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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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双更)

    第六十章

    以往的中秋节, 喻幸都会回玉川陪郑清秋一起过节。

    临近中秋,郑清秋提前电话来跟喻幸说:“既然贝贝都回国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按照我们这边的传统, 你应该要上女方家的门。”

    郑清秋还算动身去一趟安城, 结婚是大事,庞贝这么好的女孩儿, 她也不能怠慢了别人, 该见父母?见父母, 别人家姑娘结婚要走?么流程,到庞贝这儿也得一样不落。

    喻幸难地说:“奶奶,贝贝父亲去世了, 她的妈妈现?另组了家庭。您先别操心, 十那天我再跟你电话。”

    郑清秋一?庞贝家里情况这么糟糕, 十分心疼地说:“那贝贝身边岂不是一个亲人都没?了……”

    这叫她怎么能不操心。

    郑清秋拍板说:“那干脆都回玉川来, 奶奶你们做团圆饭!咱们一家三口也照样团团圆圆过节。”

    喻幸只好先应了。

    十那天, 庞贝剧组下午?开始放假,她收拾了东西回万澜千波, 接到了裴清枚来的电话。

    “贝贝,你放假没??你现?住哪里呀?妈妈过来接你, 你今晚到我这里来住,家里?你的房间。正好明天中午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了,妈妈真的好你。”

    “我今天没空。”

    “那你明天?么时候?时间, 我过去接你。”

    “你地址发我,我自已来。”

    “好好好。”

    裴清枚转悲喜,迅速地址发了庞贝。

    庞贝知道,喻幸肯定要飞回安城陪郑清秋过节, 正好她也不喻幸牵扯到裴清枚跟前。

    中秋节各自忙各自的挺好。

    庞贝电话喻幸,跟他交代一声。

    可电话过去,没人接,了三遍都这样,也没?任何回信。

    这很奇怪,哪怕喻幸没时间接电话,也一定会她回复条消息,或者让高予诺跟她声招呼。

    庞贝转而找高予诺。

    高予诺也没接电话,过了十多分钟,才回电话她,焦头烂额地说:“庞小姐不好意思,喻总犯胃病疼晕了,现??医院输液,我刚才?忙,没来得及接电话,喻总的手机估计是落?公司了。”

    庞贝紧张道:“哪个医院?我开

    车过来。”

    高予诺地址发?庞贝手机上,庞贝立刻开车过去。

    喻幸躺?病床上刚醒,脸色苍白,高予诺准备了点流食,但他显然没胃口。

    庞贝走到病床边,量着喻幸,他的短发干净利落,?凌厉,可人?病中,?是会显得?脆弱孤寂,他的眼神?招人疼。

    尤其是直勾勾看着她,盼着她来的时候,像一个要糖的小孩子。

    庞贝来得匆忙,也没带?么东西,看到旁边?粥,?粥从保温盒里倒出来,又高予诺:“怎么回事?”

    “老毛病了,今年本来都没犯这么严重。可能喻总最近?忙,三餐不定,?又犯了。”高予诺说完,下意识看了喻幸一眼,连忙补了一句:“医生说没?大碍,好好养着?行,您不用担心。”

    庞贝没说话,都疼晕了,还说没大碍。

    她粥送到喻幸跟前,放软了语气说:“先吃点吧。”

    喻幸视线低下去,落?庞贝手里的粥上,又看了看她,抿了抿嘴角:“我自已吃?”

    庞贝:“…………”

    这怎么还委屈巴巴的。

    高予诺默默退出了病房。

    庞贝坐到床边,舀了一勺子粥,送到喻幸嘴边说:“我可不会伺候人,噎着你也别怪我。”

    喻幸张嘴,吃了一勺子的粥。

    庞贝是真不会照顾人,喻幸嘴角?是碎了的米粒,可他也不嫌不舒服,还叫她喂。庞贝边喂?边笑。喻幸见她心情好,很快?了胃口,吃的津津?味。还她饿不饿,要不要也吃点。庞贝晚上不吃米饭,所以说不饿。

    喂完粥,庞贝喻幸擦干净嘴角,正经地他:“你身边这么多人照顾,还能病成这样?”

    喻幸却说:“我已经算好的。”

    范家旭刚犯了心脏病呢,他也并不是先天性心脏病,?是累出来的病。

    倍幸成立之初至今已八年,从小工作室到今天的规模,绝不仅仅只是靠时运,公司付出的所?成员都是不可忽视的重要一环。

    这里面当然包括喻幸。

    尤其庞贝走的那三年,他更加拼命,终于将倍幸抬上了新的高度。

    落下了胃病,也不稀奇。

    ?庞贝看来,喻幸和她爸一样,都是工作狂。

    工作对他们来

    说,简直是?巨大的吸引。

    “输液完了?能走了?”

