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看咱们外卖摊子的生意，最近真的是越来越好了。之前只有两个工厂找咱们定外卖，现在基本全镇的工厂，都把伙食承包给我们了。我算了一下，不说别的，单就我手底下那些送餐的人，他们每个人一天起码能赚四五块的跑腿费，一个月下来就是一百多。他们说，这样下去，他们再干几个月就能自己买上房子，娶上媳妇了！”陆有福一边帮谷雨收拾东西，一边笑呵呵的说。
“所以，一开始我就说了，一个人赚钱不叫赚钱，只有大家都赚了钱，那才是真的好日子！”谷雨笑着应道。
“丫头，也就你心眼儿好。这要换别的老板，只管自己富得流油，才不会管手底下的人有没有饭吃呢！”
“福爷，别人咋做我管不着，但我做事情，还是希望大家都能好。那句老话怎么说的，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在别人困难的时候，我帮别人一把。等我有困难的时候，别人也会帮我，不是么？”
“那是！你看，你让手底下的伙计们都吃饱了饭，他们自然愿意拼死拼活的跟着你干。还有，你给镇上几个工厂的老板都帮过不少忙，就连附近店铺的老板也受过你的恩惠，所以，他们才都愿意来照顾咱们的生意啊！不然，咱们怎么可能发展得这么快！”
“嗯，我能有今天，也是多亏了他们这些贵人！”
谷雨感慨了一句，便准备继续收拾东西。
哪晓得，就在这时，一个在陆有福手底下送餐的乞丐伙计突然急冲冲的跑了回来。
“不好了！谷老板，不好了！”
陆有福看见来人，冷声呵斥道：“这天又没塌下来，你小子慌什么慌？”
伙计弯着腰，喘了口气，神色紧张的说：“真……真的不好了！刚才我去饲料厂送完餐，往回走的时候，看见一个女人拽着谷老板的小姑子往镇上的计划生育办公室去了，说什么要把谷老板小姑子肚子里的野种打掉！”
本来，谷雨没太把伙计的话往心里去。
她觉得，顶多就是自家伙计又因为送餐的问题，跟工人们打起来了而已。
可没想到，伙计带回来的居然是江娇娇要被人强制流产的消息。
这事情，可就大了！
“那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谷雨连声问。
伙计想了想，张口答道：“长得挺壮实，不是很好看，但挺凶，跟泼妇似的。”
听到这话，谷雨连忙在脑海中搜索符合这几个条件的人。
但一时半会儿，又得不出什么结果。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听见你小姑子管她叫汪翠翠。”
“汪翠翠？”谷雨有些震惊。
伙计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叫汪翠翠，当时她们两个人吵得特别凶，我听得很清楚。”
“你这个兔崽子，你看见娇娇被人欺负，你都不帮忙，还有脸跑回来报信？”陆有福一把拧住那伙计的耳朵。
“疼……疼，福爷你松手……真的疼……”伙计挣扎。
谷雨见状，连忙帮着说话。
“福爷，你快松开，别回头把耳朵整出问题了！”
陆有福迟疑了一下，瞪了那伙计一眼，终是松开了他。
“福爷，其实你以为我不想上去帮忙么？可这事儿涉及到计划生育，换谁谁也不敢随便插手啊！”伙计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一脸的委屈。
“你小子还敢狡辩……”
陆有福欲要发火，却被谷雨被拦住了。
“福爷，计划生育是国家政策，谁吃饱了撑的敢跟国家政策对抗？所以，他选择在第一时间回来通知我们，是对的！”
“可……可娇娇被带到计划生育办公室去了，难道我们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娇娇流产？”陆有福有些担心。
“当然不是。娇娇是我小姑子，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不管她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
谷雨想了想，问那报信的伙计：“零件厂你知道怎么走么？”
“知道，前几天还去那里送餐来着。”
“那行，”谷雨从兜里掏出纸笔，写了一串电话号码，递给他，“你拿着这个，到零件厂，找姚老板，他那里有座机电话，你让他按照上面的号码打过去，让对方赶紧把我要的东西送过来。”
“你要的东西到底是啥？”伙计顺嘴问了一句。
“别问那么多了，反正你让姚老板这么说，对方就明白的。”
见她不肯多说，那伙计也没再问，很快就拿着那纸条匆匆往零件厂跑去。
“福爷，只要对方把东西送到了，娇娇这事儿应该就没问题。但我觉得您还是得去电器行把亦扬找过来，这样万一不行，咱们还能用强的。”谷雨对陆有福说。
“行，丫头，你咋说，我咋办。”陆有福满口答应。
安排好一切，谷雨就将摆摊的东西都推到旁边的店铺里，让店铺老板帮忙照看着，然后自己匆匆赶往了计划生育办公室。
……
“张医生，结果怎么样？这小丫头到底是不是怀孕了？”计划生育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问。
张医生瞥了江娇娇一眼，将手从她的腕处拿了下来。
“是喜脉。”
