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高中追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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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3

    竞赛复赛安排在周日, 刚巧是振林学校的大礼拜, 林深深放假回了一趟家。

    “奶奶, 你今天这么早?”

    深深是周六早上回来的, 原本打算帮奶奶卖菜, 可早上八点半, 奶奶已经在家了。

    奶奶正在扫地,见到深深, 笑着挥了挥手:“哎呀, 你好些天不在家不知道, 我现在不卖菜啦!”

    深深接过奶奶手上的扫帚, 低头继续清理走廊,语气愉悦:“您总算想通了。”

    她和奶奶相依为命,小时候生活来源都靠奶奶卖菜和政/府救助,深深大了一些后,她们家的经济支柱,就从奶奶卖菜的钱变成了深深的奖学金、助学金、奖金。

    深深被特招到振林学校, 学校除了免除她的学费、吃住费用外, 还额外给了她很大一笔奖学金。

    她早在初中时, 就劝奶奶不要卖菜了,可奶奶根本不听。后来, 她去了振林,考虑要住校,又劝了奶奶一次,还是没做通思想工作, 没办法,她只能在节假日帮奶奶。

    对于老人家突然想通,她还蛮意外的,难得心情愉快地补了一句,“这次是教会的谁劝你的?”

    奶奶是虔诚的基/督/教信徒。

    “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奶奶笑着挥手,“我只是不去菜场卖菜了,有人上门收购。”

    “收购?”林深深停住扫地的动作,敛起表情,回头看奶奶。

    奶奶点头,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描述给深深:“有一天我在菜场卖菜,有个中年人问我的菜是不是自家地养的,是不是没打药,还让我带他来看看我们家菜园。

    后来,他每天都准时来把我的菜收走。”

    虽说现在的有钱人都注重绿色健康,但深深还是觉得奇怪,便问:“那中年人长什么样?”

    奶奶嗔怪地瞪了深深一眼:“你看你这孩子,还怀疑上别人了。我给他的钱都是优惠价,大家都不吃亏的。”

    见深深还是警惕,奶奶妥协,“他每天早上八点来拿菜,你要是不放心,明早看看就是。”

    深深点点头,接着扫地去了。

    她是明早九点的竞赛,地点在距离她家较远的林城三中,坐公交大概需要40分钟。

    林深深算了算时间,还是觉得见到那买菜人一眼,再去竞赛。

    翌日早上,林深深是被手机提示音吵醒的。

    打开一看,是学校吃瓜群。

    胖胖面:祝@林深深 @彬彬有礼 @渐染 @通宵达旦 @sj @隔壁老王 旗开得胜!

    哲哲:祝@林深深 @彬彬有礼 @渐染 @通宵达旦 @sj @隔壁老王 旗开得胜!

    火箭班倒数第一:祝@林深深 @彬彬有礼 @渐染 @通宵达旦 @sj @隔壁老王 旗开得胜!

    叫超哥:祝@林深深 @彬彬有礼 @渐染 @通宵达旦 @sj @隔壁老王 旗开得胜!

    ……

    被艾特的几个,都是这次代表振林学校去参加物理竞赛复赛的选手。

    林深深学着前面几个人,在群里回复了“谢谢”。

    被吵醒的,可不止林深深一个,齐超也是其中之一。

    他昨晚有点感冒,早早就睡了,手机忘了调静音,也没有微信群屏蔽的习惯。

    这早上轰炸一般的提示音,让睡饱的他也跟着醒了。

    齐超一直秉承着“他醒了,别人也别想睡”的理念,先是在吃瓜群骚扰了好半晌,发现他的兄嘚们一个都没回复,顿时意不平。

    于是,他又开始了小群轰炸。

    叫超哥:@叶北 @大江大河 @军 @山与今天霸霸复赛,你们不表示表示?【期待地搓搓手.jpg】

    叫超哥:@山与屿哥,你真的放弃了?【挠头.jpg】

    叶北他们屏蔽了大群,但没屏蔽小群,这会也被吵醒了。

    几个人首先发了几条语音来,除了叶北,全是问候齐超的。

    最后才是沈屿。

    山与:表示什么?