    “嗯。”

    “那你还回玉川吗?要不??安城休息几天,身体好点儿了,再回去陪奶奶补过一个中秋。”

    “行。”

    商量好了,喻幸?用庞贝的手机奶奶发了语音消息,他照实说自已病了,但没说的很严重。

    郑清秋担心得很,?让喻幸别回来,中秋年年都能过,身体第一。

    喻幸庞贝的手机还过去,又她:“你呢?和我一起过中秋?”

    庞贝握着手机,说:“我妈联系我了,我算去见一见她。”

    喻幸浅浅地了一句:“你去见她吗?要不要我陪你?”

    庞贝垂眸,摇头说:“不用了,我?是找她说点事,说清楚了,以后?不相干了。”

    喻幸握上庞贝的手,他的掌心其实很冰凉,庞贝的手也?凉,可握上庞贝的手,两个人的手?渐渐都热了。

    .

    中秋的早上,庞贝和喻幸一起?家里吃了粥,庞贝画了个淡妆,换上简单又舒适的裙子,搭了个针织外套,戴上墨镜和口罩。

    喻幸今天也放假,?家里里?只穿着件单薄的羊毛衫,锁骨外露,闲散恣意。

    庞贝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九点,又墨镜跟口罩摘下来,坐?沙发上看视频。

    半小时后,裴清枚电话过来催,她?么时候到。

    庞贝说:“我还没吃早饭,吃完了再过来。”

    裴清枚不庞贝饿着,只好继续,又千万叮嘱她?十一点之前到,不要去迟了。

    庞贝不由得:“除了你,还?别人?”

    裴清枚沉默一会儿,说:“你先来。”

    庞贝挂了电话,握着手机发呆。

    喻幸关上电脑,从书房里出来,走到庞贝身后,揉了揉她乌黑的发顶。

    庞贝恍然回头,一眼?看到喻幸,她张开双臂,抱了抱他。

    喻幸弯腰抱她,吻了吻她的脸颊,轻声:“怎么了?”

    庞贝摇头。

    “不去吃饭?”

    “……?一点。但是还是要去的,至少要去一次。”

    “那我陪你去。我?外面你,你走的时候,我可以随时过去接你。”

    “好。”

    庞贝忽然觉得安心了很多。

    十点左右,喻幸

    衣服也没换,穿了双运动鞋,和庞贝带着同款墨镜出门。

    裴清枚现?住?安城另一个城区的小区内,开车过去,半小时?能到,但今天是中秋节,街上特别地堵车,半小时的路程,耽搁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庞贝到裴清枚小区的时候,都快十一点半了。

    喻幸车子停?楼下。

    庞贝跟裴清枚发了信息说她到了,下车前跟喻幸说:“我很快?回来,中午跟你一起吃午饭。”

    “好。”

    喻幸目送庞贝走进小区楼栋大门前。

    裴清枚亲自下来开的门,母女相见,一时相顾无言。

    庞贝量着裴清枚,岁月从不败美人,裴清枚的容颜和几年前相比没?大变,尽管她现?只穿着一件很普通的绸缎长裙,却还是精神抖擞,风韵犹存,仿佛庞家的变故,对她来说没?产生任何击。

    唯一变的是裴清枚从珠光宝气,变成了一个很朴素的女人。

    裴清枚看着庞贝热泪盈眶,她去抱抱庞贝,却被庞贝躲开。

    “几楼?”

    庞贝单手扶着背包,往电梯口走。

    裴清枚尴尬地跟上,按下八楼的电梯,又急着介绍着说:“房子是你外婆留我的,不是你爸爸留下来的。”

    “嗯。”庞贝冷淡地应。

    电梯里,裴清枚局促不安地握动手指,目光时不时地往庞贝脸上瞥,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庞贝面无表情,也没?回应裴清枚。

    到了八楼,裴清枚没用钥匙开门,而是敲了敲门。

    临到敲门的时候,才僵硬地笑着跟庞贝说:“妈妈结婚了,你汪叔叔是个老师,人很好,他今天也?家……”

    说完,她心如擂鼓地看着庞贝。

    庞贝深吸一口气,没说话。

    她能猜到,裴清枚肯定会结婚的,但是这样提前不招呼?那个男人带到她面前来,她不能不生气。

    庞贝了自已今天的目的,还是脾气忍了下来。

    裴清枚见庞贝没?扭头?走,忐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高兴地掉眼泪。

    里面的男人开了门,他长得很清瘦儒雅,一看?是个读书人,很?书卷气,身上裹着围裙,显然刚从厨房过来。

    汪之林见了庞贝,笑逐颜开,殷切热情地人往家里请

    ,又是倒水又是准备零食。

    庞贝脸色很淡:“不用了。”她看向裴清枚,说:“我跟你讲几句话。”

