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我的机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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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保温杯里泡枸杞

    军训结束后,很快进入了正式上课。

    宫雪坐在第一排,上李教授的翻译基础课。

    不知道为什么,近来总是犯困,听着李养民的半西班牙语授课,合着窗外的鸟叫,不知不觉睡着了。

    李养民的严厉在系里是出了名的,都说上了大学是没有老师管的,学习全靠自觉。

    但他偏偏比高中老师还严厉。

    一段翻译讲完,是课堂练习,学生都低着头快速翻译着,生怕待会点名点到自己,挨训。

    没有人抬头看见,李教授从讲台下来,走到宫雪前面,忍不住浮起笑意,轻轻用手指打她的头。

    宫雪感受到雨点从头上降落,揉了揉小鼻子,睁开眼睛,才发现是在课堂上。

    李养民不知道她怎么这么爱流口水,上回洇湿了自己的西装,这次又洇湿了教材。

    本想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发现同学都在用惊讶的目光望着自己,便收起了笑容,严厉的吩咐了句,“待会下课来我办公室。”

    宫雪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声,乖乖跟在他身后。

    “为什么上课睡觉?”他坐在转椅上,用曲起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对不起老师,不小心睡着了。”宫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拿着国家的钱却没有好好学习。

    “我讲的课很无聊?”他又问了句,板起的脸孔不像是故作严厉,好像在生气。

    “没没没,老师讲得很好。”宫雪站在他跟前,极其不自在。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很困,嗜睡。”

    李养民吩咐了一句,“年轻人,不要总熬夜。”

    宫雪很想说自己没有,明明很早就睡了,好像就是格外贪睡。

    不过她不想解释,因为又要扯出来很多,“知道了,老师。”

    他摆了摆手,点了支烟,宫雪已经微微鞠了一躬,头也不回的跑了。

    .

    一周很快过去了,宫雪早早的收到了学校发下来的通知,跟她一块去打工子弟学校支教的,还有一个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

    宫雪于周六早晨启程,心情很差,因为已经连续一周没有收到温峥嵘的信息和电话了。

    他再次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宫雪原本以为发生了关系,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她就是他女朋友了,是他老婆了。

    现在她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可她的初丨夜也没有了,稀里糊涂的没了。

    她不是那么开放的女孩啊。

    “上车。”

    校门口,李养民摇下车窗。

    “我送你们过去。”

    文传院的女孩已经开心的吐了吐舌头,本来早晨也搭不到巴士,墨城市里到打工子弟学校还有很远一段距离,打开车门,自顾自的坐到了后面。

    说了句:“谢谢!”

    宫雪愣神的时候,李养民已经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示意她上车。

    同伴已经在车上了,宫雪也不好推辞,木然的上了车。

    低着头第三次给温峥嵘发微信,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就算再忙,回复个表情总行吧。

    她到底算什么,在他眼里就这样一钱不值吗。

    宫雪放下了所有自尊,她不需要他为她负责,难道施舍给她一个眼色也不肯吗?

    不甘心的她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几声“嘟嘟嘟”之后就被挂断了。

    再打还是同样的情形。

    她仿佛疯魔一般,又打了十几次,情绪也一次次崩溃,终于忍不住,握着手机,伏在他的车上,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

    坐在后座的文传院女孩跟她不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不知所措之后,干脆拿出耳机,开始听歌,装作没看见。

    宫雪哭了一会,觉得情绪好一些了,抬抬头,看见自己面前递过来一张纸巾。

    是李养民递给她的。

    “谢谢。”

    他看着她从歇斯底里到现在这样红了眼圈,似乎也知道了带她去包扎的那个夜晚,她也红着眼圈,大概不是挨了打,或者受了惊吓。

    宫雪擦干净眼泪,将鼻涕也一并擦干。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情绪如此失控,甚至在人前掉眼泪。

    车子在墨城堵得一塌糊涂,到了打工子弟学校,宫雪才一下车就吐了,抱着路边的垃圾桶吐个不停。

    昨天的晚饭没吃,早饭也没吃,吐出来的都是水。

    李养民一向自诩车技很好,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很少有人爱飙车了,都喜欢安稳。

    宫雪从来不晕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附近没有小店,李养民轻轻拍了拍了她的背,然后将自己的保温杯拿给她,让她喝点温水。

    宫雪漱了漱口,将恶心感压下去不少,意识到弄脏了他的杯子,立刻道了歉:“对不起,我买一只新杯子还给你。”

    “不用。”他伸手准备拿回杯子,却被她藏在了身后。

    “我拿回去洗干净。”

    李养民没再坚持,拿着这个杯子在这里接点热水喝也好。

    没再嘱托什么,把她丢到这,直接开车走了。

    宫雪握着那只杯子,明明还有几个月才到秋天,手心却冰凉。

    到了打工子弟校务处报到,宫雪放下杯子,便开始挽起袖子干活。

    将学生的作业批改好,然后将从市场买来的苹果洗干净,用一把水果刀挖掉腐烂的部分,切成小块,分给学生们。

    看着一双双闪躲的目光,宫雪突然想起了读小学时的自己,吃不饱穿不暖,每天活得都像一条流浪狗。

    原本以为考出来,一切就都好了,现在看来,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好了。

    从前她被父母放逐,现在她被温峥嵘放逐。

    她该忘掉他的,可是跟着自己有过肌肤相亲的男人,唯一的男人,她该怎么去忘掉。

    看着孩子们吃干净苹果,她便帮孩子们洗衣服,文传院的女孩陪着孩子一起听歌,听的是感恩支教的歌。

    洗着衣服,宫雪只觉得一阵阵头晕,也许是一段时间以来都没有好好吃饭吧,怎么会连洗衣服的力气也没有。

    捡起肥皂,让水流冲过衣服,不管用搓衣板怎么洗,都冲不掉孩子们每天在泥里土里滚来滚去,弄得已经变硬的衣服。

    努力洗了两遍,最后终于洗得发白透亮,然后将它们晾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