    齐超对大家全部被吵醒,相当满意,于是心情愉快地回复他屿哥。

    叫超哥:当然是短信、电话双管齐下啊,屿哥你看看大群,那些暗恋霸霸的男人们,可都光明正大祝她旗开得胜了。【试图挑事.jpg】

    大江大河:超子你别挑事。@山与屿哥,你别听超子瞎说,振林对霸霸有好感的,在你上次公开表态后,都退下了。

    叫超哥:得得得,你是大江,你说什么都对!屿哥,你看那些对霸霸没意思的男人们,都光明正大祝她旗开得胜了,你不行动?【暗中观察.jpg】

    好半晌,群里都没人说话,齐超翻了个身,不耐烦了。

    叫超哥:【怎么没人说话?你们的嘴被shi噎住了吗?.jpg】除了屿哥。

    军:【去死.jpg】

    叶北:【老夫掐指一算,今日是你的忌日.jpg】

    大江大河:【我去买几个橘子,你待在原地别动.jpg】儿子不老实,对不住了各位,我这就揍一顿给大家解气。

    沈屿对这种毫无营养的话没什么兴趣,直接退出了微信,扫了眼时间,八点了。

    “还是上次那女孩,看到了叫我。”沈屿对司机吩咐一声,调出了张英语周报,开始做题。

    是的,沈屿在林深深家公交站台守“台”待“深”一个多小时了。

    林深深是在见过买菜的主顾后,才离家的。

    中年男人她很面生,但交谈两句后,她觉得还算靠谱,就准备坐公交车去竞赛场地了。

    “少爷,来了。”

    沈屿刚刷完一面题,司机就小声提醒。

    他将手机暗灭,有条不紊地吩咐:“走走走,你直接开,过了公交站台再倒回去。”

    司机:???

    “好的。”

    司机秉承自家少爷的吩咐,呼啦一阵,低调的豪车就从公交站台呼啸而过了,紧接着,刹车,倒车。

    车子稳稳当当停在公交站台。

    “小树林,这么巧?”清越的声音在清晨的站台响起。

    闻言,林深深一扫——

    沈屿清俊的脸杵在车窗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显得耐心极好。

    林深深也很意外在这碰到沈屿。

    “去哪?”沈屿扫了一眼站台,很随意地开口,“我送你?”

    “去考试,我坐公交。”

    “哦,对,今天复赛,你也在林城三中?”沈屿扫了眼手机,“九点考试?”

    林深深心中浮起一丝疑虑:“嗯。”

    沈屿指了指手机,为深深答疑解惑,“大群有人说,走吧,我刚好顺路。”

    林深深查了一下公交app,最近一班车确实还有好几分钟才能来,她怕考试迟到,微微沉思了下,就上了沈屿的车。

    沈屿愿意主动放弃追她,她也打消了高中毕业后,跟沈屿老死不相往来的念头。

    她竞赛过后,还要给沈屿补课,没必要弄得两人太过尴尬。

    她以为,沈屿也是这种想法。

    “在别来无恙放我下来,然后送她去三中。”沈屿吩咐司机。

    司机点头,车子一路朝三中方向驶去,沈屿拿出手机继续做刚才的英语周报。

    林深深心中小小的疑虑彻底被打消。

    “别来无恙”,她前世知道的,是沈氏集团下的一家连锁咖啡店,主打雅致、高档、清幽。

    沈屿接手沈氏集团后,好像重点打造了一下这个品牌,给咖啡店赋予了不少浪漫情深的故事,有段时间在网上红了一把。

    一时间声名鹊起,成了网红咖啡店,吸引了大批顾客。

    沈屿在商业上,总有独到的眼光和出色的能力。

    林深深从记忆里抽神,扫了眼沈屿——这一眼,她突然看到一个眼熟的东西。

    “这个……”林深深指着吊坠,问。

    沈屿顺着一看。

    啧,大意了!