    场面一静。

    汪之林双手贴?围裙上,笑着说:“还?一个菜没炒,我去炒,你们这么久没见,肯定?话说,你们先说,不着急。”

    汪之林转身回厨房。

    庞贝将房子量了一圈,大概?一百六十平,室两厅,可是这比她以前住的家小多了,也没?十个佣人供裴清枚差遣。

    还?厨房,一眼?能看到油烟。

    裴清枚以前从不下厨房的。

    裴清枚顺着庞贝的视线望过去,不大好意思地说:“妈妈也是刚学做饭,没?几个拿手菜,主要还是靠你汪叔叔做,我?他下手。但是你喜欢的两道菜,妈妈?用心学,是妈妈亲手做的。”

    庞贝最终的视线落?客厅的一张?家福上。

    照片里?三个人,汪之林、裴清枚,还?一个长得像汪之林的年轻男人,看样子是他儿子。

    以前她们家里也??家福的。

    裴清枚目光定格??家福上,抿动嘴唇没说话,拉着庞贝进她的房间。

    她的卧室也很大,?个阳台。

    庞贝没坐,走到阳台上,裴清枚:“你们?么时候领的结婚证?”

    裴清枚张着口,如鲠?喉,她脸上的笑意完?消失,垂着眼皮说:“你爸去世之后的半年。”

    庞贝点了点头,动作不算快,她还以她爸刚去世,他们?结婚了。

    裴清枚喜欢哭,哪怕快五十的人了,眼泪还是说掉?掉。

    她坐?床上低头擦眼泪,说:“……贝贝,我和你爸爸?一起的时候,也没?对不起你爸爸,你?么要恨我?我不能结婚吗?我要替他守一辈子寡吗?”

    庞贝心里酸涩又愤怒,她捏着墨镜,将墨镜的框架都捏得?变形。

    大人总是这样,以自已瞒得很好,孩子?么都不懂,却不知道,他们的心思?暴露?常生活的每一个眼神与动作里。

    裴清枚兀自擦眼泪,还?絮絮叨叨地说:“我跟你爸爸结婚的时候是赶鸭子上架,我根本?不喜欢你爸爸,是你外公外婆非要逼着我嫁。要不是你汪叔叔那时候家里穷,我?应该嫁你汪叔叔了。”

    庞贝没进卧室,她??阳台吹着中秋节的风,冷淡的声音带着冷风飘进去:“那你可以离婚。?么要一边留着他的照片念,一边和爸爸?一起生活呢?”

    裴清枚怔住,下意识:“你爸爸告诉你的?”

    她和庞中林的婚姻?是因和汪之林的合照爆发出的题,但婚姻这件事,实?是复杂,她说不清,也理不清。

    不管怎么样,她并不希望这件事由庞中林告诉庞贝。

    庞贝笑了笑,说:“你觉得爸爸是这样的人吗?”

    她收敛笑色,告诉裴清枚:“是我自已发现的,你并不喜欢看书,可你的房间里,却?一本被你翻皱的书。”

    裴清枚无言以对,她是汪之林的照片夹?那本书里面了。

    她自已抽了几张床头的卫生纸,擦掉眼泪,鼻音浓重地说:“这一点我是对不起你爸爸,可是我没?办法控制我的感情。我也过跟你爸爸离婚,但是?事不是你的那么简单……你爸爸不会让我离婚的,你外公外婆也不可能让我跟你爸分开。”

    庞贝无情地断裴清枚:“别怪别人,尤其别怪我爸。”

    说到底,不过是舍不得庞中林的万贯家财。

    她冷冷地说:“这世上只?爸爸最心疼你的眼泪,但是爸爸已经死了,所以你以后少哭一点。”

    裴清枚顿时愣住,眼泪掉得更凶。

    庞中林当然对她很好。

    庞贝了一小会儿,见裴清枚哭得差不多了,才说:“我现?的工作你也知道了。我来是跟你说,我好好工作,裴家那边的吸血鬼已经害死了爸爸,你要是真的还心疼我,?别让他们再出来影响我。”

    “贝贝,公司的事,也不能?怪你舅……”裴清枚看着庞贝冰冷的双眼,后面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便不住点头,哭着说:“不会的,你放心,不会的。你外公外婆已经教训过你舅舅们了,绝对不会再影响你。”

    庞贝从阳台走进卧室,带上墨镜说:“我走了,以后你??么生死大事,再联系我。”

    裴清枚慌忙起来拉着庞贝的手,哭哭啼啼:“贝贝,你这话是?么意思?”

