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雪从医院醒来的时候，接到了程鹿的电话。

    她的声音利用变声器做过处理，难以掩饰语气中的愤怒。

    “宫雪，你太胆大妄为了！竟然自作主张，私自行动，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危险？”

    程鹿训斥完，宫雪却好像听不懂一般，嘴角泛起柔和的弧度，“在他身边待久了，感觉特别累。想休息。”

    程鹿知道宫雪从来没有一刻，放弃过要他性命，只是没想到她真敢去行动。

    “宫雪，温峥嵘醒了。你最好克制自己，不然大家陪你一起玩完。”

    宫雪知道她在威胁自己，程鹿如果想想抓陆燃，随时都能把他就地正法，只是从此便隔断了跟他勾结的所有背后势力。

    “他好不好？”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已经咽下了程鹿喂给自己的定心丸。

    “宫雪，等你平安回来，你自己去看他好不好。”程鹿太懂得怎么跟人谈判，宫雪在训练有素的专业的刑警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很快，她便调整了过来，她会听话的。

    她爱的人还要拜托她们照顾着。

    “麻烦您，好好照顾他。别让他受苦。”宫雪的眼泪疯狂淌下来，知道程鹿不会答应，还抱着侥幸心理问了句，“我能不能给他打个电话，我想听不听他的声音。”

    “能，只是很危险，你确定要打吗？”程鹿说的不是假话，像现在这样，探测过没有监听器，又用了变声器跟她沟通，已经是在冒险了。

    “不打了，我不打了。”宫雪认命了，却还是有些不甘，“那么，能不能给我传一张他的照片？”

    那边是长久的沉默，程鹿给她时间，让她自己调整这许多思念。

    等了她一会儿，看宫雪似乎是调整好了，于是跟她交接着工作。

    “最近有什么进展？”

    即便程鹿不转移话题帮她换换脑子，她也不会任由思念的情绪持续泛滥下去。

    有了那一日吴老板带她看见的数据库，她怎么敢要温峥嵘的相片。

    “陆燃的朋友里，有做数据库贩卖**的，有组织幼女送给恋童癖领养的。”

    “很好。继续观察。”程鹿挂断电话之前，又鼓励了两天，“天黑到头了，黎明的曙光即将显现。”

    宫雪挂断电话，清除了通讯记录，躺在病床上微微合眼。

    也许是上天眷顾，陆燃比她更快的好起来。

    所以在陆燃已经去锦航报道，又开了一天会议之后，开车赶回了医院。

    宫雪的唇色苍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看见他进来之后，眼泪立刻如同断线的珠子，流个不停，“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陆燃起初还有些怀疑是她动了手脚，蓄意下毒，不惜同归于尽给温峥嵘陪葬。

    又听见她说，“早知道我就不去云城郊外，那个海鲜市场里买鱼了！”

    心里的疑团总算拨云见日，那家海鲜市场是陆燃的大姐经营的，不是第一次吃死过人了。

    “不去正规的超市买，去那儿干什么？那里面的东西又脏又臭。”陆燃训斥了句，还是走过来坐在她的病床上。

    宫雪立刻抱住他，将头枕在他肩上，“你总是对我忽冷忽热，我想讨好都不得机会。

    我以为你肯定会喜欢家里的味道，所以才想着去姐姐那里买准没错了。”

    “你怎么这么傻。”他一边训斥着，还是不忘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没事了。”

    .

    不知道隔了几个月，宫雪重回**俱乐部，不过这一次，她是以老板娘的身份。

    即便被男人当成狗，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没有人敢小觑。

    恐惧感从未消除过，但为了对温峥嵘的满腔爱意和思念，以及对陆燃彻骨的恨。

    她忍住巨大的恐惧，镇定自若的直接下到最后一层地下室：秀色俱乐部。

    有啃得满嘴是血的男人，正在咀嚼一个女人柔软的嘴唇。

    嘴里含糊不清念叨着的，是宫雪听不懂的语言，只是从前在研究生备考时，学过这方面的外语，支离破碎拼凑出一个断断续续的含义。

    大概是到了性丨爱的高丨潮，为了享受极致的**，女人便作为献祭的食物，被男人吃掉。

    人性在这里彻底泯灭，在**的支配下，通通沦为了动物。

    人成了飞蛾、海蛇、黄蜂与螳螂。

    唯独不是人。

    宫雪不想看，也不敢看，但她不能退缩。

    无畏是这里的通行证，恐惧才是母狗该有的反应。

    她身后站着的是陆燃，所以她一步也不敢后退。

    公衍录和陆燃若无其事的聊着天，说着自己手边正在准备着的计划，仿佛眼前的食人魔，并不是在举行什么古老的祭祀，只是在进行一顿普通的晚宴。

    “我准备给直播室起个名字，叫二十四号室。”

    陆燃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入场券是客户自己拍摄的，身边女人的私密照片。

    要想成为会员，必须要有侮辱女性的视频，和侮辱女性的经历。

    我的目的是先扩大，再盈利。

    将所有人都拉下水，扩大声势之后不怕赚不到钱。”

    公衍录在地下室待够了，便顺势上了电梯，宫雪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

    “一旦发现他交出来的入场券，或者视频是盗取的，或者是在其他地方买到的，直接永久封号，永不录用。”

    三个人回到大厅，没有寂静的会议室，这里每时每刻都在狂欢。

    不过两个人也不需要安静的地方用来筹划，太安静反而无法将这些阴暗的反人类计划，如此自然的宣之于口。

    “如何引诱那些女人上钩呢？”陆燃心里早有计划，不过是想听听公衍录的高见。

    “裸丨贷已经过时了。

    我会在不同国家和地区的网站上，放出招聘女模的广告。

    起初会让她们拍摄手或者腿，人一旦拿到利息，享受消费带来的快感之后，便很难停止了。”

    公衍录胸有成竹的继续说道，“而她们一旦反悔，我便借着将这些照片，发给她们父母做为威胁。

    或者挂到她们学校的论坛上，三分哄七分吓，慢慢的把所有人都拉到俱乐部里来直播。”

    “不错。”陆燃难得这么快就露出笑意，“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随后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可实施的具体计划，公衍录大概是汇报的差不多了，将目光转向宫雪，“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宫小姐，自从那天你走以后，瓶瓶乖了许多。”

    宫雪微微一笑，“是公叔叔调教的好，我也没做什么。”

    随后，又漫不经心的建议了句，“不如让瓶瓶去上学，多学一点东西，以后也能在生意上帮到你。”

    公衍录露出越来越多的不屑，脱口而出了句，“女人不过是天生的玩物，供男人消遣罢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以后，连忙改口，“宫小姐别误会，我说的是我教养的女人。

    陆总如此器重您，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扶持您的，一起将**直播室变成信仰。”

    宫雪本还在担心，陆燃肯不肯把俱乐部的经营权给自己，既然公衍录提起了，她便立刻顺着台阶往下走。

    “公叔叔客气啦，我也是不过是伺候陆总的，以后还得请您多多指教。”

    宫雪笑魇如花，陆燃再想后悔也不好拂了公衍录的面子，因为公衍录既是他的得力干将，也是他的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