    “哦,我的手机不是被小海收走了么,就一起买了两个,这个是买手机的时候送的。”沈屿面不改色撒谎。

    林深深信以为真。

    她从书包里拿了本笔记本出来,稍微复习了下竞赛可能考到的知识点,而沈屿一直在做英语周报,两人再无话。

    就像,沈屿真的只是路过,顺便捎了林深深一段。

    小群里,齐超他们几个还在表情包大战。

    叫超哥:我说屿哥有行动没行动啊,这种时候都不出手,真的退缩了?【捉急.jpg】

    叶北:【皇帝不急太监急.jpg】

    大江大河:我听说,霸霸那个视频在网上红了后,有个富二代一直在找她。

    军:雾草!【真的假的.jpg】

    大江大河:你们平时不玩某乎吗?上面有帖子啊,据说那富二代定居米国。当然,消息的真假我不保证。

    叫超哥:跨国了。【不慌.jpg】

    沈屿把英语周报刷完,扫了眼群里的聊天记录。

    山与:链接

    叫超哥:屿哥你终于出现了,怎么样?是打电话,还是发信息了,霸霸有没有感动?

    大江大河:【某乎链接】

    沈屿忽略聒噪的齐超,顺着网址点进去,还没看呢,就听到司机道:“少爷,到了。”

    他朝外扫了眼,自家在城西的“别来无恙”咖啡馆近在眼前。

    “嗯。”沈屿拿着手机,应了声,“送她去三中。”

    “好的,少爷。”司机毕恭毕敬地答。

    沈屿下车,未关门,低头朝车内看了眼,淡淡地道了句:“小树林,考试加油。”

    自始至终,他表现得都相当冷淡,但又绅士礼貌得恰到好处。

    无一不体现他小少爷的矜贵人设。

    林深深点点头:“好。”

    车子离开,沈屿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子,轻笑了声。

    他重新拾起手机,看向刚刚打开的那条链接。

    “少爷。”早就接到通知的经理,出来迎接沈屿,沈屿头都没抬,哼了声算应了,继续看帖子。

    帖子是匿名的,讲述了富二代看到视频后,通过各个渠道打探深深的事。

    沈屿一目十行,正划着。

    “嘭——”的一声传来。

    只一瞬间,沈屿忽然浑身一震,心尖泛起巨大的不安。

    他的眸子瞬间暗下来,阴沉着脸,转身往外跑。

    “少爷,好像是您的车。”经理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车祸,也急了。

    沈屿只觉得脑子嗡嗡,什么都听不到,满心满眼都想着——

    车里有他的深深,她可千万别出事,否则,他要人偿命!

    *

    “嘭——”

    巨大的撞击力冲过来,林深深手上的笔记本因为惯性,飞了出去。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感觉,以及熟悉的记忆铺天盖地袭来——

    同样的撞击,同样的慌乱,那是她带着晚晚回国那天,出租车行驶在高架上,她们突然遭遇车祸。

    她还记得撕心裂肺的疼,还记得她抱住晚晚时的惶恐与无力。

    也还记得她在即将昏迷时,摸到全是粘稠液体时的害怕与绝望。

    好似黑夜来临,渐渐将她包裹。

    越来越令人窒息,林深深想挣脱,可发现全身无力,根本都动不了。

    “滴答……滴答……”

    液体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好像谁的血要流光了。

    “晚晚……”

    林深深只觉头很疼,身体很疼,心也很疼,全身都在痛。

    她分不清记忆与现实,凭借本能轻声呓语,希望晚晚没事,希望晚晚不要被人抢走。

    因为,她记得,就是晚晚的绑架案,让沈屿错失了手术的最佳时机。

    最后……他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巨大的寒意席卷过来,林深深感觉自己的身体彷如坠入冰窖,明明在抖,却渐渐失去知觉。

    好冷啊!

    沈屿,我好冷啊,我可能要死了!

    你一定要把晚晚好好抚养长大,那是我们的女儿啊,答应我,好不好?

    “沈屿……”

    沈屿拉开车门,就听到倒在后座的深深正在唤他,虚弱、绝望,那声音虚虚浮浮,好似跨越漫长的时光,最终传到了他耳里,撞进了他心里。

    明明声音很轻,最如千斤石,给他重重一击。

    沈屿觉得自己全身都在颤抖,他很慌,很慌,但他告诉自己要镇定,他的深深现在需要他。

    “深深,我在的,别怕,别怕。”沈屿赶紧钻进车里,握紧了林深深冰凉的手。

    他不知道深深伤在哪里,没敢乱动,只能紧紧攥着她,给她一丝安抚。

    “乖,没事的。”沈屿用手去擦拭深深脸上的血渍,帮她整理已经沾了血的头发,语气温柔到极致,“我就在这,别怕。”

    大片的血沾染在深深的脸上,让她白皙清秀的脸,看上去残破脆弱。

    沈屿心痛的快要死掉了。

    他扭头冲车外指挥的经理吼道:“救护车什么时候来?”

