是出于我对你的愧疚，我想弥补过去发生的事。但，但你也不能这样拉我下水啊！”
闫太妃冷笑道：“你说对了，我就是要拖你下水。你说要等萧延名正言顺等上皇位？你以为现在还是先帝在世的时候吗？现在的皇帝是萧瑾，你难不成觉得萧瑾会主动把皇位禅让给萧延？还是你以为萧瑾会封萧延做太子？”
“这…”晏禹亭小声说道，“方法有很多种，萧瑾现在还没有孩子。”
“就算他现在没有孩子，以后呢？就算你儿子生不出孩子，他最多就是废了你儿子，再找一个新帝后，又怎么会轮得到萧延？”
“那你也可以用别的方式，你…你为什么非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且还是和北燕联手，这不就
是通敌叛国吗？这样的罪名谁敢帮萧延说话？”
闫太妃淡淡地说：“你可以。”
“我？”
晏禹亭赶忙摇头：“不不不，我不行。”
晏禹亭一副生怕和这件事搀和到一起的样子。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一旦他被牵扯进来，说不准是要牵连九族的。
“你是不是不记得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了？”闫太妃冷着脸，“你之前说要弥补我，这就是你的弥补？这么多年，我很少求你为我做什么，这么一个小要求你难道都不能满足我吗？”
“这也能叫小要求？”
晏禹亭的音调都增大了许多，要不是担心被外面的人听到，他现在简直都要怒吼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事吗？稍有不慎可是要没命的，你是在害我！”
“那你当初把我拱手让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是在害我呢？”闫太妃反问。
“我…我承认，当年我不敢和先皇作对，但是不可否认，你做了太妃之后过着的也是衣食无忧的生活，你过的也很好不是吗？”
“可我不这么认为。当时我还年轻，我只是一个满心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小姑娘。在陛下说要娶我之后，我始终对你抱有期待，我始终觉得你会站出来表明你的心迹，可你没有。你毁了我当时所有的向往，你让我和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可曾知道我有多痛苦？”
晏禹亭低头捏了捏眉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去你欠了我的，迟早都要还回来。”
晏禹亭觉得自己快要被眼前这个女人给逼死了。
眼前这个女人简直疯了。
她一手策划了谋反，就连萧延甚至都很有可能被蒙在鼓里。
现在出了事，她还想拉着他下水。
目前看来，想要甩掉这个麻烦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不行，这件事我帮不了你。还有，我们之间的交往不能再这么密切了，尤其是你…你是太妃，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要是被人发现，这怎么说得清啊？”
闫太妃不但不以为意，反而还得意地笑道：“你若是不肯帮我，那我就直接从这里走出去，让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你…”
晏禹亭吓得脸色苍白。
“别以为我说这些只是为了吓唬你，我说的是真的。反正我做的那些事迟早会被发现，到时候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拉着你，我们一起…既然我们之前不能在一起，那还不如…”
“你住口！”
晏禹亭被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虽然他知道自己欠了这个女人，但他也从来没想过要用这种方式来弥补。
可如今这个女人就像是牛皮糖一样，他说什么都摆脱不了。
看样子就算他再不想应付也避免不了。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晏禹亭抿着唇，一脸不情愿。
“你想让我做什么？”
“萧瑾和晏漓还没回来。”
“所以呢？”
闫太妃微微一笑：“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晏禹亭冷着脸，压低了声音说：“我不明白！”
“好吧，你不明白，那我就跟你说明白。”
闫太妃坐下来，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听说萧瑾和晏漓没有跟着大队人马一起回来，我觉得…这也许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这也是她和萧延唯一的机会。
“你是想…”
闫太妃颔首道：“没错。萧瑾和晏漓两个人这次是单独行动的，身边就算跟着人，应该也不会太
多，这对我们而言无疑是最好的机会。只要能把握住这次机会，让萧瑾和晏漓再也回不来，萧延自然就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
“你，你简直疯了！”
“我没疯，我很理智。怎么，莫非你是舍不得你那个宝贝儿子？”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失败了…”
“如果你的人足够可靠，即便他们行动失败，也不会把你说出去，对你和我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我承认，之前是我太瞧得起北燕那个皇帝，我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却没想到他不过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你就不一样了，我相信你的手底下一定有值得信任的人，不是吗？”
晏禹亭咬着牙，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果然早在来之前就已经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那块肉，只能任由着这个女人宰割。
现如今，如果他拒绝，这个女人就有本事彻底毁了他，两个人玉石俱焚。
如果他答应，这之后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只能由他一个人承担。
他现在真的是进退两难，骑虎难下啊。
他不想让晏家就这么毁在他的手里。
晏禹亭思量片刻，最后还是决定赌一赌。
在晏禹亭看来，萧瑾也确实不是一个听话的皇帝。
就算现在他已经是国丈，他的儿子已经成了帝后，他也不认为这个皇帝能对他和晏家的人有特殊的照顾。
再加上他和晏漓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如果将来他和陛下之间产生分歧，晏漓怕是也未必会站出来帮他说话。
如果换成萧延…
他无法预估那之后会是什么情形，也许未必会比现在更好，但可能也不会比现在更坏。
“好，我答应你，但我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我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用尽全力，毕竟这件事对你对我都很重要。”
“我当然知道。”
晏禹亭的怒意和闫太妃的随意行程了鲜明的对比。
表现出不在意的那个人才能占据上风，这一剧闫太妃赢了。
…
晏漓休息了一天之后，两个人又开始继续他们的旅程。
他们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多走走，多看看，顺便体察民情，看看百姓们过得怎么样。
这种以公谋私的行为不值得提倡，但他们现在依然玩儿得很欢快。
在这一路上他么也看到很多地方的特色，也遇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人，两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过得非常充实。
自从晏漓喝了那秘药之后，原本就对晏漓百般呵护的萧瑾对晏漓的呵护程度又提高了一个等级。
在晏漓看来，萧瑾无疑变得更粘人了。
以往萧瑾偶尔还会给他一些空间，两个人各自去做各自的事。
现在这个空间怕是没了，萧瑾时时刻刻都要跟在晏漓身边，生怕他错开一眼，晏漓就被人拐跑，或是受伤了似的…
粘人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你放心，我跑不了的，你不用这么拉着我的手吧？”
晏漓无奈地看着自己被萧瑾逼迫着和萧瑾十指紧扣的手，深感无奈。
“我这是担心你受伤，你要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我才能放心。”
“我跟着你啊，我哪儿都不去。”
“那也不行。”萧瑾坚持地说，“我得把你拉在手里才放心，不然你万一不小心磕了碰了怎么办？”
“可是这街上那么多人…多尴尬啊？再说了，我是个男人，即便我是个女人、老人、小孩，怕是都没有这么脆弱吧？”
“你现在可不一样了，说不定你什么时候肚子里就有我们的孩子了，我对你当然要尤其在意。”萧瑾理直气壮地说，“更何况我是你的丈夫，我对你好也是应该的，我和你亲昵也是应该的，关他人和事？”
“…”
萧瑾总是有各种理由，让他连反驳都找不出理由。
虽然还是很尴尬，但晏漓也只能任由着萧瑾牵着自己往前走。
路上他看到很多人看向他们的目光，他都觉得尴尬，但那家伙竟然完全不以为然，反倒骄傲地扬起下巴，好像是在炫耀什么似的。
晏漓对萧瑾这有些幼稚的举动无可奈何又哭笑不得。
这种占有欲也只能是小孩子才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