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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姬晏撩我?

    姬晏身为九州帝王,在凡世身份尊贵,睥睨天下,这导致他身侧的小太监不太懂规矩,对我的态度高高在上,我拢着一身白色幼狐绒毛所幻织的斗篷,跟随在他身侧问道:“王上如今登基几载?”

    小太监从鼻息处冷哼一声没理我,自顾自的走在前面,我几步追上,耐着性子又问了他一次。

    小太监猛的顿住,转过身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脾气暴躁,声音尖锐:“你有完没完?”

    我挑眉,一道紫光划落在他的身前,雪地里突兀的出现一个大坑,小太监没有防备的掉了进去,我绕过他离开,身后远远的传来他惊恐的声音,“国师预言的没错,你就是妖女,定会祸国殃民。”

    国师?

    我心底疑惑,倘若我记得没错,命谱里并没有国师这种身份的存在,这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疑惑归疑惑,我也懒得动脑细想。

    没有小太监带路我找不到姬晏的寝宫,在茫茫大雪覆盖的宫殿中迷路,我捏了个诀召唤了这一方的土地神,他向我指路把我带到了姬晏的宫殿。

    曾经二哥教导过我,他说男女有别,哪怕我再像个爷们,进男子房间都得客套的敲一敲房门。

    我谨记二哥的叮嘱,也怕惊着帝王,所以耐心的敲了敲门,姬晏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

    我推开门进去,姬晏已褪下了平时的帝王衣袍,此刻正穿着一身黑色的缎子衣袍,袖边烫了金色滚边,腰系玉带,黑色流苏垂地,下巴微收,目光略为薄凉的望着我,“常德呢?没和你一起?”

    我估摸着姬晏口中的常德就是那个目空一切的小太监,他得罪了我,得在雪坑里冻上几个时辰,我没有实话实说,而是敷衍道:“在外面呢。”

    姬晏没有再追问,他取过床榻前挂着的玉笛,颇为兴趣盎然的问我,“孤给你吹一首曲子如何?”

    我忽而想起在我编写命谱的某天晚上,司命在酒意褪下之后同我说过,“少君,你这编造故事的本事快赶上小仙了,要不是这错别字太过频繁,小仙敢断言,仅凭这手艺你也能在天庭混口饭吃。”

    当时我听了还颇为开心的说:“本君也是觉得,其实算起来本君是羡慕你的,在天庭每日除了饮酒作乐便是随心随意的编造红尘情事,很有意思。”

    司命细细的翻看我写的命谱,嘴上夸了我两句有这方面的天赋,又给我普及常识道:“凡间的男子喜欢显摆,也颇为含蓄,每逢遇到他们想撩的女子,他们都会抚琴亦或者吹笛,更或者亲手着丹青一副,这既显示了他们的才华,又能换的姑娘欢心。”

    而此刻的姬晏正在吹笛,我除了觉得清脆悦耳之外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不过按照司命的说法,他此刻正在撩我,我又想起他之前问过的话。

    他问我婚配了没。

    难不成姬晏是喜欢我的?

    他的后宫佳丽三千,更何况帝王心向来薄凉,他撩我不一定是喜欢,或许是觉得我生的漂亮。

    再说我大他万万岁,比他老祖宗还老祖宗,想到这,我看他便多了一种长辈看小辈的情绪。

    姬晏停止吹奏,他搁下玉笛,走到我身侧,黑色的玉冠晃眼,我眯着眼睛,看见他唇角微弯,询问:“少君为何用如此宠溺的目光望着本座?”

    此种语调如此耳熟,我惊的退了好几步这才堪堪稳住身子,惊讶的喊着:“祁连神君?”

    一刹那,祁连从姬晏的身体里离开出现在我的面前,在他离开姬晏体内的那一刻,姬晏的身体瞬间萎靡颓在地上,祁连俊美绝伦的脸庞顶在我的面前,我晃了晃神,被他伸手扶住肩膀,低声沉沉的问道:“少君贪玩跑到九州怎么不通知本座一声?”

    澜岆打我都不曾觉得痛,但被祁连握住肩膀,手掌上传来他的温热气息,我这儿犹如被铁烫一般灼热,刺痛的感觉传到心尖,我下意识的蹲下身子,忙好奇问他:“神君,你刚是用法力惩罚我?”

    那种疼痛,只能是他在施法。

    而祁连否认,“未曾。”

    祁连的目光坦坦荡荡,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广袖垂地,身姿淡雅,犹如昆仑山雪巅之上的千年冰莲。

    而在这世间,独有那千年冰莲才不在花莲姑娘的掌控之中,也唯有那冰莲不会在我的手中败落。

    但冰莲花不生莲子,于我而言并无意义。

    就像眼前的祁连,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哪怕他再俊郎如画,他都是老祖宗,碰不得,摸不得。

    被他触之,身如铁水滚烫。

    可在到妖界的那一日祁连握了我的手腕,那时我未曾感到异常,约摸是他当时施法保护了我。

    如今,他就是在惩罚我。

    我不愿与他计较这些小事,偏头看了眼颓在地上的姬晏,问他,“神君什么时候附在他身上的?”

    “就在你用宠溺的目光望着本座的时候。”

    祁连顿了顿,猜着我的心思问:“少君是不是觉得你是他的老祖宗,所以便生了些宽容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