    “在路上了,少爷。”经理赶紧捂住电话,看向沈屿。

    ——沈屿双眼通红,神情阴郁冷漠,全身散发着巨大的寒意,像是随时要砍人似的。

    在经理眼里,他们家少爷顽劣归顽劣,何时这样吓人,他赶紧又对电话那头补了一句:“麻烦快点,晚了要死人的。”

    不是车祸死人,是他们家少爷要砍人,不是肇事司机,就是他。

    救护车来得很快,医护人员移动林深深时,她已经昏迷,却紧紧抓着沈屿,怎么处理都没松开。

    明明前世大风大浪都见过,但此时此刻,沈屿却像个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子,又慌又怕。

    “深深……”

    他一遍一遍唤她,想让她丢开他,赶紧上救护车,但林深深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医护人员也没办法:“你跟着一起上车。”

    沈屿是肯定要上车的,只是深深一直拉着他,医护人员把她抬上担架就麻烦了些。

    当他陪着深深坐在救护车上,除了担心和着急,看着他与深深紧紧牵着的手,又忽然有点安心。

    他能感觉到,当他牵住深深手的那一刻,原本颤抖的很厉害的深深,渐渐平复了。

    潜意识里,深深是需要他的。

    “你是她家人吗?有没有她父母的联系方式?”随行的医生问沈屿。

    沈屿的目光,从林深深身上转移至医生,不答反问:“我们去哪个医院?”

    深深的情况,去哪里找她父母。

    医生给了答案,以为沈屿通知父母去医院,结果他直接一个电话打到齐战那里。

    “战叔,我马上到第一人民医院。”

    “不是我,是我同学,麻烦你跟张院长打个招呼。”

    “行。”

    沈屿三言两语挂了电话,随行的医生和护士看了他一眼,但沈屿这会没心思应付这种,或审视或好奇的目光,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深深身上。

    虽然,刚才医护人员简单检查后,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应该没有伤到骨头和内脏,但还是等到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才能确定。”

    车子是从后面追尾的,司机没什么事,可深深却昏迷了。

    抵达医院,沈屿他们刚下车,齐战已经跟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等在医院门口了。

    “战叔。”

    “院长。”

    沈屿跟医护人员同时出声。

    “先救人。”院长出声。

    一行人推着林深深往里走,齐战不动声色地跟在沈屿身旁:“已经打过招呼了,先救人。”

    沈屿点点头。

    林深深要被推进去做检查时,依然抓着沈屿,医生没法,看向沈屿。

    沈屿心里酸胀难受。

    他不知道深深为何如此信赖他——明明前世的他,是个混蛋和人渣,深深迫不及待要远离他的呀。

    他俯身,垂头在深深耳边温柔哄她:“深深,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现在去检查一下,好吗?”

    沈屿想过,昏迷的深深应该根本听不见他的话,但他依然想给深深安全感。

    可,他话音刚落,深深真的松开了他的手,乖巧得像个听话的小孩。

    医生推着深深进去检查时,沈屿握紧了被深深攥了一路的手,骂了句脏话。

    脏话是骂前世的自己。

    这么乖的深深,他怎么下得去手的?

    “安心等一下。”齐战拍了拍沈屿的肩膀,示意旁边的长椅。

    沈屿缓了缓心绪,跟着齐战过去。

    “撞得是我的车,肇事司机我没来得及见,交给盛春在处理。”沈屿知道齐战喊他过来的目的,扬了下下巴示意检查室,“里面……是将来要娶的人。”

    闻言,齐战朝紧闭的检查室看了一眼。

    只是,他习惯喜怒不形于色,只是淡淡一瞥,就收回了目光,语气依然平静:“我跟他通过电话了,安排好你这边,我就去查。”

    沈屿点点头,他暂时没精力去应付车祸事件,不管对方是否有意为之。

    “跟你爸说一声吧。”齐战在沈屿肩上拍了下。

    沈屿双手交叉搁在腿上,垂着头,有些颓,又似乎有些冷:“再等等。”

    “等你查到那人,是针对我……”沈屿偏头,冷眸迎上齐战的目光,“还是针对她。”

    “行。”

    深深的检查没要多久,很快被护士推入病房。

    路上,张院长陪同:“没什么大事,但需要观察两天,你们谁跟我来一下?”

