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调查室，白浪忍住没爆粗口，回去房间里睡觉。
温峥嵘不知道宫雪有没有来，一场调查结束，有短暂的活动时间，只是不能回家，也不能走得太远。
去到附近的空地上跑了几圈，捡起背心的一角擦了擦汗，就看见站在楼下等着他的宫雪。
“你在这里？”
宫雪不知道他是不是搬了家，但是这个地方豪华又有些隐蔽，从外面看起来不起眼，却不像居民宅。
“飞机出了点问题，在这里接受调查。”
他随意坐在小区旁雕刻的圆球型石堆上，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抻长，才跑完步，额上还挂着汗水。
“你有没有事？”她的担心好像是一种本能。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人，不是鬼，肯定是没什么事。”他随意抹了把汗，重新见到阳光的感觉可真好。
泡在海水里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死定了。
宫雪本来是想安慰一下他，因为他父亲过世了。只是，此时站在他面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大概是一个根笨的人吧。
“飞机出了什么事？”
选择尬聊，不知道是关心多一点，还是没话找话多一点。
“我把飞机开到海里去了。”温峥嵘知道她也不是飞友，对飞机不感兴趣。
只是既然来了，便将过往的尘埃一并拂去。
“这地方我不是头一次来了，检举楼家的时候接受调查来过一回，后来开公务机也来过无数次。我不接你电话的时候，通常在这里面接不了电话，初步调查结束，过几天的调查，电话会被收缴，房间也不能出。”
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得懂，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为什么这么严苛？”她仰头看他。
如果真如他所说，那和监狱有什么区别。
“大概怕通敌叛国，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定。”
温峥嵘说完，不管她是不是懂了，又将话很直白的告诉他，“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不要再打扰他，也不要再联系。
“或者你觉得，分开以后我还能跟你做朋友？”
她现在不需要他资助，他也需要时间来舔舐伤口。
不要在他每次伤口结痂的时候，她都来重新出现撕开。
“好。”宫雪知道自己多于此行，以后就算他让自己来，她也是不会来了。
免得碍了他的眼，也在冥冥之中碍了别人的眼。
她自己也嫌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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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陆燃打了电话跟上面沟通，调查结束的很快。
一瞬间，英雄机长温峥嵘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响彻大江南北。
只是这些跟宫雪都没有一点关系，他是死是活，是站在聚光灯下，还是低到尘埃，都不再跟她有一点关系。
她的女装品牌店开起来，对直播也没一刻放松。
虽然不依赖廖江城，但廖江城一直在暗中帮助她，她都知道的，否则她的人气不会积累的这样快。
每次除了在微博上宣传，就是发福利：【转发女装品牌店的链接，以及直播间的房间号码，抽十个幸运粉丝，送连衣裙。】
每次廖江城跟何琳都会第一时间转发，自然不是为了那套连衣裙，不过官方设定的抽奖概率，也从来没有轮到这两个人。
何琳的人气跟黑料接踵而来，尤其在被打上【校园暴力】、【整容女】、【小三】之后，更是连新接的综艺，都被临时通知换人。
宫雪开着直播，看见有粉丝在带节奏刷何琳的黑料，本来一向佛系打着游戏的她，突然停了下来。
“请大家不要在我的直播间带节奏，琳琳是我的朋友，我相信她。”
宫雪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的粉丝解释，何琳这一路走来，她的确做错了，但能不能给她一个机会。
因为替何琳站台，宫雪才积攒起来的一点人气也开始狂跌。
宫雪依旧没有放弃，她是新人的时候，何琳帮她卖力气宣传。
现在何琳墙倒众人推，她不能放开她的手。
【主播这么帮何婊说话，该不会是假脸姐妹团吧？】
【校园暴力没法洗的好吗？】
【小三都应该被浸猪笼。】
宫雪看着满屏的脏话，房管根本禁不过来，她心理素质强大，倒是也无所谓。
只是担心何琳会想不开，出什么事。
所以在直播结束，直接换了衣服去找她。
何琳独居在云城的郊外别墅区，是那个老男人出钱给她买的，但房产证是写那个老男人一个人的名字。
宫雪打了车过去的时候，她正全副武装在扔垃圾，看见宫雪，像特务接头一般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宫雪哭笑不得，跟她一前一后进了宽敞明亮的屋子。
“宫雪，我惨了……”何琳解下口罩，捂着自己脸。
“现在是在家，没人。”她将她的手拿开，觉得她是小心的疯了。
“他老婆发现我的存在了。”何琳的羞愧不只是因为被外人知晓，是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来的内疚。
“怎么发现的？”宫雪其实有点不以为然，蓝莺莺还不是小三， 结果现在逼得她离婚，逼得她没了一个孩子。
如今依旧潇洒自在。
“我拍戏的时候，她跑到片场来给导演送饭，看见我们正在一起……”何琳没出口的话，宫雪脑补也能脑补得出来。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宫雪替她担心，她牺牲自己身体换来的前程，如今也一片灰暗。
大概，人，永远不要去走所谓的捷径吧。
失去的，总是会比获得的多。
“先沉匿一段时间吧，等这风波过去，人们淡忘了这些事，我再出来。”
何琳低头摆弄着手机，将她替宫雪宣传的那些女装店，和直播间全部删除了。
“小雪，我现在名声不好，先不替你宣传了，免得你挨着我，也把你自己搞臭。”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宫雪一点也不怕被连累。
她永远记得，她在墨城读大学，被栽赃陷害的时候，破鼓总有万人捶，是谁站出来帮她说的话。
“我说得是实话，咱们俩一个人完蛋了，总比一起完蛋要好。你以后在直播间也不要再提我的名字了。我毁了，至少还有你赚了大钱能包养我。”何琳一脸认真的模样，将宫雪忍不住逗笑了。
“好。那你就先在我的品牌店帮忙吧，到时候给你分成，正好现在我顾不过来，需要一个助理。”
宫雪正一筹莫展打算招人，联系厂家以及跟设计师沟通，何琳穷途末路大概是最好的人选。
否则把一个处于宝宝状态的女装店，生杀大权交到陌生人的手中，她也不放心。
何琳点了点头，很感激她的收留。
墙上挂着的巨寸电视一直在放，不知道什么时候调到了温峥嵘的全频道转播，此时的他正在召开新闻发布会，不知道接受了多少场采访，已经显得十分镇定自若。
遍遍重复着自己的光辉事迹，屏幕下方用了很大的字幕打上了英雄机长的称号。
宫雪看着觉得吵，直接抓起遥控器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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