短短3个字，却让在场工作人员的情绪高涨了起来。
“果然怀孕了！还好咱们之前没有相信这个小丫头的话，不然把她漏掉了，咱们回头可是要被上头批评的！”
“对啊，前几天上头传达的精神，就是一定要把计划生育的政策贯彻到底，严格控制人口增长。像超生的，未婚先孕的，都是必须强制打掉孩子的！”
“没错！一个姑娘家家，没结婚就怀孕了，这么不自爱，被打掉孩子也是活该！”
“打，必须打！不打掉她的孩子，那我们整个办公室都要跟着遭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用口水把江娇娇给淹死。
江娇娇哭得泣不成声。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求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我……我可以到外地去，我……我保证不连累你们……”
看到江娇娇这么可怜，一旁的汪翠翠心情那叫一个好。
不是喜欢勾引她老公么？
现在遭报应了吧？
“各位同志，你们可千万不能听她的。那句话咋说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一个女人家家，就算躲，又能躲多远？除非出国，否则被查出来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等到了那个时候，各位同志帮她隐瞒这件事的罪，那可就大了！”汪翠翠趁机添油加醋。
这话一出，工作人员们纷纷表示赞同。
“没错，这孩子必须打！上次我就听说，隔壁镇有个公职人员，因为包庇自己嫂子生二胎，被革职了不说，还被弄到牢里关了一个月。咱们可不能效仿他，不然回头咱们革职坐牢了，也没人会可怜咱们！”
“我也觉得。虽然有点残忍，但国家法律这么规定的，我们也只是照章办事而已。”
工作人员们如此说着，也没再废话，当即就将江娇娇用绳子绑着，拖到了旁边的房间里。
“张医生，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工作人员叮嘱道。
张医生点了点头：“放心吧，咱们镇，经过我手流产的人，不说上千也有好几百个了，出不了问题！”
听到这话，那些工作人员也就放心了，没一会儿，就一个接一个出去了。
偌大的房间，此刻只剩下江娇娇和张医生两个人。
“张医生，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好不好？”江娇娇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张医生戴上穿上白大褂，冷冷望着被绑在长凳上的江娇娇，露出一抹冷笑。
“让我放过你？那你拿什么来回报我？”
“我……我可以给你钱，我哥有钱，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让我哥给你钱。500，或者1000都可以！”江娇娇惊慌失措的说。
张医生走到江娇娇身旁，微微俯身，然后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脸。
“我不缺钱。”
“那你缺什么？只要你不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不管你缺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是么？”张医生脸上的笑容更加阴鸷，“那如果我想要你呢？你给么？”
“要……要我？你……你什么意思？”江娇娇心里莫名冒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张医生的手，顺着她的脸，轻轻往下摸。
仿佛，一个经验老道的猎人，正在细心处理自己的猎物一样。
“不用装了，你没结婚就怀了孕，在男女那点事儿上，还需要我来教你么？乖，只要你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可以不流掉你肚子里的孩子。不仅不流，我还会帮你隐瞒下去。就连孩子出生了，我也可以帮你接生。”
这话，让江娇娇浑身发冷。
因为，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看起来十分正派的张医生，背后居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你……你这样做，就不怕外面的工作人员知道么？”
张医生冷笑一声：“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
“那如果我告诉他们呢？”
“你不会的。对你来说，保住孩子，比什么都重要。而你要付出的，顶多就是你的身体而已。既然说到这儿了，那我也不妨告诉你，自打我兼职为这计划生育办公室做流产的事情后，起码有百分之30的女人在我这里选择牺牲自己来换取自己孩子的性命。她们很多人，都是为了生男孩，才不得已怀上二胎的。所以，男孩就是她们的命。我把她们的命捏在手里，你觉得她们会不会从了我？”