    齐战看了沈屿一眼:“你陪着,我去。”

    沈屿点头。

    齐战,虽说是他父亲安排给他的老师,事实上等他接手沈氏集团,他就是他的下属。

    他对齐战很信赖,而齐战有能力,也很懂分寸。

    医生给林深深挂上了点滴,她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脸上的血污也被处理过了,看上去就像在熟睡一般,恬静乖巧。

    沈屿握着深深的手,坐在病床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语气温柔像宠似哄:“你要赶快好起来,不然我都没心思给你报仇。”

    林深深依然睡着,无知无觉。

    “你喊我名字了,你知道吗?嗯?”沈屿勾了一点嘴角,帮深深把搭在脸上的一缕发丝别至耳后,“危急时刻,就想起你老公了?”

    话音刚落,他仿佛被一道光劈中。

    前世,深深发生车祸时,也是第一时间给他打了电话,那会的她伤得很重,拨通他电话后,甚至连话都说不清。

    那时,他已经找了她三年,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她时,忽然接到了她的求救电话。

    他的深深,前世今生都算得上孓然一身,唯一的爱与依赖都给了他。

    “只要你好起来,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沈屿将深深的手捧起来,仿若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地印了一吻。

    齐战进来时,就见到这样一幕温柔的画面。

    他敲了敲门,沈屿却并没有避嫌的意思,依然握着深深的手,深情地凝视着她,没有将余光递给齐战的意思。

    齐战不以为意,在病房的沙发上坐下,开始汇报:“头部有个擦伤,流了些血,身上也有几处,不过都不严重,修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关于她昏迷……”

    顿了顿,齐战看向沈屿,道,“不知道是不是跟她十三岁的车祸有关。”

    沈屿心头一跳,终于抬眸,看向齐战。

    “创伤后应激障碍。”齐战自顾自将未完的汇报完成,“结合现场她的反应,张院长觉得她昏迷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当然,只是猜测。”

    沈屿收回目光,看向床上的深深。

    “手续都办好了,我去调查撞车事件了。”齐战起身,将这一方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病房门被齐战贴心带上,安静的空间里,只有病床上方的点滴在缓缓滴着。

    沈屿望着病床上的女孩,眼里是藏不住的心疼:“不是十三岁,是二十六岁,对吗?”

    是前世二十六岁,她带着晚晚回国时的那场车祸,给她留下了巨大的心里阴影。

    回答他的,是深深的来电提醒。

    电话是竞赛老师打来的,问她怎么没来参加复赛,沈屿简单交代了下去不了,就把电话给挂了。

    连竞赛老师在那头咆哮着,问他是谁,沈屿都懒得理。

    他将深深的手机静音后,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两眼。

    吃瓜群里,关于深深没去参加竞赛的讨论已经999+了,小群里,齐超也在用表情包问他,知不知道深深是什么情况。

    毕竟,林深深是最有望冲出突围的选手,得到全校师生瞩目不足为奇。

    沈屿猜测深深的情况,周一肯定不能去学校的,就直接给小海主任拨了个电话。

    “沈屿?你又犯了什么事?”小海主任语气不善。

    沈屿不予与他理论,公事公办地交代:“我给林深深请几天假。”

    “林深深?”小海主任立马警觉起来,“你把她怎么了?她现在在哪?”

    沈屿烦小海主任每次像审犯人一样提问他,耐心耗尽,扫了病床上的深深一眼,语气极冷地回复:“睡了,在床上!”

    说完,他烦躁地掐了电话。

    再次坐到林深深床边,沈屿蹙了下眉,好像哪里不对?

    ——你把她怎么了?

    ——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