    庞贝拂开裴清枚的手,说:“?是字面上的意思,平常没事不要扰我

    。”

    裴清枚呜咽着:“贝贝,我十月怀胎生了你!你怎么这么狠心呀!”

    “你是生了我,但你既没好好爱爸爸,也没?好好爱我,你不是个好妻子,也不是个好母亲。如果不是因你生了我,我今天来都不会来。”

    庞贝留下这句话,?走了。

    裴清枚心里?数,她很愧疚,所以连反驳的余地都没?,她哭倒?床上,也没?再去挽留庞贝。

    庞贝没?和汪之林招呼?离开了裴清枚的家。

    或许汪之林没?做错,但是庞贝无法?感情上接受这个男人。

    不到十二点,庞贝?上了喻幸的车。

    “饿不饿?去哪里吃?”

    “幸运,我回家。吃你的做的饭。”

    “好。”

    喻幸开车,庞贝带回了万澜千波。

    一进门,他?摘下了她变形的墨镜,墨镜底下,一双红彤彤的眼睛。

    庞贝扑进喻幸怀里,低声啜泣。

    喻幸揉着她的头发,说:“不去以后?不要去了。”

    庞贝点点头,说:“她现?过得挺好的,开始别的人学做饭,开始做别人的好妈妈,以后我也不用再去了。”

    喻幸心里泛酸,声音多出几分温柔:“以后?我你做饭。她不疼你我让奶奶疼你。”

    庞贝笑了笑。

    家里还?新鲜的菜,喻幸去煮饭,做了三个家常菜。

    吃饭的时候,庞贝跟喻幸提起了她父母不完美的婚姻。

    庞中林和裴清枚结婚?凭裴清枚一张漂亮的脸,庞中林是十分传统的人,他对妻子与家庭非常的忠心,直到发现了裴清枚书本里的那张照片,才知道?汪之林这么个人的存?。

    但是裴清枚是个很懂分寸的人,尽管思念汪之林,可她只是默默念,绝不做出破坏家庭的事。

    庞中林宠爱裴清枚,责任心也重,一直努维持着?破碎边缘徘徊的婚姻。

    可人心是最没法控制住的。

    裴清枚不喜欢庞中林,越被宠爱反而越?恃无恐,连带的对庞贝也多了不耐烦。

    这东西?像细小的纤维,无孔不入,渗透进庞贝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那不美好的东西,深深植根?她大脑记忆区域的私密领域里,是她不跟任何人提起的秘密。

    庞贝低着头,淡声说:“幸运,这事严瑞丰也不知道,谁都不知道,只?你知道。”

    喻幸也是第一次?庞贝说起她的家事,令她伤心难过的家事。

    如果时光倒流到七年前,他一定?她半夜做噩梦哭醒的时候,轻吻她的眼角。

    “砰——”

    天空一声巨响,传来烟花爆|炸的声音。

    庞贝的注意被吸引过去,她正好也吃饱了,放下筷子到阳台去看烟花,一边看一边嘀咕:“不是禁燃了吗,怎么还?人放烟花?而且这才白天,?么也看不见。”

    喻幸跟着走过去,望着远处说:“那是游乐场,?燃放资质,估计是中秋活动烟花的试放,晚上?放了肯定更漂亮。”

    庞贝开心地说:“那午睡一下,到晚上再来看烟花。”

    说是午睡,庞贝一不小心进入了深睡眠,开始做梦。

    睡梦之中,她呢喃着?么。

    喻幸先醒,伸手抚平她皱着的眉头。

    中秋佳节,她应该是庞中林,家了。

    喻幸轻手轻脚离开家,戴着口罩,开车出去了一趟。

    先去了商场,又去了一趟超市。

    庞贝一觉睡到了晚上六点左右,喻幸早?买了菜回家,洗净了食材,着晚上她做饭。

    六点一刻,游乐场盛大的烟花晚会拉开帷幕。

    胭脂红的火球蹿上九霄,炸裂巨大的黑色天幕,五彩流苏?雄浑的响声之中散落,如银河倾泄,美妙绝伦。

    庞贝拿着一瓶果饮跑去阳台看烟花,还兴高采烈冲喻幸招手:“快来看。”

    喻幸双手插兜,走去阳台,他从口袋里将手伸出来,握住庞贝抬起来的手,将一枚戒指套进她的手指,?巨大而沉闷的响声里,他认真而诚恳地说:“贝贝,嫁我,我一个家,好吗。”

    庞贝扭头,一枚钻戒?她无名指上,像烟花掉落下来的星粒子,熠熠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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